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朱逸飞没听到外面有动静,也没听到雷真他们叫他,心中纳闷:怎么回事?难道真见鬼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只得穿上裤子,老老实实地呆在茅厕里。尽管这里的味道有点难闻,但总比到外面被人捉回去好。又过了许久,却看见一个人从后门走了进来。那人朱逸飞根本不认识,那人用好奇的眼光看了几眼正靠在墙上不知道干什么好的朱逸飞,然后钻进一蹲位去了。感情这位是进来上厕所的!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那人出来了,朱逸飞忙上去笑着问道:“这位大哥,门外面那个人走了吗?”
“门外面没有人啊?”那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朱逸飞道。
“啊?外面没有人?”朱逸飞更加纳闷了。
“是啊,我刚才进来时,没看见有人啊。”那人接着道。
“哦,那你帮从这边门出去看一看,这边有没有人。好吗?”朱逸飞又笑着问道。
那人再一次上下打量了遍朱逸飞,看样子是在怀疑朱逸飞有问题。
“行,我去看看。”那人还是答应了下来。他走到前门看了半天,哪里有什么人?于是他转头至朱逸飞道:“这边也没有人,你可以出来了。”
“哦,好的,谢谢你。”朱逸飞虽然口头上答应,却没有动,心里直犯嘀咕:怎么回事?人哪去了?
那人看到朱逸飞没出来,说了一句“神经病”,走了。
又呆了许久,朱逸飞实在忍不住了。“妈的,死就死吧。”他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出了茅厕。
茅厕外确实是空无一人。这可真是郁闷死朱逸飞了。不见离风他们,也没了雷真和寄陈的踪影,难不成要他自己回到那个灰纱女子的住处?朱逸飞蹲在茅厕外的地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此时天色早已经全黑了,克罗亚苏镇上各处灯火通明,各种商队不停的涌进克罗亚苏,镇子热闹非凡,上厕所的人开始络绎不绝起来。上厕所的人看到一身褴褛蹲在地上的朱逸飞,都以为这人有毛病。而这时,朱逸飞的肚子已经咕噜噜地响了好久了。于是他决定冒个险,先到街上去买点东西吃。
朱逸飞顺利地在镇上买到了一些干饼、干肉和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想到自己已经被屎弄脏的裤子,又到街上去买了一条新裤子,然后到镇西头的公井边洗了个澡,换了上去。这一路行事顺利,那些灰衣人好像和离风他们一起凭空消失了。万分无奈之下,朱逸飞只好回到宿营地,生了火,坐在篝火旁,托着下巴,发起呆来。他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这些人都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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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骑着布足的白隐,已经在前往华都的路上,她回想着出门前父亲交待的一切,心知此次华都之行极其凶险。不过,她虽然修炼层次略次于青虬,但心境却比青虬要高不止一个层次。在她看来,父亲以三派和平为已任的思想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她曾经细细的思考过,为何三派的祖先要定下这个百年一战的契约,看似三方敌对,其实不然。因为在百年一战没开始之前,各派总是在积聚力量,修养生息,为了提高自己而努力,这样就不至于随意的发生冲突,造成整个三神大陆的混乱。而百年一战之后,三派又各得其所,或进或退,为此争执者必定受到另两派的合力攻击,因而这个稳定局又得以维持。三派同存,其实是三派制衡,这时候,任何一派的灭亡,都会破坏这种平衡从而导致力量对比不均而引发混乱。
而且她父亲秦洪山在她起程前曾交待过,无论付出何等的代价,都必须使三派得以保存,因为“易人阁”的历代宗主都有遗训:“调和天、地,不使之争,此人之存也,若天覆,或地灭,则人之不存。”——这里面的“天”指的就是“天行健”,“地”指的就是“地逍遥”,“人”指的就是“易人阁”。意思是不让“天行健”与“地逍遥”争斗如果“天行健”被灭或者“地逍遥”被灭,那“易人阁”也将最终灭亡。
又有遗训:“天之恒动,地之常静,然天之动虽盛不及地之稳,地之静虽固不及天之生,故天恒有起落,地常存盛衰。人之存,必抑天之起落,补地之盛衰,极尽之能也。”——意思是“天行健”是经常会发动战争的,“地逍遥”则常常以自保为主,但是“天行健”经常发动战争却不一定根基稳固,“地逍遥”经常退避却不能生生不灭有所发展,所以“天行健”也会有大起大落的时候,“地逍遥”也经常会时盛时衰,“易人阁”的存在一定要防止“天行健”太强把“地逍遥”灭掉,同时也要防止“地逍遥”兴起把“天行健”灭掉,为了做到这一点,要尽最大的努力。
想到这些,在白隐的心里突然间有了一个现在来看荒唐之致的想法:那就是把三派融合起来,使战争不再发生。但这个想法在她心中闪了一下之后,她自己都不禁摇头。一万年来只怕不会没有人这么想,但连敢于这么去做的人都没有,可想而知难度有多高了。不说别的,就是此时她到“天行健”去是安是危,她自己都没有半点把握,更别说阻止“天行健”对“地逍遥”发动战争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不由得感慨:三派的关系,不正如真实的天与地?“天”经常刮旋风、闪电、下雨、下雪、下冰雹或者连月烈日当空,造成种种人间灾难,可“地”却似乎一如既往地承受“天”的肆虐;可是“地”也并不会永远安静,时隔许久就会有火山爆发、地震、山崩;而“人”在其间,并不是被动受天灾、地难的折磨,人们可以修筑沟渠引水、植树造林防风、加固房屋防冰雪,可以占卜预测火山、地震,可以建城于平原以避山崩;人们正是以各种方式与“天”、“地”周旋,同时借天之日月寒暖以生产,借地之物产资源以制造,从而使“人”得以生生不息、世代繁衍。
