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天香楼,姐弟三人又闲逛了起来,听了说书人的那番话,沫涵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不大对劲,却又说不出理由。
“姐姐,你还记得四年前的那个雕塑店吗?你看,就在前面,我们再去弄几块假令牌,好不好?也许哪一天一不小心,把这块弄丢了。那岂不是再也出不来了吗?”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揣测。
“好吧。”回答的很干脆。这次出宫,沫涵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呼吸这宫外的自由空气了,这样的生活,无忧无虑,不用担惊受怕,真好。
还是那个师傅,手艺越来越精湛了,看着手中的两块令牌,心中暗自感慨。随即沫涵笑着将两块令牌分别递给了两个弟弟,让他们各拿一块,自己留了以前的那块。
姐弟三人惬意地享受着难得的平静,悠闲地逛着,浑然不知,某个角落,六双眼睛已经牢牢地盯住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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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习习,偶尔卷起一地微尘,纷纷扬扬地散落,阳关柔柔地散了下来,令倍感寒意的人群,有了丝丝温暖。
逛了没多久,沫涵突然停了下来,身后的巷子里,几个乞丐正在殴打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边哭边喊,“不要踩我的小木偶,求求你们了,钱你们已经拿去了,到底还想怎样。”
“臭丫头,下次再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偷东西,别怪我们不客气,哼。”为首的那个乞丐,又踹了一脚,几人迅速离开了。
小女孩躺在地上,纹丝不动,许久,也没站起来,沫涵走到了她的身旁,蹲下,帮她捡起了那个小布偶。
“别碰我的东西。”小女孩迅速撑了起来,抢走了她手中的小布偶,像个宝贝似的,藏到了怀里。瞪着沫涵,一脸的敌意。
“是你?”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后,沫涵惊讶地叫了一声,是她,一个时辰前,她偷了她的钱袋。
此刻,满脸肿痕的她,恨恨地瞪着沫涵,咬牙切齿道,“是我又怎么样,钱已经被抢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沫涵怔住了,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么深的话。若不是生活所迫,又怎会去偷。
“小妹妹,哥哥不是那个意思,你看,你也受伤了,哥哥带你去上药好不好?”一身男装的她,一脸微笑地哄着。
身旁的沫凌,拧起了眉头,一脸的无奈,姐姐总是这么善良,这种性格,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好。”没有丝毫的犹豫,嘴角勾出了一抹邪笑,接着,又补充道,“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带我去吃东西,好不好。”
沫涵笑着点了点头,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
将她带到客栈的厢房,沫涵为他买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帮她梳洗,又给她上药。忙完以后,在看看这个小女孩,粉妆玉琢的小脸,细嫩的肌肤,一双白皙的小手,一点不像出生在贫苦人家的小孩。
见她一直紧紧地握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布偶,沫涵好奇地问道,“这个,有什么意义吗?还有,你的家人呢?他们不管你吗?”
闻言,小女孩的眼眶瞬间擒满了泪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别哭,别哭,哥哥不问了,好不好。”手足无措的沫涵,没有想到,这个问题,竟然会把她弄哭,她的家人也许遇到了什么不好的遭遇吧。
坐在旁边的两人,见姐姐,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屋内顿时,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半晌,小女孩才止住了哭泣,目光呆滞地盯着小木偶,缓缓道,“我叫曼如,这个小木偶是父亲在我五岁生日那天送我的,我们家祖上十分风光,到了爷爷那一辈家道中落。
我知道,父亲一直想要振兴家族,而且通过他的勤学苦练,他练成了雷系幻术中最强大的五连雷击,只是没有施展的舞台。
那时家里虽然不算富裕,可是父亲很疼我,他会亲自给我做饭,亲自教我修炼幻术,亲自教我认字……每次生日,他还会想尽办法逗我开心。
可是,一切都变了,一年前的一天,家里突然来了一个长的很好看的哥哥。我躲在屏风后,看到他与父亲谈了一番话后,父亲忽然对他下跪,然后那个哥哥就离开了。第二天,我一大早起床,就发现家里多了几十个护卫。而父亲也抱着我,说他将会离开一段时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
从那以后,父亲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深夜里,我常常抱着枕头,等他,希望他突然出现,然后抱着我说,‘如儿,父亲想你了,’哪怕只是一句也好。可是,一天,两天,三天……无论我等了多少个夜晚,他就是不回来。
一周之前,也就是我生日的那天,离家半年的父亲终于回来了,当时,我真的很高兴,以为他是我了我的生日,特意回来看我的,可是,他前脚进门,后脚就带着两个家丁,出去了。我等,我愿意等,我在他的房间等到深夜,只为了他亲口对我说声,“如儿,生日快乐。”
大约四更天的时候,她回来了,我微眯的睡眼,顿时一亮,就等着他的那声祝福,可是,他却满脸的疑惑,轻声道,‘如儿,你还没睡呀,赶快回去睡吧。’
话音刚落,我的心凉了半截,原来他忘了,以前的父亲从来不会忘了我的生日,可是自从家里富裕了,有钱了,他却忘了。
几天之前,我偷偷地溜出了家门,我在赌,他到底是在乎他的事业,还是我这个女儿。如果他还在乎我,就会立刻带人来找我,可是已经六天了,他没有来,没有来。”
忽然曼如抱着沫涵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哥哥,你说,是不是父亲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她不会不要你的,你是他最爱的女儿,他怎么会不要你。他一定在四处找你,只是没有找到而已。”抱着怀里的泪人儿,她心痛地安慰着,那一刻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又是因为什么而变的呢。
闻言,坐在旁边的两人同样满脸的落寞,眼神之中夹杂着丝丝忧伤。
顿时,屋内只剩下了低低的抽泣声。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推开了,一男子缓缓走近,身后跟着两个黑衣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