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不行!”在听完我要为这些孩子设立一个收容机构的打算之后,芸儿腾的一下从坐着的一堆稻草上站了起来,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那是老爷给你花销的,帮了他们,你怎么办啊?”
我靠着火堆烤着火,眼皮也懒得抬一下,“年轻人不要这么容易激动,这样会伤身体,还会妨碍正常的新陈代谢,就会变成黄脸婆,啊不,黄脸公的。”
她又露出那副标志性的大惑不解的表情。
“我知道你听不懂,你只需要听,不需要懂。”
“可是……”
“行了!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我敛起玩笑的口吻,正色道。
她见我当真动了怒,立即敛声不语。
我转向在门边一动不动的站了很久的那个被龙一称作“万俟哥哥”的少年,“我有银票,这件事你替我办可好?”
“愿意效劳。”他浅浅一笑,笑容如轻柔的风,拂过心尖。温暖的足以融化任何的冰霜。“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这样的话语,用在这个绝美的男子身上,不知是否同样适用?这个一言一行都优雅的让人无可挑剔的少年。
不过,他也着实奇怪,整个下午都什么不说的站在门边,目光虽然停留在破败的院子里,可是神思显然已经不知飞往何处了。
由此,我得出一个结论:此人要么是神,要么是妖,没有中间产物的。
傍晚,在外面的孩子们都回来了,他们见了生人也不害怕,反是很熟络的跟我们聊起天来。真看不出来,芸儿还是个孩子王,孩子们和她玩得都很开心。之后,他们吃了芸儿草草的准备的晚饭后,动下了。芸儿不知白天里做了什么贡献,竟也没心没肺地靠着那尊泥塑的掉了漆的土地爷的雕像睡熟了。
骤然换了陌生的地方,我失眠的毛病又犯了。其实平日里我是很嗜睡的,如果平常不用拍戏、赶通告或是没有感兴趣的可以研究,我几乎都是用来睡觉的,来弥补拍戏时所遭受的非人的待遇。
我炯炯有神的盯着屋顶的房梁,想着它会不会什么时候掉下来。忽的听见外面隐隐约约有人吹箫,声音呜咽悠然,连袅袅的余音都带着狂风也吹不散的忧愁。对乐理我几乎是一窍不通,除了当年为了增强身体的协调性,苦练过舞蹈之外,这辈子算是跟音乐就没有什么交集了。不过,虽然唱歌没调,唱戏没派,箫声中很清晰的传达出主人的无奈。这是不是可以说,他的箫吹得很好?
披了披风,出了院子,便瞧见在一块空旷的空地上,那白衣男子临风而立,手里拿着把竹制的箫,呜呜地吹着。我不禁加倍了对这个白衣男人的好奇。
原本谪仙一样的人物,却总是被一层言不清道不明的哀伤笼罩着,仿佛在这偌大的世界上,只是他一个人孤独的存在着,没有人可以懂他,没有人可以接近他的内心世界。我缓步走到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月光打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像是他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淡淡的光。我看得痴了,都没有注意到箫声已经停了。
“没有睡么?吵到你了吧。”他温柔的问,声音里透着几分歉意。
“不,不是,是我自己睡不着。”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芷瑶姑娘不惧怕我相貌奇怪么?”他将箫仔细的收回雪白的衣袖里,似是很宝贝这东西。
等等。芷瑶?姑娘?他看似随意的一问,却像个原子弹一般在我头顶炸开。脑袋“嗡”地一声,而后全身上下的系统完全陷入瘫痪。他知道我女扮男装?好吧,退一万步说,是我自己的演戏功夫不到家,被他看出了点什么。但我和芸儿一直没有透露过我的名字,他居然还知道我叫什么!这算什么情况?“你说什么呢……”我只能装疯卖傻。
他渐渐地向我靠近,弯下腰,在我耳畔轻轻的吐出了一句让我彻底崩溃的话,“其实我还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呢!”他莞尔,表情说不出的促狭,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般欢喜。
他没有恶意,我知道。但这也……难道说,这是传说中的读心术?天啊,我被shock了!
“你不用怕,我不会说出去的。”他优雅的转身,抬头望向天空上的那轮孤月,“月亮,又要圆了呢。”
“啊?”我一时跟不上他的跳跃性思维。
“我只是想跟芷瑶做个朋友呢。”声音很轻,似在自言自语,也许是说给我听,“我叫万俟枫,一万的万,等待的俟,不过,它读‘moqi’,枫叶的枫。”
万俟枫?好奇怪的介绍。他会不会是传说中的神仙呢?能未卜先知,,又这般风华绝代。如果是神,又为什么不响应我的号召,把我送回现代呢?我在心里鄙视他一万遍!
不过,我还是和他,成了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