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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刑羽

无尽的大海上,海水漆黑,掀起滔天巨浪,巨浪横空遮天蔽日。深海之中,那狰狞恐怖的巨大身影若隐若现。

孤岛就蜿蜒盘踞在无尽之海上,岛上居民称此岛为神龙岛。

岛中居民抬头就能见到,一柄巨大的石剑屹立岛上,如镇岛石碑,永镇龙岛。居民对擎天石剑顶礼膜拜,奉若神明,世人观石剑而悟剑道,久而久之竟然参悟出一丝玄妙,修成剑道。

石剑经历沧桑岁月,已经开始斑驳陆离,传说这是上古仙人,遗留的一把仙剑。

石剑之下视为圣地,岛中居民修剑而朝圣,盼望有朝一日能亲临石剑之下。

清晨,朝霞升起,云雾缭绕的山谷开始慢慢化开,依稀见到几座小石屋,仿佛远离尘世的桃源,这是灵剑村。

早些年这里是一个大村落,只是村民为了躲开妖兽的袭击,就搬迁去了最近的大部落,那里更为安全,只有几位实在不愿意离开的老人留了下来。

太阳初升,正是练剑的好时机,少年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他身形一正,手中铁剑开始舞动。

少年的动作轻柔舒缓,铁剑轨迹清晰可见,干净利落,直到一套剑术完成,他手中的长剑才开始灵活起来。

长剑在少年手上上下翻飞,时快时慢,或刺或劈,剑影层层叠叠,在云雾中,形成道道残留的轨迹,良久才散去。

少年叫刑羽,正是灵剑村居民。他十五六岁,身上穿着一件兽皮制成的衣服,面庞俊俏坚毅,漆黑的双眼睛锐利深沉。

刑羽原来并不是灵剑村人,而是村民捡来的弃婴,被村民收养。天有不测风云,十岁那年,养父母不幸葬身妖兽口中,只留下刑羽一个人独自生活,要不是村民接济,怕是早就饿死了。

少年懂得感恩报德,村民离开的那天,并未随众人一起离开,他选择留下,为养父母守孝三年,正是如此,这一待就是五年,对刑羽来说这里不但有他的养父母,还有他熟悉的一切。

说起少年,灵剑村剩下的几位老人,也是唏嘘不已。

“刑羽可真是个好小子啊!”一个头发皆白的老者,连连点头。

“是啊!只是这孩子命太苦了!”其他几位老人也附和道。

“这孩子,聪明伶俐,从小就很懂事,这些年一直照顾我们几个,真是难为他了!”老人也是感触颇深,刑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对几位老人来说,身边有个后人陪伴,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只是他们也知道这是自私的。

几位老人对望一眼,抬头看向远处那练剑的少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都陪我们这么些年了,我们几个可不能耽误了这孩子!”刘婆婆满脸皱纹,用慈祥的目光看向少年。

“不对,不对,应该这样出剑!”刑羽时不时的比划手中长剑,剑招跌出,一次又一次地纠正自己的出剑方式。

村中无人会剑,他只能自己去钻研,去领悟,还好从小他就有这个天赋。

“这样才对!”直到剑招流畅自然,刑羽才面露欣喜之色。

练剑是极其枯燥乏味的事情,刑羽却从不气馁,坚持不懈。这些年他的剑术已经非常高明了,就算去谷外碰上妖兽,他自信有自保之力。

在岛上妖兽的血肉可是比得上灵丹妙药,常人吃妖兽血肉,能极大增强体质。

不过想要狩猎妖兽,这就需要好的剑器,还有有卓绝的剑术。妖兽的身躯坚硬如铁,身体已经产生了异变,一般的攻击根本就不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若非好的武器想要伤到妖兽,却是十分困难。

只有真正面对妖兽,才知道妖兽的可怕,他经常外出狩猎,时常有碰到妖兽,往往只能逃走,正因为如此,他对剑术抱有极强的渴望,也对战斗技巧精益求精。

“最近我把剑招统统融为一体,化为一式,不知道威力如何!”

