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第一个晚上的狼狈,第二个晚上顺利多了,星沙一直都把7个孩子拢
在身边,晚上一直地讲故事,甚至连孙美丽也没有哭,看着几个孩子能
安安静静地睡着,星沙觉得心里踏实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沉沉地睡
了过去。
待到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赶紧穿好衣服出去,笑
老头已经在等他了。
笑老头的表情一如既往地是笑着的,尽管星沙让他等了一阵。他没有太
多的废话,三言两语便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内容。
让星沙很奇怪的是,这次笑老头告诉自己的方式,竟和前一天完全不同
,他先摆出一个姿势,双手像白鹤翅膀一样缓缓晾起,然后再徐徐落下
,同时,伴随深深的呼气吸气。星沙照样做来,竟发现,随着这个动作
,外界的灵气就像得到了指令一般,一紧一松地朝自己身体涌来,而进
入体内的灵气,又配合着这个动作,一股一股地被推往躯干的方向。进
入躯干后,它们再消融在了体内。
见邢星沙已经学会第一个动作,笑老头又教给他另一个动作,有点像是
在扭动身子,也同时按照他所说的方式呼吸。这次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感
觉。
待邢星沙再学会第二个动作之后,笑老头再让他将两个动作合并到一起
,他将信将疑地一边做着白鹤晾翅的动作,同时扭动身子,同时吸纳吐
息……
原来是这样!当他开始白鹤晾翅的时候,一股股灵气被输送到躯干,而
同时按照那种奇怪的方式扭动身体的时候,被输送到躯干的灵气竟然被
继续接力输送到了丹田的那个位置。
灵气在经过身体其他部位的时候,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消融不见,可一
进入丹田的时候,又一个奇妙的现象出现了:那些灵气竟然开始绕着丹
田旋转,既不是消融也不是弥散。
邢星沙还没来得及问清楚这是为什么。笑老头却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似
地,不跟他解释,而是继续教着接下来的动作。动作并不多,只有二十
五个动作。邢星沙历来就学东西比较快,再加上这些动作的特征是如此
的明显,只用一个时辰便全部学会了。
全部学完之后,邢星沙才知道,为什么笑老头不给自己解释了,因为现
象是那么明显:每一个动作都对应身体上通向丹田的一个通道,当动作
执行的时候,对应的身体的部位就通过这些通道将灵气泵入丹田之中。
这些通道遍布身体各处,互相交错缠结,像一个网一样,将全身的骨肉
勾连起来。有点像中医里面的经络,这些通道在身体中也并不存在对应
的肉体组织。但是细看又不是!中医中的经络分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
显然跟这些通道并不完全重合!大概这就是他们所说的经脉了吧。
“这些就是经脉?”邢星沙疑惑地问笑老头。
“嗯!”笑老头问清楚他感受到的具体状况后,说:“这就是在中界修炼的
第一步!炼气!所谓炼气,便是将天地灵气收纳于体内。能够开始将灵
气收纳入丹田,我们叫做达到了炼气的第一层。当然,不一定要收纳在
丹田,也可以收纳在百合或者其他什么位置,但是,你要有对应的修炼
方法。”
笑老头接着说,“炼气之法,在中界有很多种不同的修炼方法,就算是在
我青冥宗内,就有不下百种炼气的方法,而我传给你的这一套修炼方法
,是我青冥宗最初的道法中的炼气决,他有三用三不用!”
“三用,指聪慧者用、坚毅者用、资质上佳者用!三不用,悭吝者不用、
多疑善变者不用、已修他法者不用。”
“聪慧者用,意思是,不够聪明的话,是没办法理解这套法决的好处,青
冥宗讲究,道法不传非诚者。如果不能体会到这套炼气决的好处的人,
不认为这套法决好的人,是不能传的!你能体会到么?”
星沙回顾了一下自己的体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不是这套动作,
让全身上下灵气的吸收达到了最佳状态,而且,灵气的体内的运动能达
到最有效的状态?”
“呵呵,大概是你这个意思吧!”笑老头在正式传授道法的时候,一本正
经,可一说其他话的时候,就笑得没个正紧样。
“坚毅者用,意思是,这套法决就这么几个动作,你若想有所成,就必须
吸纳足够多的灵气,若想吸纳足够多的灵气,就必须不断地重复,不断
地重复……非毅力不同寻常的人,是做不到的!而非资质上佳者用,因为
,每个人的经脉都有一些细微的区别,所以,炼气决也必定会因为这一
点而各有稍许差异,修炼者,必须按照自己的感觉调整动作,才能发挥
它的最大的优点。可资质不是上佳的人,连感受灵气都感受不到,如何
去调整?所以,只有资质最好的人才可以学习这种法决!”
