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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多管闲事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放学后,辛甜像往常一样走回家,出了学校大门不远处,途经一胡同口,依稀从里面传来杂乱的声响,她顿住脚步,细听……那轰闹的骂声里夹杂着哭泣的求饶声。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辛甜小心翼翼地转了进去,向胡同里走了几步,待她看清是什么状况时,吓得她忙缩了回来。

妈妈啊,里面在打架啊!哦,不是,确切的说是几个人在欺负一个人,那几个男女凶神恶煞、一副吃人的样子,她要是硬闯进去的话,还不被那些人给活剥了?

辛甜背靠着墙壁,按住她那颗慌乱的心,暗自庆幸自己跑得快……可庆幸之余,她内心深处又在谴责自己的懦弱,是个没用的人。

“我不是,不是没用,他们人多势众,凭我一人之力怎么能打得过?”辛甜不住地安慰自己,给自己的胆小怕事找借口。

弱弱的哀求声从粗犷的辱骂声里挤出来,硬生生地钻进了辛甜的耳朵里,使她打算开溜的双脚,又顿然停住了。

“路见不平,就应该拨刀相助,怕什么?豁出去了!”辛甜心里幡然生出一股正义感,刚转进去,三步不到,又被里面的恶言恶语给吓得折了回来,心里后怕不己……

“不行不行,就我一个人,怎么够他们打?对了,找帮手,找帮手……”辛甜兀然抬头望向四周,偌大的街道就只有两三个人在行走,三三两两的人行色匆匆,寥寥几人,一目了然。

“不是吧?刚刚明明有很多行人的,怎么会这样?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辛甜苦着张脸,不住地在原地打转。

“算了,死就死了!”辛甜一咬牙,提胆冲了进去。

距离一近,辛甜看到了一个不堪入目的场面:地上的人头发散乱,遮住了她的脸,被人剥去了衣服的她,上身只穿一件胸衣,裸露的肌肤上沾满了尘土,她拼命地挣扎着,像是保护着什么……辛甜细观,原来她们正在脱她的裤子……

所幸的是,她穿的是牛仔裤,没那么容易被撕破,才没让她们得逞。

辛甜努力压住心里的愤怒,不让自己生气,尽量做到是焦急,而不是愤怒,她对着众人大喝:“住手!住手!你们通通给我住手!”

在场的人乍惊,定在那里,待他们看清来人只是一个女生时,皆松了一口气,又变得猖狂起来。

“你想死啊!敢管我们彩姐的事?”一个女孩上前两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辛甜的鼻子骂道。

“快点滚,不然拆了你的骨头……”其它女生跟着附和,围聚过来,大有冲上来打她的势头。

那女孩卷缩在地上,仰着头,看到来救她的只是一个女生时,她的眼睛一暗,眼泪怆然落下:“派一个这么柔弱的女生来救她,是上天在戏耍她,还是可怜她呢?”

她无语问苍天……

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辛甜看出那个一直都没开口说话,只用冷眼观着自己的人就是那女生口中的彩姐。

她还真有点架势,旁边的小喽啰都喊翻了天,她却悠闲地立在一旁,细长的右手搭在左手背上,右手不停地玩着一副红色的太阳镜。

倒真有些老大的气势,估计是她黑社会的片子看得多了,练出来的。

辛甜有些暗惊,只是现在她已身入狼窝,不能再后退了。

她稳了稳心神,放声大喊:“你们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们了?我告诉你们,我已经报了警了,等一下警察就会来,把你们统统抓回去,你们等着吃牢饭吧!”

表面上辛甜说得是理直气壮,事实上她的心里虚得很。

如虹的气势暂时压住了在场的吵杂声,场内刹时寂静无声。

其中身穿五中学校校服的三个女孩脸色微变,互视一眼,胆怯地退缩了几步,看来她们是有些害怕了。

“你们怕什么?报了警又怎么样?警察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又没杀人放火,会有什么事?”彩姐看出了她们的心虚,端着“老大”的架子站了出来。

“当然不会有事了,这种伤人罪判不了几年的,根据情节的严重,有的会判上几年,有的说不定只是记录在案,请你们吃几天牢饭。然后,再通知你们的父母把你们从警察局里赎出来,又不会判你们的死刑……”辛甜有意无意地瞟着那几个女孩,若无其事地走来走去:“再然后呢,你们的父母就跑到学校求校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要开除你们。”

