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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探病

竺观、尚琳、竺影文三人半张着嘴,无语的瞪着眼前吃的毫无形象的竺影荫。他们三个早就吃完了,只等着这个仿佛跟面前食物有仇似的小姑娘。

终于,一口没咽好,竺影荫剧烈的咳嗽起来。旁边的竺影文忙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对面的尚琳边给她递水边无奈又心疼的说:“慢点,没人跟你抢。”

“我知……道。”竺影荫咳的直翻白眼,她只是太饿了嘛。

话说昨天她几乎睡了一天,除了早上喝了碗粥之外什么也没吃,结果早上被饿醒了,衣服也顾不上穿整齐就跑出来找食儿了。

真是的,七岁的小孩子,本来就是正长身体的年龄,一天至少要吃三顿饭的。

最终,竺影荫还是吃完了。尚琳把她拉回睡房收拾妥当,一家四口便来到学堂。

时候尚早,竺影文和竺影荫帮爹娘摆好座椅,排好纸笔,只等全村各处的学生们了。

竺影荫走到竺观坐的大桌前,拿起那两张大红纸,开始研究上月的排名。她昨天只顾弹琴,睡觉,没有顾上看。

哥哥和如倩姐的文试,还是一如既往的第一和第二啊,正所谓强人自强。

呵呵,这次第三是卫家的小子,宛迎姐屈居第四。这两人还真是永恒的对手。貌似自从影荫入学堂以来,卫扬薪和徐宛迎便一直一个第三,一个第四,因为第一和第二被占着。前两个月,徐宛迎总比卫扬薪多一点,而排第三,这次卫扬薪终于翻身了。嗯,第五名果然是佳贝姐。唉,卫家兄妹俩果然厉害,一个第三,一个第五。

再往下,徐斐则第九,卢香珮第十,又是挨在一起的排名。这对青梅竹马一直都是十名左右且十次有九次名次都是挨着的。他们俩在一起久了难道有了心灵感应,答案那么接近。

心灵感应?这词不错。竺影荫又发现一个新词。

啊,惠如晋这小子进步这么快,都到第十一了,真是,有如倩姐那么个大靠山在家,果然进步神速。

不会吧,纪淼淼这个死丫头第十四,她居然窜自己前面了,不行不行,这个月要多多的用小说诱惑她,让她重回十五名之后。

不过这次自己居然到第十七,苍天哪!

再看艺试那张,心情大好。竺影荫无比自豪的再次稳坐第一。第二当然是她的亲亲哥哥竺影文。哇,宛迎姐第三呐,果然那丫头最适弹筝。香珮姐第四,如倩姐第五,嗯嗯,意料之中。纪淼淼第七,中不溜,这妮子除了看小说之外啥都中不溜。佳贝姐第八啊,她果然不擅长艺术。

正研究的兴起,冷不防被人拍了下左肩,竺影荫立时向右扭头,瞪向偷袭者。

“啊呀,没骗住啊。”卫佳贝笑眯眯的很欠扁。

翻了个白眼,竺影荫毫不客气的打击她,“佳贝姐,下次换个换个人来骗吧,我免疫了。”

卫佳贝毫不介意的嘻嘻一笑,揉了揉竺影荫的小脑袋,去第一排找位坐了。

郁闷,竺影荫虽只比卫佳贝小两岁,却比她低了一个头,导致总是遭揉脑袋。

右肩又被拍了一下,竺影荫无奈的扭向左边,咦,没人?立刻扭会右边,“啊,淼淼!”

拉着纪淼淼的手,竺影荫努力压低声音,“好看不好看不?”问的是昨天借出的那本《掌上明珠》。

“嗯、嗯……”纪淼淼狂点头,正待开口,斜眼瞟见正在走进的竺观,忙道:“要开始上课了。”

于是两个小姑娘手拉手拉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上。两人上课总是找靠后位置坐,为啥?看小说方便。

坐下环视一圈,人已经基本来齐坐满了。

学堂里两人一张桌子。竺影荫和纪淼淼做的是最后一排的右角,前面是徐斐则和卢香珮小两口,左边是严展和孙奇。严家和孙家是离竺家最近的两家,两家的儿子年纪俱是九岁,从很小便是好朋友。

往前看,卫家兄妹卫杨薪卫佳贝和平时一样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积极向上的好孩子啊。第一排左边是竺影文和孙奇六岁的小妹妹孙娇儿。孙娇儿功课一直不好,这次又考了倒数第一,便向夫子提出和第一名坐在一起,以便学习。

话是这么说,竺影荫可不认为孙娇儿是单纯为了好好学习。

等等,怎么没看到徐宛迎?这妮子为了和卫扬薪争第三,可是好好学习从不迟到的。竺影荫忙问旁边的纪淼淼:“淼淼,宛迎姐呢?”

