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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严浩震惊的叫吼声在楼梯间回荡着。
他吃惊地瞪视着仍坐在阶梯上的她,不敢相信她竟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向他提出如此突兀且无理的要求。
他凌厉危险的瞪视一点都吓不着徐定嫣,她甚至还有胆公然挑战他的忍耐度,媚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她就像个向大人要求抱抱的撒娇孩子,朝他伸长举高着两只手臂,嘟着嘴,耍赖地再重复一次:“背、我。”
有那么一瞬间,严浩差点当真蹲下身照她的话做。旋即,他又斥恼自己可耻的想法。
这一刻,他明白了徐定嫣这突兀的举动,是在宣告她能轻易地瓦解男人的自大主义,而将他们玩弄在她的股掌间。
答案很浅显易见,因为——
她是情人。
徐定嫣一定很习惯在男女游戏中占上风。
但她若以为他也会像其他男人一样抛弃自尊,成为她玩弄的绕指柔的话,那她可就大错特错了!
他,严浩,主宰者的代名词,是绝不容人操控的!
从没有人敢对他做出如此愚蠢的要求,是该有人好好教训她的时候了。
他会让她明白这一点的!
徐定嫣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了被大野狼锁定目标的小红帽。
她只是懒。
懒得在一整天走衰运之下,再多费一些力。
既然她懒得动,而他又是她今天走衰运原因中的“主因”,且四下除了他之外又无人求助之下,那么他尽点力也是应该的吧!
严浩挺拔结实的身躯更显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伫立在那,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瞧。像个站在高台上,对着台下伏首膜拜的百姓,狂傲独尊宣告的君主,他冷沉平板地道:“你这是在邀请我吗?”
徐定嫣对他的逻辑摸不着头绪。
“邀请什么?”她垂下两手,蹙着黛眉不解地问。
不过是要他帮个小忙罢了,她有提到“邀请”这码子事吗?
“我不喜欢有人跟我玩猜谜游戏,你何不直接挑明了说?”严浩挑高左眉,语气森冷而严厉。
“说什么?”
她的眉心皱得更紧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只会重复他的话的呆子。
她只是看他长得蛮高大的,把她背到她的工作室,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才会开口求他的,没想到他这么龟龟毛毛的。
唉——果真是“日头赤炎炎,随人顾性命”哦!
徐定嫣轻叹口气,娇弱美躯往楼梯的扶手栏杆一靠,纤纤玉手轻捶着弓起的小腿肚,垂眉委屈地低语自怜:“唉——算了。是我不知轻重,失言了,您贵为总裁之尊,日理万机、位高权重的大忙人,我不该无理地提出您背我的要求。您这么忙碌,一堆事等着您去处理,我这个走了衰运、遇到设计瓶颈,还为了跟您换回手机而差点把腿爬断的可怜小女子,竟这么不识大体地耽误您的宝贵时间。我——”
“你在那自怨自艾够了没?”
严浩双手交叠环靠在胸前,皱着眉头轻哼出声,语气不再是防卫的冷冽,而是透露出一些些好笑的惊奇。
徐定嫣抬起无助而怜人心肺的娇美容颜,水盈盈的眼眸闪着无辜的泪光,气若游丝地柔语:“身为一名拥有高操品节的绅士,对我如此无助可怜的小女子,应该会心胸宽大地拉我一把吧?”
