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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被设计的人生

梁师行满怀心事地回到寒檀院,只见小齐云一个人坐在院里,正闭着眼睛苦修。他知道自己的脚步声瞒不过他,不由苦笑道:“小云,怎么知道我回来了,也不出来迎接。”

张齐云睁开眼睛,叹道:“师父今天心情不好,脚步声都散乱了。”梁师行点头道:“宗主让你明天去他那里,要传你天心图录。我总觉得这是拔苗助长,对你……实在有害无益。”

张齐云在天心门四年多来,还是首次听说“天心图录”四字,忍不住问道:“天心图录是什么?难道比天心门三大镇派绝艺还强?”天心门三大镇派绝艺中,锁魂剑是剑法,冰雷诀是法术,如意玄功则是修炼身体肌肉的第一宝典。

梁师行叹道:“天心图录,总共有一十七张图画,却只有一句文字解释。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理解,也有不同的提升。我三十多岁那年,也看过这天心图录一回,可惜我天资太差,没有太多提升。不过……这天心图录,是我天心门立派之根本,比三大镇派绝艺只高不低!”他不想告诉小齐云已经被内定为本派“天资绝高的少年”的事实,因为涉及许多门派机密和各种艰难困苦,小齐云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成长的越快。

“喔?那意思是,这天心图录是本相当厉害的武学秘籍了?”张齐云不惊反笑:“我能练天心门最好的武功,师父你还担心些什么?”梁师行看着这个爱徒,忍不住脱口而出:“你高兴个屁!你武功越高,神州动乱的时候,就越容易死。”说完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回屋了。

张齐云愣在原地,思索着师父的那句话:“武功越高,就越容易死!”是的,如果武功越高,责任就越大,任务就越艰难,危险相比普通的三代弟子们,自然也大的多!

不过,他不害怕!他从小就渴望更加强大的力量!如今还不到新秀排名赛,自己就可以学到超越三大镇派绝艺的秘籍,怎能让他不兴奋!

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通过师父的反应来判断,还是觉得:这并不是件好事。师父是希望自己变强的,但是却在这件事上忧心忡忡!难道他担心的不是我,而是担心自己所说的那句“神州动乱的时候”?

这个和平、美丽的神州大地,难道会像六百多年前一样,再次动乱?张齐云这五年来也大致听说过六百年前的那次大动乱,导致原本一马平川的神州被分为了三个部分,其中万胜神州与蓬莱神州被突然隆起的高达万丈的雁横山脉阻隔,而南北两块,更是被天降流星击成两断,形成了宽达百丈的“星陨河”!

天地之威,竟然能创造出万丈高的山脉,百丈宽的河流!张齐云心想,这股能量如果是击打在人身上,绝不会有任何武者可以抵挡!如果想抵挡,后果只有一个——完完全全地被秒杀!

听到师父最后那句“动乱的时候,就越容易死”,他的心绪也开始不安了起来。本来他只是想进入天心门,趁机杀死师门仇敌胡房章、薛房静和陈房影,可没想到计划还没开始实施,就频频出现意外。

首先是,自己的师父并不是仇人中的一个。这样还好,免得到时候师恩难报,小齐云可以接受。但其次是,这四年来他才发现,胡房章被刘铁树的剑气射穿肺部,一身武功只剩下三分之一,自己杀他已经胜之不武;薛房静头部受伤,也早已让出五大高手第一名的位置。他唯一能堂堂正正报仇的陈房影,儿子却又对自己有恩。

他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虽然加上前世的思想,也只是二十七岁而已。任何一个人,面对这种局面,也都会感到痛苦的!恩怨复杂,此仇是报,还是不报?

第二天早上,师徒二人并没有进行已成惯例的修行。梁师行只是让他养足精神,然后去喀斯勒山第一高峰——“凌渊峰”!在那里,他会得到左通天的传授——天心门立派之本“天心图录”!

凌渊峰离莲花峰并不远,但是要高出几百丈!历来的天心门宗主,都是选择在这天险之地传授武功,左通天也不例外。师徒二人的体能、身法、速度都已经在四年的苦修中修炼的奇快无比,百丈高的距离,不到一炷香就能冲到。

左通天早已在凌渊峰峰顶等着他们两人。他负着双手,冷电般的眼神在小齐云脸上转了一转,笑道:“梁师兄,今天你就不用回避了。”梁师行本来要走,这时听宗主吩咐,只得站定脚步,说了声“是”。

“十二年前,南荒试炼宗的第一高手何严铮召集七大宗派的首脑人物集会,对我们说天地灵气失衡,灾难将在这几年发生。”左通天看着小齐云,徐徐说道:“当时我们都不相信,但何严铮仍然坚持己见,并且只对其他六大宗派的人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每个门派找出一个天资绝高的少年,然后尽全力把他培养成绝世高手!”

“而你,张齐云,就是我天心门的培养对象。”左通天取出那一十七张《天心图录》,放在他手上,“你和你师父有一天的时间参详。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师父,或许能共同进步。”他叹了口气,又说道:“放心罢!在这凌渊峰峰顶,由我亲自护法,你们可以尽情修炼。”

这一十七张《天心图录》,叠起来就是平常的书本那么大,全部展开时,也只有十岁的小齐云双臂撑开那么长。而里面的内容,果然全是图画,只有最后一页,有一句注释:

“天地不是万能的,只有人是无所不能的。”

张齐云心头巨震:“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完全可以成为超越天地的存在!难道……人真的可以无所不能?”

他按捺住心头纷乱的思绪,仔仔细细地从第一幅《天心图录》开始看,并且把其中的内容,全部背诵在脑海里,不放过一个细节。

第一幅图,右下角是一个扎着朝天辫的小孩在溪水边嬉戏,左上方则是巍峨的高山。张齐云注意到这溪水中的细节,里面有鱼、有虾,还有水流冲过鹅卵石时的产生的波痕,以及潭水中的一个小小的漩涡。

等等,漩涡?这块潭水,难道意指丹田?那左上角的高山,和下面的潭水组合起来,不正是像一个人体?张齐云为自己的发现陡然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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