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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命运即为势

血红的天维,殷红的大地。一个男人站在一座高高的山岗上,手中握着一面已经被鲜血染红的军旗。四周静静的躺满了无数的士兵,有些像是睡着了,有些则痛苦的扭曲着,还有一些可能在停止呼吸前正挣扎寻找着自己丢失的断肢。

男人眼神空洞的扫视整个战场,在这血河肉山中此时只有他一人站立着,还有一面迎风猎猎的军旗。“嘶~”男人痛苦的哼了一声,虽然他还活着,但是身上几处伤口都汩汩渗血。

男人想走出这片人间地狱,但是他的腿一动瞬间人整个人虚脱的跪在了那里,幸亏是扶着军旗才没有倒下去。男人轻轻抹了一把脸,满脸的血浆抹去,眼前这个世间不再是独有腥红。天际终于有了蓝色,只是大地依然鲜红。

男子嘴角忽然有了一丝笑意,不知道男人是为了战争的胜利而微笑,还是因为自己终于能看到了世界的本色而开心,或是为了身体解脱而欣喜。一笑过后男人握着军旗的手渐渐划了下去,头也随着低了下去。呼吸减缓,直至停止。

就这样男人停止了自己的一生,这位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宇,而他手中直到最后一刻依然握着的竟然是艾欧尼亚的旗帜。

“呼~”赵宇豁然惊醒,满头的冷汗津津。原来是一场噩梦,一场熟悉又陌生的噩梦。梦中的一切好像是真的一般,赵宇甚至在梦中都能感觉到自己受伤的地方在疼。赵宇摇摇头,梦魇就是梦魇,永远不可能成真。

“赵将军醒了?”一声询问打断了赵宇的乱想。赵宇看到面前坐着的阿卡利,微微一笑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阿卡利把石桌上的衣物往赵宇面前一推,“没有关系,赵将军大病初愈,感觉到困乏是很正常的。这是新衣物,将军换上我们去见师父吧。”

赵宇点点头,拿起衣服走回了房间。不久赵宇便走了出来,换上了新衣服的赵宇,少了一些病态,多了几分倜傥。那位叱咤德玛西亚的将军终于有了几许当初的本色。

“我们走吧。”赵宇站在阿卡利面前,阿卡利离开石椅有些惊讶的打量了一番赵宇,人有时就是如此怪,几分钟前还羸弱困睡的病人,在几分钟后居然就有了气场。一种独属于那个人的气场,这种快速的转变只有一种解释。

那就是这种气场,这种威势是与生俱来的,短暂的疲惫只是这种气势的伪装。人永远装不住的是自己的本性,装不住自己与生俱来的那种气场。

阿卡利做请领着赵宇走到了一座宏伟的建筑前,阿卡利转身说道“师傅就在里面,我就不进去了。赵将军自行进去就可以了。”说完站到了一边,让开了门口。赵宇感谢的点头,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方一进门赵宇就愣住了,赵宇出生于德玛西亚贵族,从小见惯了各种事物,但是这一刻赵宇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殿中展开着一张巨大的星图,或者说是漂浮着一颗颗璀璨的星星。

一颗颗魔法衍化而成的星星飘满了整个大殿,阿卡利站在殿中,背对着赵宇正在仰头看着那一颗颗一枚枚飞舞的魔法鎏璨。“赵将军来了?!”众星之子索拉卡转过身来,慈祥的看着赵宇。

当初那拥有乌黑秀发的索拉卡此时已经两鬓斑白,眼角也略微有了一些皱纹。如此的变化可能是为赵宇疗伤对她的损害也是非常大。

赵宇施礼道“感谢索拉卡大人的救命之恩,宇此生无以为报,只愿索拉卡大人但有差遣,宇必当全力完成。”索拉卡摆摆手说道“不要这么说,显得太生分了。赵将军本就是人中龙凤,我救你只是顺应天命而已。”

随即索拉卡对着赵宇招招手,示意他来自己身边。赵宇上前两步站到索拉卡身旁,此时离那副旋转飞舞的星河如此之近,注意力不禁被那璀璨的星辰模型吸引。

索拉卡微笑着打量了一番赵宇,见赵宇被自己用多年时间整理制造的魔法星图所吸引,缓缓转身再次面对星图,淡淡的说了一句“赵将军今日来找我,我也正想找将军,问将军一事。”

赵宇回神疑惑道“有什么事情竟需要索拉卡大人问我。”索拉卡背着手看着满殿流星不着痕迹却又掷地有声的问了一句“赵将军相信有命运的存在么?”

