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心中无比惊恐。
乔舒不是胆小的人。
已经步入中产的乔舒有一个很胆大的爱好。
现在,这个爱好第一次让乔舒产生了恐惧。
这里是一个小山谷,山谷四周郁郁苍苍,颇有能让人灵魂出窍之感。在当今这个钢筋水泥的世界,这种地方越来越少了。
作为资深驴友,乔舒自然没有放过这里。
在步入山谷前,乔舒刚刚接到手下电话,公司最大的一笔生意已经做成,客户刚刚把资金打进账户。这意味着,乔舒正在逐渐脱离中产,向财富的金字塔顶在迈进。
噩梦随之而来,当一行3人进入山谷深处后,突然风云变色,乌云盖顶,紧接着丝丝电光出现在上空。
在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乔舒已经硬撼了一记炸雷。不过,此炸雷细小如丝,而乔舒身上的装备是防电的高档货,所以乔舒只觉胸口一痛,并无他事。
随着乔舒连续被雷轰,另外两人似乎看出了端倪,远远地离开了乔舒。
乔舒也发现了不对,被雷轰一次是意外,被雷连续轰几次就是自己有问题。他此时已经被雷轰的浑身疼痛,不及多想,将身上的背包、手机、钥匙、戒指、手链等一一的扔到一边。
乔舒刚刚把身上摘干净,随即浑身一麻,又一道炸雷轰在了身上,力度比刚才又大了几分。
乔舒低头看见皮带的扣环闪闪发光,双手一动,皮带随即被抛往远处。
当一道道越来越粗的雷光接连不断的轰在身上时,已经快要脱guang的乔舒终于明白这雷就是找自己的,和别的任何东西都无关。因为直到现在为止,除了乔舒,山谷内其他地方就没有落下一道雷。
乔舒想尽办法挣扎,他钻树洞、爬树顶、打开手机扔在空地上引雷等,最终证明都是徒劳。
不知被轰了多少次的乔舒看着眼前已经粗如儿臂的雷电,躺在地上等死。不过雷电及身后,除了浑身剧痛,并无他碍。
回过神来的乔舒看着自己拿被雷劈的越来越结实的身体,心中忽然一动,自己怎么不怕雷?难道自己是神仙转世……
越想越兴奋的乔舒不顾自己的疼痛,开始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
这其实是一种精神转移法,乔舒的痛觉已经快要到极限,再劈几次他就真的忍不住要昏过去,所以下意识的开始想些其他,分散精力。
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道人身粗细的巨雷轰下时,乔舒的胸前一个铜钱若隐若现,散发着毫光,乔舒一眼看到铜钱,突然一愣,他心中在想,为什么刚才没有把这个铜钱扔掉?
雷电随即轰到铜钱上,若隐若现的铜钱变得越来越透明,最终抵挡不住,倏地消失,而乔舒的身体随即被轰为一段焦炭。
……
朦朦胧胧间,乔舒感觉自己好像慢慢的醒了过来,随即感觉浑身一痛。
这种疼痛自然无法和雷电轰击的效果相比,但也在第一时间让乔舒清醒了过来。
乔舒眼前一片漆黑,他想要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沉重无比,似乎不听自己的指挥。无奈之下,他只好闭着眼睛,不过周围嘈杂的声音逐渐传入耳中。乔舒心中清醒,当下就仔细听。
不过听声音好像都年纪不大,就在此时,忽听远处一个声音叫道:“牧师来了,小五没事吧!”
