时至春季,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处处都充满生机,正是踏青游玩的好时节。
严华城,秦王朝治下一等一的商贸大城,城内商贾如云。小商小贩,珠宝银楼,数不胜数,好一派繁华景象。
不远处的城门下,老幼青年,携妻带子,或三五成群,或七八一片,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亦或大车仆从,宝马香车,俨然是富家公子、名门千金趁着这大好时光,出城踏青。
天公作美,焉能不从?络绎缤纷的行人中,不时传来阵阵莺莺燕语;亦有文人雅士高谈论阔,吟诗作赋之声;呵!还有那顽童的嬉闹声,老人幸福满足的笑语。唉!好一个人间盛世啊!
“好大…大的门,好…好多…人…啊……”,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年站在高达八丈的城门下,望着那高大的城门及出出进进的行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娘,快看,有傻子有傻子。”一个稚童声音响起,原来是一个看似八九岁的男童指着那衣衫褴褛的少年嚷道。
“不可无礼,须知三人行必有我师,怎可以貌取人!”是男童的父亲,借此事教训起了孩子。
“哦,知道了……”男童低下头,拉着旁边一妇人的衣角小声应道。
“…………”
“去去去……哪来的臭叫花子,要进就进,不进就滚,不要在这影响别人……”,一阵吆喝把瘦弱少年从痴呆中唤醒,原来是那手拿长剑,身着盔甲的城门官,满脸不耐的挥手吆喝着。
“是是,这就进这就进……”,说着瘦弱少年便唯唯诺诺的走进城去。
刚刚教训男童的高大男子,望着那瘦弱少年的身影,感叹道:“天灾人祸,流离失所,不管何时,总有些贫苦之人,我等锦衣玉食,这劳苦民众的无奈又怎能体会出呢……”
“爹,快点,快点……”,那男童在妇人的带领下已经走了老远了。
“哎,来了来了。”
这位衣衫褴褛的瘦弱少年便是李易,年仅十五,仔细瞧来,长的倒也不差,眉清目秀的,只是略显瘦小罢了。
一个月前,李易的父亲李通病故,在临终前对李易说严华城有一个亲戚,让李易来此投奔。李通是李易唯一的亲人了,他的母亲据其父亲所说,在李易出生时便难产而去,而李通又不满世人浮华昏庸、世道炎凉,带着刚满三岁的小李易远走他乡,在一座小山村旁的大山中安了家。
由于李易在三岁时便被父亲带到了山中居住,在深山野林中游荡了十二载,连山下的小村子都很少去过,更不要说像严华城这种数一数二的大城,俨然算是一个野人了。
也许李易的父亲是想让他这样平安一生吧,但人算不如天算,在李易年仅十五时便撒手离去,仅留李易一人孤苦零丁。
这次是李易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一路上风餐露宿,饿了就找些野果野菜充饥,遇到人家,也去乞讨一番,经历了一月的苦难,才从遥遥千里之外来到这繁华的严华城。
“西街西街……,爹说表叔在严华城西街开了一家客栈,叫…叫什么来着,”李易一边走一边嘟囔着:“啊,对了,是叫永乐居。八岁的时候还见过表叔一次,表叔带的东西真是好吃啊……”
永乐居,在严华城这个商贾云集的大城,显得是那么的渺小,籍籍无名,终日只有些力士脚夫来吃些酒水,小客栈,客房不多,住店的也是寥寥无几;永乐居也只有王安夫妻两人操劳,夫妻俩膝下无子,平日开支不大,日子也算过的去吧。
王安便是李易的表叔,与李易的父亲,是表兄弟,由于李易的父亲自幼丧失父母,寄居在王安家里,和王安一起长大,兄弟两人感情很好,所以才在离去时让儿子来寻王安,以求个安身之所,不然以他的脾气,是断断不能让儿子寄人篱下的。
“哈哈,到了,”李易站在永乐居门口,伸着头往里喊道:“表叔,表叔,表叔在吗,我是小易。”
永乐居里一个用餐的人也没有,只有一个中年人,站在柜台里低头算着什么,此人正是李易的表叔王安。
王安听到有人喊叫,抬起头来,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小叫花子,颇有些面熟。
“你是…小易?”王安带着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易。
李易高兴的大叫道:“是啊,表叔,我就是小易,是爹让我来这的。”
“啊,真是小易啊,你看看你,怎么弄的这么脏,快进来,等会让你表婶给你烧点热水洗洗。”原来王安看到了李易脖子上挂着的小玉柱,这玉柱正是他送给李易父亲的信物,凭着这个玉柱和前几年的印象认出了李易。
“哈哈,没事表叔,在家里都习惯了。”李易从小生活在大山中,终日在林中游荡,身上当然不会干净了。
“好好,快进来吧,”王安拉着李易的胳膊:“小易,你和你爹这几年都过的还好吧?”