这一刻赵宇忽然不明白索拉卡心中所想了。问一个军人是否相信命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模棱两可的事情。命运虽然多数人都相信,但是作为军队指挥官,命运只能是那些可悲的败将会相信的东西。因为军官一旦相信命运就会在战争不利时可能会影响关键的决定,也可能在胜利时冲昏头脑导致日后的失败。

赵宇自从走到指挥官这一位置时就完全摒弃了命运这个词,因为有太多太多的人因为相信命运这个捉弄人的小丑而身败名裂。赵宇摇摇头“我不相信有命运的存在。”

说完这句话赵宇略微觉得有一些不妥,因为众星之子以预言闻名,而预言的另外一种解释不正是命运的走向。而他在这一位命运之神的面前说不相信命运,有一些滑稽有一些失虑。

“的确,身为军队指挥官如果笃信命运是会错过许多机遇。”索拉卡说着转头看着赵宇,慈祥的目光让方才还有些忐忑的赵宇心落了下来。

随即索拉卡指了指殿中飞舞的星图,“每一颗星星都有着自己的轨道,它们永远不会偏离自己的轨迹,它们注定的就是诞生,发展,毁灭。虽然有一些流星没有固定的轨道,但是它们的轨迹会被其他星星的引力吸引,最终会撞毁在一颗引力最强的星星上。”

索拉卡平静的说,赵宇听着内心却不平静,因为索拉卡此时用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例子却引申出了诸多的含义。虽然一些意思一再冲击着赵宇一直以来军旅生涯中所形成的思维,但是赵宇欠身表示愿听下语。

“如果一颗星星代表一个人,那就说明每个人其实一直都会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他走的路他的想法他的做法虽然可以看做他的思想产物,但是从另一方面去看不正是命运之神在操控着他如此之想如此之做么?”索拉卡再次说道,这次的解释更加直接与明白。

赵宇听索拉卡如此说隐隐感觉到索拉卡有什么事情要对自己说,不然不会问自己相不相信命运这个问题,更不会这样解释给自己听。而且赵宇从索拉卡的字里行间感觉到一句话“每个人就是自己的命运之神么?”

索拉卡听赵宇如此问,平静的注视了赵宇几秒,轻轻鼓掌“赵将军当真天资聪颖,我只简单几句,赵将军就能想到此间。不过将军只是想到了其一,没有想到其二。虽然我们可以说每个人是自己的命运之神,但是我们还有个万神之神,那就是势。每个人活着都在被势推动着往前走,就如同星星之间互相吸引,他们之间的引力可以当做势,那我们人与人之间就有势。而这种势就是真正的命运之神,一个人的成败虽然有着自己的思维决定,但是没有势的推动,他就是有昊天之志也永远不会成功。”

赵宇此时终于明白了索拉卡的意思,他以为索拉卡会将命运解释为神的安排,但是此刻赵宇不得不佩服索拉卡的确是名副其实的贤者。

“宇受教了,人们只是把命运简简单单归为神明的安排实在是太单纯了。听索拉卡大人如此说,我们人人之间是有一张大网在互相联系着,纠葛着。一个人在面对这种势的面前实在太渺小了。或许一个人的命运好坏有着自己的努力,但是没有这种势的参与,人永远也是孤单的片面的。也许国家与国家之间也有着这种势吧?”赵宇若有所悟的说道。

索拉卡赞同的点点头,她内心感叹着眼前这位英杰的聪慧心里同时也安定了下来,索拉卡心中一直以来担心的一件事看来此时终于有了转机。此时赵宇再次问道“宇不才,索拉卡大人如此解释命运,想必有什么事情也是大人放不下的吧?”

听到此话索拉卡微微一怔,心中已经对赵宇刮目相看。“人中龙凤,正是此人。”索拉卡心里暗暗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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