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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神机洞

木羽刚刚松开把着墙顶的手,屁股立时就坐到了地上,没有一点准备,疼痛便骤然来袭。木羽感觉自己的胃都被这一下给颠到嗓子眼了,眼前猛的一黑,头往后一仰,顺着山坡噼里啪啦滚了下去。

虽然木羽被碎石头硌疼了肉、被杂草划伤了脸,但是这并没有让他感到不高兴,他心中那种兴奋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了,他感到自己身体里神秘能量的涌动,木羽一边奋力平衡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想办法使自己停了下来,终于木羽站了起来,借着远处仍未熄灭的火把,蹒跚着向大山深处走去。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又升起来又落下,木羽不知道自己在这大山里已经走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从离开了铁手寨就一直在走,饿的时候就随处吃些野果子,渴的时候就随处喝点山泉露水,虽说吃喝无虞,但是到现在仍然无法出山是木羽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他渐渐地开始泄气了,不再像先前哪样没命的跑,也不再没命的找出去的路,现在的他更像一个游客一样一边走一边逛,有的时候就躺在一处地方呆呆的看着天空,一动不动。

这一日,木羽看到前面有一位老人,白衫白发,斗笠草鞋,肩扛药篓,游走在大山之中。木羽心中很奇怪,同时也也很兴奋,这里既然有人,那么肯定里信州不远了,这么想着,他认为自己找到了出去的路了,木羽打算跟着这位老人找到出山的路。就这样木羽忽近忽远的跟着老人行走了大半日,老人知道木羽在跟着自己,时而回头看看他,可是却一言不发,对木羽不闻不问,只顾着采药。就这样,三天以后,木羽跟着老人来到一个半山腰的洞穴处,老人停下脚步,对木羽问:“你是谁,总跟着我做什么?难道有什么企图?”

木羽:“我迷路了,在这大山里呆了很长时间了,我打算跟着你出山,你怎么停下来不走了,你不出去了么,难道你住在大山里么?”木羽看老人停下来的时候就知道情况不妙,一连串的问题撒向老人。

老人微微一笑说道:“是的,我就住在这里,好多年了,我都不记得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人到这里来呢,你怎么来到这里的?”

木羽:“我在大山里迷路了,也有好长时间了,我也不记得了,你能告诉我怎么出去么?”

老人看了看木羽说道:“出去干什么,外面红尘俗事缠身,没有一刻的安宁,不如在这里来的清净,与花草作伴,与鸟兽为友,无拘无束多好。”

木羽撇了撇嘴说道:“你就告诉我怎么出去就行了,我觉得这里没有外面好,外面有好吃的,好玩的,这里什么都没有。”

老人:“哈哈,可是我已经好多年没有出去过了,根本不记得怎么出去,既然你我能在这里相见,那就算是一种缘分,小伙子,来,先到我这里住下吧,再慢慢想怎么出去,总能出去的。”

木羽无奈,就目前的这种情况,他没得选择,只得点头跟着老人进了山洞。

山洞不深,很简单,第一眼看到的事角落里架着一口锅,旁边的地上放着一些处理过的生肉并一些做饭的用具,看样子好久没有用过了。老人再山壁上摸索了一下,嘎吱一声,山壁上打开一道石门,木羽随着老人跟着走了进去。原来这个山洞分里外两进,里边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被子,估计是老人休息的地方,地上摆着各种药草,有已经晒干的,有刚才来凉着的。这个里间和外间中间却被老人故意隔出一道石门,石门用机关控制,刚才木羽没注意这位老人怎么摆弄了一下就打开了一道石门,这令木羽感觉非常好奇和不解。

老人放下药篓,转身对木羽说:“你去把外面的肉弄熟,我们吃点饭,你也饿了吧,我们填饱了肚子在好好聊聊。”木羽虽是讨饭专业毕业,但是他不是正经的学生,所以大部分时间没有浪费到讨饭上,他利用课余时间攻读了两门选修课,一门是骗,一门是偷,这两门选修比专业课学习的还要好,几乎是满分结业。信州城里家养的鸡鸭鹅是木羽最主要的实战练习对象,所以弄熟这些肉对木羽来说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木羽没有迟疑,转身到了外间,就着外面的大锅,生火,煮肉,一道道程序走下来,肉便上桌了。

吃过饭后,老人觉得木羽的手艺不错,就想着把木羽留下来,一来自己的药正练到关键时刻,不能经常性的出去采药,二来自己做饭总是很浪费时间,不如把这个小孩子留下来照顾自己,那么自己就可以全心全意的炼药了,这一个一箭双雕的好事真实太完美了。想到这里,老人决定说服木羽。所以他对木羽说:“我在这座山里住了很长的时间了,方圆几百里遍布悬崖峭壁,豺狼虎豹,就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走不出这个大山,你能活着见到我,你就算是很幸运的了。

木羽知道老人说的不错,他是一路走过来的,路上遇到的危险确实很多。所以木羽脸色比较难看,但还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老人接着说:“既然眼下出不去,那你就在这里住下吧,你跟我做个伴,不过你不能白住,你要去帮我采药,你可以一边采药一边寻找出山的路,我再教你一些拳脚功夫,等你找到出山的路又觉得自己有能力出去了,你就可以随时走,你觉得怎么样?”

