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说:“不是一模一样。他那块只有拳头大小,没有像你这块那么复杂,只是简单的一块,但其他情况是和你这块一样的。它有一边还有一些烧过的痕迹,我猜想是孙成自己烧的,因为只有一点点”(燃烧塑料观察火焰的颜色和味道是判断塑料种类简单而快捷的一种方法)。“我当时一眼望过去,心里便认定这只是一块普通的工程塑料,实在想不明白何以致何老师都看不出来,难道老师真的老了,头脑退化了。那孙成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一眼便看穿我的心思。他叫我拿起来看看。我不以为然,但还是伸手去抓起那块塑料。在拿起的一瞬间,我心里被震了一下,怎么会有这么重的塑料。”
我听到这里,心里觉得很蹊跷。很明显,那孙成的那块塑料和我现在的这一块属于同一种类型。而这种类型的塑料居然会在一个大学生和一个古惑仔粉丝手中出现,而常年与塑料找交道的我们之前从未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别说陈明是塑料方面的专家,就连我做模具的都感到羞愧。
我问陈明:“现在那块塑料在哪?”我急于想看看那另一块一样和金属一般质量的塑胶。
“孙成拿走了。”陈明说。
我心里多少有些失望。
陈明叹了口气接着说:“当时,我把那塑胶拿在手上,一开始还猜想是不是胶里包了块铁,但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里面有铁的话重心会不一样,拈几下就能感觉得出来。我也不知在手中观察了多久,心里越来越没底,越来越着急,我在这一行的地位不允许我说‘不知道’。那孙成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过了很久,我才站了起来,叫孙成一起到工作室。利用我工作室里那台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检测议检测。那台机器我已经很久没用了,我以为我再也不会需要用到它了。在打开机器时,我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那种检测仪全世界只有三台,一台在英国皇室,一台在美国硅谷,而设计者已过世,再也无人能做出这样精密的议器。这是许多科学家做梦都想要拥有的设备,有钱都买不到。如果说它检测不出那块东西是什么塑料,那只能说它不是地球上的物质了。”
我一直静静地听陈明叙述,心里却思绪万千,但也只好先将其压在心底,耐心听陈明有些零乱的叙述。
陈明的情绪又开始了变化,好像当时的情形还出现在眼前。他大声地说:“可是……可是……在经过两个小时,我重复五次检测后,得到的结果都是‘不明物体’。”陈明情绪有点激动。可是我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因为我心里也同样的失落。
我们两都不出声,陈明又喝了几杯酒。我在心里把事情整理了一下。本来想通过陈明,能把这塑料的情况弄清楚,但实在没想到疑团更深了。不单是因为我接了这笔生意,在好奇心引导下,我也想对这种塑料查个水露石出。
当下,既然无法检测出这塑料是什么东西,那就得从它的来源入手了,也就是梁静和孙成。就算他们不是那种塑料的最初拥有者,那也可以通过他们顺藤摸瓜把那塑料的来龙去脉一探究竟。可惜的是我当时一时高兴,竟然没有问梁静的联系方式,实在可惜。不过好在过几天她也会来找我,怕只怕她不肯对我说些什么。而孙成这一条线索也不能放过,说不准这位古感仔粉丝大有来头。(后面的情况也证明了我这一设想完全正确)。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陈明也豁然开朗,大表赞同。陈明是聪明人,他马上拔通了为孙成写介绍信的何老师的电话,希望能通过他得到有关于孙成的信息。不过令人吃惊的是,为孙成写介绍信的何应声居然也不知道孙成的来历。当时孙成是以一个学生的身份去找何应声的,而何应声不同陈明,他为人和善,即使对方是一个陌生人也会热心帮助。这也正是他能让陈明一直尊重的原因之一。
虽然没有从何老师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却让这孙成的神秘感更上一层楼。我和陈明都觉得这孙成必有古怪。
我要陈明对我详细描述了孙成的外表,回忆他的言行。果然,陈明马上就想到了很有用的信息。孙成的外表前面已说过,高大,冷漠,外型有点像郑伊健演的陈浩南,身着黑色夹克。口音是南方口音,有点少数民族的味道,具体哪里人无法判断。而最关键的是,孙成的临走时曾问过陈明一个问题,由于当时陈明因为无法测出那块塑料的信息,心情很是低落,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孙成曾在临走前问过他的问题。可是经过我强调孙成的重要性,陈明冷静想想后,也就有印象了。
当时陈明和孙成两人心情都很低落,孙成说要走了,陈明随便应了声,也不去管他了。但是孙成又回过头来问陈明一句话,那句话是:“去展鸿公司怎么走?”。这是很有价值的一句话。虽然陈明也不记得当时应了些什么话,那孙成后来也就走了。但这是一条线索,孙成去了展鸿公司。这条线索还告诉我们,孙成是外地人刚到这里。因为本市的人绝对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展鸿公司在哪里的。
展鸿公司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房地产大公司。而该公司的股东正是富甲一方,家财万惯的何鸿天。没有人知道何鸿天的真正身家,人们不会相信媒体所做的富豪排行榜上排名第七,资产750亿就是何鸿天的真正身家。何氏集团汲足的领域无所不在,房地产,通信,日用品,汽车,电厂……特别是在本市,人们的生活已像鱼儿离不开水一样离不开何氏集团。曾经有一个教授不满何鸿天的暴利行为,发出呼吁,抵制何氏产品,宁死不用何氏集团的任何产品。结果在第三天早上,人们发现这位教授死在了他的书房,死因是饿死。
此外,何鸿天在海外还开了多家娱乐场所,他的普天赌场闻名世界,每天几十万的赌徒把钱送进他的口袋。据说他还有在中东地区进行军伙交易。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法律对有钱人起不到任何作用。在这里,我强调何鸿天的财富,当然是因为他与后面的故事有关。
虽然我也不知道孙成为什么要去展鸿公司,但我想还是亲自跑一趟,看看能不能在展鸿公司那边得到一些什么线索。
很快,我就告别了陈明,前往展鸿公司。陈明本来也打算跟我一起来的,但考虑到他也是一名人,不方便出面,所以只好我一个人去了。去展鸿公司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全市有十三条公车线路,两条地铁线,四条专车线,无数的士,三轮车,摩托车通往展鸿公司。稍微人多点的街口,就会有一大嗓门的中年妇女从一残旧的面包车窗里伸出头了大声叫喊:“展鸿,展鸿啦,两块,两块,展鸿两块,快上车啦,马上走。”
我当然不至于要坐她们那不停往里塞人的“特快”车。陈明早已把他的车钥匙给我,我开着他那辆豪华跑车接受路人们羡慕的眼光。开好车确实能让人心情舒畅,可是堵车却让我郁闷。等我来到车水马龙的展鸿大厦前时,已是中午十二点了。
此时,这栋六十五层高的展鸿大厦里下班的人流洪水般涌出。我艰难地逆流而上,往大厦里挤去。好在在这大厦里办公的都是高素质人士,或者说表面上是高素质人士,所以不致于像公车上那种被挤得两脚悬空的失重状态而无法移动。我很快就进入了大厦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