纪淼淼也发现少了人,“不知道啊。”

竺观见已过平时开讲的时间,只好问徐斐则,“斐则,宛迎今天怎么还没来?”

徐斐则有些低落的语气说,“姐姐染了风寒,今天来不了了。”听语气着实担心。

竺观一愣,“不要紧吧?”

“回夫子,应该不要紧。”

竺观情知多问也得不出结果,便安慰了徐婓则一番,准备开始讲课。

这时,卢香珮转过身对竺影荫和纪淼淼说“今天下学之后我们一起去徐家看看宛迎姐吧?”

两个小姑娘同时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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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的课终于结束,有些人觉得快,有些人却觉得无比漫长。

对于某几个勤奋的好孩子,两个时辰的课转瞬即逝。竺影荫和纪淼淼轮流一个人看小说一个人看住竺观,同时听着他可能提的问题,时间也算过的不快不慢。可对于担心生病的姐姐的徐斐则,着实是度秒如年。

竺影荫告诉竺观,要和几个朋友们一起去看生病的徐宛迎,竺观立时同意了,只是叮嘱她不要太晚,不要麻烦人家。

于是,几个平时和徐宛迎要好的小伙伴们和徐斐则一起去了徐家。

徐家在离竺家较远的河南。

河南即丽溟河之南。流荷村沿丽溟河而建,丽溟河穿村而过,将村子分为河北与河南。河南有十几户人家,河北较少,近十户。

几人中,徐斐则、卢香珮和卫佳贝、卫杨薪兄妹家在河南,竺影荫、惠如倩和纪淼淼几人家在河北。

流荷村各家各户比较稀疏,因此彼此住的近的孩子们比较玩的近。比如严家和孙家,纪家和惠家,以及徐家、卢家和卫家。

不仅出了很多铁哥们、铁姐们,更是出了好几对青梅竹马。

首当其冲的自然的徐斐则和卢香珮,这两人是所有青梅竹马的典范,两人从小便互相交好,平时便时常在一起过两人世界,彼此关心自不必说,因为两人俱是平和的性子,从来没有吵过架。竺影荫一度怀疑两人有心电感应。徐家和卢家的家长是乐见其成,本来两家关系就不错。徐斐则今年十岁,卢香珮也九岁了,再过六年,等卢香珮过了表示成年的女儿节,两家家长估计就会摆喜宴了。

再来便是卫扬薪和徐宛迎,这两人,一见面就是又吵又打的,非要比个高下。上课时抢着发言,考试时争第三。有他俩的地方一定不会安静。其实作为女孩中年龄较大的徐宛迎,性子是比较稳重的,卫扬薪平时也是比较安静的,但两人一旦撞在一起,就跟变了人似地闹腾。不过也正是这样,他们两人谁也离不开谁。这不,才半天没见,卫扬薪就跟着一堆女孩子一起去看徐宛迎了,美其名曰,顺路回家。

现在,卫扬薪估计和徐斐则一样急吧。

这徐家两姐弟,一对儿的早恋,唉,希望他们俩那个才两岁多的小妹妹徐宛亭不要被带坏啊。

还有一对比较隐晦的,惠如晋和纪淼淼。惠如晋不知从多小就开始单相思了,不过纪淼淼一直不知道。直到半年前,惠如晋托竺影荫给纪淼淼传了一张纸条,居然是告白!

其实竺影荫老早就发现惠如晋的小心事了,他关心的也太明显了嘛。不过貌似其他人都没发现,好像只有她在这方面的问题上比较敏感。

竺影荫问过纪淼淼她什么态度,纪淼淼说她不讨厌惠如晋,但着实没什么特殊感觉。唉,小晋同学自求多福,继续努力吧!

