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做了好多梦。
这副身子似是知道了它原来的主人已经被换掉,于是便尽职尽责地以让我做梦都方式回放了许多关于许嘉柔以前生活的点点滴滴。
梦都是非常混乱的,经过我醒来后的分析和推理,我得到了以下信息:
话说这许嘉柔芳龄二八,乃当朝大将军许威之女,在她之上还有一个哥哥。许嘉柔的母亲在生下她之后就染病去世了,许大将军非常地爱自己的妻子,所以一直没有续弦。
许大将军把自己的爱全部倾注在许嘉柔和她哥哥身上。跟许多父亲一样,许威对自己的儿子非常严厉,但对女儿却是十分的宠爱。
想来是怕自己功高震主,引起皇帝的猜忌,许威并未把自己的武艺传授给自己的儿子,而是把自己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了身为女儿的许嘉柔。许嘉柔十来岁时,他就常带许嘉柔到武场练武、骑马、射箭、舞刀、使棒。
许嘉柔从小就是个十分调皮任性的人,因为父亲的关系,她从小就对琴棋书画不感兴趣,女工女诫对她来说更是天方夜谭。但她对兵书、武艺的钻研却是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她老爹许威每次看到她写在兵书上的批注,总是唉叹他这个宝贝女儿为何不生为男儿身。
许嘉柔与那位王爷——皇帝的四子李怀优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俩人从小就一起跟着许威习武,常常会在一起讨论兵法,切磋武艺。于是,跟所有狗血的情节一样,这俩人磋着磋着就磋出了感情。
本想着到了合适的时候就请求皇帝给二人赐婚,但那皇帝佬儿却抢先了一步,把皇后的侄女儿——当朝宰相的孙女王和熙指给了李怀优。
李怀优刚开始还抵死不从,后来不知道被自己的母妃叫去说了一通什么话,便也不再抵抗,老老实实的同那王和熙成亲去了。
许嘉柔听到消息自是心如刀绞,竟大病了一场。病好了之后又觉得若是不找李怀优说清楚就对不起她多年来所付出的感情。
无奈这李怀优竟几次三番的躲着不肯见她,她一怒之下便潜入怀王府中当了个下等丫鬟。她本想乘机抓住李怀优问个清楚,没想到却被王和熙发现。
不知道为什么,王和熙认得许嘉柔,但许嘉柔却不认得她。她对许嘉柔如此嚣张的行为恨得牙痒痒,于是便想来个将错就错,趁李怀优出门之际教训教训许嘉柔。
王和熙深知许嘉柔武艺高强,便命人买了淬功散来下在许嘉柔的饭菜里。待许嘉柔吃下之后,王和熙便以自己的镯子不见了为由把许嘉柔打了一顿。许嘉柔大病初愈,又因那淬功散武功尽失,竟生生被那两个家丁打死了。若不是被我上身,她如今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我坐在床头,为许嘉柔感到惋惜,如果她还活着,说不定还会成为一个如花木兰般的女中豪杰。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我暗自神伤了一番,才蹶着个屁股提起木桶去打水。
一出房门,我就看见叶风守在门边。
“叶风哥哥,早啊。”我笑着对他说。
“小柔妹妹早啊。”叶风笑道,还特意把“妹妹”二字加重,“王爷让我来看你醒来没有,你要是准备好了,我待会儿就送你回去。”
“哦,那你等会儿,我先去打点儿水来洗漱。”我提起木桶就要往院子中的那口井去。
叶风急忙上前一步,抢了我手上的木桶,道:“你既然叫我一声哥哥,那我岂有让妹妹打水的道理?你看看你看看,啧啧,你现在连路都走不稳呢,还怎么打水?还是我来吧。”
那正好!其实我也就是那么假模假样的客气一下,这小子还算有眼力劲儿。
我向他道了声谢,便回房等着去了。
许嘉柔进府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所以我洗漱完毕,再吃了顿早餐之后,就跟着叶风来到李怀优的书房跟他道别。
李怀优看着被我弄得像鸡窝一样的头,顿时无语。过了一会儿,只听他老人家悠悠地说:“好好照顾自己。”
我因自己是个水货,也不敢多说什么,想来依着许嘉柔的性格,她是断然不会流泪的,于是我把自己想象成一个江湖人士,双手抱拳,对那王爷说:“王爷也多保重。青山绿水,后会有期。”
叶风顿时笑喷。
走出怀王府大门,我立刻放松起来。
“小柔妹妹,你在这等着,哥哥我给你叫辆马车去。”叶风嬉皮笑脸的说。
这家伙,我昨天还觉得他挺好的,怎么刚过了一天我就觉得他如此可恶呢?要不是看在我要他指路的份上,我早就脚底抹油溜咯!
“叶风哥哥不必麻烦,”我咬咬牙道:“我好久没有上街逛逛了,咱们就走回去吧,我也好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玩意儿。”逛街可以让我对这个朝代有个初步的了解。
“你确定你要走回去?”叶风看着我的屁股问。
我往后退了一步,说:“不碍事不碍事,以前再重的伤我不也受过吗?这点皮肉之伤有算得了什么?”许嘉柔从小练武,我想她应该受过很多伤。
“也对。我记得小时候你跟一群男孩子打赌,说谁要是能爬到武场里那棵最高的树的树顶上掏鸟蛋,谁就能当首领。你用比任何人都还要快的速度爬了上去,鸟蛋是掏到了,但你却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你的手脚都擦伤了,膝盖上的肉直往外翻,可你愣是没掉一滴眼泪。你那时才五岁啊,我到现在还想不通是什么让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如此坚强……”叶风带着一种怀念的情绪在诉说着许嘉柔的光辉事迹。
不过我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膝盖的肉往外翻?啧啧啧……想想都疼。不过……照他这话推理,我这副肉身岂不是留下了诸多伤痕?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许嘉柔身上前青龙后白虎的画面,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行不行,回去我得好好检查检查。
“小柔,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害你的人付出代价!”叶风阴森森地说。
付出代价?怎么付?对方是王妃啊!你上司的老婆!
我不说话,只是在细细观察着这个朝代的市井民生。
只见这座城市道路宽广砥直,绿树成行,渠水周流,人烟稠密,百货骈阗,繁华程度丝毫不亚于书本上所描写的唐朝都城长安。
这到底是个什么朝代呢?若按李怀优的姓氏和眼前的繁华开放来判断,这应该是唐朝,但我看街上的妇女,虽衣着大胆,但却是一个赛一个的骨感,丝毫没有以肥为美的样子。再看街上的男人,脑袋也没有秃了半边,应该也不是清朝。
唉,可惜又不能问叶风,只好等回家之后再找史书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