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间,周水突然听得后边有人“咦”了一声,竟似是认得自己。回头看去,原来却是岑丘子正站在海底一石山之上,周水见得,自知不好不上前打个招呼,当下上前笑道:“原来竟是前辈,在下有礼了!”
岑丘子饶有兴致地看着周水,瞄了眼周水身上黄光,笑道:“你倒也厉害,竟能来得这里,还不怕戾气侵害。”
“侥幸而矣,前次与前辈相别,原以为难得相见,不料竟于此碰着,真个是在下之幸。”周水自然不会说出实话来,虽然岑丘子待他甚好,但秘密却不能宣诸于他人,这是周水的信条。
岑丘子对周水顾左右而言他也不再意,必竟修仙者都有自己的秘密,于是笑呵呵道:“好说好说,你即来得此地,那可否再行深入?”
周水不知岑丘子为何有这样的一说,莫非里面还有什么事故不成?当下却是道:“想来还可以深入个一两里路。”
岑丘子点头道:“如此已经足够了,我且带你去看看好事呵!”
周水好奇问道:“什么事?”
岑丘子笑道:“离此地三十里外,竟发现一处古修洞府,不过其间禁制厉害,虽然被煞戾之气腐蚀,但到如今都没有攻开。那些个发现的小鬼见打不开洞府,这才广邀好手前去破阵。没想到于此碰到了你这小子,也好,一同去看看。到时,或许能得到一些个机缘也说不定。”
周水听得,忙道:“多谢前辈抬爱。”这却是真心实意的,那古修洞府里面虽然大都数的宝物都在天地灵劫中化成凡物,但也总会留下一些个东西,像法宝、功法都有可能,这岑丘子分明便是提携于他,不然这样的机会哪里轮得到他这样的散修。
岑丘子带着周水便朝得西面而去。越是近得目的地,遁光便越多,大都是金丹期,也有元婴修士。
岑丘子叹道:“除了那些个闭关的,守护宗门的元婴老怪,其他数个元婴老怪竟然都来了此地。真个是难得多见的胜会呀!”
二人落了下去,却有数人前来与岑丘子见礼,那李珏、吴诚分明也在其中。
岑丘子纷纷回礼,却是有:云霞门李珏、吴诚、张权。那张权却乃是元婴期的高手,正是李珏与吴诚的师父。看上去不过四十岁的年纪,长髯飘胸,一副道骨仙风。张权似与岑丘子甚熟,言笑晏晏。
还有宝峰山一派一个元婴高手,道号:清泉子。老朽八十年纪,似是眼昏耳花,手里驻着龙头拐杖。手下还有两个弟子,一男一女,似是一对夫妻,也有五十上下,没有通报名号,却也有金丹修为。
还有洛水门一个元婴高手叫做付梁。身着清色道袍,手握拂尘。其身后却只跟得一男道士。
还有金鳖岛一个元婴高手,道号:无崖子。身型清瘦,淡青道袍,却是左手单托着一个三层金塔。那金塔若有若无地散发着金色光芒,细看去,还可以从那小窗里见得里面似乎有人物活动。
这四派便是这里最为主要的四个大派。其他元婴高手却是一些个散修,有碧海道人,枯木道人,金花仙子。
这么多人混合一处,众人以那四派元婴高手为头,一齐到了那禁制之前。
无崖子朗声道:“众位同道,此便是那禁制之所,贫道不才,攻击良久亦不得其开,后来参悟真机,却是发现些洞天每十年有三月时间外围禁制阵法会有所松懈,集齐好手,却是可以破开。故请得四门好手,方外散修。一同来此,看那洞府之中。到底有何异事。”
张权笑道:“看这洞府,占地方圆上百里,定然是那古时大派的所有。其间法宝功法不计其数,我等人数虽多,落于其间却也若沧海之一粟。故我等于其间切不可起那无故争执,一切以和为贵。”
洛水门付梁笑道:“且问张道友,不知道友可知我徒儿付运之于何处?”
张权道:“你徒儿贫道如何知之?道友说笑了,说不定道友徒儿遇着什么稀世珍宝,一人回去了也不一定哩!”
付梁笑了笑却是不再说话。张权见得,却是难得老脸微地一红。
清泉子道:“我等之私怨,到了海上再说,如今之事,以那洞府为上。诸位道友莫要分不清主次。”这清泉子说起话来也是翁声翁气,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他这话,却分别是对张权与付梁来说的。
碧海道人大声道:“且不说这些,一切都得要能进去才行,无崖子道友,你且说说如何进去吧!”