“而三不用,意思也差不多,不能坚定自己意志,不懈地使用这套法决的
人,使用这套法决不会有任何收获。”
听笑老头不厌其烦地讲几用几不用的时候,邢星沙还有点觉得这老头啰
嗦,待他讲完之后,邢星沙突然想到:“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这套法决
只有我能学,孩子们得学别的?”
“嘿嘿!宗主说你不仅资质绝佳,同时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人,果然如此
!的确是这个意思!你先学这个,学会之后我再教你一套十二支脉决,
然后你再教给你的学生!”笑老头显然很高兴邢星沙的悟性。
不过邢星沙可奇怪了:“你先教给我,然后我再教给孩子们?”
“当然!你是元宗授士啊!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嘿嘿,你总不能让我一大
把年纪了,每天跟一群小屁孩混在一起吧!再说了,当初就跟你说的呀
!你得照顾他们哦!”
邢星沙喜欢照顾孩子们,也希望让孩子们在这个新的世界中能过得更好
。只要能对孩子们有好处的,他自然都不会推辞。可是,修炼这个东西
,自己也是刚刚才开始,就要去教授孩子们,怎么可能教好呢?
笑老头见他面露难色,还以为他也是嫌弃教小孩子麻烦,连忙劝解:“小
兄弟!你看!这些小家伙们都是被你带过来的!你不多费一点心,谁费
心啊!你说是不是……而且,宗里也知道你为难,你每个月的待遇翻倍!
如何!”
“释长老,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怕我教不好……毕竟我也是刚刚才
开始学!”
“哈哈!这个你就不用担心啦!全中州没人比你学得更快!更好!平常人
要让他学会这炼气决,就算是学到死都学不会!你看你!只要一个时辰
就学会了!”
“现在是基础的东西吧,还可以,以后……”
“你只用教到结丹就可以啦!实在不行,筑基也行!不用很久啦!嗯,内
宗弟子一般十五六岁筑基,四五十岁结丹,也就是三、四十年……”
还也就是三四十年,相比他一千五百岁的寿命来说,三四十年确实可以
用“也就是”来形容,不过对他邢星沙可就不一样了。邢星沙无奈地摇了
摇头,对于笑老头这种不把岁月当时间的做法,早已经有免疫力了。
接下来,笑老头开始讲授十二支脉决,这套炼气决就要复杂多了,它共
有十二招,每一招又有若干式。少则十几式多则二三十式。又分为前后
各一百零八式,共二百一十六式。比较起炼气决那要把身子扭来扭去的
动作,这些招式倒是一个比一个利索洒脱,颇有几分侠骨仙风。
只是理论上来说,这全部的动作加在一起,作用才当于炼气决的功效,
算是炼气决的阉割版!虽然效果差了许多,但要求也低了许多,无论资
质如何,只要重复到一定程度后,都能感觉到灵气。
而学习和修炼的难度,却是增加了许多的许多的许多!可以想象一下:
假如炼气决是放一串鞭炮的话,这十二支脉决就是把鞭炮拆散了,一个
一个地放。如果只是一百响的鞭炮,两者相差倒是不多,可若是一万响
的鞭炮呢?尽管跟炼气决差别如此悬殊,笑老头依旧说:“这套法决虽然
不如炼气决般精妙,可放在中界,也是一等一的上乘炼气期修炼法决……”
笑老头刚演示完,还没开始正式教,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隐隐地听到
房子里孩子们又在闹腾了,邢星沙也安不下心了。笑老头笑着摇了摇头
,说过一天再来。
果然,孩子们又在屋子里吵得把被子都掀得飞到房中间了,邢星沙也不
去追究谁对谁错,而是把他们的不团结这一点狠狠地说了一通,见孩子
们面露愧色之后,再要他们去打水洗漱,然后复习昨天的功课。自己一
边给孩子们准备早餐,一边想着今天的课程怎么安排。虽然笑老头一再
声称那套炼气决只适合邢星沙修炼,不过,邢星沙还是希望孩子们能有
机会学到优秀得多的法决,而不是那套说是功效一样,实际上却事N倍而
功半的十二支脉决。
此外,则是教学问题,邢星沙自己努力修炼自是不说,可如何教给孩子
们却是个问题。孩子们有孩子们的思维习惯和方式,他们能不能听懂你
的说法是第一个条件,他们听懂了你的说法之后,会不会按照你说的做
,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做了之后,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则又是第三个
条件……小学生教育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邢星沙把早点收拾好,放在蒸笼里蒸上,复习了一阵的孩子们又在开始