就在她感受着这“天”、“地”、“人”三者之间相互克制、相互衍生的时候,她却浑然不觉一股天地间的至纯灵气从她的头顶缓缓地灌进她的体内,她感慨之下,放任布足信步而行,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一个村庄突然进入她的视线她才突然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太阳早已下山。她不由叹了一口气,却突然发现自己体内的“易人阁”派至纯灵力居然比以前增加了一倍,而体内的混合灵力居然增加了两倍不止。惊喜之下,她不由心神守一,静静地感受体内的灵力,然后慢慢地放出一股灵光,那灵光柔柔渺渺,随着她的意念形成了一个圆球,尽管这个圆球并的表面与周围的灵力分界不明,如有一层雾气包裹,但,这已经足已让她惊骇万分。因为只有进入“三重天”的人,才有可能将灵力化成球体,层次越高,球体的表面与灵力的分界越分明。初层之时,圆球表面就是一层厚厚的灵力之雾,达到中层就可以形成表面带有薄薄灵力光晕的球,到达高层就可以将圆球表面的灵力光晕完全去除,而到达顶峰就可形成如水珠一般似是晶莹碧透实则反光如镜的圆球。这时的她,竟然不知不觉间达到了“三重天”的初层!她突然间明白,原来刚才她是在顿悟,这个过程用了整整一个白天!
“唉,没想到青虬花了一近一百年也没有达到的三重天,竟然让我达到了,如果让爹知道,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不好!爹……”她突然想起一个祖训:主之下生三重天者,则逝期不远,主必更,而六百年不生三重天,若千年不生者,则循千年之道也。
原来,三大派中只要宗主以下的弟子出现一位三重天的人,那么,只要等到这个三重天的人达到三重天中层,宗主就会死去,而由新进三重天中层的人接任,而且在以后的六百年内,不会再有三重天的人产生。如果在一千年内整个门派中都没有一个三重天的人出现,那就会在“千年之战”的胜负分出来的那一刻产生一个三重天中层的人,这是万年定律,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白隐进入三重天,就意味着只要她修到三重天中层,那秦洪天的死期也就可以看到了。因为,每一重天之内的修炼过程,往往比从一重天进入另一重天要容易得多,要的只是时间,而不会成为一道不可跨越的天堑——就像青虬一样,五十年前已经修炼到二重天顶峰,但是五十年后却始终无法突破到三重天,这就是天堑,与时间无关,如果没有“顿悟”那一辈子也就只能是二重天的顶峰。
“唉,人终之有死,没想到竟然是我直替爹的宗主之位!”白隐不由又叹道。突然,她感到周围的灵力有了一丝波动。
“咦,这个小村中也有高手?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应该是五个人,竟然全都是二重天中层?”白隐细探之下不由吓了一跳。正当她想要释放更多的虚化灵力时,似乎其中有人发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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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亚苏三百里之外的卢克尔村,五个灰衣人正在一家租来的农舍里吃着晚饭。
“你们说这次帮主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把我们二重天中层的全招过来?”一个光头的大胡子道。
“谁知道!帮主办事从来都是要我们到了她跟前才告诉我们的,我看这次调这么多的人过来,一定是有大事。”一个瘦长脸的说道。
“你们还别说,据说连‘三霸’也招过来了,我听我手下负责接头的弟子说的。”一个圆脸尖鼻子小眼睛的说。
“啊?!不会吧?”其他四人不由得异口同声叫道。
“连‘三霸’都招过来了?难道是要和‘地逍遥’开干了?”光头大胡子道。
“我看不会。”另外一个三角眉毛地说道。
“你别说,这还真有可能!我听手下的弟子说,从华都那边有传消息过来,‘地逍遥’和‘天行健’、‘易人阁’都闹翻了,‘逍遥三使’八天前离开了华都,方向不明。”一个酒糟鼻子的道。
“这个我也知道,可这跟和‘地逍遥’开战好像不拉边啊?”光头大胡子道。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天行健’向缓冲地带的小门派发了信息,让帮找到‘逍遥三使’,你想想看,帮主打的什么主意?”酒糟鼻子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帮主想把这个功劳抢到手,然后向‘天行健’要好处?壮大我们的力量,就可以和‘地逍遥’干了?”三角眉毛道。
“嗨,你们也真笨!”酒糟鼻子道,“‘地逍遥’不是和‘天行健’闹翻了吗?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帮主是想和联手‘天行健’对付‘地逍遥’,而拦下‘逍遥三使’这是与‘天行健’合作的基础。”
“可是‘逍遥三使’据说真的很厉害,你们能把他们拦下来吗?”瘦长脸道。
“我看行,以‘三霸’的实力,应该可以和‘逍遥三使’打成平手,再加上帮主,我看必胜无疑。”酒糟鼻子道。
“那还要我们去干嘛?要我们跑腿不成?”光大大胡子嚷嚷道。
“嘿嘿,我估计是要带我们一起去与‘天行……”
“禁声!有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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