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怒道人看着废墟石阶,眼神愤愤,快要呲咧一般,伫在那里,便如石塑。
水天见着奇怪,走近前去,轻声问道:“师父?”
雷怒道人也不答他,双目仍直直视着地上,不言不语。
众弟子见状,也都不敢喧哗,各自呆立,只有齐天不知轻重。
“一块儿破石壁,坏就坏了,有甚可惜的?”齐天嘿嘿一笑,马君听着紧张,立时作噤声状。
“是谁?”雷怒道人扭过头来。青筋暴起,冷目看了一周,厉声道。
“什么是谁?”水天不解。
“是谁毁。。。毁了这?”雷怒道人忍住怒气,手指断壁,冲声喊道。
“反正不是我。”齐天轻声嘿嘿一笑,“你们看我干吗?”原来众人虽不说话,却都一齐瞄这他处。
“我没有。”齐天急忙解释道,看着雷怒道人模样,将自己生撕也不无可能,“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
“啊。你这野小子。”雷怒道人闻言却如怒狮出笼一般,一把向齐天这里抓来。
齐天不及反应,便觉得一道罡风刮来,刺着自己脸面生疼,睁不开眼,心下顿知不妙,赶忙伸手阻挡。
可他哪是对手,只听嘭的一声,便倒飞出五六丈远,胸口闷的一响,,喉头甘甜,猛地吐出一口血水。
也幸得雷怒道人没下死手,否则齐天哪有命在。马君见状,赶忙冲过来,扶起齐天。齐天只感觉的胸口生疼,搀扶着站起身来,一把插去口角血迹,死死看着雷怒道人,眼中也是火光霹雳。
“你为何坏我宝物?”雷怒道人泄了少许怒气,直言问道。
“毁了便。。。是毁了。”齐天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双眼却依旧狠狠望着雷怒。
“你。。。”雷怒道人显然气急。
“我。。。愿意。”齐天推开身旁马君,捂着胸口,站直身子,脸上一股傲气,“这一拳,我将来定加十倍还你。”
马君在旁看得简直呆了,齐天平时虽然玩略,但脾气也算和好,现在怎么会突的如此暴戾。
“好小子。”雷怒道人愤愤一声,“怪不得掌门特别嘱咐我关照于你,方才我只是轻轻探了你一下,你还不如我一个门下初童,有何本事与我说这话。”
“是吗?”齐天轻蔑一笑,忍住伤痛。
雷怒也像是被眼前这小子震惊,如此凌厉的眼神,同辈之中甚是少有,想着又向前走了几步。“小子,别忘了,当晚要不是安丫头求我,我才不会救得与你。”
“救我是吗?”齐天摇头一笑,“如何救我?让那断龙壁劈我么?”
“哼,小子,若不是我那九转还魂丹稳住你灵窍,你还能醒来?”雷怒厉声说道。
“是又怎?”齐天听他救得自己,底气已虚,可自己话又放出,再无收回认错之理,“救我便是又来打我么?”
“你。。。”雷怒道人与他说的半天,这小子却全然不知悔悟,一气之下手筋突起,看着便要动手。
“师叔,且住手。”突的一道声音传来,接着一个白衣女子宛然飘现,长发潇洒,容颜动世倾城,不是那安雪诺还有谁?
水天看着来人,口中冷哼一声,走上前去,“你来我水峰作甚。”
安雪诺也不理他,直直向雷怒道人走来,“师叔,掌门吩咐,请你勿伤他性命。”
“他毁我断龙壁,我怎能饶他?”雷怒气道。
齐天看清来人,心中一喜,安雪诺之前对自己冷淡无常,但听着她背自己夜闯雷潮院,心中甚是温暖,此时听着雷怒道人如此言语,心里哪还与他斗气,急忙解释道:“我只是碰了一下,谁知不知从哪里劈来一道闪电,把那石壁毁了,不关我事。”
雷怒道人全然不理,“既然掌门有令,那我就暂饶他一命。不过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水天,你将这小子押到剐龙池去,囚在那里。好生看守。”
“师叔...”安雪诺正欲再言,便被水天一口打断,“是,师傅。”不容分说,着两个小童拉扯着他向峰后走去。
如此处置,安雪诺也不再多言,马君唯唯诺诺,哪敢与气头雷怒求情,就这众人散开。
再说齐天,被带着来到后山一处石壁前,便听着洞口之处长风灌进忽忽猛声,似那巨龙被利刃活剐惨嚎一般。洞口之内,火烛阴亮,在狂风之中却不熄灭,只是摇曳,看着甚是诡异。
“你们带我去哪?”齐天一路不停喊叫。
“去一个会令你很难忘之地。”水天鬼魅一笑,“小子,你是我第一个见敢和我师傅那样说话的人。”
“嗯,简直是不要小命了,掌门平时对我们师傅都是客气异常。”两个小童附和道。
“切。”齐天冷哼一声,不再多问。
四人进了洞口,绕了一盏茶时分,沿着洞口来得一处空旷处,竟是一个简单密室,其中隐约一个池子,普通房间大小,池面雾气涔涔,隐约可看着液体颜色冰蓝异常。小池周围设着铁栏之些,上面电光霹雳作响,使人不敢攀爬。
“将他丢进去。”水天命道,二人听着一把将他推下。