他心中一动,手中长剑如一道闪电划破虚空,发出璀璨的剑芒,虚空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那一道道剑影,让人眼花缭乱。

突然,长剑由极快变为极慢,仿佛突破了极限,本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现在竟然变得缓慢异常,如果有人能看清的话,就能发现那简单的一刺,实质上是一整套剑招,这些剑招衔接完美,十分流畅,仿佛一气呵成,才会有这个效果。

他手中的长剑就这样慢慢递出。他手腕快速抖动,虚空荡起点点涟漪,仿佛这一剑拥有莫大的威能。

“噗呲!”

长剑瞬间洞穿他身前的树木,一直没入到剑柄之处。

要知道,岛上的树木都是坚硬如铁,普通人拿精铁长剑再怎么用力,也不能刺穿树木,除非有质量更好的武器。

“厉害!”他抽出长剑发出惊叹,只见长剑已经扭曲变形,只留下漆黑的洞口,要是这一剑刺在妖兽身上,会不会也有这么大的威力。

不过这一招使出,刑羽握剑的手颤抖的厉害,身躯摇摇晃晃,像是极为虚弱,脚步也开始虚浮,口中更是粗气连连。

“果然如此,已经是极限了,看来我的身体素质还是太差,虽然破坏力极强,不过这一击就耗费所有气力,只能用做保命的绝招。”刑羽虽然有些惊讶这式剑招的威力,但是他也明白这只有一击的能力。

“这剑术也还有诸多缺点,应该还能再简单一些,消耗也太过巨大,一击的能力,远远不够,也并不实用,还得继续改进,必须去糟存精。”他心中一动,却是有些想法。

“不过,还得先换一把长剑。”他无奈丢下手中扭曲的精铁长剑。

这长剑是最普通的武器,在岛上铁矿石是最容易寻到的,只要稍加熔炼,就能炼制成精铁,再打造成精铁长剑。

听说外面的大部落还有更好的剑器。通常大部落都会有专门的铸剑师,那些人手艺高超,有更好的材料,能锻造出更高级的剑器。

刑羽手中拿的是一柄普通长剑,就能刺穿树木,如果给他一把更好的武器,刑羽自信,这一击能把洞穿一块巨石。

“要是有一柄灵器级别的长剑就好了。”少年很是羡慕,他从怀中拿出一块兽皮,这是父亲留给他的。细细看了起来,这上面说到一种神兵利器。杀死强大的妖兽,可以炼制拥有特殊属性的灵剑,这灵剑甚至能保留妖兽身前的特性,端是厉害。

不过强大的妖兽却是不好对付,许多铸剑师都会去寻找珍贵的材料,来铸造灵剑,只是对他来说,无论哪种方法,都是他目前能实现的。

“难度太高了!”他叹息一声,收起手上的兽皮。虽然上面记载了很多东西,不过,最让他感兴趣的是,还是上面提到过的剑修。把剑道修炼到深处,能御剑飞行,截断江川河流,千里之外取人首级,想想都让人热血沸腾。他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天边的巨大石剑,这才甩了甩头,抛却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练成了这一式,偷袭之下,一般妖兽定能做到一击必杀,看来得找个妖兽试上一试。”他微微一笑,他走到一块巨石上盘坐下来。

刑羽思维活跃,细细思考,脑海中不断推演。很久之后他突然睁开双眼,眼中精芒一闪,似有所领悟。

推演剑术,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每次有所领悟,都会细细梳理消化,直到完全掌握。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不惧任何妖兽。

山中的气温变化剧烈,此时太阳高高升起,已经是响午时分,火辣辣的阳光下,刑羽身上的兽皮衣服,早已经湿透。他脱下身上的兽皮衣服,用力一拧,全都是汗水,直到完全拧干,这才重新穿上。

