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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山

山路弯弯,蜿蜒向前,几个人走了大半天,也不知道绕过了多少沟壑,攀过了多少的山岚,还是没有到达目的地。那跟在后面的老头有些着急了,他走到男子面前问道:“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是前面那座山的再前面的那座,”男子回答道。

老头看着他手指着的方向,点了点头,便见他从怀里掏出了几颗黑色珠子一样的东西,“唰”地一下抛向空中,“砰砰”几声爆炸,头顶上便出现了几只巨大的黑鸟——五官清晰,嘴巴像弯钩一样,硕大的两扇翅膀在不停扇动着,身上一袭黑色羽毛,跟真的鸟别无二致,身下撇着两只锋利的爪子,像极了鹰。“坐上去吧,”老头子淡淡道。

那几只黑鸟盘旋着就降落到了众人的脚边,只见它收拢起翅膀,乖巧地下了头,老头子第一个就跨了上去,宽脸跟蒙面也接着骑了上去,男子跟女孩相视了一眼,心里均想:有这么个好东西,刚才怎么不拿出来?他们转头看了看那怪鸟两眼,却对它的安全性产生了怀疑。“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那老头见他们在磨蹭,甩过头来冷冷道。

“好,”男子答道,硬着头皮把腿伸到怪鸟的身上,然后用双手紧紧抱着鸟的颈部,女孩最后一个骑上去,只见怪鸟扑哧了几下翅膀,慢慢双脚离地,腾空而起,便向着前方飞过去。

有这几只飞鸟驮着,速度自然就快很多了,那师兄妹两是头第一次坐这种东西,看着身边飞云流逝,那些平常看上去高大巍峨无比的山峰此时就在自己的脚下,小的像个土丘,不禁心里盎盎然,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害怕,只顾欣赏起了这种此生未见得奇景。

一会儿功夫,便到达了男子说的那个山峰顶上空,俯瞰脚下,果然便见山的顶端有几间院落,用青砖青瓦所砌而成,样式古朴,屹立在这万丈之高的峰顶上,蔚为壮观。

“就是这里了,”男子介绍道。老头点点头,伸手拍拍黑鸟的头,那鸟领会其意,作势盘旋着往下降落,身后那几只鸟也跟着往下降,稳稳落地后,几个人便下得了鸟来,待得几人走开,那些怪鸟骤然“吱呀”一声长啼,抖抖身上的羽毛,又盘旋着飞回到了半空中,男子心道这几只鸟要飞到哪里去呀,突然就听见“砰砰”几声巨响,怪鸟顿时消失不见,又化为了几颗黑色的小珠子,落回到了老头的手中,老头也不低头,随手就往怀里一揣,这场神奇的魔术到此就告一段落。

仔细看这个院落,院落面积不大,但所处的地面却是高矮不平,院落后面是更加高起的一座山坡头,所以地形颇为复杂,有好几道门,这几位便走到了左侧的一道门前——没有门,只有一道寸把来高的木质门槛。“师姐,师姐,”男子走进院子里面,朝里面叫喊道。

俄顷,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少年,身材瘦削,眉目疏朗,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他一看见男子,快步上前道:“师兄回来啦,三师姐呢?”

“在外面,大师姐在吗?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找她有事,”男子回答。

“大师姐去找你们了呀,她说见你们这么久没有回来她有些担心,怕你们迷路,怎么,你们没有碰到吗?”那少年眨巴着眼睛回道。

“不会吧?没有碰到啊,对了,我们是飞回来的,师姐——她应该是用走的吧,那肯定是错过了,”男子恍然大悟道。

“那怎么办?唉,算了我去找她吧,”少年无奈摇头道,说着他便向院门外走去,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三个陌生人,“你们是?”少年愣愣道。“这几位便是要来找师姐的人,对了,我还没有请教几位的名字呢?”身后的男子赶忙跑过来介绍,说到最后一句,他把头转向那三个人,眼里有询问的表情。

那宽脸见了,走上前一步,对着几人拱手道:“在下铁岚,青州人氏,身后这位老人是家师,姓谢,边上这位则是我二师弟,何剑平。”

少年随即也拱手答理:“幸会幸会,小辈杨惊鹤,见过各位前辈,”那男子一看自报家门的气氛正浓,也走上前去,将自己名讳报了,跟着那女孩也将自己的名字报了开来,原来男子叫方端,而那个女孩叫叶舒屏。

这罗浮山上一千年都没有人来过,今天突然来了几位不速之客,大家伙儿都很是兴奋,这师兄妹三人嘴上的微笑热情得都能将地上的积雪给融了。

几个人说了一些寒暄的话,又聊到了当今天下的许多逸闻趣事,大家均是各抒己见,气氛异常融洽,看来这师兄妹三人虽然是久居深山,但也没少往山下跑,凡间的新闻都了解的不少,那宽脸热情地跟这师兄弟三人打成一片,跟他形成对比的是,那老人的脸上还是一脸的严肃,谈性不高,只是在别人看向他时,他才会礼节性地笑一笑,大概是年纪大了,跟这一群小青年心理上有代沟,那蒙面高个倒是看上去年龄不大,不过也很沉默,而且别人注意到他时,他也照一点儿反映也没有,大概是性格的因素——沉默类型的男人。

正聊着,远处的风雪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青色的身影,身影很模糊,大概有一二百米的距离,少年正对着那个方向,第一眼就瞧见了那道身影,他立马停止了谈话,撇开众人向那儿迎了过去,其他人觉的奇怪,也都转过身来看,终于大家都看到了那个人影,来人越走越近,是名年轻的女子,她一身淡青色的衣裳,在这大雪天里,女子的身影显得极为单薄,给人一种一阵风吹过都可以将她给带走的感觉,女子容貌姣美,肤白胜雪,不过与那纤瘦的体形有所不同的是她的眼睛:眼尾微微向上翘起,轮廓细长,像片呈三十度角横卧的柳叶,眼神锐利,不怒自生威,犹如一个睥睨天下的君王一般,大气而不失妩媚,这样的眼睛若是生在男人的身上,则此男子必为一代枭雄,若生在女子的身上,则此女子也必为女中豪杰!