木羽沉默了一会,还是没有说话,经过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木羽知道这是眼下最好的结果了,只能这样了。“可是我不认识草药啊”木羽忽然听到老人说道采药的事情。

老人嘿嘿一笑,似乎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本书说道:“没关系,我这里有一本医术,上面详细记载着各种草药的形状和生长环境,你照着上面写的给我找来就行了,另外,既然你决定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以后你就叫我神机子吧。”神机子一边说一边得意的捋着自己的胡须。

木羽脸一红,小声说道:“那我叫你神机爷爷吧,你可以喊我木羽,另外我有一件事要跟您说,我是不认识字的。”

神机子拿眼睛上下瞟了瞟木羽说道:“木羽?好,就叫你木羽把,但是我看你这身衣服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吧,怎么没上过学么?”神机子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木羽的脸更红了,讷讷的没有说话,如果神机子知道这一套衣服是拾荒得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神机子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因为他看出来了,木羽确实是不认识字的,现在他开始思考解决办法,经过一番思索,神机子终于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途径,那就是教木羽认字,是的,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神机子也这么认为。但是不知道他基于什么考虑,毅然而然的决定了,既然决定了,神机子就打算充分利用一下教木羽认字的这一段时间了,首先要教木羽一些拳脚功夫,能让木羽又基本的自卫能力,偶尔能捕捉点动物来下锅,其次带着木羽在山洞周围采药,一来熟悉熟悉周围的环境,二来带着采药可以更快的让木羽进入状态。

仅仅过了一天,神机子发现,他提供的医书并不适合拿来教木羽认字,医书太深奥,作为初学者,经常要花费好长时间才能明白一个字的意思,所以,经过一番考虑,神机子决定找一个简单些的书籍来当教材,自然而然,神机子想到了那本书,那本传说中修炼后可以长生不老的武功秘籍,纵使神机子有天纵之才,也要费尽心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才将此书从无数人的面前抢到了自己的手中,为此,他隐居此地疗伤数十年,再不敢踏入外界一步。

可是,最后得到武功秘籍的神机子发现,这是一个骗局,这本书的文字浅显易懂,修炼起来更是毫不费力,几乎一个时辰就能把所有的口诀全部融会贯通,就连各门派最简单的入门功法都要比这个深奥呢。神机子修炼了好长时间,功法口诀他倒背如流,几年下来,每次修炼这本书记载功法的时候,神机子都能发现他身体里的经脉血肉疯狂的吸收着他原本修炼的真气,这种发现狠狠的打击到了神机子,这到底是修炼长生不老诀呢还是修炼散功决呢?这要是这么下去,不出几个月,自己就成了一个废人了,所以,神机子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修炼过这本书,渐渐地将这本武功秘籍抛之脑后了。就这样,这种功法不但没有使他长生不老,反而影响了他原有内力的凝聚,这是神机子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最后只能相信这是一个骗局,世上那有长生不老的功法呢。但是现在他想起来了,是的,这本书作为启蒙教材真是太合适不过了,神机子很欣慰,当年的付出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至少现在没有任何书比这个更适合拿来当启蒙教材了。最后神机子将这本书翻了出来,果然,木羽学起来就快了很多。

时间如梭,光阴似箭,一晃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在这一年里,木羽先是把神机子给的启蒙教材全部通读,继而开始按照医书上的记载四处采摘药材。而神机子自从有了木羽的帮忙,就很少走出山洞了,出了吃饭,总是钻进他休息的山洞里,关着门,不知道在干什么。而木羽除了日常负责吃饭问题,大部分时间用来翻山越岭四处采药,经过一年的锻炼,木羽现在蹿高走低如履平地,野外生存能力有了显著的提高。

这一年里,有一件事发生在木羽身上,木羽感觉很奇怪,这件事发生在开始学习神机子给的启蒙教材的时候,每次默念启蒙教材的文字,木羽都会感觉到从四肢百骸的深处慢慢滋生出一丝丝凉气,慢慢的游走,最后在小腹下慢慢的凝聚成一团凉凉的气,这团气体在小腹内左冲右突,很不安稳。凡是会武功的人都知道,这是初学者真气形成的表现,只要慢慢引导,刻苦修炼,将这团气体凝聚壮大的同时,自己的内力也会水涨船高。但是木羽没有经验,也没有人教他怎么引导修炼,所以他很害怕,只盼着这团气体赶紧消失。但是,这团气体好像没有消失的意思,反而像要住下来一样,随着木羽日复一日的默记启蒙教材,这团气体已经强大的像要爆炸了一样。

终于有一天,在木羽将整本的启蒙教材默记完一遍之后,这团气体好像找到突破口一般,突然从小腹下开始向四肢扩散,然后凝聚在百会穴处,接着又散在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气体消失的同时,木羽又感觉到了那种久违的兴奋感,那种让人身体内充满力量的刺激,但是,这一次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具体是哪里不一样,木羽说不出来,毕竟只有短短的那么一瞬间。

