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周庄
时下已是深秋,清晨还是寒意阵阵,张云凡和瑶雪走在去王城的官道上,天空有点雾蒙蒙的看不清太阳。两人走着看着,一路居然没有看到任何人,难道这条路真的有什么古怪?
张云凡没有放松警惕,瑶雪女孩子的天性出来了,看着两边只剩枯枝的桃树,时不时感慨两下,倒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王城,将军府大殿之中,一人高坐堂上,他就是羽枫,当今镇国大将军,可是年轻的脸庞上看不出久经沙场的沧桑。据说这位镇国将军是万岁出寻漠北偶然遇到的异士,据说当年漠北大汗数年,各方道士法师求雨无果,正当万岁北上巡查时遇到羽枫,结果求来甘雨,遂封为镇国将军。
这厢张云凡和瑶雪走在去王城的官道上。渐渐的瑶雪的表情越来越明媚,张云凡一路都没有放松警惕,一看之下不禁眉头一锁,原本路旁枯枝残败的桃树居然都渐渐开出粉色的桃花,在深秋的寒一下显得分外妖艳,也很突兀,因为其他的杂草都还是枯萎的。张云凡提高了警惕,这时瑶雪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惊道:“怎么会有两条路呢……?”
张云凡顺着手势一看,果然前方出现了岔路,原本的官道似乎变窄了,而旁边又出现了一条很宽的大道,比官道还宽。张云凡自言自语道:“奇怪,那武器铺的店家不是说只有一条官道吗?”瑶雪一听道:“什么嘛,走那条大路,一看就知道是官道。”但是说着却并没有往前走,也许是害怕了吧,张云凡看看瑶雪,最后还是右手一提补刀道:“走吧,没事的。”然后当先走在瑶雪前面,瑶雪轻轻的跟在张云凡身后,不时往两边张望着,其实瑶雪并不确定哪一条才是通往王城的,只是觉得通往王城的官道应该很宽阔,所以选择了宽的那一条。
走着走着,不时会有寒风吹过,路上一个过往商客都没有,让人不禁觉得寂静的直起鸡皮疙瘩。瑶雪发现路边的桃花越开越盛,正想和张云凡说的时候却突然撞到了他背后,张云凡已经停下了脚步盯着路前方。瑶雪把视线移到前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之间眼前的道路前面赫然出现了一个村庄,在一片桃花林里。再一看村门口牌匾上竟写着“周庄”。等瑶雪回头看看能不能回去时却吓得叫了出来。张云凡猛的一回头,看到来的路已经被浓雾覆盖,而且雾气如墙一般靠来,伸手不见五指。
看来现在只能往前走一步是一步了。瑶雪看着张云凡,原本清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惊恐,是的,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眼前的张云凡了。张云凡把刀握在手里,一改昨日的轻狂用沉稳的语气道:“现在,我们只能往前走了,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似乎这一句给了瑶雪很大的安慰。于是跟在张云凡身边准备往前走,却再一次被吓站住了,不止是她,包括张云凡也是呆在原地。之间方才还在桃花林中的周庄早已是一片死寂,残垣断壁在一片枯萎的桃树林中,散发出窒息的黑气,阴森至极。瑶雪早就吓得挪不动步子了。张云凡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小心点,跟在我身边。”然后镇定的往前迈出步子,其实张云凡内心也没有一个底,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又会遇到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这种镇定会让自己和瑶雪可以冷静的去面对。
瑶雪没走出几步就忍不住握紧了张云凡的左手,一种莫名的恐惧让她变得依靠这个对自己有两次救命之恩的人。张云凡也握紧了瑶雪的手,这一路需要共患难了。
走的离庄子近了才发现庄前写着“义庄”二字,瑶雪自小在王城长大,自然不知道义庄是用来干什么的。但是张云凡知道,因为那个小村庄不远就有义庄。瑶雪拉拉张云凡的手故作镇静的问道:“义庄……是什么地方?”张云凡看了一眼前面,又看着瑶雪道:“是……存放尸体的地方。”张云凡很不想这么说,但是他已经隐约看到庄子里停满了棺材,如果现在不说真话恐怕等会儿瑶雪看到了会吓倒在地。身后,浓雾更近了。
瑶雪一听是停尸地瞬间睁大了眼睛,张云凡一笑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有没有事谁也不知道,只见死寂一般的庄子中心的空阔地方停了约四十多具棺材,都是架在长凳上的,黑色的古漆没有一丝光泽。张云凡往棺材后望去,果然,出口就在棺材群后。
两个人贴在一起,挨着棺材群外围走着,慢慢往出口靠去。瑶雪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棺材。当下憋着气跟着张云凡走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却突然看见了什么,吓得瞪大了双眼。张云凡也发现了,几乎是同时,所有的棺材下面都流出黑色液体,一滴一滴的,最后连成了细线一般的流着,张云凡一看立刻抽刀挡在瑶雪面前道:“小心。”瑶雪哪里听得进去,只听一连串砰砰的声音,棺材盖子一个个自己移开了。棺材里爬起一具具尸体一般的东西。尸变!
