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来过几次了,但一看到这幅画面,王成的心理还是很沉重。
“到底怎么了,家族内怎么会有这种地方,难道就没有人来管吗!”震惊过后,小虎涩声说道。
“……他们,都是自愿的。”
“……”
一把抱起还在思索的小虎,王成向着最近的目标走去。那是一个比小虎大一些的小孩,穿着包裹住全身的棉衣,一根绳子系在他的腰间,另一端被握在四米外的一个壮汉手里。以壮汉为中心,半径三米内围插着八根围着棉花的长竹竿。此时的壮汉以身体为支点,旋转着腰部大力将小孩甩向竹竿,并且不断改变方向。而在空中犹如暴风雨中的花蝴蝶的小女孩不断在空中扭动身子,将手中的木剑刺向竹竿上的众多血淋淋的动物心脏。好几次,小虎都看见闪应不及的小女孩撞到竹竿上,摔了下来。但痛苦的她却只是闷哼一声而已,刚来得及爬起来,随后又被甩了出去。
“这是南宫家的旁系之一,论关系,你还得叫她表姐,是你外祖父的兄弟的孙女。今年五岁。”远远站着看了一会后,王成说道。
小虎心里一痛,还是个小女孩啊。
接着,王成抱着小虎踩着湖水,跳到了一颇为庞大的礁石上,借着地势,小虎很清楚得看到,礁石背面八米远处,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男孩正泡在湖水,他的身上有一绳子将他系在三米远处的木头上。大浪来时,他就要向前奋勇扑击;大浪退时,他就要向后游动,减少绳子对腰部的痛楚。
“这是大公子的儿子,南宫家的嫡长孙,从小就被定为继大公子之后的家主,和你同年。”
“……”
继续,王成带着小虎走向沙滩另一边的一个长十米、宽十米、高四米的围栏。围栏里,一个比他略大的手持尖刀的孩子正和一头成年野狼搏杀着。
“他是大长老的侄子,今年四岁多点。”
“……”
随后,另一个目标处有两棵大树相对近二十米,下方有一手执长棍的壮汉。在离地有十米的地方,有一条绳子将两棵树的细小分叉连在一起,此时,有一个十一岁大的少年正在绳子上或疾步奔跑、或瞬间急停或抽身翻滚,以闪过下方不断袭来的长棍。稍有不逊,就会摔落地上。
……
……
终于,小虎受不了,照他看来,这些都是未满十二岁的小孩啊。他可以忍受数百人死亡的血腥场面,却无法接受这么小的一群孩子在这里毫无怨言的接受非人的训练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小虎有些茫然。
“为什么他们不能这样啊!”王成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南宫家存在了五百多年,到现在,传承下来的直系、旁系多达近两百个分支,共有四千多家族成员。但作为一个世家,南宫家必须保证自身能作为武林一股势力不断传承下去,若都保护所有人一生都能无忧无虑,则不出百年,南宫家必会灭亡。
所以,南宫家便将大多数的分支成员打发到各地去管理产业,直到各分支若有后人能进入内院,就能迁回神剑堡内,只要神剑堡一日存在,他们就无性命之忧。
而内院则是南宫世家的根,每个内院的成员,都是武功高强之辈,支撑着南宫世家这棵大树。你看到的这些人,是各个两百多个分支中,所推出来的最有天赋的人,要想成为人上人,仅有天赋是无法为他们带来这些,他们还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
纵观整个武林史,从来没有一个强者是不努力的,也没有一个懒散的人能成为强者!
天道酬勤啊!!!”王成感慨不已。
“但是,照他们这样练下去可是会短命的!”
“呵呵呵,小虎,你知道吗?整个武林年逾五旬者少之又之啊。”听到小虎的话,王成笑了笑,说道。
“你能说出那一句话,就说明你,还不够狠啊。”
……
接下的路程,小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完,只是犹如行尸走肉般,回到明月院后就倒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头,他的头又开始痛了。王成的最后一句话此时在他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
“成哥,小虎到底怎么了。”看到小虎失魂落魄的摸样,南宫秀本想上前嘘寒问暖的,但却注意到丈夫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去打扰,只好停下脚步,待小虎走后,南宫秀不由急问道。
“我带他去剑心岛看了看。”王成的话很简短,但其透露出的意思却让南宫秀沉默了。身为数百年世家,南宫家有自己的一套的人才培养体系,每年从各地产业得来的收益中,有很大一部分是投入剑心岛中的,掌控明月院财政的她自然很清楚那里的情况。
“这样是不是太早了?我还想让他在身边好好待几年呢。”南宫秀有些担忧。
“不早了,你知道我不是个严父的料,再过几年可能我就狠不下心来了。唉,还是看他怎样选择吧。”
夜晚降临,小虎已待在房间一整个下午了,房间内昏暗异常,死气沉沉。
此时的小虎觉得自己很可笑,人家这么残酷都不一定会成为强者,你凭什么能啊!!就自己这点劲还想成为武林高手,天方夜谭!滑天下之大稽!
难道自己就这样放弃理想了吗?他似乎又看到前世窝囊的自己,面对喜欢的女生不敢说话,面对陌生人不会说话,对于别人的轻视不敢还嘴,被人打了也不敢还手。小虎不禁绝望。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小虎在心中呐喊。
我,是重生者!!!
我有的,他们没有!!!
他们没有的,我也可以有!!!
既然他们可以做得到,那我为什么不可以!!!
我要成为——人上人!!!
……
终于,偏厅内,沉默静坐的王成和南宫秀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走了出来,他们很欣慰的发现小虎此刻绝对不同以往,面容坚毅,步下沉稳,整个人犹如一块坚石一般凝实。
“小虎,看来你已想好啦!!”王成高兴说道。
听到丈夫的话,南宫秀白了他一眼,说道:“小虎别管你父亲,快来吃晚饭吧。”
小虎点了点头,坐到了凳子上,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侧了侧脑袋,对南宫秀和王成说道:
“以后,我就叫王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