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不知也是一脸惊讶,道“哎呀呀!想不道后生家如此健忘,我老前辈不是刚刚说过吗?”
李钺再也忍耐不住了,心想,今日若不出手将此人制服,好好问个究竟,那是不成了,将束袍锦带紧来紧,拱手道:“老前辈的一番开示,在下领教过了,确是高人一等,在下还想领教领教老前辈的身上功夫,请老前辈赐教吧”
吴不知将手一摆,叫了声慢着,嘻嘻一笑,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若动手我就走!”
李钺一楞,想不到此人如此惫赖,又一想,此人轻身功夫极为了得,如果他真的要跑,想要拿住他可不容易,此人知悉太多秘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掉,且先稳住他再说,大不了豁出去自己声誉不要,一会暗施偷袭,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想道这里,一面拿捏方位,暗运内劲,一面若无其事地道:“老前辈如此稟教,可让晚辈失望了”
那吴不知仿佛看穿李钺心意,向后移了两步,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这下可是大出李钺意料之外,此人方才还嬉皮笑脸,转瞬间就痛哭流涕,实在是怪异莫名,无法测度,
那无不知一边大哭一边大声道:“千杀的!你不要一口一个老前辈行不行?!”
李钺心想,你自己才一口一个老前辈呢,怎么怪起我来了,
只听吴不知继续哭道:“我年纪轻轻的,为什么你一开口就叫我老前辈,”
他此言一出,众人都万分惊讶,都想,这人是不是疯了?
这时,雪芸插口道:“老前辈,你看你胡子一大把,怎么还说自己年纪青青?你是不是糊涂了呀”
吴不知擤了一把鼻涕,用沾满粘液的手指指着雪芸,厉声道:“住口,不要叫我老前辈,年轻人就不长胡子吗”
雪芸还想说:可你胡子都白了呀。却见他手指上的鼻涕随着他这愤怒一指,拉着丝,几乎要飞溅到自己身上来,连忙住口向后急退。
吴不知在自己衣服上把手蹭干净,依旧抽泣道:“你们这么一大群人,可惜就一个有见识的也没有,你们看见我模样老,就以为我是老头子,真是荒谬之极,你们就没听说过老子李耳吗,他一出生就是个老头,,,”。
“这么说来,您刚刚出生不久,就溜达这儿来了”雪芸忍不住又来插口。
吴不知瞪了她一眼,道“刚出生,那是胡扯!我吴不知血气方刚,年方三九!”
三九就是二十七岁。
雪芸笑道:“你说自己二十七岁,谁信啊?你有何凭证?”
不料那吴不知道:“有啊!”说着一伸手,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来,晃了晃,道:“这就是凭证!”
众人凑过来一看。原来竟是官府的户籍记录文书,见上面有十数条记录,其中一条被用朱笔特别标注出来,上面写着:吴不知,开元十七年寅月巳时生,至今正好二十七年,一旁加盖有官署印章和户籍官的印章。李钺一看那户籍官的印章,居然还认识。看来不像假的。那张纸一边参差不齐,一看就是从整本记录中撕下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手的,
那吴不知将纸拿回,小心放回怀中,道:“怎么样?你们这下可信了!”
雪芸捧腹笑道:“信了信了!想不到,原来是个老青年”
吴不知怒道:“把那个老字去掉!”
雪芸笑道:“好好,青年,青年,年轻人,你好呀!”
老头破涕为笑道:“好!”收起笑脸,转过头去看着李钺。
李钺心中恍然,原来这怪人和自己一句正经话也没有,是怪自己叫了他老前辈了,可他长的这么老,谁会想到他才二十七岁,且给他陪个不是,哄他开心,好让他讲出真话来,略略躬身,行了个礼,道:“真没想到吴兄才二十七岁,在下一不小心叫了吴兄老前辈,真是罪过。不知者不罪,还请吴兄见谅!”
吴不知道:“那也不用放在心上,你知错就好”
李钺见他言语终于上了正路,趁机问道:“吴兄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还请见告”
吴不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件事说来倒也简单的很。”清了清嗓子,就要叙述经过。
今夜前来赴会的诸人,虽对此行的目的诸般猜测,但主人尚未明言,也都不便开口相询,江湖人行事讲究的是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向来是不问原由地。既然接了帖子,同意前来赴会,那就是来给主人解决麻烦来的,如果是个难题,解决不了,那么搭上一条性命,也是再所不记。刚才听无不知说李钺请来众人就是想要杀一个人这么简单,都觉得李钺这样做未免太有点小题大做了,什么人物?难道长着三头六臂不成?用得着这一百多江湖豪杰?还要跑到这深山老林中来秘密策划,其中有些人,见到吴不知在李钺耳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来时,李钺脸上表情惊惧,心中就有点瞧他不起,心说此人平日里豪杰气概,没想到也有这般脓包的时候,私下里颇觉得交上这样的朋友,未免有点低气了自己。但是,大部人心中还是很好奇地,都想知道这个人是谁,见这吴不知滑稽古怪,,若在他口中听出端倪,倒比在李钺亲口说出来有趣的紧,一齐凑过来,嚷嚷道,快讲,快讲。李钺见这样一件大事,变得如同儿戏一样,虽然不快,却也奈何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