十一、尸变
张云凡大声道:“抽剑!千万别被它们碰到!”然后踢到冲过去连砍数刀。不砍则以,一砍之下不惊心惊,这些尸体居然硬如古木,每一刀下去都会震得虎口发麻。那瑶雪更不可能敌得过它们,一回头之下看到瑶雪早已退到墙边,四五具尸体向她缓慢靠近着。瑶雪一手持剑,呼吸十分急促,显然是恶斗之下耗尽力气了。张云凡数刀逼退那些尸体靠在瑶雪身边道:“这样砍不死的,你用刺的!”说完立刻又冲上去连砍两刀,砍掉了一具尸体的左右胳膊,没想到那尸体居然还能攻击。瑶雪深吸一口气提气冲上一剑刺进那尸体心窝,然后拔剑收回步子跟在张云凡身边,本以为自己一剑可以刺死它,但是她忘记了,这些本身就是已死之物。那尸体果然还在动。张云凡眉头一皱,对瑶雪道:“小心!必须砍下它们的头才可以!”他也不知道怎么确定,只是下意识觉得这东西必须砍头才行。于是运起决定轻功闪身进步一刀砍下尸体头颅,那尸体果真倒下,但是这一刀力道之足只震得虎口一痛。但是顾不得这些了,张云凡运足内力穿行在尸体之间,瑶雪一边逼退靠近的尸体,一边看着张云凡的情况,只见张云凡的身法之快身后竟出现了残影,这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之间张云凡刀起刀落砍下数十个头颅,一回头发现瑶雪已经被四具尸体围住,最后四具,张云凡虎口早已渗出血来,因为运起轻功所以早就体力不支了,顾不上喘几口气又提刀冲过去。
瑶雪在尸体的包围之下早已相形见绌,她不是没砍过,只是手中的剑砍在它们脖子上根本就像看到树桩上一样震的手心发麻。张云凡从四个尸体间闪过,头颅四声落地。瑶雪看着张云凡,脸上表情十分复杂,有惊恐,有大难后的舒眉,还有的就是感激和……张云凡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然后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十二、王城
不知睡了多久,张云凡知觉的全身酸痛,睁开眼看到了夕阳泛着余晖洒下来,还有一排道旁桃树,瑶雪正笑着看着自己,满脸欣慰道:“你醒了,太好了。”
“我……”张云凡勉强起身道:“我睡了多久了?”
瑶雪道:“几个时辰吧,天快黑了。你还好吗?”