如果一般的江湖人士有这种感受,说不得要后悔死了,苦练了这么长时间的真气一下子全散去了,不是白修炼了么。但是这种情况让木羽可高兴了一阵子,木羽认为这是学习启蒙教材的副作用,既然副作用能自己消失就说明没有什么大碍。更可怕的是木羽反而迷恋上了气体散入身体的一刹那,迷恋上那种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酥麻感,就像每次拾荒前夕从腰部脊椎出涌现的那种兴奋感每次都能让人欲罢不能。

借着这一次的经验,木羽又反反复复的修炼了好几次,白天记,晚上默念,小腹内的气体从凝聚到散在身体内需要的时间越来越短,那种随之而来的酥麻感也越来越强烈。直到有一天,气体从凝聚到扩散只用了半天时间的时候,木羽已经再也丢不下这套口诀了,睡觉的时候,走路的时候,采药的时候,这团气体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再到散于身体各处整个过程都已经处于自己运行的状态了,便像人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自然而然,不在受支配于大脑。

这一天,老人把木羽叫道跟前说道:“你到这里时间不短了,这一年来你也很辛苦,接下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临走之前我决定把这个洞府留给你”说着带着木羽走向了山洞的里间。

木羽纳闷之下,心想:“什么洞府,不就是这么个破山洞么,我在这里住了一年了,有什么东西要留给我的呢?他要走了,我也要走啊,我要跟着他出山去,回到信州城去过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去。”

神机子看出了木羽的迟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到了里间的山洞里,神机子按了一下山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头,突然,山壁裂开,出现一条通道,通道两侧各镶嵌着一排发光物体,看形状像是一种会发光的石头。木羽知道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好奇的上前摸来摸去,神机子没有停留,进了通道,一直往深处走了过去。木羽赶紧追了上去,对于神机子的秘密,木羽变得突然感兴趣了,在这里住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不知道这个山洞里竟然别有洞天,难怪神机子整天整天的呆在山洞里呢,原来这个山洞是通到别处去的。

不一会,两人走出了通道,来到了谷底,谷内鸟语花香,四周悬崖峭壁,悬崖之高让人一眼望不到头。抬头望去,正对着两人出来的通道的方向还有一个山洞,这个山洞要比外面的山洞看着体面多了,最起码洞口上还刻着个名字,写着神机洞三个大字。木羽心中恍然,原来神机子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呢,难怪呢。

两人进了神机洞,木羽发现神机洞的山壁上被掏出很多方格子,方格子里面放着很多书籍。神机子指着这些书籍说道:“这些都是我昔年在江湖上时得到的各家武功套路和心法口诀,你跟我相识一场,我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就把这些书给你留下吧,另外这里还有一些我们神机会的一些书籍,你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看一看,我还要几天才离开,顺便也可以指点你一下。”

神机子说完就席地而坐,随手抽了一本书开始看。木羽从震惊中醒来,开始一本一本的翻看,先是各家的武功,每一本都是略略看过便扔到一边,直到拿起有关神机秘术的书籍时才认真的看了下去。神机子很奇怪,世上很多的人都向往这些武功秘籍,虽然这些不是什么绝好的武功,但是对于一个初入江湖的年轻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木羽却好像很不感兴趣一样。虽然这么想,但神机子也没有说什么,任由木羽胡乱翻看。

就这样,神机子陪着木羽在神机洞里看了一个月的书籍,木羽在这一个月里不仅看完了神机子收藏的所有关于神机秘术的书籍,顺便捎带着研究了几本拳谱,木羽对于神机秘术的领悟能力令神机子非常震惊,往往一种机关的布置和控制装置,木羽只要略略的看一遍就可以说出如何制作,如何发动,甚至如何破解,而关于神机秘术中记载的另一种秘术如何制造设置机关消息的物品这一部分,木羽更是有着异于常人的领悟能力,随口就能说出一种改善制造物品的思路,常令神机子目瞪口呆。如果不是神机子所在的神机社有特殊的收弟子规则,神机子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木羽收入门下的。但是,可惜了,现在神机子已经不能再将木羽收为弟子了,只能说是有缘无分吧。

相对于神机秘术来说,木羽在对于拳谱的学习上就差了很多,往往一整套拳路打下来,怎么看都不完整,不是这里少一招一式,就是哪里多了一个不必要的动作,这在神机子看来,也算是一种平衡吧,毕竟老天对谁都是公平的。

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神机子要离开了,带着他藏有的神机秘术,只留下了一些普通的拳谱、刀谱等各种武功秘籍和仍在沉思的木羽。木羽现在不知道应该去哪里,他只好回到了神机洞,继续研究拳谱,在木羽看来,这些拳谱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善,太多太多不必要的动作让木羽感到不解,于是木羽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进行修改,改完了拳谱改刀谱,改完了刀谱改剑谱,然后各种武功,都按照自己的意图和想法进行了增删,如此又过1个月,木羽终于离开了这个他生活了一年多的地方,随便找了个方向,疾奔而去,转眼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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