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通过
“好强的真言咒力。”乾元坐在自己修炼的地方，声音传向师傅，大概是怕打搅到不凡。此时不凡依旧站在师傅身边，眉头时皱时舒，陷入沉思。
师傅回道：“道友谬赞，愧不敢当。”
乾元犹豫了一下这才接道：“道兄可是受过什么严重创伤？我观道兄内息似是仍旧未到知命之境，可是许多应用的法门和对内息的掌控却是连在下也自叹不如的。”
“是啊，自作自受而已，叫道友见笑了。”师傅一边观望不凡的情形，一边控制声音与乾元交谈。
乾元见师傅只是如此回答，知道师傅不愿谈论这些，但仍旧顿了一下之后发问：“乾坤袋再加上真言咒，道兄可是传自……”
“道友知道便好，……在下仍未将这个弟子收入门中。是希望其暂时不被任何外物所扰，能够清静修炼。还请道友在小辈面前代为隐瞒。在下……师从羲皇一脉，却并非道友所想的娲皇。”师傅说话中间停顿两次，稍做思考才继续回答。
乾元似是仍有疑问，但看师傅始终注意着不凡，最终却并未问出。
又过一会，不凡似是想通了心中疑惑，眉头不再皱起，眼神变得坚定。向着师傅躬身为礼，“徒儿明白了，拜谢师傅提点。”说着再次向师傅躬身行礼，“只是徒儿仍有一事不解，望师傅解惑。”说着也不起身，就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低头等待师傅的回复。
“唉，坚毅之人，必有执拗之处。看来此言诚不我欺。你有何事不解？说出来你我师徒共同探讨。”师傅回答。
“师傅常说只要坚持不懈的修炼下去，自然能够修至至道。却不知道师傅修道至今是为了什么？”不凡问完这才起身望着师傅。
“为师修道的目的很简单，内而完善自身，以延性命所依。外而探索天地，以释心中疑惑。再简单来说，就是你所说的为了修道而修道了。”师傅一愣，为不凡的问题所惑，这个问题师傅回答过不凡很多次了，且每次都是如此答案。本以为不凡此次又会提出一些没有定论或是互为悖论的问题，没想到却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反而出乎师傅意料。
“徒儿以前对师傅的这个答案很是不解，眼下却终于明白了。多谢师傅一直以来的教诲。”说完再次向师傅施礼后，径直走回自己休息的地方开始修炼起来。
师傅很是欣慰、又有些呆愣的望着不凡，不明白不凡为何突然明悟。世事本就复杂多变，为了一个极其复杂久远的目标，很少有人能够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去，尤其是期间还会危难重重的目的，除非能将这件事发展成为生存或是生命的最终目标。而不经历一些大的变故，常人很难做到这一点。而一旦经历一些大的变故，对于修道而言都是难以弥补的创伤，最好的情况也难免留下一些弱点、破绽所在。这实在是一项左右为难，夹缝求生的工作，所以师傅一直以来都不敢有大的动作，却不想眼下这小小的一个幻境倒是帮了自己大忙，将不凡修道之心再做坚定。
等到入阵的金玉再次返回自己休息的地方，不凡向宋达招呼一声，再次入阵而去。
这次对于以前的不凡来讲非常幸运，前后两个幻境都没有出现人类城镇，但对眼下的不凡，却非是其目的所在。当进入后半程遇到心火焚身时，不凡不做历练，直接退出阵外休息。等宋达进出一次，见金玉没有入阵的意思。不凡再次起身走入阵中。这让宋达和金玉有些诧异，最近几天不凡明显的入阵很不积极，只是每天入阵几次，其他时间全部在自己修炼。眼下却为何突然又积极起来，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修道者虽然经常彼此询问一些问题，相互借鉴修炼中的经验，但是平时交谈、尤其是教育自己弟子时，却总会将声音用内息束缚。毕竟人心难测，理念也多有不同，为了避免以前修炼法门公布天下时所造成的危害，眼下的修道者如此谨慎也属应当，所以修道者之间倒是不会为了这些而彼此不睦。只是由于不知道刚才不凡向自己的师傅大喊后发生了什么，致使眼下的宋达、金玉为不凡的改变而颇有揣测。
