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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出窍

风长舞试着沉下地面,陡然感觉地面上虚虚的,就像踩在云朵上似的。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并无不实的感觉。忽然手指碰到怀里的东西,真实的触感让他清醒的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长舞望了一下对面的李杯九,发现他的笑容越来越湛。而扣着另一个自己的光罩也已经缩小到一人大小,而李杯九却并未看见现在的自己。长舞暗呼不好,李杯九根本看不见现在的自己,证明现在的自己不是实体,而另一个自己八成才是自己的实体。此时自己的实体,已经奄奄一息。如果再过得片刻,光罩收死的话,身体便活不成了。到那时,没有实体的支持,虚体多半也活不了多久。风长舞想明白关键,摸了摸怀中的东西还在。他赶紧拿出一张雷电符,默念一声”紫幽雷电,疾”,用力将符扔向李杯九。一声雷鸣,一道霹雳从天而将,直劈李杯九。淡紫色的电光耀的整个琼晋山周围一亮,风长舞粹不及防,被强厉的电光闪了一下眼睛。短暂的失视之后,雷声仍在耳边”嗡嗡”作响。再看李杯九,端得成了一堆焦碳,连他周围几步内的地面也被雷电震裂。长舞没想到,雷电符的威力如此之强。幸好自己的身体离李杯九有一定距离,不然也难逃池鱼之殃。李杯九轻易的被紫幽雷电劈死,他所施法术也自然消解。长舞望着躺倒在地上的身体,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要怎样才能回到身体里面?”长舞暗自烦恼低语,忽然听得有说话声靠近。他循声望去,发现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哥,你猜这次李大哥会送我什么礼物?”

“我看,李大哥八成会送你一巴掌。”

“哼,李大哥才不像你那么坏。”

“你也老大的丫头了,每次到落羽山庄都缠着李大哥要礼物,也不怕被人笑话。”

“可是,每次李大哥送我的东西,我都好喜欢!”

“真拿你。。。”

“咦,哥你看,这里有两具尸体耶。”

两个年轻人显然是兄妹,二人说笑间发现了躺在地上的长舞和李杯九的尸体。年轻男子赶紧上来要探长舞鼻息,而那年轻女子则远远躲开焦碳般的李杯九。长舞站在一旁,观察着二人的举动和衣着。但见年轻男子一顶绣鳞绒黄束冠,着一件对襟双带环长袍,面如满月,身长六尺。而年轻女子双圆暨扎龙尾辫,额前环一条蓝玉珠穿成的细链,肤如凝脂,腰似摆柳,外罩一条碧纱长裙。

“恩?这个人还没死,虽然气息很弱,但生机却很旺盛。”年轻男子探过长舞的鼻息,又在他周身查看一遍。

“那他怎么不动一动呢?”年轻女子也靠近前来,仔细打量长舞的状况。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受了重伤。”年轻男子轻轻皱了皱眉。

你说那个人是不是他的同伙?”年轻女子指了指李杯九的尸体。

什么同伙?说的跟强盗似的。”年轻男子轻斥妹妹。

“哼,人家又没读过书。”年轻女子摆明了一副大小姐的脾气。

“还好意思说,请的师父都被你气跑了,现在又来摆委屈。”年轻男子揭破她的底皮。

“那是他们没用,怪得谁来。”年轻女子一脸无辜。

“都怪爹娘把你宠坏了,闹的现在连‘同伙’和‘朋友’都分不清”年轻男子说这话时,也是一脸宠意。

“好啦,我以后注意就是了。那你说他们是不是朋友。”年轻女子窃喜。

“我看不像,看他们躺倒的方向,应该是激战后的迹象。咱们先想想看,有没有办法救他”年轻男子低头沉思。

“我们又不是大夫,怎么会有法子。况且,他是好人坏人还不知道呢。”年轻女子迟疑道。

“我看此人虽昏迷不醒,但一股正气却长存眉间,应该不是个坏人。”年轻男子分析道。

“不过,要怎样救他呢?我们又没带灵药。”年轻女子想了想,问道。

“我们先带着他找个医馆再说吧。”年轻男子说完,便动手背起长舞的身体寻路下山。

“就怕他没命撑到医馆,就算到了医馆,寻常大夫治得了这重伤吗。”年轻女子紧紧的追在他们身后。

“那就要看这位兄弟的造化了,听天由命吧。”兄妹二人小心翼翼探着下山的路。

长舞无可奈何,心道:”这小丫头说的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命活到下山。”心中起伏不已,他此时感慨万千,以前从没想到过死,而此时自己却深切体会到了死的含义。这意味着一个人所有内容的停止,包括生命、未来、过去、亲朋、梦想、责任等。想到责任,立时忆起娘亲的病。带着这些不甘,长舞紧随自己的身体而去。

