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柴火,做火堆的工作交给幽荔;砍竹子,并把竹子削成签子的工作也交给幽荔。那张瑶在干吗?她把肉切成一块块,穿在签子上。从厨房拿来香料调味——看到还没用完的调味料品类之多,张瑶更加肯定这草屋的原主人定是非富即贵,毕竟她过去半年来的生活没有接触过这些闻起来却很熟悉的味道。
难道自己也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吗?张瑶不禁想起来当时刚刚失忆,胡二少爷对自己的猜测。
太饿的时候不适合思考,张瑶觉得先把这问题放下,专心准备起来。似乎自己原来是会烹饪的,也不用思考,就知道如何配料,每种放多少,甚至也想得出调好的是什么味道。
上火烤这种事基本上交给了幽荔,他似乎也做过这事,熟练的很。
不多时,张瑶努力啃了个8分饱,看着专心烤肉的幽荔,他身旁的肉几乎没动,一直面色阴郁的看着火焰。
“瑶瑶,你喜,喜欢,钱,吧?”
“那东西,不喜欢的人少。”张瑶苦笑。
“钱,那,那么好,吗?”
“我们人类,一个人无法做所有的事情。比如说,我是必须吃粮食才能活下去,我们却两个没有办法种粮食。”张瑶看了眼欲张口的幽荔。“当然我们可以种粮食,但是现在下种,四、五个月后我都饿死了也没有吃到粮食。”她顿了顿。“有很多人只种粮食,但是他们也要吃菜、穿衣。”
“可,可以,交,交换啊!”幽荔笑弯了眼睛。“这个,我,我们,妖,妖界,也经常,互,互相,交换,法,法器,仙丹!”
“相对于人类,需要交换的东西何止千百种。所以,我们用钱来衡量万物的价值,也许钱产生的本意就是便于携带及便于交换吧!”张瑶看向远方。“钱不能买到生命,但是钱能买到维持生命的食物。”
幽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钱,是不是很重要啊?”
“是啊!”张瑶整理下衣服。“钱能买到粮食,买到衣服,有钱的话,你也能穿上衣服了。”
幽荔低头扯扯自己身上穿着的树叶。
“可惜啦,货款先不还给胡家就好啦。我避开这个事件也算是帮了胡家的忙了,拖延些日子给他也不过分吧?先买了粮食和你的衣服,过些日子我们采些山珍去卖,也很快能还给胡家呢。”
幽荔闻言停下扯衣服的动作,眼神益加流光溢彩。“钱,钱,我有。”
“吓?”张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有钱。”幽荔眼中闪过痛楚。“害死,主,主人,的,坏人,就,就是,为,为了,钱。”
“哦!”张瑶了然,原来之前他说没有是怕自己打钱财的主意啊?也说不出什么,就只好摸摸幽荔的头,以示安慰。
“他,他们,杀了,主人,但是,他,他们不,知道,藏钱,的,地方,除了,主人,只,只有,我能,打开。”幽荔目露凶光,周身散发出阵阵杀气。“后来,我,替,主人,报,报了仇。”
张瑶倒是不怕,心下又防备起来。
两人静默半晌,幽荔才转头看向张瑶,泪眼婆娑又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恢复了以往的萌态。变化之快,令张瑶很是无语,只好放下防备。
“……你有多少钱?够买衣服和粮食吗?”张瑶幽幽的看向幽荔。
“我,我也不,知,知道。我,带你,去,去看。”
“好。”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一人一妖走向幽荔的小窝。幽荔变回狼身努力的钻进去,在里面不停动作,整个窝棚不停晃动。张瑶担心为此毁坏了它的小窝,自己罪过就大了。
翻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叼着个巴掌大的盒子出来。张瑶见了,心凉了半截。
幽荔却开心的晃动着尾巴,两眼亮晶晶,一副很希望被夸奖的样子。
“好,好。”张瑶弯腰摸摸他的头。
幽荔将盒子扔到地上,变回人身,一打开盒子,夕阳金灿灿的光线瞬间和盒子里的光线融为一体,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幽荔倒转盒身,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哗啦啦一阵声响过后,光线转为正常。
张瑶这才看清楚,那个本来巴掌大小的盒子里,倒出了足足能装满整个一个浴桶的金银器物。里面有珠宝玉器、金银元宝,华光四射,看得张瑶差点流出了口水。
幽荔眼光一黯,隐隐杀气显现。“你,你也,喜,喜欢,这,些?”
“当然!好漂亮!”张瑶摸摸这个玉佩,捏捏那颗珍珠,玩得好不开心。最后,从里面挑挑拣拣,拿出来块最小的银元宝,笑吟吟看向幽荔。“这个能买好多粮食,也能买你的衣服,其他的收回去吧!”
幽荔眼光闪烁:“你,你不,想,要,这些?”
张瑶弯腰又摸摸幽荔的头,顺顺毛。“这些都是幽荔主人的,我怎么能要呢?幽荔肯借我这么多,我已经很开心了。”
幽荔隐隐有些泪意,想起不要随便掉泪的话,低下头,眨眨眼,把眼泪逼回去。很快又抬起头来,眼神中似乎又多了些不解、惊讶、感激甚至还有信任。
张瑶眨眨眼,灿然一笑,与阳光辉映。幽荔也开心的笑开了,双眼牢牢的记住此时让他展颜的这个面容。
天色见黑,吃饱喝足,一人一妖心满意足的把东西收了收,也各自回去睡觉。
占了幽荔主人住处的张瑶,躺在被太阳晒得干燥温暖的锦被上,想着明日去给幽荔买块蓝色布料做衣服,看起来肯定很漂亮。嘴角噙着微笑,渐渐睡去。
屋外的幽荔却没有立时睡觉,它见张瑶熄了灯,半天没有声音,四下看了看,转身小跑进了林子。
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幽荔绿色的眼睛格外骇人。它似是轻车熟路,来到林中水潭旁,水潭似是感应到了它的到来,浮现出隐隐发出蓝光的阵法,在夜晚漆黑的潭水中格外醒目,幽荔又是四处张望一番,没发现有人或妖看着,就一头扎进水里的阵法,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