身边一个声音叫道:“还没死。”
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们不要急,我来了,他就没事了。”
紧接着,乔舒感觉身上突然一阵清凉,似乎有丝丝细雨不断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而随着这些细雨落下,身上感觉越来越舒服。
当最后一道细雨落下后,乔舒浑身舒畅,他当下睁开眼睛,随即大吃一惊。
昏暗的光线照射进这里,四周都是泥土,一条通道通向远方,这里是一个山洞。此时,乔舒身边站着一个老人、3个13岁大小的孩子。最让乔舒奇怪的是这几人的装束。
那几个孩子破破烂烂的也就罢了,老人一身白色长袍,一头白发披在身后,脚穿一双结实的草鞋,胸前挂着一个神像,一手拿着一本厚厚的书籍。想到刚才别人叫他牧师,这老者还真像是一个神棍。
看到乔舒睁开眼睛,那3个孩子都面带喜色,老人目光有神,看向乔舒说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乔舒试着活动了一下,只觉得浑身上下似乎已经无碍,不过他眼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当下说道:“多谢牧师,我感觉好多了。”
乔舒眼下最奇怪的事情是,他知道这老者所说的不是汉语、英语等任何他所知道的语言,但是他却能听得懂,而且自己也能流利的说出来。再加上之前和现在所发生的各种事情非常诡异,俗语道“无知让人畏惧”,他现在也是一样。
牧师微微一笑,说道:“那就好。你休息一下,我先走了,有事去找我。见到我,你就没事了。”
乔舒笑道:“多谢牧师。”
牧师走后,三个孩子走了过来。乔舒也在仔细的打量着他们,只见其中一个女孩一脸污泥,头发乱蓬蓬的,身材还不错,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只是裸露出来的小腿曲线光滑,漂亮无比。
另外两个男孩站在一起,不过一个跟在另一个的后面,所以乔舒没怎么注意,只打量了一下前面的那个。
虽然身上也是破破烂烂,但是这孩子身上非常干净,站的笔直,浑身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气质。
乔舒再怎么说也是公司老板,浸淫商海多年,目光如炬,当下就知道这三人以此人为首。
果然这男孩走上来,说道:“小五,好了就起来,别装死了。”
和这三人在一起呆了两天后,身体已经恢复的乔舒也通过多渠道、不同角度对周围进行了探查,他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同时,他现在也完全的相信了神灵的存在,因为这一切他匪夷所思。
他现在叫小五,和琼花、张文、张十五都是街上的乞丐,和其他十多个孩子都是老乞丐的手下,在东城的东区以乞讨为生。
几天前,老乞丐死了,在将老乞丐安葬后,一场夺权的风波爆发。第三是老乞丐的养子,年纪在乞丐中也大,孔武有力、有些小聪明,本来是众望所归的新头领。
可第三一直看小五不顺眼,无他,团伙里最漂亮的小姑娘琼花对小五特别的好。所以第三计上心来,让大伙另外推选一人和他比武决定谁来当头领。
在第三的推动下,小五当仁不让的成为另一个人选,和第三进行了一次比武。结果是明显的,在被第三蹂躏一顿后,第三成为头领,而小五则成为一块伤痕累累的踏脚石,被琼花三人抬回山洞。
重伤的小五灵魂已经湮灭,但是不知为何乔舒的意识突然附身在小五身上,所以现在乔舒就是小五。
乔舒专门到河边看了看自己,完全是另外一个人,身材一般,面容……
小五的左脸颊上有一块金钱斑,和真正的铜钱一样大小,看起来特别招人憎恶。
这两天乔舒除了了解自己的现状外,也在不停的回想过去,反思到底是自己做了什么把自己从身家丰厚的老板变成了一文不名的小乞丐。
最终,他想到了上辈子临死前的那个铜钱。
直到现在,他仍然奇怪,他当时已经浑身快要脱得精光了,为什么一块挂在胸前的铜钱却一直在身上。
不过他一直没想通。
那枚铜钱来历不一般。
乔舒出身小户人家,有钱后对玉石古玩有种发自内心的喜爱,因此结识了不少古玩专家。
一次在其中一个专家的店中,他刚好碰到一个盗墓贼来卖东西。
作为一名商人,特别是作为一个非常喜欢钱的商人,他一眼就被这个铜钱给吸引了。随即专家做出了鉴定,这枚铜钱历史悠久,价值不菲。虽然比较破烂,但是有一定价值。
乔舒当即出钱从盗墓贼手中买了下来。
说也奇怪,这枚铜钱在乔舒手中后竟然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乔舒买下这枚铜钱后就请人清洗了一下,看起来很新。
乔舒一时冲动,就买了红线将其挂在胸前。从此,随着乔舒的财富的增多,这枚铜钱的色泽逐渐的变得好看了一些。
乔舒作为一名坚定的无神论者和唯物主义者,打死他也不会认为这铜钱的变化是因为铜钱有灵性。事实上,他认为这是因为铜钱经常被自己把玩,同时因为铜和空气中的氧发生了一种化学变化,所以导致了铜钱色泽的变化。
乔舒非常欢迎这种变化,就像他喜欢公司的钱变得越来越多一样。
不过,现在的乔舒想到上辈子临死前的那道粗如人身的雷电,那个散发着毫光的铜钱,心中明了,他的死是因为铜钱,他现在的情形也是因为铜钱。
可现在让乔舒烦恼的是,铜钱不见了。
乔舒早就在自己浑身上下仔细寻找了一遍,他最后终于确认,铜钱不见了。
当乔舒好不容易接受这个现实后,他明白,自己在这里是真的一无所有、无所依靠,眼下自己只是一个连生存都困难的小乞丐。
想起生存,乔舒头就大了。
乔舒吃过苦,吃过不少苦头,他本是一个朴实的孩子,在大学毕业后到处碰壁,接连多年都不能安身立命。但无论如何,至少能吃饱睡好,生命安全。
