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尸骨堆在深渊两侧,像山一样,根本不知道有多高,也看不到尽头,因为两侧尸骨的堆积,此时深渊的宽度只剩下十几米。
因为经历了无数岁月的积压,这里已经看不到一具完整的尸骨,但根据骨骼的形状,还是能分辨出有些是人类的,有些是那些爬行生物的,生前彼此厮杀,死后的无数岁月,双方的尸骨却不分彼此的交织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讽刺还是悲哀。
虽然之前壁画中描述的战斗场景已经足够惨烈,但此刻出现在我眼中的无数尸骨则彻底震撼了我的心,那场战斗到底死了多少人?亡了多少爬行生物?我不知道壁画中的帝王到底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战争,但不管因为什么,真的值得么,这可是一个又一个的鲜活生命啊!
随着我的渐渐深入,虽然没遇到什么危险,但无数白花花的尸骨却给我一种阴森的感觉,就仿佛正在被无数死去的亡灵盯着一样。不自觉地,我加快了脚步,想要赶紧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
走了很久,可能有几百米,两侧一直都是如山的尸骨,壁画中关于这场战斗描述了几十米,当时我还以为是为了彰显这场战斗的惨烈故意有些夸大,但现在看来,壁画中描述的画面可能只是这场战斗的一个缩影,这场人类与爬行生物之间的战争,可能是人类历史上最惨烈、死亡人数最多的一场战争。
“恩?”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这种感觉与我之前说的被无数亡灵盯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是我根据这里的环境想象出来的,而此刻这种感觉却是内心的真实感受,之前我也有过这种感觉,就是胡子失踪之前,这两种感觉极其相似。
手电来回照着,寂静的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我紧张起来,想到了我在悬崖上方看见的那双眼睛。
如果没看到过那双眼睛,我可能还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可是我的的确确看到了那样一双眼睛,再加上这种感觉的反复出现,虽然此刻我什么都没看到,但我确定,肯定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而且很可能就是我在悬崖上方见到的那双人类眼睛。
那个人也下来了?
一直在跟着我?
如果一直都在跟着我,一路上,我的手电也经常会往后照,不算在深渊上面看到的,为什么我只产生了两次这样的感觉?是其他时候我没有感觉到?还是另有原因?
如果没有一直跟着我,可从胡子失踪到深渊上面,从深渊上面到这里都是非常远的一段距离,黑暗中手电的光亮也有限,那个人怎么可能两次都能找到我?
还有,如果那个人能看到我,可三次了,除了第二次看到的那双眼睛,为什么我一直都没发现其身影?就算那个人隐藏在了黑暗中,但至少也应该有点动静吧?
这时,一个想法突然在我心中升起:“盯着我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人?如果是人,那这其中有很多矛盾之处;如果不是人,可我看到的明明是一双人类的眼睛!”
这个想法让我后背一阵发凉,盯着前方寂静的黑暗,我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我慢慢转过身,在身体转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又回过身来,手电快速在前方扫过,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
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走两步,那种感觉又出现了,我再次迅速转身,手电疯狂闪动,可仍旧什么都没发现。
“谁!”我大喊了一声。
寂静。
“给老子出来!”我再次大喊。
还是寂静。
心里提醒自己不要慌乱,我转过身,这时我已经抽出了腰间的军刀,继续往前走,结果那种被盯着的感觉再次出现。又一次转身,依旧没有半个影子,寂静的黑暗让人恐惧,煎熬的恐惧。
转身往前走,被盯着的感觉又一次出现,我不再转身,因为转身也没用。
我现在不确定盯着我的那到底是人还是其他东西,不知道为什么会一直盯着我,不知道对我到底有没有敌意,不过至少一直没攻击我,当然我也不敢有丝毫放松,我走的很慢,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随时准备应对各种危险。
一直走,被盯着的感觉一直没有消失,因为精神和身体高度紧张,我已经满头大汗,这个过程中我也转身了两次,结果还是什么都没发现,虽然一直没被攻击,但这种恐惧中的煎熬几乎让我崩溃,可偏偏我对此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承受这种煎熬。
走了大概几百米,我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精神一直承受着巨大压力,就在我忍不住想要大吼出来的时候,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我停下来,但没有转身,闭上眼睛,被盯着的感觉确实消失了。
转身,什么都没有。
继续往前走,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没再出现,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不重要,只要那种感觉消失就好,否则我真的要崩溃了。
接下来我的速度快了很多,一是我非常迫切地想离开这个阴森的地方,二是我想要尽量加快速度,看看是否能够追上夏青衣,让我一个人在面对无尽的黑暗与未知的危险,我真的不行。
又走了一会儿,自从发现尸骨到现在,我可能已经走了近千米,不过这时我已经无暇再想这千米的距离到底埋葬了多少生命,因为我已经走到了尽头,前方已经没有了尸骨,深渊的宽度又恢复到了四十米左右。
我本来应该高兴终于走出了那个阴森的地方,可是没走多远,这种高兴就渐渐变成了震惊和恐惧。
我的前方,雾气朦胧,手电的光亮的只能照出五六米,而让我震惊和恐惧的是,前方的雾气是鲜红色的,就像鲜血一样,我甚至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