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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〇〇一 冬日暖阳

太阳斜斜的挂在天空,将丝丝温暖带到大地上。那金烂烂的太阳,已经没有了从前的酷热,虽然耀眼,却平白失去了往日的力气。还好没什么风,躺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暖洋洋的很是舒服。进入冬季有一个月了,一年又走到了快结束的时候,很快就要过年了。

红叶谷,位于红叶公国东南部,整条山谷很长,怕有上千里。接近谷口十几里的地方,山谷还不算深,参天的红叶树,郁郁葱葱,高的足有三四十米,就是矮的那些,也有二十米上下。树枝上低一点的叶子都落了,只有树梢的地方,还孤零零的长着不多的几片。这些不多的树叶会一直挂在树上。等到来年,这些过了冬的叶子,就会完全变成火焰的颜色,甚至比火还要红。春天,红叶树重新发芽长叶的时候,红叶才会落下,而新抽出的嫩芽,就是一片娇嫩的绿了。现在树梢的叶片都很大,已经完全长开的树叶就像一柄柄粉红的蒲扇,摘下一片来就可以为人遮风挡雨。

“云,在哪?”

声音在谷中远远的传开,惊飞了几只黑色的鸟儿,一个小小的身影一边四下张望,一边在树林中奔跑着。

“嘿嘿,这呢。”直到树下的身影到了附近,云才笑嘻嘻的应声。

“就知道你这家伙在这晒太阳!”平来到树下,一边埋怨着,一边蹭蹭几下爬到了树上。

“这冬日的暖阳,真是我的最爱啊。”云一脸深情的瞎掰。

“少来,前些日子你不是还最爱秋高气爽,高处吹风的嘛!”平自己在树杈上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地方,舒服的坐了下来,“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师大哥刚才在营地里说,要大家早点收拾好包裹,明天早点出发。”虽然少年们不是军人,却习惯称自己的居住地为营地。

“我哪有什么好收拾的,晚上随便一包就行了,不过就要离开这了,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

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也有些舍不得。

所有的同伴中,云和平是最好的朋友,他们都是七岁,也在这里呆了七年。实际上不只他们两个,所有的小伙伴都和他们一样。

红叶公国是一个特别的国度,或者可以说,是个奇怪的国度。

所有的小孩出生之后的几个月内,就会被带离父母身边,集中到各个不同的地方,然后这许许多多的孩子一起抚养。并且这种抚养也是古怪透顶,从几个月大,他们就要为自己的生计忙碌。

婴儿的哺乳期很短,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哺乳期之后,生存的考验便开始了。他们的抚养者虽然提供各种适合婴儿的食物,却不会直接放到这些婴儿的手里,而是放在各种隐闭的地方,而饥饿的婴儿不只要爬过相当远的距离,还要通过各种障碍才能获得维持生命的食物。这个过程说起来好像有点儿戏,不过事实上的结果却非常残酷,不能够自己照顾自己的将会被淘汰,而被淘汰的结果,就是死亡。没有怜悯,没有例外。

在红叶公国最著名的一句话,就是“想要孩子有机会成为狮王,就要让他在狮群中成长。

而且这些少小离家的孩童,一直都没有姓氏,只有经过了一系列的考验,在十三岁的时候,才会依据各自身体强度,以及悟性,获得不同的姓氏,然后进入学院完成兽魂战士的晋级。

因此十三岁的那次考验,也被称作排名之战。不过公国少年们争的不是个人的名次,而是获得不同姓氏的权利。

红叶公国只有四个姓氏,分别是天、帝、君、师。天氏只有一个家族,不过几千的成员,所有能获得天氏做为姓氏的,都将是公国炙手可热的人物,哪怕只能成为天氏的普通一员,也足以在红叶公国呼风唤雨。

天氏的五大长老,天心,天问,天聪,天全,天罡,全都是圣阶的强者。九阶强者更是多达几百个。

而排名第二的帝氏,一共有三大家族,而且三大家族中的每一个,都要比天氏的人多。也就是说,能够成为帝氏家族成员的人,比天氏的多了足足数倍。不过即使这样,想要进入帝氏仍然十分艰难,相对于天氏的高不可攀,帝氏就变成了大多数少年最向往的姓氏,竞争自然也十分激烈。帝氏的三个家族中,各有一位圣阶,分别叫做帝释先,帝少严,帝人杰。其他的九阶八阶魂兽战士也不在少数。

如果说,天氏跟帝氏构成了红叶公国势力的塔尖,那么君氏就是整个红叶公国的中坚力量。有着四大姓氏中最庞大的人群,几百个家族。虽然没有圣阶高手,六到九阶的高手却多不胜数,各个军团的主力,都来自君氏,他们是守卫家园一道堤坝,一道雄关。

