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因西方战线危急，现征后备役步兵三万，后备役骑兵一万。待遇：管理每天三餐，十个铜币一天，减免个人所有税收。有意者请到阿比伦军部报名。”
这个消息在人群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要知道，这些条件对于现在这个乱世，对于一名普通士兵是一种很高的待遇了。
像凝素和赵雨雪这两个“新来”的人并不知道，其实这次的征兵待遇比之前任何一次的都要高！
“看来阿比伦军队在西线吃了很大亏啊。”
“对啊，要不然怎么会大规模征兵。”
“听说是麦哲人和库尔森人联合起来，阿比伦军队才会输的。”
“哎呀，那就麻烦了。”
……
凝素身边两个高大的男人在小声议论着。
赵雨雪和凝素相视了一下，就默默地退出人群。老师，我们去参军吗？凝素把长袍的兜帽戴上，遮住脸，对康斯坦丁传音道。
“去吧，否则你们两个很难在这里生活下去。”
的确，自从几天前凝素和赵雨雪康复后，鲍里斯就问了他们几个问题。
“尊敬的爱德华阁下，能告诉我，你们隶属哪个魔法小队吗？”
爱德华。当鲍里斯问及凝素的名字时，康斯坦丁就叫凝素使用这个名字。而梅林则要求赵雨雪叫斯诺。
“请允许我向你解释，鲍里斯勇士。”经过接触，凝素也知道鲍里斯是一名隶属于阿比伦的士兵队队长：“我们并不是魔法师，也不是阿比伦城市的市民。我们只是一条小乡村里的难民而已。”
鲍里斯听了，目光明显暗淡了起来：“那…你们怎么穿上了魔法师的灰袍？”
虽然有些诧异自己身上穿的竟然是魔法师袍，不过凝素还是按照康斯坦丁教的回答：“抱歉，鲍里斯勇士，你应该明白难民是悲惨的。当时我们两人衣服破破烂烂的，正巧遇见两名已经身亡的魔法师。迫不得已，只好“借”用一下他们的衣服。”
“哦……”鲍里斯应了一下，随即神色有些难看起来：“那个…爱德华阁下，有件事我想跟说说……”
“请讲。”
鲍里斯深吸了一口气，好像需要理清一下思路：“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们会救你们回来吗？”
凝素刚想开口说：“不知道。”鲍里斯就自己回答了：“就是因为你们身上穿着的魔法师袍，否则的话，我们的人是绝对不会救治陌生人的！”
凝素有些头大了，鲍里斯的意思很明显：你们要离开了！
这还是好的劝说了，要是野蛮一点的军官，直接就把凝素他们给杀了。因为通常像凝素这些陌生人，一般情况下都是敌方间谍之类的……
看出凝素的为难，好心的鲍里斯建议道：“其实，通过这几天我对你们的观察，我发觉你们并不是坏人。”他顿了顿：“这样吧，你们还住在这里一个礼拜。等你们找到去处之后，再离开吧。”
凝素心中很感动，要知道留一个陌生人在军营里已经是大罪了！而鲍里斯作为一名小小的军官，竟然敢收藏两个陌生人，要是被人发现了，鲍里斯绝对会被处死！
阿比伦军部坐落在阿比伦城的西边，离西城门只有三个街口的距离。那是一座非常高的建筑，只要你走进西城十三街区，就一定会发现这座高接近四十米，白色底色，米黄点缀，拥有一个鲜明的以伊东兽（一种类似鹰的魔兽）为标志的建筑物。
赵雨雪走了进去，这里是阿比伦军部的大厅，有着高高的圆塔顶，很广阔。而地面铺着光滑的石壁，刻着一些条纹。大厅现在很少人，零零散散的，几个军士穿着沉重的铠甲在来回巡逻。
报名处就设立在门口右侧，摆着一张桌子，一个蓄着短须，留着短发的男子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
“你好。”
短发男子站了起来，点了点头致意：“下午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你，尊敬的魔法师阁下。”
又是这样。凝素心中有些讨厌被人认错了，因为又要解释一番：“抱歉，坎特先生，”凝素看见桌子前面放着一个牌子，应该是这个男人的名字吧，他想：“我们不是魔法师，而是一名战士。”
皱皱眉头，虽然不明白眼前这两个年轻人为什么穿错衣服，不过坎特依然保持礼貌：“那，尊敬的战士阁下，请问你们是来报名参军的吗？”
“是的，我们两个来是想报名参加步兵的。”
……
兽族从来就是一个崇尚武力的种族。他们生活在大陆西部的黄昏丘陵，拥有两百多万人口。他们并不种植任何农作物，他们靠打猎得来的猎物维持生活，有时候，或许会向他们的邻居——安比斯族交换粮食。
和游牧民族一样，兽人是住在帐篷里面的。不过，两者相比之下，兽人的帐篷显得绝对的坚固
。原本的帐篷只是用硬木板和帆布建成的，便于拆装，易于迁移。而兽人的则是把硬木板换成了针叶林里面那堪比钢铁硬度的白树木。其坚固程度就连一些人类的大建筑都比不上。
“兽人崇尚武力，但绝不能说他们野蛮，愚蠢。只能说，他们的风俗习惯和我们的不同而已。”——《兽人历史之人类眼中的兽族》
已经在兽人部落里度过了整整半个月了，奥兹也开始慢慢习惯这个种族的“非主流”生活了。
他们早上会“相互切磋”，下午也会“相互切磋”，就连晚上还是“相互切磋”一下才睡觉。
刚开始时，兽人见奥兹如此瘦小，心里不免有些轻视他了。有些兽人被别人打败之后，心里不服气，可又打不过对方。于是看奥兹应该很弱小，就准备教训他一顿。
