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杨的将领听到有人劫营,心里暗叫:不好,我就说谁这么大胆子敢只身闯营,原来是声东击西。
想到这里杨姓将领大喊一声:“快随我去救驾。”
大队汉兵跟着将领前去救驾,包围姬宁龙的士兵少了很多,姬宁龙见有机可乘,舞动钢枪,向南门杀了过去。汉军慌乱,自顾不暇,又忌惮姬宁龙勇武,纷纷后退。
可是到了南门口,大门却紧锁,见到姬宁龙没有去路,四周的汉军壮着胆子又围了过来,一步步把姬宁龙逼到紧闭的营门前。
刚刚看到希望,顷刻间又陷入绝望,姬宁龙不甘心就这样死去,静下心来想找一个脱身之计,可此时此刻,面对步步紧逼的汉军,身后又是上锁的营门,谁又能真的静下心来呢。
“公子,这里好亮啊,我可不可以睁开眼睛啊?”刚才因为天太黑有些害怕的上官妙香感到这里亮堂了许多。
“亮?”姬宁龙心里一凛,四周看了看,看到营门口放了八盏火台,把这里照得如同白昼,每个火台里都装满了烧油。
姬宁龙心里大喜,连忙对上官妙香说道:“你再坚持一会,现在还不可以睁开。”说完用钢枪挑起一个火台扔向前面的汉军,火台里的油洒在地上,地面也跟着燃烧了起来。
汉军见有火,纷纷后退,姬宁龙又挑出去两个火台。然后把第四、第五、第六个火台扔到最近的营帐上,附近的汉军连忙赶去救火,姬宁龙又把最后两个火台向后一跳,整个营门也烧热了起来。
姬宁龙见火越烧越大,又把放火台的木架扔了出去,南门附近的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怕死的汉军还是周军的奸细,这时候汉军营中传来“周军偷营了,放火了。”的喊声。汉军大营顿时大乱了起来。
刚才去救驾的杨姓将领,在营内一直喊:“不要慌,营内没有周军。刚才是张大人的部队。”原来杨姓将领赶过去救驾,发现进来的是张元徽部追击姬宁龙的骑兵,只是有不明就里的汉军见到营内先有人厮杀,又跟进有部队,慌乱中乱喊所致。
可此时,南门外就是周军,南门口有起了大火,让营内不知真相的士兵相信周军没有放火,怎么可能?
火烧得很快,营门一点点被吞噬,而在营帐附近救火的汉军没有什么进展,反而让火越烧约旺。这时候忽然刮起一阵南风,本来靠南几个营帐火已经烧得很旺,这风一吹,很快蔓延到邻近的营帐。
营门被烧得摇摇欲坠,在风吹中垮塌了下来。姬宁龙见时机已到,顾不得迎面飞来的火星,冲了出去。等杨姓将领赶来,姬宁龙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汉军营中发生的这一切都被在对面山岗上的几个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是谁?你们有谁认得?”山岗上,一个三十多岁留着一撇小胡子的人向身边一同前来的人问道。
众人都说不识,小胡子右侧一个身材略高的青年说道:“陛下,此人勇武过人,恐怕我军中无人能敌。”
小胡子点点头,叹道:“此人若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陛下,你看。那人似乎往我军大营去了。”高个子说道。
小胡子借着微弱的月光顺着高个子指的方向看去,依稀看到人影。随即抬手一挥,对高个子说道:“永德,留下几个人继续查看汉军的动静。我们回营。”
“公子,可以睁眼了吗?”上官妙香听到耳边除了“黑风”的奔跑的声音,其他杂音已经渐渐没有了。
“可以了。”姬宁龙见远离了汉营,长出了一口气。
上官妙香缓缓直起了身子,趴的时间太长,她微微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腰,看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只是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清前面的道路。
“我们现在去哪?”上官妙香问道。
“不知道,顺着路走吧。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再停下来。”姬宁龙说道。
“公子,你看。前面有灯光。”黑夜中看到光是最能让人高兴的事情,上官妙香指着远处兴奋地喊道。
姬宁龙也看到了前方的灯光,只是太远,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行到不足百米,姬宁龙连忙勒住马,原来这些灯光是从另外一座大营发出来的。
“早该想到了。”姬宁龙暗怨自己不该靠这么近,刘崇的大营就在附近,附近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灯火闪亮的村落。只是沿途又没有其他路可以走,只好走近一看究竟。
现在想闯过周营是不可能的。一来这是周营正门,冲进去没有突然性,很容易被抓住;二来就算冲过去,自己要去开封,若是被周军通缉,别说自己了,就算找到云玉瑶还会牵连她。
现在该怎么办?刚出汉营,又入周营,这有没有其他路可以绕行,这才真的是无路可走。
“是什么人?”忽然从旁边的山坡上下来一队士兵,手握长枪,迅速把姬宁龙围了起来。
“我们是赶路的行人,迷路了,不小心走到此处。”姬宁龙说道。
“迷路了?我看你是奸细吧?还不快下马。”一个领头的队长说道。
刚才在汉营,姬宁龙已经耗费了太多体力,此刻虽然杀了这几个周兵不是什么问题,但这势必招惹来跟多的周军,那样自己死了不说还会连累上官妙香。姬宁龙想了想说道:“你们抓我可以,但你们要答应我放了这位姑娘,她还小,是被我带来的。”
“少废话,下马。”队长不买姬宁龙的账。
这时候从营里出来一大队人马,姬宁龙见没有办法硬拼,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把钢枪往地上一插,跳下马来,把上官妙香也抱了下来。
“你别害怕。”姬宁龙轻声对上官妙香说道。
“有公子在,我不怕。”虽然上官妙香心里很害怕,她这么说一来是不想姬宁龙为自己担心,二来也是给自己壮胆。
“大人,抓到个奸细。”队长跟领兵出来的将领禀报道。
“为什么不带回去?”这将领是个皮肤黝黑的大汉。
“报告大人,我们正要往回带。”队长不敢说是心有畏惧,只围而不拿,这才耽误了时间。
“很好。先绑了。”黑大汉说完自己带了几个人回去,大队人马留在了原地。
队长让人三下五除二绑了姬宁龙,正要绑上官妙香。姬宁龙喝道:“住手。她一个小姑娘,你们这么多人还怕她逃走吗?”