齐天扑通一下摔入水中,周身立刻湿透,感觉清寒无比。
“怎样,这剐龙池的千年寒水如何滋味?”水天呵呵一笑。
“也就比我平常洗澡水凉些而已。”齐天忍住胸口疼痛,欢笑道,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自从他在后山陨石内经过那冰火两极之后,早已不知冰烫是甚感觉,故此在这千年寒水也只是稍微有些冻着罢了。
“还任你嘴硬,看你小子能撑着多长?”水天冷哼一声,扭头对那儿童道:“你们二人好生看守。”说完自己回身出去了。
“是,师姐。”
“哎,我说两位小哥,这水洗澡真的不错,要不你们也下来洗洗。”齐天看着便要脱去衣物洗漱一番。
“这小子我看是疯了。”一个小童道。
“嗯,这剐龙池我光看着就感觉全身冰冷,咱们还是出去守着吧。”说着二人也不知触了什么机关,那池旁栅栏竟放下,直直将那池水隔绝。电花流转,霹雳作响。
齐天脱了衣服在池中看了一下,自己胸口并无甚伤痕,只是震伤了一些,看来那雷怒那老不羞只是吓唬自己。
突的眼前石室口处出现一道白影,竟是那安雪诺。
“雪诺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齐天看着安雪诺,心中很是亲切。
“你。。。你穿上衣服。”安雪诺方才进来,便见着齐天裸着上身,脸色一时赧红,赶忙扭过头去。
“哦。”齐天赶忙披好湿衣,“雪诺姐姐,那天晚上多谢你救我了。”
安雪诺一下回过头来,“我来便是要问你,你知道我为何救你么?”说着竟有些着急。
“难道不是姐姐和我在山洞中日久产生了些亲密情谊。”齐天说着嘿嘿一笑。
“住嘴。”安雪诺严厉一声,“我问你,那天我救你之时,见着你手臂之上那朱红手镯从何而来?”
“这风月宝链是。。。”齐天一出口便立觉漏嘴。
“原来你知道,告诉我,你和他究竟是何关系?”安雪诺突的问道,说到最后,眼眸竟空濛一片。
“他?谁啊?”齐天奇怪问道。
“齐。。。宇。”安雪诺说着无限神伤。
‘我老齐家竟出了个这么个人物,死了也让这么多人如此惦记着。’齐天心中想到,但看着安雪诺感伤模样,不忍玩笑,“这是我捡的。”当下将自己在无名谷中湖底捡的画与那画中人之事讲了一遍。并将寒冰池洞中那些人告与自己这宝物名称也讲了。
安雪诺听着也是惊奇,但看着齐天认真模样,不似玩笑,听到那画中人之时,眼中竟若有些酸楚。待得齐天讲完后,呆立半晌,蓦的问道:“你说那诗的最后那句是什么?”
齐天听他问得奇怪,但仍答道:“好像是什么刹那芳语,染指流年的。”
“刹那芳语,又怎能禁得住,染指流年。他便是这么说的。”安雪诺诺诺道,眼角竟已是一片晶莹。
“姐姐,你怎么了?”齐天急忙问道,心想莫非安雪诺与那齐宇有什么关系,可那画中极像轩儿的女子又是谁呢?
安雪诺察觉自己一时失态,急忙拭干泪痕,“没事。”
“姐姐,你不会是因为要问我这手镯来历才救我的吧。”齐天试探问道。
安雪诺竟微微点了点头,见着齐天失望神情,突的又说道:“也不全是,只是觉得你和他很像。”
“很像?”齐天心中更是失望,不过想起轩儿,也并无甚大碍,强作欢笑。
“嗯。”安雪诺收起伤感,柔声说道:“他与你也是一般性子,便如今日你与雷怒师叔顶嘴一般,若是他,也定是这样吧。”
“啊?”齐天听着更惊,不过自己今天发怒全是因为听着雷怒老道喊自己野小子,自己从小父母无信,儿时玩伴经常嘲笑自己,齐天没少与他们干架。这三字全然便是忌讳,今日重又听着,当然心火迸怒,不过依他往日性子,虽不求饶,但如此顶撞是决无可能。
见着安雪诺模样,只得悻悻说道:“我肯定会还那老头子的。”
“那你就得努力修习了。”安雪诺竟淡然一笑,“你与雷怒师叔可相差了千百年修为。”
“嗯。”齐天这才想到自己在梦里学到的那什么问天决。当下想着试试看如何。
“我得先走了。”安雪诺突的说道。
“啊?”齐天心有失望,“这么快?”
“嗯。”安雪诺说着扔过一粒丹药来,齐天一把接住,看清竟是那五花玉露。
“师叔他只是吓唬你,并未下得重手。你服下此药,胸口便不疼了。”安雪诺回身说道,容颜难述,却不再似以前冷淡。
齐天一口吞下,胸口疼痛之感立时消减,看着安雪诺离去背影,突的问道:“姐姐,那画中之人是谁啊?”
安雪诺已经走出甚远,听得他问话,冷冷回道:“上官暄。”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上官暄,轩儿。长的真像啊。”齐天心中一美,脑中又出现轩儿模样,甚是得意。竟在水中畅游起来。
突的水池猛的一震,差点将齐天整个颠如水中。听得外面那两个小童急忙进来。齐天立刻稳住身形,察看究竟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