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各色武道学员,在清早就纷纷爬了起来,去前往山顶颠峰处进行晨课修练。
一天之际在于晨,尤其在那清新晨风之中,吸收那清晨新鲜的空气,无论修炼武技和调息运力,往往是得益多于过其它时辰,这凌沛、张彪和常自在三人,经过昨日谈话后,更是激奋情绪更比往常,居然都起个大早,天色还没有彻底放亮,他们已经早早向那山顶修炼而去!
而宿舍之内,惟独这朱砂一早,草草吃了早饭,径自向这院内后山戒律院方向走去,戒律院在各院之后,这条道路因为多次受罚的缘故,其实朱砂已经十分熟悉。
虽然来到武院接近五年,也经历多次受罚,但朱砂却从未有机会见过那戒律院“平剑”唐汉年长老,听闻这唐姓长老生性喜欢出外游历,常年不会在戒律院内,那戒律院内,平日都有武者级别的长老进行值班。
而那戒律院今天负责值班的,乃是一位留有山羊胡子的冷酷林姓老者,胸前绣着一枚“Ⅱ”级武者勋章,在那衣衫上,甚是亮眼,见到朱砂的到来,这向来以冷酷闻名的林老者,居然也不由得咧嘴一笑:“朱砂,这是你本月内第几次来到戒律院受罚了?”
朱砂撇了撇嘴巴,显然对这林姓老者没有什么好感,直接没有好气的回答道:
“本月以来,已是第三次了,不知道林老先生,今天这次会交给我什么责罚呢?”
朱砂还记得上次来到这里,这苛刻的林老先生居然让他来回山顶和山脚,一天之内挑了七十余担清水,将这戒律院的数个存水大缸,尽数装满,直累的他全身虚脱,肩膀也磨出数道惨痛血印,幸亏他自身有种特殊的身体自疗功能,所以才不觉得伤害太大。即便如此,在经受处罚之后,还是在床上生生躺了一天,那种疲乏感觉,更是简直可算生不如死,着实让人难以忍受。
这林姓老者狡诈的笑了起来,嘴里轻笑道:“这次,就罚你去那后山边侧梯田,开挖一块三分的新地吧?一旦开出新地,我们戒律院今年便可以多种些珍稀药草了。”
说话之间,这林姓老者已经随手递了一把锄头和一个包裹过来。
说是开荒,其实说白了,就是在原有梯田地的沟沿旁边,多挖开山面,开垦一些新的地面出来,尽量多一些可以将来播种收成的地方,叫做开新荒。这新荒一旦开成,也都立刻成为武院产业,将来无论是种上什么药草庄稼,对着武院都是有着大大的益处。
看到那林老人递来的锄头包裹,这少年朱砂不禁抓了抓脑袋,心里一凉,这下拿剑的手却要开始拿那锄头了,这山土的地形嶙峋,加上后山梯田边那山石颇多,居然要我去开出一块三分地的新荒!这个林老先生,着实能够想出这些古怪点子来折腾人。
“这锄头是新的,要省力使用,可不能磨坏,这包裹之内,乃是一些干粮和水,我估计你今天到了晚饭前是回不来了,所以提前给你准备好!”那林姓老者满脸幸灾乐祸的笑容的说道。
朱砂双手接过,将那青铜细剑背负身后,锄头向那肩膀一扛,应了一声,便极度不情愿的向那后山走去。
看着拿着锄头慢慢走远的朱砂,那林姓老者呵呵笑着大声道:
“小子,你每次一来,我连请人干活的钱都省去了呢!好好开荒,晚点时间我会去检查!倘若不遂我意,可有得你受!”
那朱砂苦笑一声,以他少年心性,对这武道倒是兴致勃勃,兴趣浓厚,对这开晃种地,却是万分的不情愿,低头答应了一声,已然向那后山的梯田处,有气无力般的走去。
沿途之中,身侧各色上山修炼武员,皆三三两两,从身边过去,看着这扛着锄头的武员打扮的朱砂,个个面带讥笑,就连那些女性武员,也都捂嘴窃笑不已,这朱砂迎着日头,肩膀扛着一个怪异到了极点的大锄头,被路上这些人看傻瓜一样的看着,当真也觉得十分羞愧,不过此种事情,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之前受那担水惩罚,在这路上,不也扛过那极为难看的扁担挑子!
如此一想,朱砂心里也慢慢的处之泰然起来,心里暗道:
待我青云六式,练个七荤八素,在那武院之中,大放异彩,到时看你们还敢笑我不笑。想到此处,心情居然也有些放松,但是自己却又马上认为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又似乎极为渺小,朱砂也不禁苦笑摇了摇头,背着那锄头,继续向那后山戒律院方向走去。
没多久,朱砂就已经到了山间梯田的地头,望向山顶,那山顶此刻朝霞灿烂,随着风声,传来一阵遥远处的兵刃和人为呼喝之声,此时正是修武学员们修武最好的时段之一,此刻我那些同宿舍的三位好兄弟,应该已经开始早课的修炼了罢!
