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跑道上的身影在斜阳下拉得渐长,周志诚二人终于结束了一下午的漫漫征程,感觉像是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浑身上下恰似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两条军训迷彩裤真的能拧出水来,背上更是因为烈日蒸干的汗水而显出一片盐花,脚步都有点不稳的趋势,真的不想再挪动一寸。整个肺里超负荷的运作已经因为如同点火就着的沸腾着,当真是举步维艰,两相搀扶着回到阵列之中。
班里其他的同学当然要好些,但也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看来教官真是有些恶魔的天性,总是摆出一副很欠扁的嘴脸,但却又令你根本没法升起去挑战这种危险人物的勇气。望着归来的二人,却是破天荒的下令可以原地休息,众人得了免死金牌,皆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这时候旁边的另一班人马也是得到训练暂停命令,笑呵呵的盘腿坐下。偏头望去,人家那班竟是谈笑风生,颇有闲情逸致的样子,实在是令得21班全体不爽,暗叹自己命不如人,今后怕是栽在许教官身上了。唉,同样是教官,这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嗫?
正在兀自感叹的时候,另一班的众生也是察觉到这里的唉声叹气,简单的思考之后,也是一番感慨,暗暗庆幸自己的运气之好,能够有一个更宽松的好教官。正在这时,却是听到有人定定的望向某处,失魂落魄地惊呼出声:“天啊,好多美女!”引来周围一片看花痴一样的白眼。然而下一刻,那些不屑的甩出白眼的男生却皆是被定身术定住一般,直勾勾地望着21班前排女生,心性瞬间迷失了方向。
美女效应果然非同凡响,就连很多的女生也是被那些惊呼吸引了目光,一时见21班的女生处简直成了发光发热的太阳,牵引了太多的目光,有惊叹、有迷醉、有爱恋、又嫉妒,等等包含各种情绪的复杂目光。而焦点的中心,恰恰就是青城二女和汤琬,也不知教官当时是怎么分的队伍,竟然把三大美女堆在一处,太惹眼,太高调!
好事者自然不肯放过结识窈窕淑女的机会,当然能够一亲芳泽那就更好。于是,那些雄性荷尔蒙分泌正常的有点过头儿的男生便扯开嗓子,拉起歌来。
“二十一班,来一个,来一个,二十一班。”
“机关枪,两条腿儿,打得你们张不开嘴儿,手榴弹,一拉环儿,炸得你们抬不起头儿……”
……
拉歌其实是军训生活中最为重要的娱乐活动,确实能够缓解疲劳,给人放松的感觉,当然,最为重要的就是能够填充时间,免除皮肉之苦,又能增进友谊,不显单调,简直是众生的最爱,尤其是军歌红歌流行歌齐上场,虽然没有伴奏,但也绝对的“原生态”啦,哈哈。
叫到最后,有男生竟然豁出去了,大喊:“二十一班女生,来一个,来一个。”也是令人晕倒,这哥们挺激动啊。不知谁先带头还击,反正有人最先按捺不住,然后两班正式开战,拉歌声此起彼伏,遥相呼应,一个劲儿扯着嗓子喊着来一个,但就是没有人站出来唱。
见得22班众男生“一片痴情”,周志诚也是一度摇头苦笑,难道美女真的无敌?这种气氛也是令得他感到有那么点不自在,转头望向众生目光交汇的原点,细细打量着两个美女老乡。
首先映入眼帘的仍然是英气十足美得无以复加的萧礼,那高中第一天就印在脑海里的一袭倩影他终究难以忘记,此刻后者没有成为关注焦点的局促与不安,当然也不会很享受这种逛动物园一般的待遇,仍旧一脸的犀利与淡漠,那是一种高傲的姿态,仿佛视对面男生如粪土,一种从骨子里流露出的轻视,但又绝非那种贵族气息和特权阶级令人厌恶的嘴脸,大概只有在显赫的家境熏陶下才会形成的性格使然;另一个女孩还是一脸的端庄淑雅,文静可人,典雅脱俗的韩湘,以一双浅涡的笑靥接纳了来自各方的目光,只是柳眉微蹙状若西子,却是令人再也兴不起想要将之征服的***,只想伸出臂膀,去呵护自己的妹妹;汤琬却是大方一笑,扬起一片荡珠响铃般的笑声,不知勾走几多裙下之魂,当真是妖娆近媚,倾国倾城。只见她媚笑着娇声问向身旁:“姐妹们,快看这些家伙非要我们演唱呢,倒是去还是不去?”静美如韩湘自是没有答话,只是静静摇头。另一边的萧礼却是不无厌恶的轻叱道:“他们愿喊就让他们喊吧,我可不愿给这些臭男生唱什么歌。”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唱自己去唱。汤琬只得翘起小嘴,默不作声,看那样子,竟是以萧礼唯马首是瞻。