张云凡运下内功心法,还好没有大碍,只是内力消耗过度。看着右手上缠着纱布,那是瑶雪衣服上的,瑶雪看到张云凡看着他的右手发呆,立刻在他眼前摆摆手道:“没事吧?可以走的话我们先赶路吧,也许天黑之前还能到王城。”
“哦。”张云凡站起身子,和瑶雪一步一步的走着。
张云凡忽然记起最后自己昏迷了,于是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瑶雪道:“后来,后来你救了我之后就昏倒了,我以为我们两个就要死在那儿了,没想到那庄子居然消失了,大雾也消散了。原来我们一直走在官道上,那些都只是一个幻觉。”
幻觉……?幻觉也太真切了。张云凡看着手上的纱布,幻觉太真实了就不会只是幻觉,这件事后必然有什么不对。
终于在夜幕刚下之时,两人走到了王城境内,进城之后,之间城内一派繁华之象,灯火通明,街上车水马龙。早已疲惫不堪的张云凡不禁感慨王城之大。
还好大小姐没有在逛街,而是领着张云凡直接来到了一家大宅前,张云凡看着门上牌匾,气势非凡,可是……
张云凡抓抓脑袋问道:“哎,那个瑶……什么?后面那个字。”
原来张云凡自小就没读过什么书,能认识几个大字就不错了。瑶雪一撅嘴道:“笨蛋,那是府字,瑶府!”
“瑶府……?”张云凡正想着什么,之见瑶雪大步迈上门前阶梯,右手拉着门环拍着。
瑶雪看看还站在后面的张云凡道:“还站那儿干嘛啊,过来。”张云凡慢慢走过去,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气势的房子,虽然怀这是瑶雪家,但终究是难以置信的。
不久,大门敞开一条缝,门后那人一看立刻打开府门恭敬道:“是大小姐,您回来啦,老爷可想您了。”瑶雪也没管他在废话什么,和张云凡道:“跟着我。”,而后一路穿过大小花园来到正厅前,推开房门,之间一中年男子正坐在堂上看着墙上的一张书画思索着什么。那人听到开门声便转过头来,一看是瑶雪立刻起身道:“雪儿。”语气里尽是父对女儿的关爱,想必这中年人便是瑶雪的父亲了。只听瑶雪应声道:“爹爹!我回来了。”话语未完便快步走近伴在爹爹身边,双手挽着他的胳膊,瑶雪的爹爹一身锦衣,想来也是有钱人家了。
张云凡站在原地看着,似乎这一切离自己很遥远,毕竟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自己又是从哪儿来的。
中年人看看堂下的张云凡问瑶雪道:“雪儿,那位是……?”
瑶雪把头贴在爹爹肩膀边冲着张云凡道:“那个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啦!救过女儿三次命的。”
眼见中年人面露激动之色,张云凡立刻进步拱手道:“小生叫张云凡,见过前辈。”
其实这客套话也是在客栈里跑堂那会儿学到的,说起来有点生硬。中年人一挥衣袖道:“少侠不必多礼,你救了我家雪儿,瑶某理当重谢的。”这时瑶雪拉拉爹爹的手娇道:“爹爹,女儿一路都没吃饱过呢。”爹爹瑶天华大笑道:“好好好,那张少侠也请一起来用餐吧。”说罢便命令下人过去准备饭菜了。
席间瑶天华对于张云凡是感慨万分,甚至有了几分将女儿许配给他的意思。一个得以保护爱女安全的年青才俊正是瑶天华所喜欢的女婿。如今听瑶雪添油加醋的说着之前的事情,从山贼老巢到码头逃跑,从江州城遇强盗道官道尸变,无不天花乱坠,更是说的瑶天华对张云凡敬佩几分。
可当瑶雪忽然问起自己母亲时,瑶天华却沉默无言,张云凡收起笑脸,看老爷子脸色大概没有什么好事。在瑶雪的一再追问下,瑶天华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娘,去你三姨家去了,你三姨得了重病。”区区数字,瑶雪立刻眉头深锁,三姨,那是她儿时最爱的姨了,时光若梦,如今自己已经二九芳华了。可是瑶雪却不知道,更伤心的事情不是三姨,而是……
瑶天华安排好住宿后就先独自回房了,在离开大厅前却深深打量了张云凡一眼,这一眼,张云凡似乎看出了什么不对,但是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