“你——”他吃惊地瞪着朝他举高的白嫩左手,摇头轻叹。
罢了,再跟她这样扯下去,天都亮了。
有时候,小小地退步迎合,是出奇制胜的计策之一。
严浩蹲下身,伸手抓起她随身的绿色大包包,对它的重量蹙了下眉心,将它塞进她怀里,左手臂穿过她的右手臂下搭在她的背脊,右手穿越她长裙下弓起的腿窝,轻而易举地将她腾空抱起。
徐定嫣在一秒的诧异过后,也很自然地右手抱着包包,左手勾住他的脖子,安安稳稳地偎在他怀中。
他一脚踢开安全门,抱着她轻盈的娇躯,在她得意的微笑中,走向二十六楼惟一的大门。
她淡雅的花香味在他的吸吐间迷惑着他,她温暖的体温、柔软的身躯与他契合地紧贴着,令他满足得只想叹气。
她像只享受主人爱抚的波斯猫,在他强壮的怀中娇柔微笑。他身上散发着一股阳刚、温暖且令人安心的好闻气息。她很想知道是哪个牌子的香水味,便将螓首枕在左臂,在他的颈侧嗅闻着。
殊不知这天真的举动,足以让一名刚毅冷酷的男人瓦解了自制力。
他停下了脚步,侧偏着头,微垂着深沉的黑眸,刚毅的薄唇与她心形柔艳的红唇只在一指之间,温热得气息吹拂着她,低哑沉缓地开口:“打开。”
“嗯?”在他炽热的目光下迷醉失魂的徐定嫣,抬眸闪过不解。
他笑了,笑得嘲讽、嗜血却又狂傲。
她顺着他的眼神飘向大门,羞窘的尴尬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她红热得像只蒸熟的螃蟹,慌乱地扭动身子想离开他的怀抱。
他却早她一步得知她的反应,强健的手臂紧锢着她,粗哑地命令:“别动。”
她在无计可施之下,只得红着脸,探手找出钥匙,在他怀中花了些工夫才将门打开。
他像个抱着新娘入门的新郎,将她抱进了门。
这一幕幕在墙角装设的监视器下,全都录了。
严浩将徐定嫣抱进她的工作室,门在他身后关上。
他低头盯着在他怀中娇媚动人、红晕满腮的她,笑得邪魅深沉,故意以最烫帖的慢动作,让她顺着他的躯体滑擦落地,她惊呼一声,差点瘫软跌下地,他顺势抓住她的左手臂,她的大包包“砰”的一声掉落在他们脚旁,她慌乱地凝视着他眼里闪耀的危险火花。
他神秘地笑了笑,撑起她的身子,宽厚温暖的大掌抚贴着她的粉颊,低低轻吐出一句骇人的耳语——
“游戏结束了,小猫。”
她盈波水亮的柔眸,惊吓地瞪大了眼,抽气惊呼。
下一秒,她便迷失了一切。
他刚毅的薄唇就像在海面上捕鱼的猎鹰,准确而不容逃脱地捕捉了她软嫩无助的红唇。
“唔——”她挣扎地抵抗着,但他的掠夺太过紧实,让她无从逃脱。
他的大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另一手坚定地将她拥紧入怀,强势宣告占领的双唇,无情而炙热寺捕捉她想逃的樱唇。
这场战争在几秒之内分出了胜负。
女人天生的娇弱,终究被男人刚毅的强壮给征服。
但男人的自认狂妄,却也被女人的温柔给折服了。
他的唇眷恋而迷醉地在她柔嫩小口中探索吸吮,她的惊吓被他刚阳的温暖气息给安抚了。
叹口气,她投降了。
她的轻吟打破了他的狂傲自制。
他低哼一声,张口更狂热地在她软唇上辗转厮磨,拥抱她的手更用力地将她压紧在怀。
她快死了,她不明白怎会有人能同时拥有无情和呵护两种截然不同的特质。
他是刚强的,同时却也是温柔的。
她在他激狂的热吻中,就快因为窒息而死了。
他似乎察觉到她的虚弱,终于停止了这令人窒息又狂喜的折磨。
他拥紧她,在她狂跳的颈脉喘息吮吻,她紧闭着眼,在他宽阔的臂弯中**颤抖。
他喘息间全是她诱人的发香,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在这小小的吻中,狂乱失控。
她影响了他,这发现让他怒火点燃。
他冷沉了脸,有些故意地啃咬了口她的耳垂。
她被他咬痛的美梦乍醒。抽气低呼,被他略微推离了一步,她困惑地看见他眼里未退的激情火焰与冷寒的残酷同时存在。
一秒前才与她温柔厮磨的双唇,此刻却说出了最残忍的呢喃。
“男人的让步配合,是为了索取女人最昂贵的代价。记住这一点,小猫。”他扬起邪佞的微笑。
她像被狠狠浇了一桶冰水那般失了血色。
念头一转,她顿悟了一切的游戏规则。
愤怒、羞辱和伤害,种种复杂的情绪在她体内燃烧。
她吸吐一口气,退了一步,眨了下柔媚的双眸,眼里的迷乱、纯真在眨眼间变成不在乎的世故。
她又回复往常的慵懒自若,嘴角轻勾,软哑的嗓音柔媚地开了口:“一个互取所需又享受其中的吻,嗯——这代价付得值得。”
他深沉难懂的深眸锁住了她的,不怒反笑。
“聪明。我向来不太喜欢毫无挑战的游戏,小心啊,可别玩得太认真,付出了最昂贵的代价。”他在警告她别痴傻地奉上了她的心。
她娇柔地哼气微笑,不躲不闪地面对,挑衅十足地轻语:“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的天真宣言似乎取悦了他,他朗声大笑,但笑意却未达深沉的锐利双眸。
他踩着狂妄的步伐来到她眼前,对她的桀骜不驯扬起了左眉。他伸出右手,轻抚着她一绺长发,卷绕在指间揉弄着。
“我希望你值得。”
他是微笑着说,话中却是十足的警告。
她听出他话中的别具深意。没有回避的,她直视他的眼。
他低下头,给了她一个短暂却占有欲十足的深吻。
他拇指腹摩擦着她肿胀的樱唇,轻缓低吟:“我给你两天的时间,结束和SHARON的一切。两天后,我要索回我的‘代价’。”不容她抗辩,丢下这句宣言,他转身离开。
她瞪着关上的门,脑海中不停翻转着他的“命令”,对他自大的狂妄感到既荒谬又生气。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切断和SHARON的一切啊!因为SHARON是她的——
半晌后,她在空荡的工作室内无奈且自嘲地轻笑着。
如果让严浩知道,他“夺走”了她的初吻,就算打死他,他恐怕也不会相信吧?