这一次终于比较好运，前半程不凡遇到寒潭，当跨入后半程出现人类城镇时，不凡难得的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心里也有不甘和疑问，当我有了答案时，会回去告知你。安心等着我吧。”默默的对着心中那双血红色眼眸说完这些话，不凡毅然向前走去，脚步比之以往轻松很多。女人聚拢而来，不凡依旧保持前进的步伐。直到阻力开始变得过于强大，不凡开始将这些身体从自己身上弹开，啜泣和呻吟声中，继续保持前进。当阻力再次加大，不凡仍是将这些身体弹开，碎肢血雨中，不凡依旧保持前进。同时心中默念“虽然知道你们不可能有意识，但如果你们会有不甘怨恨，那也只能怪你们出现在我不得不通过的路上，等我问道有得，再来向你们道谢。”，内息鼓荡、双臂翻飞间，不凡继续保持前进。没过多久，不凡感觉周身一轻，眼前的城镇消失不见，恢复到一片茫茫冰雪世界，感知之中面前不远处能量波动明显又有变化。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凡运转自己仍有将近三成的内息。原来好多次自己距离成功都只是百丈之遥，却因为心志不坚致使半途而废。
不凡微微一笑，试着运转功法修炼，却发现这里与自己在阵外修炼时没有任何差别，不像是第二阵之中能够吸纳到一些阵法的能量。看来果真如师傅所说，这一阵的能量只有在遭遇入侵时才会被调运到入侵者身周，其他时候却是不知道藏于何处。不然即使自己眼下通过了，也该向第二阵一样能够摄取一些。
这第四阵会是什么？第三阵都如此之难，第四阵更是让不凡充满好奇。将内息恢复完满，不凡起身往阵外退去。
此时金玉一边修炼，一边注意着阵法之中。不得不说遇到不凡，是金玉修炼路上一大转折，原本为自己的成就满心傲气的他，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弄得有些无所适从，本性之中的一些东西更加的按捺不住。修炼虽然更加刻苦，却开始走向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师傅猜测的没错，金玉能够在这一阵进步的如此之快，确实是使用了一些不凡想到的压抑的办法。而且其使用的还是最危险的办法，如果不凡使用这个办法，或许早被师傅的老拳打死很多次了。
金玉用内息将体内一些部位的气血运转压抑控制住了，这对任何一个修道小有所成的人来讲都是绝对不会使用的办法，尤其是在眼下的幻阵之中，就更加不会使用。气血被压抑封闭，这部分身体将渐渐失去知觉，自然不会再对阵法之中能量的侵袭有所反应。可是经脉之中的内息依旧要为了通过幻境而不断运转，而这部分身体却因为不再有血液流转而失去经脉渗入到血脉之中的内息的保护，于是不论是本身的内息还是阵法的能量，都开始对这部分身体产生破坏。即使是不凡塑身之后的身体，肌体之中已经满是内息结晶，如此情况下时间一久，仍然会对身体产生非常难以弥补的影响。而对于定魄之境的金玉，就是一条没有人知道终点的歧路的起点。乾元若是完全知道眼下的情形，应该会很后悔与不凡师徒的相遇。许多年之后，金玉虽然将这条路走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却也是因为这条早被前人验证过非常危险的路而早夭。
当不凡面色从容的退出阵外，首先被一直留心着阵法情况的师傅和金玉所发现。金玉看到不凡的表情，面色开始难看起来，低下头掩饰自己眼中闪过的不平之色，起身与不凡擦身而过，走向阵中。不凡不以为意，连自己将一些幻境的能量可以被吸纳这一情况告诉他时，这人也没有丝毫表示，就像是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自己的作为，更何况眼下。
走到一直望着自己、眼露询问的师傅身边，不凡面露笑意，“师傅啊，你也太过分了，早喊那一嗓子可以让我少受多少不必要的折磨啊。”轻松的向着师傅躬身行礼，不凡难得心情大好，开始顽皮心起，与师傅调侃起来。
“小子皮又痒了吧？这次不用去换衣服吗？”说着扫了一眼不凡的下身，从乾坤袋中取出不凡的包裹，却不递向不凡。
不凡却没有再次脸红，只是一时间依旧无言以对。与师傅较量，无论是身手还是语言上，不凡还很难取得任何能让自己欣喜的成果。“师傅，你当年来此历练时带了多少套衣服啊？我想师傅一直戴着这个乾坤袋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习惯吧？”思索一会不凡终于找到反击之法，并信心满满的准备应付师傅接下来的口不敌换手的一贯套路。没成像师傅接下来的话还是让不凡知道了自己与师傅的差距。
“是啊，现在里面还有许多为师当年用过的内衣，就与你一直食用的食物堆放在一起。”师傅看着不凡，微露诧异之色，像是为不凡的预知而惊异。
不凡不打算再做反击尝试，这是为了自己肚子中的食物着想，同时开始准备再次加强自己脸皮的厚度，不然不凡怀疑吃亏的永远将是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