李易被表叔拉着进到永乐居大厅里,说道:“恩,还好,不过爹上个月生病去世了。”
“什么!”王安脸色瞬间大变,瞪大双眼看着李易,问:“怎么回事,小易,来,好好给表叔说说。”
王安转身关上店门,拉着李易坐在板凳上。
“哦,那次山里下雨,雨停后,爹就病了,山下村子里的人也去看了,说爹大限到了,病医不好了,只留了一些药就下山去了。”说道此处李易眼中露出了些许恐惧,身子也有些颤抖:“没过几天,爹就死了,在山下村子里人的帮助下,给爹建了坟墓。爹死的前一天,对我说表叔在严华城,让我来这里找表叔……”说着就哭了起来到底是个孩子啊。
“唉,好孩子,不说了不说了,走,我带你去见见你表婶,你还没见过,你表婶最喜欢小孩子了。”王安双目湿润,摸着李易的头轻轻说道。
王安带着李易来到了永乐居后院,他的妻子正在厨房里忙活。
“爱兰,别忙了,今天咱不做生意了,”王安指着李易对他的妻子楚爱兰说道:“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李通大哥的儿子小易,小易,叫表婶。”
“表婶好”
“哎,好孩子,”楚爱兰打量着李易:“你这孩子,身上怎么弄的这么脏。快过来,表婶刚烧了热水,赶紧去洗洗。”
“呵呵,我刚还说让你烧点热水给他洗洗,没想这么巧有烧好的;小易,去吧,表叔去给你做点好吃的,洗好了就能吃了。”王安摸着李易的头说道。
李易跟着楚爱兰来到一间小屋里,屋内放着一个大木桶和各种洗浴用具。
“小易,你先在这等会,表婶去给你打热水来。”楚爱兰说着就走了出去。
李易应了一声后看着屋里的大木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个水桶好大啊,要是在山上有这么大一个水桶,就不用天天去打水了……”
…………
“哇,真舒服,原来这个大水桶是洗澡用的啊,在水里泡着真是舒服啊……。”李易光着身子泡在水里,舒服的呻吟道。
…………
厨房里,楚爱兰给李易打好了洗澡水就来到厨房和王安一起忙活起来。
“相公,李通大哥怎么没来,他怎么就放心让小易这孩子独自一人来这,这世道这么乱,出了事怎么办。”楚爱兰一手拿着菜摘着,一边问道。
王安一听,眼睛又湿润了起来,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大哥:“李通大哥他,他已经去世了。”
“去世了,什么时候的事?”楚爱兰吃了一惊。
王安把刚才李易的话重复了一遍,说:“唉,大哥他就是倔脾气,非要带着小易跑到大山里住,这下好了,他去了,清闲了,可怜小易这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
“相公,既然大哥放心让小易来这,我们就留下他吧……。”楚爱兰低着头扭捏着对王安说道。
“唉,是要留下的,这孩子从山中一路走来,这中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王安说着眼睛里又泛起了水雾。
“哎呦,你看看我,光顾着忙了,都忘了给小易找身干净的衣服。”楚爱兰说着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王安看着妻子的身影,叹息道:“爱兰啊,我知道,你一直为不能生下一男半女自责,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唉!不过,这下好了,大哥把小易送来了,也算是我王家的根了。唉,大哥啊……”
“啊,表婶,你怎么进来了,我…我…”李易正在大木桶里舒服的泡着,表婶楚爱兰突然闯了进来,顿时羞的难以自容。虽说他自小是在山里长大的,但对于男女有别也是知道的。
楚爱兰抱着一套衣服,放在了木桶旁边,说道:“你这孩子,还害臊,好了好了表婶出去,”又指了指那套衣服说:“等会先换上你表叔的衣服,家里也没有小点的,你先穿着,明天表婶在给你做一套。”穷人家哪能像那些富贵人家去制衣铺定制衣物,都是自己做的。
“谢谢表婶,我穿什么都可以的,不用费心了。”李易从小在大山中穿来穿去都是一些旧衣服和兽皮做的衣物,因此对穿着很随意。
“呵呵,好,我出去了,你慢慢洗,洗干净了咱就可以吃饭了。”楚爱兰说着退了出去。
李易泡在大木桶里望着关上的房门,怔怔的出神。
“表叔表婶真好,要是爹还在就好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李易不知不觉的在木桶里睡了过去。
此时,从李易身上透出莹莹青光,洗干净了的肌肤显得晶莹剔透,就像青玉一般。
随着时间的流逝,青光越来越亮,李易的肌肤也就越来越透彻;最后连李易体内的脉络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此时在李易的身上可以明显的看到,一个青色的光点沿着李易的奇经八脉,按着一定的规律缓缓的流动,而光点所经过的经脉,都比原来要宽厚一些。
当青色光点沿着李易的奇经八脉转了一个周天时,门外突然响起了王安的声音,青光瞬间便消失不见。
“小易,洗好吗。”王安说着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看到小易在木桶里睡着了,叹息道:“可怜的孩子,这一路一定累坏了;小易小易,别睡了,醒醒……”
“啊,表叔,我,我怎么睡觉着了,”李易晃着脑袋说道。
王安笑着说道:“呵呵,赶紧出来吧,水都凉了,还不是夏季,容易着凉。”
李易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从木桶里爬出来,擦了擦身上的水,拿起先前表婶送来的衣服套在了身上。
对于瘦小的李易来说,这衣服实在是太大了,足以装下两个他。
“哈哈,小易,衣服先凑合着穿,明天让你表婶给你做一件,走吧,咱们吃饭去。”王安看着穿上衣服的李易,笑着说道。
李易晃荡着长袖子说道:“恩,表叔,有什么好吃的啊,我都快饿死了。”
王安摸了摸李易的头,说道:“都是好吃的,表叔专门为你做的,快走吧。”
“恩,”李易拉着王安的胳膊说道:“快点表叔,我都等不及了,快点快点……”。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