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外的恐惧和收获
程烟用他特有的冰冷的语调说道：“是这样的。我感觉我自己似乎受到了什么阻碍一样。原本以为自己会成功进入到我幻想的那个场景中去，但是，我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往相反的方向排斥。说推应该更形象一点。”
“出现这种状况反而更对我的胃口。因为这至少说明我的方向是对的”说道这里，程烟的嘴角微微翘了翘，不过动作弧度太小了，连飞羽都没有察觉到，“我试了很多次，比如说在脑海中形成土的变换过程的时候，我把细节想的更细致，则那种阻碍力就越明显。所以直到最后，我几乎快要到放弃的境地了。盲目的试成功的几率还是太小了，因为我根本就不熟悉那个空间。换句话说，我一直尝试进入的那个空间不是我创造的了。虽然这个还不能说明问题，但是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那就是：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我一个与众不同吗？”
“万分幸运的是，我居然在最后一次尝试的时候突破了那种阻碍的力量，虽然只是一瞬间，我怀疑我仅仅只是意识进入了那个空间而已。那里空气的味道，空气中分子的流动，声音在空气中冲撞形成特定的波纹，还有光线，都映入了我的记忆。虽然仅仅只是这些，但是也已经足够了。你要知道，当一个空间在我脑海中已经足够清晰的时候，我就可以一举摆脱掉所有的束缚力了。超能力吗？也许是吧。”程烟晃了晃脑袋，自嘲似的说道。
“所以，你来找我的目的，就是一起探索那个未知空间咯？”飞羽略略一思考，就猜到了程烟的想法。
“没错。”程烟打了个响指，“一个星期的时间足够了。我要找到那个空间的创造者——和我处在同一个阶位上的人！”
两人出现的场景是在一个阴暗的未知大小的房间。房间的所有通风孔已经被木板封起来了，因为长期的风雨冲刷，使得木板腐化得厉害，才能从窗外勉强透进来几道零星的光柱，却是不知白昼或是夜晚了。
光线实在有限得很，让人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不知名的东西，常常还可以听到不远处滚落的小器具发出脆响声。木质的地板实在是无法承受太重的重量了，吱吱嘎嘎的自行发出难听的声音。奇怪的是，屋外的世界仿佛是不存在一样，在屋内竟然无法感受到屋外的一切，哪怕是一丁点儿的声响，仅仅是那零星射入的光柱，就能够证明外面的一切吗？
“这到底是哪里？”飞羽的声音颤抖着。
“我也不知道。”这是程烟的声音，“很奇怪。”
“这儿好恐怖啊！”飞羽没有在意程烟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拉着程烟的手，紧紧的不放。这也难怪，在这样的环境下，实在不能奢望一个女生会多冷静，“你要去哪啊？这儿好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哎呀！”
说着，飞羽的脚被绊了一下，随即传来她的喊痛声。
“真的很奇怪。我昨天来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程烟冰冷的声音，在这样的寂静得诡异的环境下，被放大了数倍。
飞羽没有说什么，到现在，她也听出了程烟语气中的不安。她只是拉着程烟的手，生怕一松手就会被丢在这无穷无尽的黑暗中。
“你仔细听着，我无法控制这里的一切，这里不是我们所处的世界。首先，这儿不是我的能力所能控制的地方，换句话说，这个空间不是以我的意念创造出来的。要么我与这个空间毫不相干，这是最好的情况了，要么，就是这个空间支配着我。其次，我昨天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另外一副样子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者是什么力量在一天之间改变了这里的一切，会是针对我的吗？如果真的有这种我无法控制的改变空间的能力存在，若我们仍停留在这里，万一空间变化开始，时空扭曲，我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只要我们在这里待多一刻时间，我们就处于绝对危险当中。”程烟就像是在念一篇学术报告一样说道。
