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温和地照射在夜痕的身上,他却感到炙热无比,如同无数刀子在体内乱割,如同无数恶魔在心中撕咬,肉体上的巨痛让夜痕五官激烈地扭曲,精神上的折磨让夜痕无声地呐喊嘶叫。望着对方狰狞恐怖的面孔,皮甲兵心里又冒出一股寒气。
刺骨的北风呼呼而过,风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心惊肉跳的寒意。
在痛苦、执着、愤怒、悲怆的刺激下,夜痕激发了隐藏在体内的基因,一个凶灵特有的基因,但同时,也承受了凶灵无法享受阳光的悲哀。
凶灵体内含有一些特殊的基因,能让人体的力量最大化释放,战斗起来也更加强大。但是这种基因却有一个缺点,它害怕阳光。凶灵在阳光下会感到刺痛与麻痹,会降低战斗所能发挥的实力。
“嗷……”疼痛来得凶猛而激烈,好象比一般的凶灵在阳光下所承受的痛苦还要剧烈,好象要把十六年来所埋藏的剧痛一下子补回来,夜痕痛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小队长发现夜痕恶劣的情况,疑惑带着戒备地向他移去。
夜痕咬牙苦苦站立,冷冷地注视着一步一步缓缓靠近的小队长,试着动一下手臂,却发现连弯个指头都困难,心中就如这个寒冷的冬天一样冰冷。夜痕想要对老天来个嘲笑,可惜僵硬的肌肉已经无法露出笑容。
“不服、不服、不服……”夜痕心里一遍一遍念着,倔强地站立地面,不肯倒下。
小队长终于肯定夜痕的状态,刚想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却迎上夜痕那冰冷的眼神,顿时把笑容卡在喉咙。面对夜痕,小队长心里越来越感到寒冷,忽然咬牙向对方冲去,手中的利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噬血的光芒。
一股无形的气场突然出现在空中,小队长凶狠地冲进气场,又狠狠地向外弹去,手中利剑被震得难以握住,斜斜飞出,直插入银白的雪地。小队长看着从未离身的长剑飞离手心,一时间竟是呆若木鸡。“砰”的一声,小队长重重地砸在地上,大脑在振动中竟产生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萧星看着小队长冲过去又飞回来,一张嘴巴惊得能吞下一个大鹅蛋,他慌忙地跑到小队长身边将其扶起,一双眼睛又恨又怕地盯着夜痕。“魔鬼,他一定是魔鬼,光明神在上,快派人来干掉他!”
一阵大风刮过,卷起片片亮晶晶的雪花,在雪雾纷飞中,一个人影慢慢变实。
一张四四方方的脸孔,脸上挂着淡淡的令人感到非常舒服的笑容,青色的儒衫随意地披在身上,浑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势。
萧星是第一个发现他的,看着对方温文儒雅的样子,自然地想到了那些维护正义的英雄,顿时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叫道:“他是恶魔,快杀了他!”萧星说着指向夜痕。
萧星的话终于将处于游魂状态的小队长拉回现实,抬头看去,心里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希望。他的眼光比萧星厉害多了,看出对方身藏绝世武功。也许这次终于可以将那万恶的凶灵干掉了。
夜痕强忍着痛苦,僵硬地转头看去,正好迎上对方的眼睛。黑亮的眼中似乎飘逸着浓浓的笑意,蓦然再看时,却又发现里面空空如烟,定神再看,却又觉得亲切自然。夜痕看着他,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你好。”很平常的一句问侯,却将皮甲兵的心情打入严冬。对方很明显是向夜痕问侯。
“他是凶灵,他是恶魔。”萧星控制不住地叫道。他无法接受对方竟然凶灵问好,更无法接受对方好象还是凶灵的强援。
那人潇洒地耸耸肩,说道:“我跟凶灵有一点点交情。”
轻松的一句话,却是比腊月的北风还要让人感到寒冷,萧星拼尽力气尖叫道:“光明神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哦,是吗?如果你见到光明神了,你可一定要跟他说说。”那人的笑意浓浓地荡开,就像蔚蓝天空下的彩虹,光彩夺目。
“谈笑杀人——司马南!”小队长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冷漠得像是看透生死。
司马南目光闪烁,微笑地看着小队长,却是没有说话。
萧星的脸色一片灰暗,眼中充满愤怒、不甘还有无奈,对于司马南的名字他听说过一点,知道对方是一个绝世高手。“为什么光明神不杀光这些罪孽的恶魔!”强烈的情绪波动之后,萧星只感到浑身无力。
司马南所站的方向刚好是下山唯一一条路,如果小队长还想生离此处那么必需打败对方。
小队长不由得想起司马南的另一种身份,他竟然帮着凶灵来对付自己,那么他肯定是不会留下什么活口的。
小队长突然动了,双拳紧握,两眼怒瞪,大有一命换一命的悲壮气势向司马南冲去。司马南毫不在意,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未减少一点,想小队长那种实力,还未被他放在眼里。
一阵冷风吹过,将小队长吹回了现实,想起双方的实力差距,小队长在冲到半路时,突然来个转折,斜斜奔向司马南。司马南依然潇洒如风,毫不在意,甚至连眼睛都没有转向小队长。野鸡不管怎么折腾,都是飞不到雄鹰的高度,不管他从哪一面冲过来,只要一靠近自己三米内,那就是他的死期。
蓝黑相间的身影不停地在空中徘徊、晃动,小队长的眼中充满挣扎与犹豫,眼前的司马南强大而难以战胜,可后路却又是万丈深渊……进退不得,却又不愿坐以待毙,风中弥漫着一股悲哀的气息。
崖顶下方十几丈处云雾滚滚,充满了未知与希望。小队长高高跃起,犹如一只雄鹰般迎着北风,坚决地跳入翻滚的云雾,随风飘荡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云中雾里。
小队长的做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司马南当查觉不对时,对方的身影就如风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让司马南空有一身本事却难以发挥出来。
司马南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傻傻地站着,傻傻地笑着,傻傻地看着对方演绎一场精彩的戏。虽然跳崖的结果肯定也是死亡,但对方果断的做法就如一个耳光,狠狠地打了下他的脸颊。
司马南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对方做得越干脆,那耳朵就打得越响亮,自己出的臭就越大!
“这渺小的弱者竟然违背自己的意愿。”这一想法让司马南心里怒火填胸。
“自己唯一的依靠竟然宁原选择跳崖,也不愿意去面对司马南!”萧星感到天旋地转,整个天地在一瞬间倒塌、毁灭。
“哈哈哈……”司马南突然笑起来,而且笑得很开怀。只是偶尔眼中闪过的狠辣让人份外感到心惊肉跳。
首当其冲的萧星感受更加明显,死亡的阴影从未有过地清晰,而唯一的“出路”……他低头看了眼小队长刚跳下去的深渊,心里揪得更加恐慌。
萧星望着司马南,越看对方越像个魔鬼,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心里的恐惧如山崩地裂般在心里膨胀。
北风刮得更加凌厉,像是要吹裂万物,却吹不走人们心里的烦恼丝。
司马南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往前一推,荡出一圈透明的光纹,萧星被毫不留情地肢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