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皇上驾到!”随着执事太监的一声吆喝,李逸飞来到了金銮殿上。刚进大殿,马上就被金銮殿的恢宏气势震憾了!
整个大殿由数十根高大的圆木立柱支撑而起,圆木柱子上金龙盘绕。大殿的面积极大,数十个文武大臣站在下面根本不嫌拥挤。上面是大理石汉白玉的平台,平台上一张黄金铸龙靠背的硕大龙椅,尽显皇帝气派!
龙椅前摆放一个铺着黄色桌布的香木御案,御案上没有太多东西,无非是笔架、砚台等物。
李逸飞一步步踏上大理石台阶,上了平台后稳稳的坐到了气派的龙椅上。放眼向下望去,只见下面穿着讲究的文武百官分列两边、整齐而立,于是一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执事太监见皇帝坐好了,又喊了句:“众文武有事早奏!”
话音刚落,一个胖胖的官员就出列道:“微臣启奏皇上,由于入秋以来黄河两岸雨水不断,黄河水位猛涨,所以导致中下游的堤坝被冲毁。现在开封府管辖下的多个县都受到洪水的危害,灾民遍野,如果不是虎牢关的罗龙文将军派兵守住各路口,恐怕灾民们早已涌入洛阳城内了!所以请皇上立即下旨,拨款拨粮赈济灾民!”
“什么!”李逸飞差点儿跳起来。
太可恨了!前段时间看文书时他记得清清楚楚,这两三年以来为了修黄河的河堤,户部已经连续拨款七次,每次拨款的银子都不下百万两,而最高的一次拨款竟然高达九百多万两。这么多钱还修不好河堤?很显然那些大臣没有好好去修,银子大概全都进了他们自己的口袋!
“工部尚书何在?”
下面一个面目可憎的老头出列道:“微臣在!”
李逸飞张口就要开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曲老太监交待了,这次上朝只是来听听的不能认真。于是他又换了副勉强可见的脸色改口道:“你回头把黄河的河堤修一修吧!”
这话说的多气人呀,河堤是说修就修的吗?那得花钱!这么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就行了?也只有极品的昏君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大家早就习惯李元的昏了,所以李逸飞的话让大家一点儿也不意外。
“昏君呀,你得先去问户部能不能拿出钱来呀,不然你让我拿什么修?”老头心中暗骂,骂过之后还是笑脸相向:“皇上,这修河堤是要用钱的,所以还请皇上下旨让户部给分拨些银子,这样微臣才好动工呀!”
“户部?哦,对了,朕忘了!”
这句话足以把人雷的里嫩外焦,但朝堂之上却无人惊讶。
“那个,户部的人呢,今天有没来上朝哇?有人来的话就给他些银子吧?”
一个四十多岁的独眼站了出来:“回皇上,现在户部的库房已经没有银子可供修堤之用了!”此人正是严太师的二儿子——官封太子少保、任户部左侍郎之职的严世蕃。
“哦,库房里还有多少银子?”
“回皇上,还有八十万两!”
“丝……”李逸飞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他还不清楚这个朝代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八十万两银子绝对不够花!
以前看电视剧常听见一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现在整个库房才八十万两哪能够呀,整个国家的开支用度可全在里面了!
李逸飞心中吃惊,但是表面上却是很高兴的样子:“啊?!这么多?那太好了,你就给他弄个几万两花花吧!”
“噗哧!”下面的一个人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捂起嘴巴。其他的人不太敢笑,憋得够呛。
李逸飞早就看见那个捂着嘴的家伙了,心道:“哼,你就笑吧。笑得越大声越好,早晚老子要杀你的头、抄你的家!”
这时又一个老头站了出来。“微臣启奏皇上,山西太原府请求户部拨款!”
“靠!怎么又来了个要钱的?”李逸飞心里不爽,问道:“哦,为什么要拨款呀?”
“回皇上,前些年胡人举兵进犯我大梁朝的边境,屯驻在雁门的严大将军为了能够打退胡人,所以在山西征用了数万新兵。后来连番作战中无数的将士捐躯,按照朝廷的惯例,官府应该给死难士兵的家属发放抚恤银,所以太原府请求朝廷拨款!”
“奶奶的!”李逸飞简直要发疯了。
那个屯驻在雁门的严大将军,不就是严太师的小儿子严世凯吗,官拜骠骑大将军来着。他不是很会打仗吗?说什么孙吴在世、用兵如神。而且他手下节制的兵马可是不低于三十万呀,难道还不够?居然还要征用新兵,那些新兵战斗力又不行,死了朝廷还要花钱,这样搞下去,朝廷不被他搞穷才怪!
李逸飞现在真是领教了这帮混蛋了。
又有个大臣站了出来:“微臣启奏皇上,入秋以来,山东各地蝗虫骤起,老百姓的粮食全被蝗虫吃掉,所以山东巡抚请求朝廷免除三年赋税,好让百姓休养生息。同时请朝廷发八百万石粮食救助百姓!”