酝酿吵闹气氛了——邢星沙不在场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待上一个小时是他
们的上限。邢星沙的出现立即打消了众小孩的吵闹的欲望。他们被邢星
沙安排来做早操: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操,有点像太极拳,动作缓缓的
,还要呼气吸气的。
邢星沙也不贪心,他一次晨练只求教一个动作就够了。开始的时候总会
是最难的。好不容易,再经历无数次的重复以及动作的纠正之后,那个
白鹤晾翅加扭身体的动作终于被所有的孩子学会,并重复了若干次之后
。邢星沙开始挨个问孩子们的反应。
按照笑老头之前所说的,这些孩子虽然资质都是上佳的姿势,也依旧有
些许差异,资质最好的是王永胜,其次是刘永雯和王永召,再次是王永
超、柳永倩和任永东,孙永美又要稍差一些。邢星沙一问,结果竟然也
似乎应证了这种说法。全部孩子之中,只有王永胜能肯定地说感觉到了
一阵一阵的一点点凉凉的风在手里面吹,王永召却一会说有,一会说没
有,刘永雯又重复了几次后,也确认说,有一点点凉凉的感觉,在胳膊
这里那里。其余小孩,就再没一个能说出这种现象。听到这些答复,邢
星沙又不禁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是能很极为明显地感受到灵气的涌动的
。
先不管这些了,先吃早餐。蒸米饭,配蒸蛋,加上蒸鲜肉,一打开蒸笼
,淡淡的香气立即把孩子们的食欲勾了起来。
上午的课程先安排的是数学课,然后又是体操。然后邢星沙去准备中餐
,孩子们自己练习和休息。
下午的时间,全部在教室里的上课。
“老师!我要听豪气面对万重浪!”任永东跳了起来,一到音乐课的时间
,他必定要唱《男儿当自强》,其实,这首歌早在还没到中界的时候,
就已经会唱了。
“知道你是男儿!老是这首歌!你烦不烦啊!你唱不烦,我听都听烦了!
”刘永雯马上坚决抵制,“随便唱什么,就是不要这个什么强不强的!”
“唉!我偏要唱这个!豪气面对万重浪……”任永东可不给刘永雯面子,他
马上在“教室”里大嚎起来,说实话!他唱得确实不怎么好听。
“吵死了!”孙永美也反对起来,她对这歌没意见,只是不喜欢任永东那
么大嗓门地嚷嚷。
“不喜欢出去!”任永东一边大嚎,一边还不忘还击一下。
“换歌!换歌!”连王永超也挺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唱首别的啊!”
“那你想听什么啊!老师还没来呢……”任永东与王永超平时的关系比较铁
,王永超的意见他还是能听进去的。
……
这天下午是音乐课的时间,邢星沙自己也记不起几首歌的,尤其是歌词
老是记不全。只好有的时候,就编一点补上去,反正现在也没人能回到
地球上去对照了。
教室里正吵到热闹的时候,刘永雯跟任东宝对上了,她高声唱着歌唱祖
国,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的歌,任东宝更是喉咙都几乎要嚎嘶了,他最终
还是没改唱别的歌,正唱到用千分光发出万分热的时候,星沙进了教室
。
立马都安静了……星沙在的时候,七个人表现得无比的团结……
星沙这次教的是《睡在上铺的兄弟》……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无声无息的你,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
如今再没人问起,
分给我课本的兄弟,
分给我快乐的往昔,
你总是猜不对我手里的硬币,
摇摇头说这太神秘,
你来的信写的越来越客气,
关于爱情你只字不提,
你说你现在有很多的朋友,
却再也不为那些事忧愁,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睡在我寂寞的回忆,
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
如今再没人问起。
接下来的几天,笑老头陆陆续续把十二支脉决教给了邢星沙。邢星沙也
转教这个十二支脉决。还好,孩子们在地球上的时候就是住在学校里,
还没有出现太过于强烈的恋家反应。
日升月落,光暗交替,清风凉雾,静静地抚过山顶的每一个人。不知不
觉间,日子像漏过指缝的沙粒,悄悄流逝。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几人做体操的结果,一点一点地积攒出
了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