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件人:它;
日期:2015年8月31日;
内容:罗布泊,B4,血色八卦阵】
虽然邮件只是这几个字,但无论是发件人、日期还是内容,这封邮件都存在一些问题。
首先是发件人和日期。
按我对第一封邮件的判断,这封邮件同样也是白人女子或者说探险队发过来的。
难道二叔没去罗布泊之前就认识白人女子或者探险队?
可实际上二叔之前和探险队并不认识,而且从探险队当时的防备举动来看,不说敌视吧,至少对我们是存在强烈戒备的,他们应该不可能提前给二叔发邮件。
可进入罗布泊地下空间的人中,只有探险队有可能拍下第一封邮件中的壁画照片,如果第一封邮件不是探险队发的,邮件中的壁画照片怎么解释?
相比之下,现在我更倾向于这两封邮件并不是探险队发给二叔的,至于其中矛盾之处,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例如那张壁画照片可能并不是来自于罗布泊地下空间等等。
然后是邮件的内容。
这是最让我不理解的。
“罗布泊”和“B4”都还能理解,但邮件中怎么会出现“血色八卦阵”?
要知道,血色八卦阵是在罗布泊不知道多深的地下空间,那是封尘了几千甚至上万年的地方,不说进入方式的诡异,我们能从里面出来也完全是侥幸,这种情况下,别人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血色八卦阵?
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罗过,夏青衣,探险队,他们都是为了玉佩去的罗布泊,结果都进入了地下空间并且时间上那么巧合,关于这点在库尔勒医院的时候我就产生过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巧合?
现在看着这封邮件,我忽然猜想,会不会是有人同时通知了他们这些人关于罗布泊玉佩的消息,所以这些人才同时前往罗布泊寻找玉佩,就像这封邮件的内容一样:【罗布泊,B4,血色八卦阵】,虽然没有说明,但明显是在暗示着玉佩的消息。
可是二叔为什么会提前收到这样的邮件?
就因为二叔知道关于九块玉佩的事情?
那邮件又是谁给他们发的?
很多疑问,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头疼。
无论是之前关于罗过的照片视频还是现在的两封邮件,在我看来都存在着很多不可思议和无法理解的事情。
自从罗布泊回来以后,我一直在刻意不去想这些事情,但现在这些都与二叔有关,我又不得不去想。
点了根烟,我靠在椅子上,鼠标在邮箱中随便点着,结果在“已发送”栏中,我发现了一封邮件,这封邮件标题是【回复:1】,日期也是8月31号。
这是二叔给那个人的回复邮件。
点开。
邮件的内容很简单,三个字:【你是谁!】
“恩?”二叔这个回复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不过与我猜的一样,二叔的确不知道对方是谁,不过那个人并没有给二叔回复,然后在昨天又发来了一封壁画照片的邮件。
又在邮箱中来回点了一遍,除了这三条再没有其他邮件,我靠回椅子上,慢慢抽了口烟,就在刚刚,我好像隐约中抓住了什么,但就是说不出来。
一根烟,又一根……
“啊!我知道了!”我忽然睁开眼睛,又一次点开了二叔那条回复邮件。
看着邮件的内容,我终于知道刚刚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二叔这封邮件回复的是第一封邮件:【罗布泊,B4,血色八卦阵】
二叔的回复是:【你是谁!】
这乍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刚刚我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之所以能看懂这封邮件,之所以知道这封邮件是在暗示玉佩的消息,是因为我在罗布泊经历了这些。
但这封邮件却是在我们前往罗布泊前发来并且二叔回复的,也就是说如果我在8月31号看到这封邮件,根本就不知道邮件中说的是什么。
回到二叔。
和二叔在库尔勒医院的聊天我知道,二叔在前往罗布泊之前也是不知道罗布泊存在玉佩的,更不知道罗布泊的地下空间有血色八卦阵,所以,二叔当时看到这封邮件应该也与我差不多。
就算二叔知道“B4”的意思,比我懂的多一点,但这封邮件在二叔看来也应该是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具体什么意思。
这种情况下,二叔回复【你是谁!】,不觉得很别扭么?
正常来说,如果二叔想要回复对方,我觉得应该是【你是谁?这是什么意思?】
二叔一不知道对方是谁,二不懂邮件是什么意思,既然提出了疑问,只有这样回复才完整。
但二叔的回复只有【你是谁!】
那为什么二叔不提出第二个疑问?
有一种可能:二叔只有这么一个疑问,他不知道是谁发的邮件,但他知道邮件的内容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才只问对方是谁。
但这只是可能。
然后,二叔回复的结束符号是【!】而不是【?】。
二叔是个做事很细心的人,我不认为二叔会打错或者用错符号。
那为什么?
只有一种解释:二叔当时回复这封邮件的时候,二叔内心的波动是大于疑问的,所以他用的是【!】。
波动来自哪里?
来自邮件。
为什么二叔内心的波动会大于疑问?
因为二叔知道邮件是什么意思,他知道邮件所暗示的是玉佩,二叔说过全世界知道玉佩消息的人都非常少,所以当时面对这封匿名邮件,二叔心中的波动比较大。
看着电脑屏幕,我不确定自己分析的到底对不对,但我知道有这种可能性,并且不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说明二叔在没去罗布泊之前就知道血色八卦阵,就知道罗布泊可能存在玉佩。
同时也说明,在库尔勒医院的时候,二叔对我说的话,有些并不是真的。
我起身走到窗户旁,天已经蒙蒙亮了,可与越来越清晰的城市不同,我的心里却在越来越模糊。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二叔的电话,还是关机,打另一个,也是关机。
“二叔到底为什么突然要去澳洲?”
我低头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就在我抬起头的时候,我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窗户右侧,是一个向上的台阶,台阶上面有一个阁楼。
这个阁楼上面只有二叔的一个保险柜,因为二叔几乎从来不上去,再加上台阶不好打扫,每次我给二叔收拾房间的时候都自动忽略这里,所以台阶上的灰尘要比其他地方厚很多。
我的目光之所以停在台阶上,因为被厚厚灰尘覆盖的台阶上,有着来回踩过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