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没有战斗能力的我,仅仅有过两个月的军营体力训练,能帮助你么?当然能!在一迪射爆第一个路灯之时,我已将电子眼放入长椅下,打开电子眼的黑夜模式,我能够帮助少将定位。
“要抓活的么?”一个猥琐的男生压低声音说着,离我很近,几乎就在我背后这颗树的另一侧。
如果此时帮助少将定位,我的声音会暴漏位置,那么四人会先来攻击我,让少将之前的吸引全都白费。
“彪子,一迪已经被假目者蛊惑了,为了利益和官职,可以出卖朋友,你也想和他一样,当一个谄媚之徒么?”少将一边放着空枪,一边向远处跑并劝着彪子。
“兄弟,别听她的,这个婊子才被蛊惑了,看见小白脸就把组织全忘了。”一迪笑笑,拍拍彪子的肩膀。
“谁和你是兄弟?将军,我来助你,给这些孩子们好好上一课,不打的你们满地找牙,你们不知道爷爷的彪!喝!”彪子双手一抓,将一迪衣领和腹部抓起,向空中一扔,用肩一撞,似乎听到一迪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双手将一迪提起,对着一棵树砸去,“咔嚓”一声,树木断裂。
断裂的树木缓缓倒下,一迪没料到彪子会突然叛变,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口吐鲜血,扶着树桩缓缓站起,大声吼道“你们俩去对付那丫头,我来和这熊孩子练练。”童声的大吼有些古怪,像是被欺负的孩子在诉苦,在这紧张的气氛下,我都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离间成功让少将轻松了许多,但是对战能力未知的一男一女,还是有些困难。
彪子的叛变并不稀奇,平时打篮球就被一迪压出火气,与一迪还是有不少的矛盾,通常都是由少将在中间调解。
少将一直放空枪,在距我已约有二十米的一棵树后,她向前跳了一次,并放出空枪,瘦高男性立刻扑过去,“呯!”一声枪响,男性中弹坠落。
原来少将这次的“回马枪”,是利用左手祥攻,她将机械左手抓住一支枪,设上自动射击定时,用右手将左手扔出,而用超声波定位的蝙蝠男,应激反应般的扑上,却不知已中了孙少将之计。
少将迅速跳去,又补了几枪。而那狐狸般的女性似乎吓坏了,未敢上前。
一迪这边,彪子趁一迪缓缓站起之际,已向着扔出一迪的方向跑去,拉近距离有诸多好处:从篮球的情况来看,彪子的枪法似乎没有一迪准,近距离能够让一迪被迫与彪子展开肉搏,而彪子的肉搏能力显然胜一迪一筹。此外,冒然开枪,会产生火光、响声等,帮助对方定位,如果自己不能一枪击杀敌人,将会对自己十分不利。
一迪听着彪子的脚步,知道距离已近,欲起手射击,手未抬到一半,已被撞倒在地,枪也被打飞,不能射击,肉搏又敌不过。一迪只好利用自己的奔跑逃脱。
渐渐的距离被拉开,彪子双手着地,腿比手长的多,看起来更像是个熊了,他用四肢奔跑,又追上一些,平时打篮球未曾见彪子用过四肢奔跑,否则防守起来会更有利一些……
一迪也双手扶地,利用四肢奔跑,他的手与腿相差不大,四肢奔跑让动作更舒展、迅速,很快就甩开了彪子。
彪子追不上,生气的大叫,入平时打篮球输了一样,利用大叫来发泄心中的不快,不过此时与打篮球不同,叫声恰好帮助一迪定位,“呯”,彪子被击中头部,惯性的向前冲了几步,倒下。
天上掉下来一个细小的白色石头,照亮了周围方圆百米,紧张的气氛下,众人先是惊奇眼前为何一亮,但并未思考太多。向对面望去,少将看见彪子被击倒,对着一迪开了几枪,掩护自己到彪子身边,她抱着彪子,闭上眼睛,轻轻的叹息一声,用右手将怀中的彪子眼睛闭上,尊重死者首先要让死者冥目。接着左手推起淡蓝色的太阳镜,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怒视着一迪。
一迪和女性没有进攻,他们对彪子和蝙蝠男的死也感到惋惜,静静的看着少将做完这一切。一迪也缓缓闭上双眼,仰天长叹,留下后悔的泪水。看的出,一迪一直把彪子当兄弟看待,无论是平时打篮球时,执行任务,还是像这种对抗的生死关头,他在彷徨中诸多出手的机会,但都并未射击,因为他不想失去这个与他出生入死的硬汉。
是什么让昔日战友执枪相对?是我的错?还是假目者的错?