但是小乞丐的状况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小五他们每天在东城的东门附近乞讨,晚上住在东城外的一个小山下的山洞中。每日勤苦乞讨的钱大部分要上缴给头领,以前是老乞丐,现在是第三。
所以,他们过着勉强温饱的生活。
而仅仅在小五乞讨的这两天内,他就在大街上至少见到了3起拔刀相见的场面,导致数十人死亡。而东城的巡逻士兵看都不看一眼,直接扬长而去。
和张文聊了几句,这才知道乞丐同样危险。在之前,每年都有超过一半伤亡,而老乞丐会经常带一些更小的补充进来,这才保证了团伙人员数量一直保持在十几个人。
张文懂得东西不少,问过琼花后才知道这张文本是天元城内的一名贵族子弟,只是因为父亲犯事被处以极刑,更被剥夺了贵族称号,家族败亡,张文这才带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仆人张十五一起流浪到东城做了乞丐。
小五和琼花之前对这两人照顾有加,这两人也因此对小五河琼花心存感激,四人隐隐有成为一个小团伙的倾向,而且以小五为首。
乔舒苦笑,看来除了琼花之外,这个小团伙的存在也是导致之前的小五灵魂湮灭的另一个原因。
张文虽小,但是见识却非其他人所能相比,当初眼见小五情况不对而去请牧师,正是张文的主意。
通过张文的讲述,乔舒很快的就对所处的情况有了些了解。
这里是东城的东区,也是他们这伙乞丐的主要活动范围,因为西区、南区、北区各有其他团伙。如果过界乞讨,就会招惹麻烦。
东城是天元城的卫城。天元城共有四个卫城,东城,南城,西城,北城。每个卫城由卫领统管文武,所以卫领是卫城最高的统治者。
天元城和卫城之外,还有无数的镇落,有镇领管辖。不过小五四人从小到大都在城内长大,张文小时候在天元城长大,而小五和琼花则连东城都没有出过。从记事开始,每天就浪迹在东城东区乞讨要饭。
至于那些打斗杀人者为何没事,原来这是天元城的风俗。双方决斗,杀人合法。最为荒谬的是,只要向守卫付出10两银子,可以强行向某人决斗。也就是说,如果你想杀死一个比你弱小的人,只需要10两银子。
乔舒大概了解了这些之后,他就明白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前世的拾荒者,或者叫流浪者。
想到前世经常见到报道说,某些小混混为了练习胆量而杀了几名流浪汉,他的心中就一阵发凉。
在一个人权至上的法治社会,流浪者的生命都得不到保证,更何况在这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地方呢。
因此,乔舒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提高几人生存的概率。可是这事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了一天,乔舒没有半点头绪,连带着连乞讨到的东西都比平时少。
晚上,四人回到居住的山洞。
今天讨到的钱比平时稍微少些,除去要上缴给第三的之外,剩下的最多让几人吃个半饱。
看着四人瘦小的身材,乔舒一阵感叹。他才知道这几人都15岁了,可看起来都才像13岁的孩子。
几人吃过后,感受着肚子里的饥饿,再看着三人明显没有吃饱的样子,心中一阵无力。他心中虽有千条妙计,但是在这陌生的地方、凶狠的城市,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到该怎样办才能不饿肚子。其他的他倒是暂时不想了。从人的需求来说,如果连生存都不能保证,那就不要提安全的需求了。
乔舒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他心中苦笑,没想到自己还有用到这些东西的一天。
当下,他把3人叫到身边,说道:“我们开一个会,讨论一下以后如何才能不饿肚子。”
张文一愣,说道:“什么是开会?”
乔舒也是一愣,没想到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叫开会,只得解释道:“让我想想,就是讨论一下。如果以后不想天天饿肚子,那我们就要多讨一些钱。”
张文说道:“是啊!关键是我们讨的钱都上缴给头领了。”
看到张文有偏题的倾向,乔舒连忙把他拉回来,说道:“那是因为我们讨的钱太少。要想多讨些钱,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琼花小声的说道:“我们要早去晚回,更加努力一些。”乔舒一听,是个勤快的人。
他问张文道:“你说该怎么办?”
张文想了想说道:“我们要找那些有钱人要钱。”乔舒听了,这是个有些想法的人,可惜目标只是乞讨。
当下他又向张十五问道:“你呢?”
张十五一直生活在张文的阴影中,此时也说道:“我觉得要找那些有钱的女人乞讨。”看着张十五那清秀的小面孔,乔舒叹道这个真是个人才。
当下乔舒说道:“不错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我们要更努力一些,我们要找有钱人乞讨。”
乔舒话题一转,说道:“那么怎么努力呢?”看着张十五身上的泥巴,乔舒说道:“我们可以穿的破旧,但是我们绝对不能脏。所以,以后我们的衣服要每两天洗一次,要天天洗澡。”想到琼花这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可能招惹到的麻烦,当下说道:“琼花你的脸上还是搞的脏点好了,不然会惹麻烦。”
三人点了点头,这个小团队的头领一直都是小五。所以乔舒现在这么做,3人并无异议,只是感觉小五变得明白了,以前一件小事说半天还没讲清楚,现在侃侃而谈,难道挨了一顿揍变得聪明了。
乔舒不知3人的想法,接着说道:“既然我们的客……目标是有钱人,那么,有钱人在哪里呢?什么样的有钱人才会给我们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