“离开这里吗？就像是你和我刚刚来的时候一样就行了吧？”飞羽想到能够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心中顿时就感觉舒坦多了，虽然她目前还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我无法控制这个空间，但是控制自己还是可以的。而且我自己体内也含有用以制造穿越空间的媒介水和雪的元素，也即是说，离开这里并不困难。”程烟继续说道，“但是，短时间内，这里的环境变化得如此之大，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肯定我上次来的地方就是这儿。但我有一种直觉。我觉得这里很不简单。”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飞羽几乎可以感觉得到程烟脸上疯狂的表情。
“好、好吧……额，我们现在怎么办？”飞羽小声问道。
“等。”程烟甩出来一个字。
“哦，等……等？”虽然在黑暗中无法看清程烟的位置，但是下意识的，飞羽还是扭头看向了程烟。
程烟仿佛事先就已经知道了飞羽的反应一样，说道：“没错。你听到了吗？”
飞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因为，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了金铁交加的撞击声，而且越来越靠近二人了。飞羽就这么傻傻的站在原地无法动荡。而程烟几乎是下意识的一把拉住飞羽就地躲了起来。想象一下吧，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下，对于四周环境的无知和恐惧都可以轻易的摧毁一个人脆弱的神经。飞羽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所以面对突发状况的反应只可能是两种之一：要么神智错乱而暴走，要么傻傻的连下意识的动作都没有了。很庆幸的是，飞羽是第二种。
就在两人躲进了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时，金铁交加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而且，金铁交加的声音里居然还夹杂着人的呐喊声！此时两人的神经都是高度紧张的，只能是静静的不做声，却还是无法听清人声的内容。突然间，一股巨大的爆炸声于虚空中降临，整个空间仿佛都颤抖了起来，加上整个空间的回声，刹那间的气势无比骇人！更骇人的是，他们二人居然仿佛被什么反重力给吸引了似的，直直的就要被凭空拉向那声音的出处！本来二人就只能凭感觉判断彼此的位置，被这诡异的引力场给一搅和，程烟喊道：“抓紧我的手！一旦松手我就找不到你了！”
“快点制造离开这里的媒介水和雪啊！”飞羽抓紧了些，立即喊道。
“来不及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无能为力啊！”才说着，那诡异的引力居然变大了，在这危急时刻，程烟心中狠狠骂道：这样下去可不行，谁知道引力场中心处是什么东西啊！这趟真的冒失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烟体内的寒流突然爆发，居然从脚掌处刺破鞋底，直直的插入了地底。程烟还来不及感受，那寒流居然凝固下来，变成了冰，而且就这么将程烟冻在了原地！飞羽正慌乱之间，居然也感觉到了程烟的变化，因为方才零点几秒的时候，程烟的整个身躯内闪烁着晶莹剔透的光彩，一瞬间，所有的光彩注入他的双脚，然后扩散到了地面，一触地就消失了。程烟一把把飞羽抱在怀里，此刻什么都是其次了，保命才是王道！随着时间过去，那股引力场迅速的变的剧烈起来，最剧烈的时候，程烟可以感觉到他脚下的冰已经有了几道裂缝了，幸运的是，那样的程度并没有持续太久，引力场就渐渐褪去了。
待到引力场褪去，两人都已是汗如雨下。飞羽一下子软倒在地，而程烟若不是碍于脚下的冰，说不定也会立刻就倒地喘气不止。有足足1分钟左右，二人才说了第一句话，这句话是程烟说的：“额……我动不了了。”
飞羽靠近程烟，手伸到了程烟的脚掌处，发现两个脚掌都已经被冰包裹住，而且冰一直延伸到地上！
“冰已经开始融化了。你等等再试试。”飞羽一边惊叹，一边说道。果然，过了没多久，只听到轻轻的冰裂的声音，程烟的脚才算是和地面彻底分开了。而程烟的鞋子，已经是不能再穿了。
“我体内的氢元素少了百分之五十，氧元素少了百分之二十左右。”程烟淡淡的说道，但他的心里实在是既惊又怕，惊的是在情急之下居然能够御使体内寒流催动氢元素和氧元素瞬间制造出冰来，怕的是这两只脚掌的冰就消耗了体内八成的氢元素，若是当时一不留神造多了点，恐怕自己已是活不了了。而此刻，程烟已能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水分瞬间流失得厉害，连肌肉都明显萎缩了。