五
半分钟内,没有人说话,四人静静的沉默,他们三人站起身,凝望着死者,将左臂弯曲,小臂紧贴腹部,左手放在胸口,这是民主党军区对死者尊重的礼节,让死者一路走好。
半分后,一迪回过神来,明白未必要战胜孙少将,只要干掉我就行,而突然到来的光亮也暴漏了我的位置,一迪转身向我扑来,少将起步正欲阻拦,突然一阵疼痛,发现手被女性咬住,顿时头晕目眩,全身一阵麻痹,晃了两下,就倒下了。女性仍然没有松口,这女性看来是植入了蛇的毒素分泌腺的蛇生化人。她继续用着毒牙向少将体内分泌毒素。
一迪离我不到三步,看来为了祭奠彪子,他准备将我活捉了。天上掉下一人,身着蓝色皮衣,身高一米八五,精神的碎发,一尘不染的皮靴,熟悉的背影让我一眼将他认出。
其实从刚才的发光白色小碎石就应该想到,漆黑的夜晚能够发出如此强的光亮,除了赤练石,还能有什么?而带着赤练石的,除了风语者的人,还能有谁?他就是我的老朋友——全克涛。
全克涛对着一迪开了两枪,转身对我笑笑。他雪中送炭的到来,似乎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相信必定能安然度过此劫,向空中望望,原来他是从飞艇上跳下,想必是博士算到我的情况,特来叫全克涛帮助我。
全克涛右手从衣袋中拿出一个金属管,银色的管身没有任何记号,看来是研发出来不久,没有大量投入生产,金属管的一端封口,另一端有个拉环,全克涛将拉环拉开,冒出蓝色微弱的光芒,用力挤压金属管,泛着蓝色光芒的物质疯狂溢出,规则的形成了一个“盾”,风语者曾向我提过此项研究,利用电波控制周围气体粒子密度,高密度的气体粒子可以阻挡飞速的子弹。刚好可以做为一个盾。
一迪射了两枪,发现被“蓝盾”挡住,看看身后的蛇女和少将,意识到了问题的棘手,似乎放弃了活捉我的念头,拿起枪向我射击。
克涛蹲下,帮我挡了一发子弹,然后将盾放到地上,蓝盾平放在地面的瞬间迅速扩散,在我们周边形成了半球形,蓝色粒子将我们笼罩在内。一迪的子弹进入淡蓝色半球,大幅度减速,让我都可以看见它的弹道,我移动身体,躲开了子弹。蓝色粒子凝固了部分的气体粒子,让子弹的飞行受到强大的阻力,有几发子弹由于强大的摩擦力,在未穿过蓝色半球时,就已爆炸,我正想夸这个设计巧妙时,却发现自己呼吸困难,缺氧严重,张开大嘴呼吸,费力的喘气,
克涛倒没什么异样,原来他蹲下的同时,紧身的蓝色皮衣,高领处伸出一个面罩,里面肯定有氧气,否则他怎能如此淡定自若。
这下让一迪措手不及,有些想退却的意思,但他们是二战一,心里多少有些优势,射击不行,就肉搏吧。他却不知人体在这里受到的阻力更大。
一迪围绕着我们这个蓝色半球顺时针的跑着,经过几秒钟的加速,他利用四肢跑的已接近飞艇的速度,我的目光捕捉不到他的身体,但是我知道这种状态对他很有利,无论是偷袭还是撤退,在我们视野中消失,是此时战斗的上策。
彪子站在蓝色半球的一边,呆呆的望着前方,显然他的肉眼也跟不上一迪的速度,空放几枪也只打到残影。
“啊……”一个女声的痛苦呻吟,少将半跪着,甩甩左手,右手拿着一个带血的匕首,在蛇女的衣服上擦擦,站起来踢了一脚蛇女,她已刺破了蛇女的喉咙。
看着她手上的牙印,蛇女竟然咬得是她的左手!