无崖子道:“此间元婴期的高手有:云霞门张权、金鳖岛无崖子、洛水门付梁、碧海道人、岑丘子、枯木道人、金花仙子与贫道八人。正是八卦之数。还有金丹期的好手共四十二人,还有一位小友却是岑丘子带来的筑基期,当然,他自不会来破解阵法的。”众人一阵大笑,却是都看了下周水,难得周水脸皮一阵发烧。
无崖子又道:“幸好贫道鎏金宝塔之中,还尚有二十二个弟子。正合易数六十四。”只听得无崖子把宝塔抛出,大喝一声:“轮转无敌。叱!”那宝塔放出金光,无崖子又一指,一道金阶从宝塔小门落下,越到下边越大,等落到地上时,已是一丈宽的金阶了。只见得宝塔大门洞开,一个个小人从其中走出,等落到地上时,已是平常人大小,男男女女正好二十二人。都向无崖子行礼,口叫师父。
其他人见得,也是暗暗称奇,那边枯木道人感叹道:“无崖子道友的鎏金宝塔,三层空间,每层计方圆数十里,真个是天下一等一的后天灵宝。”
其他人也是点头。
这人数问题解决了,那一切都好办了。八个元婴高手当下凑于一块讨论起来,其它金丹高手也三三两两。周水坐在一石块上,静静等待,他也是知道,他却是赚了岑丘子的福。若不是岑丘子带他过来,他哪里能够有资格有机会进得洞府?
周水正无聊间,却见得李珏与吴诚上得前来,周水连忙起身,他因前次见李珏时,李珏面上戴了轻纱,没见到容颜,虽然后来偷窥得知,但却不想让其知道,故而装做不识得。
李珏道:“周道友有礼了!”
“这位前辈切不可如此,折杀小道了。”周水听得连忙行礼,他却是心头惴惴,不知道这李珏前来所为何事?莫非那日夺珠被她知晓了身份?
李珏笑道:“周小友却是贵人多忘事,前不久我与小友还见过哩!”
周水故做不解道:“哦?前辈说笑了吧?”
李珏笑眯眯看着周水,神色甚是玩味,道:“贫道李珏!”
周水心头咯噔一下,脸上却是做大悟之状,道:“原来是李前辈,小道有礼了。”
李珏又与周水介绍吴诚,道:“此乃我师兄吴诚。”
周水忙见礼道:“吴前辈有礼。”
吴诚点了点头,却是不言语,周水见得这老头一脸冰冷也不禁腹绯。
李珏又道:“周小友当真厉害哩,竟能得岑丘子前辈如此垂青!”
周水知道肉戏来了,当下赶忙道:“一切都是岑丘子前辈厚爱!”
李珏却是摇头道:“我却觉得并不是如此,小友还是有些个本事的。小友区区筑基期,便可来得此间,哪里是凡人所为?”
周水笑道:“侥幸,侥幸而矣!”
李珏问:“不知小友可认得运之道人?”
周水心头一惊,心头暗暗叫苦,却是故作愣然道:“运之道人?不认得,刚才听得付前辈提起。是不是前辈在替付前辈寻找?”
李珏笑道:“正是呀!不知小友可曾见过九离道人或是徐凤道人?”
周水心头惊惧,然却不敢现于脸上,只得故作不解道:“这两人又是谁?我修道不久,于修仙界之人接触不多。却是不知前辈所说何人也。”
李珏笑道:“呵呵!原来小友不知道呀。我原以为小友知道哩!他二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我却是有慈悲之心,想告诉他一声。不该拿的东西拿了,却是承受不起的。小友若是见着他二人,却得把话转告。他二人若是把东西还回来,自是一切干休,若是不还,那休怪贫道哩。”
周水听得,更是明白了李珏怕是知道那离炎珠乃是自己所拿。虽不知道李珏是如何知道的。但听得李珏如此指桑骂槐,哪里还有不知道的道理,但想来这个东西太过珍贵。而此处人又多,他们不敢于明抢,所以前来如此要胁。只要周水跟着众人,李珏二人自不会下手。若是到了外头,那就不好说了。周水只得小心道:“小道明白了,到时若是遇到,自会转告。”
李珏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周水一眼,也不知她是否听出了周水口中的意思,不再说话,却是与吴诚一起离开了去。留下了惊得实是动弹不得的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