队长一看,上官妙香才到姬宁龙胸口,体态娇小,还是个没长大孩子,谅她也逃不掉。若是连这小丫头都绑,回到营中说不定还会被自家弟兄耻笑,也就没有让人绑上官妙香,把她跟姬宁龙一块押了回去。
在被押回营的路上,上官妙香问道:“公子,他们为什么要抓你?”上官妙香见这些士兵绑了姬宁龙,本想跟他们理论,但见到姬宁龙都没说话,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我们不小心跑到他们的地方了。”姬宁龙说道。
“我们只不过走错路了,他们就抓人,这也太霸道了。”上官妙香见姬宁龙被帮得结结实实,心里觉得酸楚,更感到不平。
“没关系的。只要我们跟他们说清楚就好了。你记住我的话,如果他们只放你走,不放我走……”姬宁龙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士兵踢了一脚。
“不准说话。”士兵喊道。
“干什么你?你怎么踢我家公子?”上官妙香心里本来对这些士兵就有气,见他们踢姬宁龙,不顾一切冲过去厮打那士兵。
士兵没想到上官妙香会冲过去打她,用力一推把她推dao在地。
“你干什么?她还是个孩子。”姬宁龙见士兵推dao上官妙香怒火中烧,抬脚把那士兵踢翻在地,周围的士兵想来帮忙,都被姬宁龙踢翻。稍远一点的士兵想赶过来,但见到姬宁龙没有要跑的意思就站住了。
“妙香,你没事吧?”姬宁龙蹲在上官妙香身边问道。
“我没事。”上官妙香倔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公子你还好吧。”眼里泪光闪闪,一半是关切,一半是委屈。
“我没事。”姬宁龙笑了笑,然后也不理会周围无数的士兵,自顾自地往大营走。
后面的士兵跟了上来,见二人往大营走,也不敢靠近。都怕这丫头发一发疯,自己又招来姬宁龙一顿毒打。
在营门口,那个先回营的黑大汉,就站在那里。刚才发生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待姬宁龙走过去,先打量了姬宁龙一番,来回走了两步,再说道:“小兄弟,看来身手不错。现在你要说你不是汉军的奸细,恐怕也没人信了。”
不知道为什么,姬宁龙看这黑大汉觉得很别扭。大黑脸,历史上如同张飞那般凶猛;或者如同包拯一样刚直。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忠”。眼前的黑大汉,凶猛中透着一种狡黠,刚直中又闪露出一种圆滑,很难看清他这张黑脸下藏着的是什么。
“大人想必身手也不错,如果说大人是汉军奸细,是不是也没人信呢?”姬宁龙说道。
“大胆。”黑大汉旁边的副手想骂姬宁龙几句,却被黑大汉止住了。
“呵呵,小兄弟看来不但胆识过人,还能言善辩,真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不如到我帐下共同报效朝廷,如何?”黑大汉笑道,笑里藏刀。
“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我不投在大人帐下,就不算是报效朝廷?或者说我不投在大人帐下,就只有死路一条?”姬宁龙觉着这黑大汉的话有问题,抓到奸细不上报,竟然想留为己用。
黑大汉似乎并不生气,继续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不要一时意气,枉送了性命。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身旁这为小姑娘想想。你若枉死了,这为小姑娘可就孤苦伶仃了。”
姬宁龙想了想,说道:“只要你放她走,我们什么都好商量。”
黑大汉笑道:“小兄弟机敏过人,但我赵匡胤也从不做赔本的买卖……”
“什么,你是赵匡胤?”姬宁龙打断了黑大汉的话,万万没想到眼前之人竟是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