“唉——真倒霉。”
她徐定嫣,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情人”这个角色吧。
“呵呵呵——”
铃——铃——
她的手机响起来了,她按了通话钮。话筒传来她听了二十五年,最熟悉的男性嗓音。
“这是亚洲地区,包括东京、汉城、新加坡、香港等二十一家百货公司的营运分析报表——”
严浩坐在厚重实木的大办公桌后,听着助手关子昂的分析报告,神情专注在繁重的公事上。
“横滨店的营收——”
严浩开口指出分析疑点,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推开,撞击到墙壁而发出巨大声响,打断了他的话。
严浩眯起不悦的眼,凌厉地瞪向大胆冲进来打断他谈公事的人。
“萧小姐——”
关子昂皱了一下眉头,起身朝闯入的人走去,尽职地在老板发火前,处理好这突发状况。
向来维持新闻主播专业形象的萧玫芫,此刻就像打了败仗,失了版图而惊慌失措不惜背水一战的复仇者,怒火狂烈地站在门口,怨怼地瞪着严浩。
“萧小姐,你有什么事——”
萧玫芫闪过关子昂的拦截,绕过他,冲到严浩身旁,一手抓握着报纸,红肿着双眼,颤声决绝地问着他:“为什么?”
严浩没有任何举动,只是微眯着不悦的眼冷冷地盯着她,不答不语。
“萧小姐——”
关子昂感受到严浩的怒气,他伸手想拉开情绪激动的萧玫芫,她却大力扭脱地甩开他。
“啪”的一声!
她将手中掐烂的报纸摊开在严浩满是报表公文的桌上,激动失控地颤身咆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啊!”
严浩的眼神在瞄见报上整版的报道标题和照片,不禁沉下了脸,眼神更为森冷地注视着萧玟芫。
关子昂在乍见到《明天报》的版面时,有些诧异却不意外。
萧玫芫笑得凄凉绝望,红肿着双眼,泪水一颗颗地滑落。
“她就是你昨晚匆匆离开的原因吗?你知道身为一名电视主播,在播报自己的男朋友在跟她约完会之后,又赶赴情人家中约会的新闻时,是什么心情吗?我一直就知道你身边的女人不是只有我,可是,你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
“既然知道,那又何来羞辱?”严浩不疾不徐地冷声开口。
萧玫芫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脸上的无情。
她惊慌地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哭喊控诉:“浩,我一直是你惟一对外公开的女朋友啊!我可以一辈子都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你——”
“你、可、以?”他冷寒轻蔑地吐出这三个字,哼声一笑,“我不认为我给过你这种‘想象’和‘殊荣’,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擅用职位才让我们的关系曝光的。”
“浩——”她刷白了脸,双眼睁得更大、更绝望。
“如果你今天是来跑新闻、抢独家的,你该知道,我从不接受临时采访。如果你只是自认有权利来质问我的话,那你就太不聪明了。我只有一句话,我严浩的私生活,你无权过问。请回去吧!念在‘过去’的分上,我不想请警卫过来。”
“你——你怎能如此无情冷血?为什么?我——”萧玫芫发狂似的冲上前,拉扯着严浩的手,哭闹着受伤的心。
关子昂上前轻易地制止了她的冲动,将她往门口带。她大叫哭吼着愤怒和不甘心。
被刺伤的心,燃起了报复的仇恨。
她在门口再次甩开关子昂的拉扯,任由泪珠滚落,心灰意冷让她豁出了一切,只为了打击严浩。
“哼——你以为你眷宠的小情人只服侍你一人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正背着你,跟她另一个主人打得火热。她昨夜才得到你的临幸,今天中午就到机场去迎接她‘传闻中’的主人。你这‘正牌’的主人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严浩深沉的眼闪过一簇奇异的火焰,但瞬间便又隐去。
他勾起嘴角,冷森沉声道:“输给一个有两位主人豢养小猫的你,不是更可悲吗?”