可是在他放倒几个兽人之后，那些兽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一直在自己眼中微不足道的小家伙如此厉害。
奥兹心中也有些沾沾自喜，觉得当时做出的决定实在是太聪明了！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越来越多的兽人来向他请求决斗。注意，决斗相当于我们的比武切磋，都是点到即止的交手。
奥兹不禁暗骂自己怎么会做错那个愚蠢的决定，同时也为兽人的战斗力心惊。自己三级武师的实力只是和他们的兽人勇士（相当于人类社会的骑士阶层）一般。很快他就败下阵来了，打败他的是凯瑟琳身边的一名护卫兵。
奥兹很气愤，平日里看那个护卫兵老老实实，还挺腼腆的，想不到打起架来就像发春的公狗一样可怕极了。
三招！仅仅三个回合，奥兹就被他打爬在地上。实在太恐怖了！要知道，他们两个都是处在兽人勇士的阶层啊！如此容易就被对方打败，可以说是人生又一个耻辱！
于是，从那天起奥兹就像发疯一样，勤奋修炼。每天他不是背着一块巨大石头在兽人部落跑来跑去，就是拿着一根金属铁棒重复地挥着几个简单的动作……
“奥兹。”一声清脆甜美的声音从小山丘的另一边传来。正在练习直劈的奥兹听了，浑身打了个冷颤，脸上一阵扭曲。
上天是公平的，它让你失去某些东西，却让你得到另一些。很明显，凯瑟琳公主殿下就是这样的一个典范。
很难想象如此天籁之音，是出于这样一个……有特色的兽人公主。这几天，奥兹已经用了无数借口拒绝凯瑟琳的邀请。原以为，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会忘记身为一名普通奴隶的自己。想不到，她竟然亲自跑来找自己。
看来，我应该跟她说清楚。奥兹心中暗暗打定计划。他收起铁棒，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凯瑟琳气喘吁吁地撑着双腿停在奥兹身边。
“美丽的公主殿下，请问……”
“奥兹，快，快跟我走……”凯瑟琳深呼吸一下，继续说道：“我父皇要见你……”
……
凝素和赵雨雪被安排在步兵预备团第三兵团，赵雨雪的编号是3721，而凝素的则是9527。
每个新兵在入营之前都会接受能力测试的。赵雨雪至今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一个个排好队，不要乱挤。”
“魔法师的到这里来……”
赵雨雪今天下午在报完名后，就被人带到一个宽阔的练武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几乎填满整块空地。
梅林站在赵雨雪的身侧，挤挤嚷嚷的人们穿过他的身体。他对赵雨雪说：“我和康斯商量过了，认为你们应该隐藏实力……毕竟，在战场上，锋芒太露很容易死的。”
赵雨雪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然后就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
梅林对此感到很无奈，不由哀叹：我怎么就收了个这么闷骚的学徒啊！
人群又向前移动了一点。
那个，我们显露出来的实力要多强。凝素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梅林捋捋花白的胡须，想了想道：“不必很强，战士以下，不到阶称就行了。”康斯坦丁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等待是最能折磨人的，凝素和赵雨雪在那个练武场站了整整一个下午。虽说拥有骑士阶的力量，不怕累，但是，心里可是无聊透顶了。而梅林和康斯坦丁很没义气地回到他们戒指里面，临走前留下一句：“生活其实很精彩的……”
战士阶层测试员有十几个，大多数是一些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凝素和赵雨雪分别向两边空地走去。
“姓名。”
“爱德华。”
“职业。”
“战士……”
问了一大堆有关自己的资料之后，那个大概二十几岁的战士测试员才慢吞吞的带凝素来到测试场。凝素终于为什么全场只有两百多人，而自己却会站了整整一个下午。效率真他妈的低。凝素心里暗暗诅咒。
“好了，假如你是骑士阶层，那么，请进入下一个测试场。”测试员礼貌地指了指身后的门口：“否则的话，就拿出你的全部实力尝试打败我！”话锋一转，测试员的气势瞬间爆发了出来。
嗯，战士顶峰。不错的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康斯坦丁钻了出来，站在一边抱手看着这场战斗。
凝素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干脆准备好作战姿势。没有一点过于强悍的气息发出。
看来是个新手。测试员简简单单地观察了几下凝素，就做出这样一个评价。
也难怪他会猜错，毕竟，现在凝素只是十几岁的样子，谁又会想到如此一个年轻人竟会拥有骑士巅峰的实力呢？