“以我现在的状况是无法再冒险制造出媒介水和雪了，除非是我想成为木乃伊。”程烟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等飞羽说话，程烟接着说道：“只剩下最笨的办法了，我需要水。”
“可是到哪里去找水啊？”飞羽说的倒是实话，她也明显急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程烟轻轻放开飞羽的手，只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他全身上下居然再次变得透明起来，那奇异的晶莹的寒流居然化做一丝丝的气流，在全身上下各处游走。四周在这般不温不火的莹光的照射下，居然渐渐明亮了起来，虽然可见度只有不到十米，但也足够应急之需了。
“这是我刚刚才领悟到的。原来我体内的寒流居然有这等妙用，只是持续驱动寒流流动的时间过长，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趁着我还活着，我们去刚才那引力场的中心地带看看吧。”程烟言毕，看到飞羽用茫然的眼神望着自己，他才下意识的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说道：“这个，你会慢慢习惯的。是不是觉得很像科幻电影和小说里面的场景啊？好吧说实话我看着自己这个样子也不是很习惯。”说着还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后脑勺，便生硬的迈动步子前进了。
（他居然害羞了？）
飞羽紧紧跟在后面，脑袋里有点不相信刚才程烟的那个动作。
别的不提。此刻飞羽却已经是惊异到麻木了。如果说之前的诡异的引力和爆炸声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掉，那么，面对眼前的，居然可以像超人一样从脚底变出大量冰累，甚至是全身发出莹光来照明的男人，她感觉自己连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方圆十米的距离不能算长，但两人终于是看清了他们所处的地方了。这儿确实是一处地下储藏室，而且这个储藏室的规模是相当惊人的，至少二人听到的声音可以略略察觉的出来。不一会儿，两人找到了出去的门。推开门进入到了一处极为空旷的大厅，而且大厅内照明很足，程烟自然不必再当“人型电灯泡”了，一个深呼吸就解除掉“照明模式”。程烟定睛一看，大厅中央站着一个光着头，头顶上画满了各种各样图腾的男子。那个男子叼着根烟，正在吞云吐雾，突然回过神来看向了二人。
“林飞羽？”那个头顶上画满了图腾的男子露出了狂喜的笑容，几乎是指着飞羽喊道。
“啊？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飞羽皱着眉头急急问道，不是问那个奇怪的男子，而是对身边的程烟说的。
那个奇怪的男子楞了一下，接着大叫了声“不好”之后，也不知道他耍了什么招数，凭空就在二人面前出现了三头全身银白色光流组成的怪物，待怪物嘶叫了起来，二人才反应过来。称这三头动物为怪物一点也不为过，首先，这种生物居然没有实体？没错！它们给人的感觉就是，它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只是被那奇特的银白色光流给复原了面貌一样。
程烟此时虽然已经是筋疲力尽，但是，对于危机关头时的第六感居然出现了，那三只小怪物虽然似乎没有实体，但是却分明冒着腾腾的杀气，而且那杀气直直的就冲着程烟而去！那个奇怪的男子没有理会程烟，而是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倒出了一些泥土，一把握在手心，然后双眼一片金黄，突然间，程烟发现整个大厅居然不见了！而他所处的地方，居然变成了一处极为空旷的土地，穷尽远处也看不到尽头。天空一片浑浊，黑乎乎的直压将下来。而那个奇怪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就站在不远处，却站着那三只小怪物！而且，那三只小怪物居然有了肉身！血红色的眼睛，尖利且外凸的牙齿，冒着腾腾热气的大口，背上居然还有一对羽毛丰满的肉翅。没待程烟反应过来，空气中响起了男人的声音：“保护飞羽！给我把那个外来者撕成碎片！”
说着，那三只怪物向着程烟的方向猛冲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