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袭在黑暗里面摸索他找了好久的宝藏。
星子一点点的落在他身边,照亮了黑暗。可是李袭不在意,他一面找着宝藏,一面想着那日几乎让他落荒而逃的灵异事件。
“嗨,小子!”
李袭没有回答,在这个藏宝地,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声音,当地人说,他如果回答了,就会被永远留在这里。他虽然不相信,但也不大愿去冒这个险。
“喂,小子!”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李袭回头了。
那是一个妖异美艳的少女,一尘不染的银色披风,依稀可以闻得到血腥味。
李袭对她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什么事?”
银披风朝他亮出了一个圆溜溜的黑色珠子,“认不认得这个东西?”
李袭歪头不解其意,他的反应回答了三个字。
所以那个银披风笑得很邪恶,很暴虐,很温和:“这玩意,是拘灵珠,里面装了一个人的灵魂。”
李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慢慢站了起来,手缓缓的放到了剑上。
当郗闲快被满屋的书稿淹没的时候,她终于晓得出房间了。
一出门,便见亭子里坐着弹琴的晏定折抬头,对她微微一笑。
她不知怎的,突然想摔门再进房间闭关他个十天半个月,但她扶着门把的手,还是忍住了。
晏定折在身后说:“舍得出来了?”
他的声音不愠不火,但话里的意思,却好像是郗闲错了。
郗闲的身形定住了,拳头一点点收缩,她阖眼前一刻眼睛里闪过狰狞的玄青色。她说:“晏定折,如果你是在追求我,那就说是。”
她是背对着晏定折的,晏定折听到她的话,却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所以,他忽略了一些事情。他轻松的拨了几个音,很淡然却又坚定地说:“是。”
她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是白蛇……还是晏定折?”
一个清亮的摇指落下,晏定折淡然道:“都是。”
“都是吗……”她淡淡一笑。
门吱呀一声响了,啪的一声关了。
她的后背紧紧靠着门,双眼紧闭,额角的青莲印记竟显现出了光华。她轻轻的呢喃了一句,“喏,在你心里,白蛇和晏定折是两个人,不是吗?”
一直如此。
白蛇是知己,晏定折是谁呢?
或许,这一点,只有郗闲的灵魂知道,或者说、只有郗闲的元婴知道。便是连郗闲,也是不清楚的……
因为,郗闲太年轻了。
这年轻,并不是看生存的年龄,而是看心境的年龄,也即是,她外表的年龄。
她终究,不过十五韶华少女,不解那风情,不解那人心。
情有三境界,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此为第一境界。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此为第二境界。见山仍是山,见水仍是水,此为第三境界。那种第三境界……怕就是太上忘情了吧。
这世上的年轻人,谁敢说自己已看破了红尘,入了那太上忘情?
便是那些僧人,没有玄奘那样的慧根,也只停留在第一境界,难移寸步。
郗闲,怕是堪堪初入那第一境界罢。
只是如此,便已心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