此刻这位小家大小姐也是柳头轻蜷,美眸环视一圈便是有了主意,转过头来望向己班的众男生,轻启朱唇道:“几天姐妹们嗓子有些不适,还望几位大哥能够出手解围,上场去清唱一段,代众姐妹走上一圈,小女子感激不尽,在这里自当记下这份人情。”借力打力的方式想要化解这种冷场的局面。为了显示诚意,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谁能够唱的令众人高兴,我家自幼修习舞蹈的小妹汤琬绝不会吝惜,自当以舞助兴!”汤琬没想到,这个死丫头事到临头竟然就这么把自己出卖了,用一种杀人般的眼光望向前者,而前者也只得安慰道:“想不想跳还不是咱们说了算,到时只要以演唱不够精彩为由加以拒绝便是。”既然话已出口,汤琬也没什么可说的,只好冷哼一声,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告诉这个死丫头自己从小练舞的经历,悔不当初啊。韩湘也是尴尬的选择闭嘴,心想两人间大概要冷战几天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还是美女相邀,现代社会可能缺少爷们儿,但绝不缺少绅士,尤其是那种只在美女面前的绅士。果不其然,立时就有数人跳将出来,排队上场。两班见好戏开场,都来了精神,还真有点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感觉呐。
一哥们儿打头镇,开场一阵驴叫,自谓调嗓子。终于开唱时,发现还是有些功底的,看来也不是没有练过,只是在飚高音时有点破音,但总体成绩算是过关。但不想引起对方二十二班一阵唏嘘的倒彩,自尊颇受打击,黯然退场。
看到这二十一班众弟兄可不干了,“这样也不行,有没有品味啦?”“有本事你们下来溜溜,别只吹嘘!”大家七嘴八舌,训练场要是有屋顶,一定会被抬上天,原先喊口号的时候倒没发现众人的嗓门如此之大。
就这样,一场军营拉歌转变成了精彩演唱对决,这有点像湘西的那种对山歌,当然对歌目的有着本质的区别,因为现场表演的至今还停留在男子阶段。
开始的阶段双方倒是也斗了个旗鼓相当,只是后来有一哥们儿实在不争气,在一场关键的对决当中竟然唱跑偏了,一首奥运歌曲“我和你”他竟然能够唱到“神话”上面去,也算是走跑偏路线的人才了。到了这里,似乎成为整个比赛的转折点。
二十一班接连失利,上场人员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勇敢!到最后连教官都有点惨不忍睹的感觉了,暗暗记下这几个丢脸丢到家的男生,决定一定要加大他们的训练量,以示惩罚,歌能唱成这样,还敢上台,真是不想混了!可怜的几位仁兄自然不知道将要面临的厄运已经锁定了他们。
直到二十二班的一个青春少女登台演唱,悠扬婉转的歌声四散,酷似王菲的声音,唱着林黛玉的“葬花吟”,更是做出西子捧心状,配上窈窕身姿,引人生怜。此刻令得对方的其实更是大盛,尤其是那帮男生,更是嚣张到了极点,眼神里的鄙视更是毫不隐瞒,清晰可见。
这令得二十一班众生很是恼火与不甘。虽然周志诚也是对这种小人得志的行径颇有微词,但事实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一方大抵是败了。无奈的摇了摇头,眼角余光却发现穆秀林一脸正色的望着汤琬,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与决断,毅然走向台前。
“他想翻盘吗?”周志诚发现自己对这个陪着自己挨罚的同学还是太不了解,“他有必胜的把握吗?”甩了甩头,丢掉这些猜测,二人会慢慢熟悉起来的,因此,他为对方祈祷,尽管他不信仰上帝,但这不妨碍友情的祝福。(二合一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