“八百万石?!”李逸飞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
正在郁闷时,李逸飞忽然发现站在最前列的一个白发老头有些奇怪,他的眼神中有种特别的神采,好像是很满意的样子,只不过这种神色一闪即逝,不容易被发现。
这下李逸飞突然明白过来了,今天的这一切恐怕不是巧合吧。
想通这一点,李逸飞马上耍赖起来:“啊?怎么这么多人要钱呐!朕不管了,你们想干什么都找太师去吧!退朝!”说完话,李逸飞急匆匆的逃离而去。
大殿上最前排的那个白发老头看着李逸飞逃窜的背影,终于忍俊不住,愉悦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此人正是当朝太师——吏部尚书严嵩。
其他的大臣见状也都相视而笑,只有一个瘦弱干瘪的老头面无表情的急急退出大殿。
―――――――――――――――――
回到寝宫,曲老太监马上对李逸飞翘起大拇指笑道:“呵呵,厉害呀厉害,你这装的比那个李元更像个昏君!”
“光装昏君有什么用呀,咱们得想办法对付这个严老头。我算是想明白了,今天大臣们上奏的事情,肯定是严老头幕后策划指示的!”
“装昏君当然就是为了搬到太师了。以前,那个李元的昏庸和好色已经是尽人皆知,今天你又上演了更愚蠢的一幕,想必严太师那些人更会把你当成什么都不懂的昏君了!以后无论你干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人提防你了,这可是我们的有利条件!”
“嗯,听你这么一说,这好像确实是个有利条件!可是我们到底该怎么利用这个有利条件呢?”
“现在,太师掌握了京城的兵马和上郡、雁门、代郡三个地方的边防驻军,只有东北的幽州军还没他掌握。如果我们能悄悄的和幽州驻军的将领取得联系,并且让他们都站在我们这边,那我们至少还有一支力量来对抗太师。”
“厄,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太师的优势很明显,那些东北的将领们能站在我们这边吗?”
“太师势力再大他也只是臣子,你就算势力再弱,那也是当今天子,天下之主!那些将领如果要投靠太师早就投靠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而且东北军的将领们都听张家的话,只要我们让张家点头了,东北军就是我们的了!”
“张家?哪个张家?”
“呵呵,就是镇国公,官拜大将军的张良辅他们家。也就是皇后张嫣的娘家!”
“啊!皇后呀?她们家很厉害吗,为什么得去找她们家?”
“呵呵,当然了!张良辅老将军和他儿子张正云都是我朝名将,他们在军队中的威望非常高,现今的很多优秀将领都是被张家带出来的,所以只要张家的人肯替我写封信,那么我就有把握让东北的驻军铁了心的跟着咱们干。”
“哦,那可太好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皇后!”李逸飞信心十足,没想到老太监一句话让他凉了半截:“不!你绝对不能去找皇后,就算她来求见你,你也不准见她!”
“为什么?”
“因为我和她有仇,所以我一定要让她守活寡!你以后绝对不准见她!”老太监口气生硬,一脸的怒气。
李逸飞听了这话马上就火了,暗骂道:“靠!死老太监,你以为你是谁,竟敢用这种口气跟大爷我说话!大爷可不是你的傀儡,你还想命令大爷,找死!奶奶的,迟早大爷会把你碎尸万段!”
骂完后李逸飞急道:“既然这样,我们赶紧去张家找那个张良辅吧?”
“不!要去张家也是我一个人去,你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太师的耳目众多,你去张家一定会被太师知道的!张家在军中威望极高,你要是偷偷的去了张家,太师难道还猜不出你想干什么?”
“那倒也是!可是你和皇后有仇,张家怎么可能替你写信给东北军的将领呢?”
“呵呵,我与张嫣的仇是私仇,我要办的事情是公事。张家人一向对皇帝忠心耿耿,而且也是公私分明,他们要是知道我在为皇帝办事,一定会很高兴的来帮我写信的,怎么会计较我与张嫣的仇呢!”
李逸飞心中又骂:“滚你奶奶的吧!你哪是替我办事,分明是替自己办事的!你是想自己去控制军队,把爷爷我晾在一边,到时候只让爷爷做傀儡皇帝!哼,大爷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的!”
暗骂过之后,李逸飞还是很平静的道:“既然你是我身边最受信任的太监,那么你去了张家太师也一定能猜到什么的,那和我去结果还不是一样的吗?”
“不!你忘了我会武功了吗?如果放眼天下的话,我这点儿武功不算什么,但要说在咱们皇宫,我也算数得着的高手了!就太师派出去的那些耳目,呵呵,我的行迹能被他们发现吗?”
“哎,有武功真好,回头你也救我武功吧!”
“呵呵,当然可以!不过眼下不行,我先去张家和张良辅那个老头谈谈,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就行了!”老太监说完起身离去。
李逸飞见他走了,马上骂开了:“奶奶的,死老太监,你这样不分明是把我撇开吗,你以为我傻?想架空我,想绕开我去掌控兵马,大爷绝不让你得逞!大爷这就去找我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