萧玫芫脸色苍白无血色,绝望、羞辱、愤怒全在瞬间倾出。
她转身,毅然决然地掉头离去。
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无尽的恨。
关子昂回头看着严浩,他脸上探不出情绪地盯着揉皱的报纸。
上头有几张翻拍自大楼监控器屏幕的连续照片。
从他走进徐定嫣工作室大楼的照片,一直到他离开的照片。
“严浩——”
严浩在听见关子昂的叫唤时,手指停在第四张,他抱着徐定嫣停在门口前,两人对望的照片。
他抬眸看了关子昂一眼,又低首盯着照片上笑得娇柔动人的徐定嫣,手指像透过纸张就能真实触碰般爱抚着她的红颊,浅笑低声说了一句:“这只小猫太不乖了,该打。”
“商界强人严浩夜访情人‘维纳斯’!”
谭艾郁盘着修长的双腿坐在长沙发上,眼前摊着宽大的报纸版面,大声念着报上斗大的头条标题。
向来对八卦报道没啥兴趣的堀江龙介竟也一手圈搭着老婆的肩,一手捧着马克杯,有趣地快速扫读着报道内容。
“哇——听听这个!”
坐在他们夫妻俩右侧的斯文男子,拍着另一份晚报版面,惊呼出声,朗声念出晚报上的头条:“珠宝界‘维纳斯’的正牌爱人——严浩。他的曝光粉碎外界‘谣传’与服装设计师SHARON的不实绯闻!”
男子念着标题,斯文俊帅的脸一垮,皱着眉呜呜低泣着。
谭艾郁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还落井下石地问他:“喂,人家正港的主人出面认养了。你这‘地下’主人被踢到一边去了,作何感想呢?”
那斯文帅逸的男人正是绯闻中的“前”主人——SHARON先生。
他一脸心碎,颤抖着哽咽的双唇,眼眸闪着盈盈泪光,那模样竟跟徐定嫣有几分相似。
“呜——你这没心肝的小坏蛋!人家都失去‘宠物’了,你还坏心地在我伤口上洒盐。我痛啊——”
说完,他顺势一倒,伸手就将坐在身旁一脸困惑的叶文熏抱住,在她身上哭诉委屈。
虽然不太明白他在哭什么,但向来心软的小熏,还是伸手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啊——别哭,别哭!”
“呜——还是小熏最可爱了,难怪哥哥我最疼你了。来——亲一下——”
啪!
谭艾郁毫不迟疑地起身,给他一记爆栗。她挑高眉,两手叉腰冷冷地道:“喂——别趁机吃小熏的豆腐!”
见她的威吓制止了他的“魔手”,她这才满意地转身。一回头就看到令他们吵翻天的女主角竟仍一脸没事地窝在单人沙发上。她伫立在徐定嫣眼前,弯腰蹲下身,伸手在神游太虚的徐定嫣眼前晃来晃去。
徐定嫣眨了下如水的美眸,轻蹙黛眉,娇软的哑嗓懒洋洋地开口:“干吗啦?”
“干吗?你当我们死人啦?我们在这为了你的‘八卦’吵翻天,你还问我干吗?”谭艾郁用右手背拍打着自己的左掌心,急吼吼地说:“你这件事的女主角好歹也说几句话嘛!至少也要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说!严浩这号人物,你是何时勾搭上的?”
“艾——”堀江龙介对她粗鲁的言辞皱眉。
徐定嫣却叹口气,娇娇软软地说了一句跌破众人眼镜的话:“唉——这男人不能惹,太危险了。”
四对眼睛直勾勾地瞪向她,面面相觑又出不了声。
半晌之后,谭艾郁扯着嗓子惊声尖叫:“哇!克星终于出现来降‘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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