哎,多想无用,我还是老实争取下山前把这块小地开出来吧。
于是朱砂抓起锄头,低头开始进行新地的开挖,开荒主要的工具就是需要用锄头去敲击拨开山石,并将新土翻过来,当真辛苦枯燥,这朱砂之前哪干过这种活,干了没多久,这块新地不但没开出多少,那锄头同山石每每交触,每次都震的朱砂虎口发疼。
就这样挖了大概不到一个时辰,那朱砂的手上却已经磨出了个大血泡,那泡在手掌内面,鼓鼓的突出,朱砂用牙齿对着泡的表面轻轻用牙齿一咬,那泡立刻破掉了,然而挤出了一股泡水后,居然立刻开始无比疼痛起来,如果不碰触物体还好,一旦碰触别的东西,甚至手中锄头把端,在手心处一旦握紧,稍有细微动作,都是立刻要疼的钻心的。
朱砂郁闷之极,心中道:看来,必须休息一下了,不过,按照以往身体自愈的功能,这伤口估计要马上开始愈合了吧!果然,在朱砂坐在田间没有多久,那血泡已经逐渐开始愈合,没过一会儿,那手掌内起泡之处,却只剩有一道淡淡的痕迹而已了。
说来也怪,这朱砂身体这种神奇的自愈特征,可谓屡试不爽,而这种愈合的功效,是天生自身就自带的奇特特征,还是我手上这个黑镯的关系呢?
朱砂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的那个奇怪黑镯,一时也不得其解,那镯子呈乌黑之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怪异金属打造而成。
据怀恩爷爷说起,这镯子从小就带在当时还是被遗弃婴儿的朱砂身上,随着朱砂的成长,这镯子非但不会觉得收紧,相反还随着朱砂的成长也变大,即便手腕变粗,却也一样依旧是紧紧贴附住手腕之上,取也取不下来,朱砂虽然意识不到这镯子的真正作用,但是也许身体神奇自愈功能跟这镯子有着莫大关系也说不定。但是这个自愈功能特征除了怀恩爷爷之外,朱砂并未告诉他人。而怀恩老人知道自己这个能力之后,居然没有表现太大的诧异,只是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告诉别人,世道险恶,最好不被人知晓,以免得外人将自己当成怪物看待。
还好这苛刻的林老先生不晓得我这个自愈能力,否则,可能会让我去开垦出五分以上的新地也说不定,想到这里,朱砂有些自嘲,情绪居然开始比来时高兴起一点来,于是又提起锄头,向那山石奋力挖去。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这一天基本过去,此刻已经接近傍晚时分,这朱砂的手掌又起了数个新的血泡,脚上也起了两个,那包裹内的水和干粮,早就被他消灭干净,而眼看那小块三分新地逐渐也有了大概的初始模样。
而此时那山边日头已经有些沉落下去的迹象,漫天之上,只留有一丝丝蛋黄般的晚霞,正遍布那天空。既然这地开的基本有了雏形了,身体也疲惫到了难以支撑的地步,那倒不如索性偷一下懒,在这山口暂且躺下休息一会儿,然后再行开垦。
于是朱砂当即在地头的小路边青草堆里悠闲的一躺,顺手拔了根山上野生的支支草,放在嘴里叼着,从那鼻腔,开始哼起歌来,身体睡在山田一侧,仰面向着天空,天空昏红,微风一吹,又四处散发弥漫着一股山间土地的气息,感觉简直惬意极了。看来这接受处罚,并非是一无是处,也能有着区别沉闷修炼的别样乐趣啊。
却在这时,猛的,一阵悉悉碎碎的声音从侧边传来,朱砂猛的坐起身子,向那发声处看去,似乎看到一个什么不知明的小型动物钻进不远处山坡草丛,草丛还在略略抖动,然而那动物却已经不见踪影了。
莫非,是梯田附近的山鼠?这里难道有山鼠洞?
山鼠洞一般因为过冬的缘故,难免会有存储的大量粮食,朱砂一下子兴奋起来,少年人的调皮心气又马上开始作祟,直接掂起锄头就冲了过去,追至那茂密荒草处,四下用锄头拨开草丛,开始大力翻寻,但是忙活很久,却仍是没找到那个山鼠的洞。
奇怪,朱砂心里暗道,难道我看错了,那鼠洞不在此处,转念一想,心里灵机一动,于是少年恶作剧心理上来,想起一个极为恶毒的法子,从那怀内取出火石,蹲下身子,用力一打,即刻在那片土黄色的茂密草丛中,放起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