一路上几个孩子们都比较沉默,连平时叽叽喳喳不停的卫佳贝这会子也不好意思开玩笑了。这些孩子们个子小走得慢,直花了近一个时辰。

途中过丽溟河费时良久。丽溟河很宽,河上只有一座小桥。该座名叫致学桥,这个名字是有来历的。

本来流荷村没有桥,河北或河南的村民要过河都靠摆渡。

十几年前竺夫子一家初办学堂时,只有河北的孩子们去上,后来河南的人家也开始将孩子送去上学。为了河南的孩子上学放便,村民们在八年前合力建了一座桥。

竺观为其命名曰致学,为学而致之桥。

终于走到了徐家,几个孩子都累得够呛。

徐妈妈见来了这一帮孩子,有些惊讶,忙把他们全都迎进去,又去给大家煮鸡蛋茶。徐斐则和卢香珮忙跟过去帮忙。

剩下几人便进里屋去看徐宛迎。

徐宛迎正躺在床上发呆,不时咳嗽两声。床边两岁的徐宛亭正一脸紧张兮兮的看着姐姐。

听见脚步声,徐宛迎扭过头,发现是几个好朋友,和,欠扁的卫扬薪。

惠如倩几步走上前,心疼的说,“怎么突然病了,昨天练琴时不还好好的吗?”

旁边两岁的小宛亭一听眼睛就红了,“姐姐,突然,起不来了。”

徐宛迎拍拍妹妹的头,“姐姐没事。”转过头对惠如倩和几人说,“昨天晚上还没事,今天早上开始咳嗽,没力气,所以没去学堂。”斜眼看见旁边快哭出来的徐宛亭,叹了口气。

冲惠如倩招了招手,惠如倩俯下身,徐宛迎小声在她耳边说,“如倩,你帮我把小亭哄出去玩吧?”

惠如倩点点头,起身对徐宛亭极灿烂的一笑,“小亭,我们出去玩皮筋吧?”

小宛亭一听眼睛就亮了,但扭头看看姐姐,有些犹豫。一旁的卫佳贝一看会意,拉住小宛亭的手,“走吧,我也去玩。”

徐宛迎冲卫佳贝感激的一笑,对小妹妹说,“小亭,去玩吧,姐姐要补习一会儿功课。”

徐宛亭乖巧的点头,被惠如倩和卫佳贝一左一右拉出去了。

现在屋里只剩下卧床的徐宛迎和卫扬薪、竺影荫、纪淼淼。

呃,气氛有点小尴尬。

竺影荫和纪淼淼非常默契和体贴的谁也没开口,屋子里便十分安静。

卫扬薪见如此的冷场,只得瞟向正看屋顶的徐宛迎,见她转过头瞪自己一眼,马上又移开目光。终于忍不住,咳了一声,别别扭扭的开口,“你,没事吧?”

徐宛迎哼了一声,“有事。”

卫扬薪一听便紧张了,“啊?不会吧,怎么回事啊?”

徐宛迎咬牙切齿,“你小子抢了我的第三名,我当然有事了!“

卫扬薪正要得意,想到对方正在生病,便放弃了对她的精神打击。瞥见桌边上的绿豆糕,心下一喜,“呐,我吃了。”便伸手拿。

徐宛迎顿时火大,“你是来抢食儿的啊!“

卫扬薪贼笑,“哎呀,女孩子不要太小气。“一口吃下,还咂咂嘴。

竺影荫与纪淼淼对视相叹,唉,又开始吵了。竺影荫拽了拽纪淼淼的袖子,“那个宛迎姐呀,我和淼淼也出去玩皮筋了啊。”说完便窜。

后面徐宛迎抑郁的嘟囔,“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小亭的啊?”

竺影荫与纪淼淼同时窃笑,更加快脚步。临出门时,屋里的两人又开始吵了。

“我看你挺精神的嘛!”卫扬薪的声音听起来很欠扁。

“去死。”然后是扔枕头的声音。

竺影荫和纪淼淼刚出得院子,徐妈妈的鸡蛋茶煮好了。几人在院中枣树下边喝边聊。徐斐则和卢香珮进屋去给那两个人送鸡蛋茶。

也好,正好让他们润润嗓子,吵架可是很费口舌的。

加了糖的鸡蛋茶很好喝,加上众人都觉得徐宛迎的病不重,无需担心,便都开心的大口畅饮。

后来,徐妈妈又留下一干孩子们吃了饭,大家便告别徐宛迎、徐斐则姐弟各自回家。

卢香珮家在徐家隔壁,一出院子便与伙伴们分手了。

一行人继续向西又走了不到半刻钟,卫扬薪与卫佳贝兄妹也到家了。

剩下的几人继续向西又走了两刻钟,才到致学桥,过了桥,惠如倩和惠成晋姐弟向西,竺影荫和纪淼淼向东。

纪淼淼很快到了家,与竺影荫挥手告别,“路上小心。”

竺影荫点点头,转身向自家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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