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刀如刃,蓦然挥出,将背身绑住银风双手的绳子切断。银风一惊,将双手凑到眼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竟然连半点痕迹都没有,这份力度和精准度真是匪夷所思。
“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银风从地上一骨碌身跳起来,拍了拍手之后有点不忿的说道,“我只知道你是一个把我救了,然后又狠狠的摔了我一跤的人!”
“哈哈,陪我去聊聊好吗!?”那人对银风的无礼倒是非常大方。
“无所谓,现在的我不知道家在何方,更不知道为什么成天被人扎成‘粽子’,还被一群高手追杀。陪你聊聊也好,正愁没人陪我玩!”银风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夹在裤子的屁股部位,成天光着腚可不是什么好的爱好!
“哈哈!很久没人陪我聊天了,”那人转过身大手一挥,“跟我来吧。”
“等等!”
“嗯!?”那人一愣,回过头来。
银风跑到萨贝的尸体旁,用力的扛起萨贝,并不擅长体力活的他脸憋的通红,缓慢的向镇子旁边的山丘移动,“大哥哥,虽然你把我扎成过‘粽子’,但是也不能让你曝尸荒野。”
“人死了就应该和大自然在一起了,埋葬与否有那么重要吗!?”那人对银风的作为嗤之以鼻。
“不知道!但是,父亲、母亲死的时候,因为没有找到尸体,爷爷只是象征性的埋葬他们生前的饰物,村里很多人都因此而耿耿于怀呢!”好容易将萨贝扛到了目的地,银风拿起战村人掉下来的剑奋力的在地上挖刨起来。
那人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银风奋力的挖着,既不阻止也不帮助,嘴角挂着一丝坦然的笑意。
“好了!”银风擦了一把满是汗水的额头,将已经湿透的上衣脱了下来扔在一旁,“大哥哥,在这里为你刻一个简易的墓碑吧!”
银风转过头问道:“大叔,你叫什么名字,我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呢。”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那人再次对银风的提问不屑一顾。
“呵呵,无所谓了,只是我称呼你起来不太方便了!”银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那个谁’,能帮忙把那几个人也拖过来吗?”
“嗯!?”
虽然有点不情愿,“那个谁”抓起两个尸体的衣领,随手一扔就已经将尸体抛在了山丘上,而银风则是费力的拖着最后一个。
“为什么连敌人的尸体也要埋葬!?”“那个谁”坐在山丘之上,一手撑着头看着银风奋力的拖着生前是他死对头的尸体。
“人死了,恩怨就应该消除了,不管他生前对我做了什么,死了就应该得到尊敬。”银风停下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大口的喘着粗气。
“哈哈,有意思的小鬼头,你认为仇恨是什么东西!?”“那个谁”也不上去帮忙,只是顺势往山丘的草地上一躺,仰头看起天上的繁星。
“啧,准确的说我才五岁,不要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好不好!?”银风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与“那个谁”攀谈起来。
“没关系,随便说说。”“那个谁”淡淡一笑。
“仇恨!?也许,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曾经有过那种东西。我恨那些将他们从我身边夺走的人!”银风想起了三岁时,得到父母去世的消息哭成泪人的模样。
大叔看了看两旁银风亲手立的墓碑,“那你为什么还要为这些追杀你的人办身后事呢?”
“打断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我爷爷是这么说的!”银风顿了顿继续说道,“仇恨,就像锁链一样,没完没了!如果我去杀了杀害我父母的人,那么他的子孙又会找我来报仇,这样就无穷无尽了!”
“呵呵,说的没错啊。这个大陆,就是一个充满了仇恨的大陆。”银风的话似乎勾起了“那个谁”以往无尽的回忆。
“我爷爷说。”
“你怎么什么都是你爷爷你爷爷的!?”
“本来就是!我爷爷在我父母的葬礼上告诉我,不要去仇恨那些人,即使将来得到了力量也不要去憎恨这个大陆!力量是用来保护自己重要的存在的,而不是用来寻仇的!”
“呵呵,了不起的老头!”似乎“那个谁”认识银风的爷爷。
“虽然我现在不是很明白,但是我会努力的得到力量,并且去保护这个大陆上需要保护的人!”银风重新站起身来,使劲的抓住尸体的衣服,身体极力的向后仰的拖拽着。
“保护?”