测试员举起木剑向凝素快速冲过去，带着“猎猎”的风声。速度绝对能够打破世界记录！
太慢了。凝素心里叽咕。
不过，他还拿起木剑，装作慌不所措地挡了一下，然后就地一滚。测试员的剑击在地面。
反应还算敏捷，测试员心里想着，手上却不停留，顺势向凝素扫去。
两人你来我挡地交手了几个回合，凝素慢慢地现露败势，显得有点力不从心。脸上也是咬着牙关，苦苦支撑的样子。
那样子，那神情，那动作。啧啧，真的比那些所谓的影帝好太多了。如果康斯坦丁不是知道凝素真正实力的话，那么他也会认为凝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士。
“太虚伪了！”当凝素测试完走出来后，就碰见梅林破口大骂。
康斯坦丁问他：“怎么了？”
梅林听了胡子一吹，怒气冲冲地对康斯他们说出一切。
原来，赵雨雪在测试时，见对方的速度太慢了，于是冲了上去，两人的剑只是抵挡了一下，赵雨雪就像一颗炮弹飞出场外。吓得那位测试员差点连剑都扔了。
在赵雨雪落地的地方，围墙砸出了个大窟窿。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毫发无伤地走出窟窿，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出来：“你赢了。”
兽人的皇宫是兽族里为数不多，用泥土和石块建成的建筑。即使只是用一些普通的材料，但依然掩盖不了它独有的风格！
整座皇宫就像匍匐在黄昏丘陵的巨大野兽，给人一种压迫感。粗犷！豪迈！兽人的种种性格在这恢宏的建筑里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奥兹走在兽族皇家园林的通道上，默默地看着两边墙壁的兽人图腾，看着那些用斧头劈出来的花纹，看着伫立在过道的兽人卫兵……心情很不平静。
尽管这半个月以来，他已经很努力修炼了，但是他清楚地明白，这里随便一个兽人卫兵都能轻易打败他。
“奥兹，你记得我教给你话了吧？”旁边的凯瑟琳问道。
“当然，公主殿下，”奥兹回答道：“我已经记在心里了。”
唉，被你提醒了十几次想忘记都难啊……奥兹心中有些受不了了，原本还打算慢慢欣赏的，现在却……奥兹加快了脚步。
佛里得是第十一任兽皇，今天他召见了一个名为奥兹的人类。他最宠爱的小女儿凯瑟琳昨晚哀求了自己很多遍，意思很明白，就是希望自己能够重用一下那个人类。
佛里得撑着腮帮，凯瑟琳不会喜欢上那个人类吧，他胡乱地想着。这可有些麻烦了，大先知一定不会答应的……
“陛下，陛下……”旁边的侍从喊了他几声。
“什么事？”
“凯瑟琳殿下来了。”
奥兹跟在凯瑟琳后面，走进一所宫殿，里面不是很暗，相反有些宽阔明亮。一个戴着皇冠的兽人坐在上面看着自己。
“参见陛下。”只要不是傻的都知道上面坐着的是谁。奥兹单膝跪下。
“听说你打败了几个兽人战士，对吧？”兽皇并没有立刻叫奥兹起来，反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侥幸而已。”奥兹回答道。
“侥幸？”佛里得冷笑了一下，接着说：“你自己一个人轻易打败四个兽人战士。”他的声调提高了几分：“这只是侥幸？”他恢复了平静：“你这是对我们兽人的侮辱！”
他不会是想杀了我吧？奥兹有些忐忑不安，应该不会吧，凯瑟琳跟我说没事的……
凯瑟琳站在一侧心里暗暗着急，臭老家伙在干什么啊！怎么和我们说好的不同？她对她的父亲挤眉弄眼，臭老头，你在干什么，胡子多了欠拔吗！
不过佛里得并没有把目光转向她那里，而是眼盯盯地看着奥兹：“你想怎么死…”
奥兹听了浑身一颤，跪在那里，低着头，一语不发。
“父皇！”凯瑟琳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佛里得瞪了她一眼，凯瑟琳不敢再说话了。父皇怎么了，这眼神，我从来没看过……
宫殿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佛里得背靠椅背，手一嗒一嗒地敲着扶手，等待奥兹的回答。凯瑟琳站在那里，十分着急，不知道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奥兹在心里反复着这句话。他的心很乱，我不会就死在这破地方吧？
凯瑟琳现在感觉时间过得很慢很慢，这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没办法，自己喜欢的人就快被自己的父亲杀死，谁能够静下来？
“假如我一定要死的话，那么……”奥兹缓缓回答道，声音回荡在整个大厅：“那么，我希望能够战死！”声音坚定而洪亮！
凯瑟琳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奥兹。
佛里得的眼里闪过一丝赏识，嘴角微微上扬，缓缓道：“很好，现在朕任命你为为第二兵团的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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