而排名最末的师氏,人数比起君氏就要少的多了。只有天赋不好,或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出现各种意外,而无法晋级的战士,才会进入师氏,师氏中,既没有强大的圣阶,又没有足以媲美君氏的庞大人口,因此师氏也就成了大部分普通人的归宿。他们往往从事各种琐碎的工作。

红叶公国的习惯,或者说整个世界的规则就是: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弱者消失。

不过或许真的是记忆可遗传,最近这些年,新生儿的淘汰率越来越少了,倒有九成九的能在十三岁的时候顺利得到姓氏,然后学习各阶的战士功法。

静静的晒了会太阳,云才闭着眼睛问道:“其他人在做什么?”

“他们都在师大哥那听故事呢!”

“怎么回事?”云有些诧异,平时大家应该正在玩命苦练才对。

“呵呵,”平笑了笑,“其实他们是在追问新营地的情况,在这的最后一天,大家好像都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对了,听师大哥说,那里还很有名呢。你怎么样,去不去听听?”

“哈哈,我先不去了,再晒一会。”云也笑了起来,“在这的最后一天了,至于去哪,早知道晚知道还不是一样。”

“你啊,倒是沉的住气,我就是来喊你一声,你不走,那我可要回去了,要是今天不弄明白去的地方,我怕是要失眠了。”

“哈哈,那你快去吧,别睡不着的时候,埋怨我。”

翻翻白眼,平也不再多说,回身向树下爬去,离地还有十来米的时候,纵身一跳,直接落在了地上,然后向来路奔去。矫健的像小豹子一般。

云虽然一直没动,周围的一切却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直到平跑出去足有二十米,才感觉不到他的身影。

云轻轻叹了一口气,这里的每个伙伴都很真诚,可他有些事还是不能说出来。

从出生到现在,并不能说是虚度。可对于前世的记忆而言,还是太过平淡了。相对于前世动辄飞腾万里,见过许许多多各色强者而言,现在的这些训练虽然把身体强度练到了极致,可偏偏好像缺少太大的吸引力。看着同伴们一个个风风火火的训练,拥有前生记忆的他就像一个完完全全的另类。

刚出生的时候,云还是充满着喜悦的,感受着真实的身体,他兴奋的差点背过气去。不得不说,刚出生的婴儿,身体是差了点。可这也是他长久以来的一个梦啊,一个做了几万年的梦,一朝成真的喜悦,怕是任谁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吧。

只是喜悦并没有持续太多时间,很快云就发现,自己除了得到一个人类的身体之外,以前熟悉的那些东西,却消失的无影无踪。那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那藏了毕生收藏的意识空间,全都无影无踪。就连足以和神灵比肩的精神力,也变得丝毫不显得出众。也就勉强和他这一世的生身父母差不多。巨大的落差,足以浇灭美梦成真的狂喜了。

好在老天对他还不错,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也逐渐的增长着。能让他觉得不错的,当然不会是普通人的那种增长程度,实际上他发现,每年的冬季过后,他的精神力都会猛增一大截,成倍,甚至三倍四倍的增长。也因此,偷偷的锻炼自己的精神力,就成了他最近几年唯一的乐趣。

到了今年,更是能通过精神力感应到周围的动向,即使模模糊糊的,也足心让他大喜了。

营地里,负责照顾少年们的人一共有六个,少年们背后都叫他们“懒散的守护人”。平时对众人没有什么约束,只有在真正需要的时候,才会给他们一些指导。平嘴里的师大哥,名叫师少杰,不到三十岁,好像是初排名之战的时候,伤到了右腿,后来就成为了师氏的一员。而众少年现在还没有姓氏,也就没什么正式的称呼,一般年纪大的就叫长老,四十岁以下的就叫大哥。

师少杰的院子,离红叶林并不算太远,出了树林也就三百米。说是院子,其实只是用一人高的树枝围了一圈,再种上一圈刺藤,就足以防备这附近的各种小兽了。十分简易,就算毁坏,也容易修理。其他五位的也各自一个小院。

胡思乱想了一通,太阳已经偏西,树影再次移到了云的脸上,云轻笑一声站起身来,明天就要去新的地方生活了,也许会与现在有所不同呢。

和刚才的平一样,倒着身子向下爬,下到一半,轻巧的一个倒翻,向地上纵去,落地的一瞬间,身形一矮,就将下落的力道卸掉。拍拍衣服,向师少杰的院子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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