“只是,你们学校的校长不知道会不会再给记录在案的你们一次机会呢?”这句话,辛甜说得很重,她要彻底瓦解她们三个人的心理防线。

场内沉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

“彩姐,我、我要走了。”一个个子娇小的女生紧抓住手里的背包带,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似的站了出来。

“彩姐,我爸妈要我今天早点回家,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我要赶回去了。”另一个尖脸短发的女孩拾起地上的背包,边退边说。

“我也是,我要是回家晚了,我爸妈会骂我的。”一个瘦小的身影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打起了退堂鼓。

“走什么走?一个也不准走!被说了几句就怕了,哪有那么容易判刑?”眼见她们这么没骨气,彩姐生气了,厉声喝住她们。

三人同时停住了脚步,互视对方,磨了片刻,那尖脸短发的女孩咬了咬唇:“不是了,彩姐,要是我爸妈知道我被抓到警察局,非打死我不可,我真的……我真的要走了。”

“我父母对我的寄望很大,要是被他们知道了,非气死不可。”那个娇小的女生顿住了,她的脸上有了担忧:“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我不能……不能让他们失望的。”

“是啊,这件事要是传开了,我们一家人都会在亲戚面前抬不起头了。”瘦小的女孩带着哭腔,她仿佛看到那些亲戚眼中的蔑视,对自己家人的指指点点……

“算了,彩姐,我们还是走吧。”尖脸短发女孩拉了拉彩姐的衣服,好心劝道:“等一下警察就来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坐牢很惨的。”

“怕什么?你们这些胆小鬼!”彩姐一把甩开她,指着她们的鼻子骂道:“我们又没杀人放火,我就不信那些警察会抓我们坐牢!”

“就算吃几天牢饭也划不来啊,我们无权又无势,听别人说,牢房里面的犯人会打人的。”瘦小的女孩害怕地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是啊,是啊,我们还是先走了……”三人顾不得彩姐的面子,话音未落,人就跑开了。

三人的话,让在场的人多多少少有了畏惧感,她们互观,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你们……”那彩姐被她们气得要死,只得对着她们的背影冷冲一句:“你们这些胆小鬼,没用的家伙!走吧走吧,都走吧……我宁彩霞也不稀罕你们留下!”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宁彩霞余气未平地埋怨着。

那被打的女孩霍然睁开紧闭的双眼,看了看辛甜,又看了看那些撤走的人,她仿佛看到了希望……

辛甜心里暗喜:“九个人走了三个,还剩下六个,两男四女,再来一点心里战术,准成。”

心不再惊慌了,呼吸也平稳了。

脑袋里有多余的空隙来想其它的心里战术了,只是未等辛甜理出头绪,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男人说话了:“爷爷奶奶就我一个孙子,我父母死后,是他们把我拉扯大的,我说过长大了要好好孝敬他们,我不能让他们到监狱里看我。”

他妥协了,在法律面前,也在亲情面前。

他收起手里的DV机,有些感触:“他们年纪大了,受不了那种打击的,我怕我会在监狱里为他们送殡。”

“我走了,我不能被警察抓的,我年纪比你们大,又是男的,若是分情节轻重,我想我判的刑一定会比你们的重。”那人说完,提着包掉头就走。

另一个长发过肩的男人拖住了他,在他耳边嘀咕着,大意是想问他借手里的DV一用。

他的声音很小,离得稍远的辛甜听不清楚,便提着心胡乱猜想,是不是一些劝他留下的话?

那人摇头,像是回绝了他,还一把推开他,独自走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走。”一个染着金色头发的女孩叫住了他,追上去挽住了他的手:“彩姐,阳民走了,我也要走了,我说过他去哪,我也去哪的。”

又走了两个,辛甜心里笑开了花,现在还剩四个,一男三女。

那个彩姐是劝不动的,其它三个,应该能成。

那被辱女孩的眼中闪出一丝欣喜,她猜想这一次应该是有救了!

“切,真没意思,摄影机都没有了,还玩个屁啊?”长发过肩的男生收回看向阳民背影的视线,很无趣地摊开手:“算了,我们还是去舞厅玩吧!”

“四位美媚,有谁陪我去啊?”他脸上是痞痞的笑容。

“四个?”辛甜愣住了,细细地着对方的人数,加上那个头目彩姐,也只有三个女的了,怎么会有四个呢?难道还有人藏着的不成?

辛甜惊悚,慌忙横扫四周,除了一两只飞来飞去的小鸟外,没看到有个活的生灵,更别提是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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