“没错!啊哈......”光是拖拽一个一百几十斤的尸体就够吃力了,还要让他一边回答问题,甭说有多么的吃力了。
“你怎么看萨贝?他为了任务连自己的命都失去了。对他来说,也许你就是他要保护的人吧,这种代价你付得起吗?”“那个谁”翻了个身,侧躺在地上,看着挥汗如雨的银风说道。
“即使赌上性命,我也会履行我的誓言!”终于,银风将最后的尸体拖到了目的地,筋疲力竭的他自由落体般的倒在了地上,四肢张开,急速的喘着粗气。
“哈哈,帝村的小子,跟你谈话很开心,这个东西送给你吧,也许将来会有用处!”“那个谁”将一根筷子状的东西扔到了银风的近前,借着月光银风发现是一根一尺左右,通体金黄的短棍。
“嗯?这是什么!?”银风将它捡了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眼,发现除了比较沉以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它的名字叫:针剑!是你父亲当年的兵器!”“那个谁”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的灌进了银风的耳朵。
“什么!?”听到“那个谁”的话,银风突然反射般的从地上弹了起来,猛然紧握了针剑,针剑竟然“唰”的一声由一根筷子的模样变成了一根一人高的圆棍型长剑,整根长剑通体金黄,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光彩夺目,而且还发出令人冷的打颤的寒气。
“父亲的剑为什么会在你的手上,是你杀死了我父母吗?”银风大声的责问着,旁边的森林不时的回响着银风的责问。
“他们是我敬重的对手!”“那个谁”说完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似乎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中有着无尽的悔恨。
“那你的意思就是默认了!?”银风挥动针剑本能的一记冲刺刺在了大叔的胸口,却被一股极强的内劲挡住,针剑弯成了一个半圆形,猛然针剑一直将他弹飞数米远,落地之后仍然不停的倒退,最后四脚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你需要力量吗?”“那个谁”伸出了双手,双目柔和的看着银风,“我可以给予你力量去保护那些你要保护的东西,甚至可以给予你足够的力量打倒我!”
“那个谁”的话让银风一愣,但旋即又冷静了下来,“似乎爷爷的话就是为现在的我说的!”
“你真是个听话的孩子。”“那个谁”淡淡一笑。
“我不会向你寻求力量,但是总有一天我会打倒你,而不是向你复仇!我对着这把针剑发誓,以帝村继承者的名义!”银风郑重的将针剑倒立起来,默默的说着自己的誓言。
天空响过一声惊雷,像是将整个宇宙撕裂一般拉出长长的弧线,淅淅沥沥的雨点掉落下来。
“那个谁”转过身有点黯然的说道,“每个国家,甚至每个村都是自私的!他们会派你去做各种谋私利的任务......有些人就是这种任务的牺牲品!你是像萨贝那样忠于任务的人,还是要做一个逆转潮流的人呢......你......还要成长!孩子,有些事情不像表面上看的那样简单......”
话刚一说完,“那个谁”就以银风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速度消失了,远远的传来已经模糊不清的声音。天空中再次闪过一条长长的闪电,炫目的白光映在银风的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粽子,总算找到你了!”萨霍突然出现在银风的面前,看到他没事萨霍长出了一口气。
“我姓帝,是帝村的继承者,从今天起,请称呼我为帝银风!”银风将手中的针剑收起,小心的放入怀中。
“萨贝死了吗?”萨霍一愣,难掩心中的悲伤看着旁边的墓碑,一拳砸在了地上,“如果我的内劲再强一点,如果我早一点清除体内的迷烟!”
“不要为他悲伤,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斗士,我们走吧!”银风默默的向萨贝的墓碑鞠了一个躬,随后向“这间客栈”的方向走去。
“你不跑了?肯和我们走了?”对于银风的突然转变,萨霍大为吃惊,看到银风转身后屁股上的“尿片”又忍俊不禁的大声笑了起来。
“是,我跟你们去萨村!”雨中银风毫不理会萨霍的嘲笑,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回这间客栈,心中更是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在萨村找到力量,一定!”
战村,昏暗的灯光下。
一人拖着长长的披肩,双手负在背后,面对着一个狰狞的魔鬼头像,背后一个黑衣人更是瑟瑟的发抖!
“听说战舞传来消息,那个已经觉醒的‘东西’被人救走了,是吗?”那人淡淡的说道,但是每个字都像是撞钟一般震入地上筛糠的黑衣人。
“回......禀大长.......,是......是的!”黑衣人已经吓得话都有点说不清楚。
“拥有‘霸王’天赋,九十级以上......是萨村的那个背叛者吗?也难怪了......你下去吧!”出人意料的是,被称为大长老的那人并没有惩罚黑衣人。
黑衣人更是喜出望外,叩谢之后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生怕大长老改变主意。
“就这样放过他吗?牺牲了一名八十级战士,三名七十级战士,还有众多的五十六十级的精英去抓那个东西。失败了就一句‘也难怪了’!嘿嘿!”黑暗中一个人轻轻的摇着折扇,不无嘲笑的话语并没有让大长老生气。
“萨村也牺牲了一名八十级战士和多名七十级战士!只是后面派遣的五十六十级的精英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对手太狡猾了!”大长老缓缓的走到神案近前,抽出三支香点燃,插在了香炉之中。
“如果任务失败就要我杀死部下的话,战村人都死光了,让我亲自去做任务吗?最重要的,我们也得到了一个‘东西’,也许我们通过研究他,摆脱‘它’的束缚!”大长老说完举目盯紧了墙壁上的那个狰狞的魔鬼头像。
“哼!真难以想象,在世人眼中如同‘济世华佗’一般的你,暗地里也与我们战村干着这种勾当!”大长老冷笑一声,回敬了那人的嘲笑。
那人似乎并不介意,淡淡一笑,但是手中折扇摇动的速度和幅度都有所加大。
☆☆☆☆☆☆☆☆回到“这间客栈”,萨娜已经挣扎着起来了,但是吸入过多的迷烟让她趴在床沿呕吐着。萨霍吩咐小二端来一盆冷水,萨娜随意的向脸上洒了洒,随即勉力的站了起来,“动身!”
“什么!?”萨霍与银风二人同时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