一路听着兄妹二人的谈话,长舞竟没注意到自己是飘着走的。兄妹二人自是看不到长舞的虚体,下山的路上二人也只是聊些琐碎的事情。

“哥,你说落羽山庄的李大哥跟爹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每次试剑大会都要请爹爹参加?”年轻女子琢磨这个问题好久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们月围国跟落羽山庄有旧吧。”年轻男子也是猜测。

“我记得小时侯,爹爹总是带着我们参加三年一度的试剑大会。可为什么,自从三年前爹爹就不亲自来参加了呢?”年轻女子不时的替风长舞捋一下散乱的长发。

“也许是爹爹最近忙于跟南诏国交战的事情,没时间参加吧。”年轻男子停顿一下,重新背好长舞的身体。

“我觉得是爹爹他老了,走不动长路了”年轻女子没大没小的笑道。

“爹爹怎会走不动长路,只是他老人家分身无术罢了”年轻男子突然有一股成熟的气息。

“说到老,你说李大哥到底多大年纪?为什么,十多年了他还是小时侯见到的样子?”年轻女子一脸向往,毕竟女人最怕的就是衰老。

“想是李大哥驻颜有术,十多年根本不算什么。”年轻男子崇拜的神情溢于颜表。

“你说,李大哥会不会是传说中的仙剑大侠?”年轻女子期待的望着哥哥。

“这。。。应该不会,虽然李大哥一直举办试剑大会,但是咱们也见过,那只不过是为九华门选拔储备弟子而已。”年轻男子推测道。

说话间,二人带着长舞的身体已经接近琼晋山南麓一个有名的悬崖边。此悬崖名唤月谷,崖下是数百丈高的沟壑。悬崖底部有一个小湖,叫做玄镜湖。湖体是一个亚椭圆形加一条逆向的尾巴,在高处看玄镜湖颇似一个刚发芽的蚕豆,所以也有人叫它蚕豆湖。

“绕过月谷,玄镜湖南面野林外就是一个小镇,镇上有个药摊。我在那里买过一次金创药,不知道摊主会不会治伤。”年轻男子停下脚步望着小镇的方向。

“有店面的大夫都不一定能治好他,何况一个小摊贩。”年轻女子瘫了下来。

“秦仙,请你不要小看别人好-不-好?”年轻男子郑重的瞪着年轻女子秦仙。

“秦楚阳,小心我回家告诉爹爹你欺-负-我,哼!”秦仙也学着年轻男子秦楚阳的神情,郑重的叫出了哥哥的名字后扬长而去。

长舞跟着秦家兄妹来到月谷前,方才意识到二人竟是朝着琼晋山南侧行来。听了秦家兄妹的聊天,知道他们是要去一个叫作落羽山庄的地方。这个名字长舞是第一次听说,但好象很耳熟的样子。

小镇看起来有些落寞,秦楚阳兄妹一前一后踏上玄镜湖南侧的小镇。楚阳身负长舞拔山涉水虽只一个山头,却比孑然一身徒步行走百里还要疲累。平时他哪里负过重物,身为月围国的太子从小就是骄生惯养。长舞见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很是过意不去。秦仙紧随秦楚阳之后来到小镇的一条碎石路上,她比起秦楚阳更是不如。此时她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虽然这条路已经走过几次,但疲累的感觉一点没减。俗语云:上山容易下山难,果然是真的。

“这次见到李大哥,一定要他教我法术。免得下次到落羽山庄,还是这般辛苦。”秦仙弯腰揉着双腿。

“你怎么知道李大哥会法术?这可是个秘密啊!”秦楚阳惊奇的望着秦仙,仿佛这个丫头知道的还真不少。

“偏你们能知道么?”秦仙不屑的扭过头,继续揉着酸麻的小腿。

“既然你知道了,那可别到处乱说啊。免得给李大哥带来麻烦。”秦楚阳郑重的叮嘱道。

“我知道,不过,你说李大哥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秦仙好奇的像头小鹿。

“我也不知道,当时爹爹再三叮嘱我保守秘密,我猜想一定跟李大哥的过去有关。”秦楚阳似乎在回忆往事。

“你们说的,可是落羽山庄的李晓天?我说他都几百岁了,却不显老呢。原来这小子不是常人,这些年他隐藏的可够深的啊。”秦家兄妹说话时,不防身旁的小屋内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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