少将演戏的能力果然厉害,被别人咬到了机械臂,也能装着麻痹,而蛇女也有些愚蠢,咬透皮肤后,碰到钢铁,却以为是骨骼,开始注入毒素,被少将眩晕表演所蒙骗了,想多咬一会,给予少将致命一击。
而一迪刚才的回头一望,显然是发现蛇女咬到了少将的左手,知道自己将要以一敌而,现在是祥攻,准备逃跑。
“呯”全克涛闭上眼睛,右手拿着枪,对着侧面的一棵树旁射去,一迪坠落,少将先走去发现,抱起一迪,发现他被击中了腹部,如果动作稍微慢一些,应该击中脑部,已经丧命了。一迪颤抖的望着我们,他还不想死。
全克涛拉我起来,走出蓝色光球。
六
我们走近少将,发现她怀中的一迪已经奄奄一息,少将摘下眼镜,望着一迪,用心的听一迪临死前的遗言。全克涛抬起手想给一迪最后一枪,被我拦下,他也太残忍了。
“孙少将,我对不起你……你,我们生化人命不值钱,但恳求我死后能够……够和崔宇彪葬在一起,我欠他的太多,以后……以后,下辈子再还……”一迪嘴角都是鲜血,腹部更是鲜血直流,让他难以呼吸,说话短短嘘嘘的,话似乎刚说完,就上路了。
“嘶嘶……”是少将痛苦的将眼泪压回眼中,吸着鼻子的声音,转眼间失去两个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士,是谁都会痛哭的吧,少将擦干一迪嘴角的血,用右手将一迪的眼睛闭上,抱起一迪,向彪子的尸体走去。想起与他们一起的快乐与忧伤,我的眼泪也在眼眶打转。
我们在公园的一角,将四人安葬,少将抓了一把不知名的白色野花,放在他们四人的安葬之处,左手放在胸前,摘下眼镜,闭上眼睛,她的睫毛较长,略大的眼睛周围有淡淡的眼瘾,闭上眼后,显得异常迷人,对于长年带眼镜的少将来说,这眼部的化妆,应该就是给自己看的。我和全克涛学者她的样子,对死者行礼,我怕她会控制不住情绪,作为一个女人,应该会有脆弱的一面,但少将行礼过后,带着我们就匆匆离去,还安慰我:“不要难过,生化人的寿命本来就短,能够战死沙场,是他们的光荣,比憔悴的生理病变而死要好的多。”我也是这样觉得的,彪子与一迪显然要比红艳光明磊落的多,去世的方式也比红艳惨烈些。
瞬息万变的形势没让我混乱,我冷静的疑问着自己,全克涛刚才那枪是如何击中一迪的?他应该看不见一迪啊?
我向我的好兄弟全克涛提出疑问,他调皮的说:“你应该叫我叔叔,叔叔用的是‘心眼’。”
“我看你是耍心眼吧?比我大两岁,就让我喊你叔叔?”我有些不满,从我有记忆开始,全克涛就以长辈自称。
“用‘心眼’估计出他的方位,然后将他击杀。”全克涛用手做出枪的形状,模仿着刚才的动作。
少将给我使了个眼色,趁“小全”不注意她皱了下眉头,指了下“小全”,我注意她是用左手指的,少将的嘴唇一撇,带几丝焦虑,接着就把蓝色太阳镜带上。
我迅速看看手表,我们三个,三个红点,没有什么异样,还好。但是“小全”如何击中一迪的呢?不是用电磁、声波、光波定位的话,根本不可能击中,而红外线根本看不见,我刚才已经试过,我的表上出现的是一个圆环,看不出一迪的位置。难道是高帧数的电子眼?想起刚才的赤炼石,我记起博士家是有两块的,一块用了我,另一块?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明白少将的立场了,从她用两只手就可以看出:对她所爱戴的人,她总用人类的右手;而对待敌人,她都用机械的左手。她是明白民主党对极致科技的追求而丧失了人类的本质,偏离了追求真理的轨道,追求真理的道路上,我们还是需要以人为本。
……
几天后,我带着战士们抗击民主党,不幸战败,后有机器人追杀,仅剩的几个战士与我一起夜晚在树林里露宿,腿部中弹,战士们要求轮流值班,简单的帐篷中,我看着身边疲惫休息的战士,以及拖着疲惫的身躯还在坚守岗位的战士,他拿着枪,坐在篝火前,背对着我。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我痛心的拖着自己受伤的腿,“我来站岗,你休息吧。”
“不用!将军。”战士发出机器般僵硬的声音,回过头来,双眼放出红色的刺眼光芒,我吓的向后退,这是卧底?周围的战士也纷纷不睡了,起身对我说“不用!将军。”周围都是机器般僵硬的声音,几个战士的双眼都放出红色刺眼的光芒。我被机器人卧底包围了?
“啊!……”我吓得叫出了声,一身冷汗。
“怎么了?”漪涵躺在我的左侧,我看看她,原来是场梦,我们正在印着粉红色花瓣的床上同床共枕,我拉开灯,看着她洁白的肌肤,羞涩的眼神,心里平静了许多,看看她身后的窗子,还是黑夜,我将所做的梦告诉她。她不时温柔的点点头。
“是不是这样子?”她俏皮的望着我,“不用!将军。”她也发出僵硬的机器声,是这么的像,而她眼中发出的红色光芒,更是与梦中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