刑羽对生活的质量,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填饱肚子,他就很开心了。

“咕噜!”他摸了下肚子,已经感觉到饿了,也快到吃饭的时间。

“小羽,吃饭了!”刘婆婆的声音从山谷中传来。

这几年,自从村民离开后,刑羽一直和村中的剩下的几位老人朝夕相处。

“来了!”刑羽应了一声,起身从巨石上一跃而下,虽然有一两丈的距离,不过他却毫无畏惧。

灵剑村中只剩下几座破旧的石屋,用简单的石头堆砌,虽然并不精致,但是胜在实用,屋前有一块打磨平整的石桌,正好用来当做桌面。

刘婆婆早已经准备好了,只有野菜,没有一点荤腥。几位老者也已经围在石桌前,山中的日子过得比较清苦,大家还是有说有笑,全然没有因为饭食差而影响心情。

刑羽看到众人高兴,也食指大动,狼吞虎咽,或许这样的生活也很不错。

小羽啊!慢点吃,我们有事和你商量!”刘婆婆与其他几位老者,对望一眼,这才开口道。

“婆婆,是不是食物不够了,吃完饭我就去谷外寻找。”刑羽口中模糊不清地说道。

“食物谷中多的是,就不要去谷外寻找了!”其中一位老者说道。

“我们几个虽然一把老骨头,自理的能力还是有的,你还年轻,总不能陪我们一辈子。”

刑羽沉默了一会,说道:“只是小子受诸位长辈恩惠多年,还未报恩,如何能安心离开。”

“好孩子,你也完成了对养父母的承若,为他们守孝五年,该是为自己考虑的时候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忌!”

刑羽知道,去外面一直是自己从小的愿望,只是自从养父母去世之后,他就一直深处心底。

“谢谢诸位长辈这些年的照顾!”良久,刑羽面露坚毅,这一刻他终于做出决定,他要去外面,把不想在这个小村这样平凡下去,他要去外面更精彩的世界。

“好!去外面闯荡,这才是你该做的事情!”几位老人看到刑羽做出决定,都非常高兴。

“哎,顺其自然吧!去见见你的父母,明天就准备离开吧!”几位老人摇了摇头,这才离去,只有刘婆婆留下来。

“小羽,我们留在这,是为了守护两样东西,现在就把它们交给你,希望你传承下去。”她回到石屋,良久,才从屋中出来,手中拿着一个兽皮包裹,还有一把带翘的长剑。

“小羽,这两件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传自何人,只知道是村中前人所所留,这些都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用的上。”她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刑羽叮嘱道。

刑羽接过,良久,他才回到自己的小石屋子,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对于明天要离开的事情,仿佛并不放在心上。而是从墙上取下一柄普通铁剑,背在身上这才朝屋外走去。

石墙上还挂了几把精铁长剑,这些都是他自己打造的,中午,太阳高高挂起,那强烈的光芒刺的人睁不开眼。

他要去看看自己的父母。

灵剑村就建在一个小山谷中,这里四面环山,两条小河绕村而过,河水清澈,在太阳下闪闪发光,这正是从后山一处暗河流出的泉水。

当初族人正是看中后山那处暗河,河水终年不断,这才挖开河道,形成今天的灵剑村。

这也能看出先人的智慧,四周环山的地形,能有效地防止妖兽,保护好族人,山谷中水草风貌,食物富足。

村中左边的山腰上有一块平地,那里有一株巨大的古树,古树枝繁叶茂。

墓地就处在古树的旁边,灵剑村的居民相信古树有灵,死后要是能葬在古树旁边,便能受树灵保护。

刑羽来到墓地,跪在一座墓前,那里有一块石碑,碑上歪歪扭扭写着:灵剑村,慈父刑虎,慈母云彩,儿刑羽,铭记。

这正是当初自己写下的,他摸了摸石碑,像是在倾述什么,良久他跪地,连磕三个头,这才起身,朝山谷外走去。

很快半天的时间过去了,直到傍晚时分,他才回来,身上挂满了猎物,手中拖着一头粗壮的野猪。

他身上的兽皮衣服也多了几道口子,身上也平添一些伤口看来,他去外面打猎了,不过,精神熠熠,没有半点颓废。

晚上,刑羽同几位老者一起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听着几位长辈的交代,聊着他们的那曾经也风华正茂的过去,一直聊到深夜。

刑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知道或许这一去,永无再见的可能,他只想记住这里,记住他们的声音,记住他们苍老的面孔,还有那一段难忘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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