少年这时已经跑到那女子的跟前,女子对少年轻轻摆了摆手,很熟稔地打了个声招呼,嘴角边露出一道浅浅地微笑,少年便在女子身旁边停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动着说着话,边说便向老头这边看过来,看来是在跟女子介绍这三位来客来着,那女子则面无表情,一边听着一边向门口走来,少年介绍完后,女子只是点头,也不见有什么反映,很快他们二人便走到了大伙儿的身边,少年调过头,向这边三个来客介绍道:“这就是我们师姐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她说吧。”那三人一听,纷纷握拳向女子致敬,女子淡淡一笑,如数还礼。

礼毕,只见宽脸低头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他整理地很认真,很细,将原来的褶皱的地方都抚平了,然后抬头,及其隆重地咳嗽了两嗓子,目视前方女子,两眼热情四溢,里面含苞待放。

便听他朗声道:“其实我们师徒三人这次远道而来,主要目的是为拜访女神,早就听说过罗浮山女神的名号了,但一直都未能亲见,唉,实乃我辈生平之憾事啊,我们亦有一些修道过程中遇到过的难点问题想当面请教一下女神,我想女神即为仙家,道旨比我们这些凡人要高多了,定能助我们一解燃眉之急,只是······只是看现在的情况,貌似女神不在,唉,怎么办呢,”宽脸说到最后,一脸的遗憾,看着对面女子。

女子听后,“恩”地一声,并不答话,只见她抬了抬手,对着自己对面那三个师弟妹们挥手示意道:“你们几个,先会屋里去,”那几个人听到吩咐,也不多话,转身便往内院钻去——这几人从小就被这位师姐带大,对她几乎是言听计从,因为在他们很小的时候,他们的师父,那个罗浮山女神便离开了,他们所有的记忆都来源于这个师姐,所有的法术,所有的知识,所有的生活技巧,所有的思维方式,所有的人生哲学均来自于这位师姐,对他们而言,师姐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超过了师父,原因很简单,在女神离开的时候,他们最大的也不过才四五岁而已。

“好了,说实话吧,你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女子见弟子们走远,回过头来,面向宽脸男子,冷冷发话道。

“什么,姑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宽脸一愣,眨巴着双眼,吃惊道。

“嘿,嘿,不用再装了,有要求就直说嘛,拐弯抹角的没意思呦,”女子转冷为笑,调侃道。

“姑娘言之有理呀,”忽然一道声音骤然升起,正是一旁那个一直未开口的老头。

“人家都叫你别装了,你听到了没有,跟了老夫这么多年,还是没多大的长进,”老头子面向宽脸,教训起来。

“不是我要装,是我实在拉不开脸来啊,你看,刚才谈话的气氛多好,你突然叫我给破坏掉,我做不到,”宽脸对着老头,一脸地委屈。

“气氛好有什么用?气氛好就能达到我们的目的吗?气氛好人家姑娘就会看上你吗?”老头子没好气道。

“师父,师父,不要乱说,不要乱说,”宽脸被点破心事,顿时慌了手脚,双手摇的跟风扇似的。

“还说师父乱说,师父可没乱说,师父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肚子的蛔虫都没师父了解你,”老头斜过眼来,一脸的鄙视。

“两个神经病!”女子听到对方那两句貌似是在议论自己,心下不舒服,回了句。

“你看,人家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徒弟啊,做人要实在呀,不能抱有太多的幻想,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属于你的,你想多了也没用,想多了它也不会实现啊,还是先把能解决的事情解决完再说吧,你说,师父这话有道理吗?”

“恩,师父,容我自己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我现在心里很乱,我现在很心里难过,我觉得天都要踏下来了,我真的很难过,难过极了,痛苦透了,哦,老天呀,你为何要如此对我?你不觉得自己太无情了吗?你不觉得自己太残忍了吗?你为何要打破一个纯情少年对于爱情的美好幻想,哦······”宽脸越说越悲苦,眼泪就止不住地掉落了下来。

“那姑娘,我们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吧,”老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理会宽脸,转过身对着女子道。

“正好,愿闻其详,”女子也点点头,一脸地严肃,那副淡漠的表情,活脱一个冰山美人。

“其实我们是要来借一样东西,”老头道。

“什么东西?”

“七星问尘坠。”

······

“不行,我不能借。”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能借。”

“老夫可以拿东西跟你交换,你需要什么?黄金万两还是仙丹灵药?亦或是神器宝物?”

“什么东西我也不换,你们,还是请回吧。”

······

“唉,小姑娘家这样执着,真叫老头为难啊。”

“恩,你想怎样,难不成你想动抢吗?”

······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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