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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尴尬的重逢

何翀一觉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4点。迷迷糊糊听见手机响过。顺着充电器的线拽过手机,要死12个未接来电。2个朋友的,剩下10个全是客户。何翀一下就清醒了。今天约过客户要见面的……迅速一个电话拨过去:

-你好我何翀,下午有点事走不开没过来,要不晚一点我们一起吃晚饭吧

-我请没问题

-那好,晚上见面细谈,拜拜

何翀是自由职业者,学艺术设计出身的他没从艺术那里获得多大成就,倒是把自己艺术了一把,略长的头发总是刻意的凌乱,留一点小胡子,还有昼伏夜出的奇怪的生物钟。

一个人住总是好的,可以有足够的任性的空间,何翀自嘲的想。前不久刚和女朋友分手的他,即使心里难过也要装出一副酷酷的不在乎的样子。5年的感情说放手就放手,别人眼里的他大概就是负心薄情的典型了,只有他知道这些年的苦涩,他只是真的不能再忍受了才选择放手了。可是这一切,也没有必要和那些误会他的人解释。无所谓了。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何翀看了一下房间,皱了皱眉,好乱。于是开始收拾。很奇怪的是,他这样的男人竟然很习惯自己收拾房间,而且动作纯属,才20分钟,就收拾的干干净净了。

泡杯咖啡,抽根烟,换衣服。

然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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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翀早到了二十分钟。在百特喜找了个角落的位子,点了杯咖啡,窝在沙发里抽着烟,有点无聊的看着周围的人。

早知道就带着笔记本出来了,何翀有点无聊的想。手头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就算不工作能上网聊QQ或者看看视频也比现在这样干坐着好。

幸好,隔壁桌的吵闹声吸引了何翀的注意。回头看一眼,三个年轻的孩子了,大概是90后,做非主流打扮,其中一男一女坐一边,有点亲密的样子,另一边坐了一个女生,看上去好像哭过的样子。那个女生,是艳婷?

何翀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她。她变了好多,打扮越来越潮了,或者说,越来越怪异了。感觉有点复杂。看着艳婷哭过的脸上哭花了的妆,何翀有点内疚有点心疼也有点庆幸。

那边越吵越大声,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原本窃窃私语的高谈阔论的瞬间就鸦雀无声了。餐厅里的人目光都投向了那一桌。

艳婷给了那个女孩一巴掌,那个女生却只是捂着脸不说话,也不哭。

何翀没有意外,艳婷一直都是蛮横且彪悍的女孩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完全是正常的。

“你想玩双飞我把她拉来陪你玩。可是凭什么你现在要她不要我了?”艳婷带着愤怒和疯狂的哭腔吼道,“我才是你女朋友啊,这个贱人就是个破鞋,凭什么抢我的男人!”

男孩子的脸色阴沉,默默搂住身边的女孩子,冷冷的看了看周围怪异的注视他们的目光,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只是牵着身边的女孩子,买完单,回过头对艳婷说了一句,“就算她是破鞋,那你呢?”艳婷张口刚要说什么,男孩子又说了一句,“你从来都不是我女朋友,你也不过是个贱人”。便头也不回就走了。

留下艳婷坐在沙发上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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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翀不由得皱了皱眉,以前真不知道艳婷会做这样伤风败德德事情,真的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太随便了,这个不是三角恋那么俗套了,居然是性乱。他们也不怕出事。再说,这种事情放在大庭广众下就这么哇啦哇啦的吵,也不怕丢人么。这年头做父母的大概都要心碎了。

想起来幸好自己生的早,作为早期的80后,还保留了一些传统的品性,不至于那么出格,虽然他也曾经让父母失望,但是扪心自问,应该不曾让父母心碎。

何翀家里是四代行医,父母曾经非常希望何翀能继承他们的事业,继续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循规蹈矩过安稳的生活。偏偏他从小喜欢绘画,高考的时候执意放弃医学院的保送机会,离开家乡SC,跑去杭州考中国美院的设计系。大学的时候拼命做兼职,只是为了向父母证明自己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毕业的时候父母来杭州,希望他能回SC,和家人在一起。而他却选择了来到SH,租一间破旧的老公房,一个人孤军奋斗想要闯出自己的事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艳婷成了他的女朋友。

何翀挪了挪,往沙发里面陷得更深一点,又点了一支烟,闭上眼睛。回想往事对他而言太过沉重。有时候他会想,自己的这些抉择,可能很大部分都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而现在的辛苦和孤独,大概是在为自己的叛逆付出代价吧。不过还好,自己从来没有后悔过这些决定。也算值得了。除了艳婷。

他现在都想不起来他们怎么就会在一起的。而他能记得的,关于他们在一起的五年,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欢乐或者甜蜜的记忆。艳婷是SH女孩子,学历不高,中专毕业之后一直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做过前台服务员卖过保险还做过安利。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何翀只记得艳婷好像没有一份工作做满两个月,而失业的时间也不曾低于一个月。何翀那个时候还在为自己的创业梦想积攒第一桶金,每天除了上班还拼命做着兼职,艳婷和他住在一起,除了上网聊天打游戏什么都不干。何翀有时候想起来,也许最初的时候因为爱过她,宠过她,所以就会对她有责任。于是何翀一直在忍耐,忍耐对艳婷的失望。后来何翀终于攒够钱自己创业,他就埋头在工作里面,梦想实现了第一步,就会有下一步的计划。那一段时间他也不曾过问艳婷的生活,只是艳婷会一直问他要生活费。他也只是忍耐着。

这样的日子也过了将近两年,一直到有一天,艳婷对他说,她觉得这日子过得没劲,要不结婚,要不分手的时候,何翀只是很冷静的说,我没有做好结婚的准备,我的事业刚起步,而你连工作都没有,我们拿什么结婚。再说结婚你准备好了么,你打算对家庭承担什么责任吗。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那么冷静,冷静到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他曾经是爱过艳婷的,之后是出于感情也好责任也好,可是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感情早就没有了。艳婷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何翀只是沉默,该说的都说了。艳婷突然就问他,你是不是有了别人。何翀愕然,然后生气,我整天忙着拼事业赚钱给你花,你除了胡思乱想你做过什么,不好好工作也从来没有把这里收拾过,除了惹是生非你有什么能力,我娶你有什么意义?你以为我一直忍着你是我没有脾气吗!艳婷吃惊的看着他,在一起五年何翀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她的表情,从吃惊,变成愤怒,又变回没有表情。径自走到何翀的书桌边上。他的书桌上有很多精致切别致的摆件,艳婷只是拿起来,一个一个砸碎在地上。“不结婚,我们就分手。”艳婷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疯狂。“好。”何翀突然觉得解脱。即使很心疼那些陶器,可是也许离开艳婷他才能真正自由的去奋斗。五年来艳婷始终是他的包袱拖着他的后腿,也许早该放弃了。

那一天艳婷就搬走了。一句话也没有说。之后没有任何联系,后来听一个朋友说艳婷到处抹黑,说何翀始乱终弃。何翀只是不语,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妥协而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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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婷的哭声停止了。何翀回头看见她站起来准备离开,于是赶紧低下头,暗自祈祷别让艳婷看见他。

艳婷从他背后走过,他听见艳婷的脚步声走远,轻轻舒了一口气。

刚想回头确认一下,艳婷大概是忘了什么东西在座位上又回过来拿。一下就看到了何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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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婷怔住了,何翀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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