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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宗祠证身

晨曦突破云层的束缚,从东方挥洒着,照向浮岛,四周围绕的流云染做金色。

山峰之上,偃家宗祠外,各脉子弟早已到齐,分别按着族系,支派,辈分,在一条丈宽的青石甬道两侧,依序而站。内门弟子着白袍立在宗祠门前,外城子弟穿黑衣站于广场外围,衣裳样式隐有区别,尊卑贵贱,等级高低一眼可辨。

万余人聚于此处,却无丝毫喧哗之音,广场周围的玉石栏杆上旌旗满布,迎风猎猎作响,一股肃杀之气在偌大的广场之上油然而生。

偃家,即便是在大陆的顶尖势力中,也是具有据对的话语权。如此大物,对于子弟的培养甚为严格,就算是各脉嫡子玄孙,也需要在七卫城之内修炼,历时七载,经过层层测验,获得各城城主承认之后,才能晋升进入内门,族谱之方可写上其名。

一个多年未归的庶子,甚至连七门之炼都未经历,就获得了证身晋祠的机会。平日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的偃家子弟怎会信服。如果不是之前老祖宗发下话来,不许有人滋事,那么偃喜所的院子的门槛,这几天定然会被前去讨教的同辈踏平。

如今宗祠已开,场上站立的偃家年轻一辈们,早已圆睁二目,无不想要好好看清,这庶子倒底是什么模样,为何还未入族谱,就会获得老祖宗的庇护和青睐。

……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沿着长长的甬道,缓缓走进广场。

随着这两人的到来,原本安静的广场,此时寂静的让人难耐,一股股逼人的气息,压向甬道上的二人。

“哼…”一声娇哼过后,原本气势逼人的气息,无不随之消失,有甚者站立不稳坐倒于地。

即便如此,原本虎视眈眈的众人,依然毫不示弱,有些人的神情似乎极为不屑。

“就这样还妄想归宗,不过是一个依仗女人庇护的胆小鬼而已!”内门子弟中有人轻声说道。随之人群中,尖酸刻薄的话语不绝于耳。

“大姐,还是我自己进去吧。”偃喜向前一提步,走在正要发作的偃心兰身前。

面对着阵阵讽刺之声,众人投来不友好的目光,偃喜置若罔闻,微笑着穿过人群。

看着弟弟举重若轻的样子,偃心兰心头悬着的大石,似乎也不再高悬。

就在偃喜即将走到宗祠门前的时候,三道恐怖的气息从不同方向,朝着他的身后袭来。三道气息不分前后同时而至,巨大的气息及身以后,猛地将偃喜卷了起来。

半空中的偃喜,毫不慌张,默念心诀,金芒闪现,瞬间罩住全身。同时双臂轻挥衣袖,衣襟舞动,如同一只展翅的雄鹰,借着巨大的推力,在半空中高高飞起,轻轻落在宗祠门前。

“吱…呀呀…”门轴转动,厚重朴拙红木大门缓缓开启…

看着潇洒的走进宗祠内的那道身影,宗祠外的人群中闪过几道炽热的眼神。

“只在大祭或族中每年集会时,方才开启的正门,竟然为他而开。”

……

走进宗祠大堂,浓重的香烛味扑鼻而来。厅堂内一座巨大的龙壁映入眼帘。四张巨大的符篆雕在龙壁之上,分别为“玄武神魁”、“白虎神魁”、“青龙神魁”、“朱雀神魁”。

偃喜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快步穿过龙壁中间的拱门,步入正厅。

正厅当中,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红门龛位,一座栩栩如生的神像尊于其中,看样子应是传说中的偃家家祖,偃师。龛位前设一黄梨木的矮脚长桌,纸马香烛各种祭祀的贡品,置于其上。

安静的正厅内,一位慈眉善目,面上一团和气的中年人与三位耄耋老者,早已等待于此。

站定脚步,偃喜立直腰板,望着面前的四人,四人也在望着他。

“眉如墨画,目若宛星,神情自若,好一位少年郎。”四人心中不约而同的叹道

五人相视片刻,中年人一改和气的模样,沉声喝道:“好没礼貌的小子,见到祖师神位,和三位曾祖,还不快快下拜。”

“这位大叔,还是等我证明身份之后,再行大礼也不迟。”偃喜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哈哈,好小子。”为首而站的白袍老者大笑着,一捋须髯痛快的应道:“那咱们现在就开始。”

白袍老者说完,左手边的黑袍老者向前一步,微笑着向偃喜点了点头。

“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位老人。”

“小子,留神喽。”黑袍老者提醒之后,合上双目,额头符印随即闪动,厅堂内的气流开始出现轻轻波动。

“怎么看不清颜色?”看着老者额头闪动的符印,偃喜心中不解。

气流几次波动之后,一只巨大的眼睛,从空间裂缝中现了出来,悬在黑袍老者的头顶。厚重的眼睑缓缓睁开,随着巨眼瞳孔收缩,眼轮向外波动,光芒闪烁,一道白色灵光从巨眼中投出,罩向偃喜。

被白色光芒罩住,偃喜默默催动体内灵力,并未感觉出身体有什么异常。

“这是三曾祖的魁儡‘摄心眸’,你若是有半句假话,心弦出现异常波动,就会立刻被‘摄心眸’吸尽灵力。”

听到中年人的解释,偃喜点头称是:“大叔开始吧。”

“你叫什么?”…“偃喜”

“今年多大?”…“十五”

中年人所提出的各种问题,与现前偃心兰问偃喜的问题大致相同,相比之下或许更详尽一些。偃喜不加思索,一一回答,罩住偃喜的白色灵光,一直稳稳的毫无反应。

“能不能看看你颈上的玉牌。”…“好啊,不过看完,你的还给我。”

接过泛着柔光的玉牌,仔细端详片刻,中年人持着玉牌的双手,竟然有些颤抖。

“是子牌,看样子与母牌尚有一丝联系。大哥应是尚在人间。”中年人激动的说道。

中年人停顿了一下,等激动的心情平复之后。转身向着身边的另一位红袍老者,征询意见。

“交给我吧!”红袍老者的声音甚是洪亮。

“赤灵童!”

随着红袍老者额头符印闪现,一个三尺高的赤红小人,出现在偃喜面前,小人活灵活现,宛如童子。奇怪的是它全身的肌肉呈透明状,可以直接看见全身的流动的血脉和骨骼。赤红童子飘动着,移向偃喜身边。赤红童子停在偃喜身前七尺不再移动,骨骼中透出红光。

感到呼吸一滞,全身的血脉不受自己控制般,加速流动起来,同时骨骼间发出“吱吱”的细微摩擦声。偃喜不由的大骇,急忙催动体内的灵力,随着灵力在身体内运转二个周天之后,偃喜才夺回身体的控制权,血脉骨肉恢复如常。

看着偃喜的反应,感受到他体内的灵力运动,红袍老者微微一笑。

“怎么可能?”片刻,红袍老者脸上满是惊异的表情:“是六合六会之命!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种极端相反的命格。”

听到红袍老者的话,偃喜不由的心中一惊:“不是吧?!不会看出我是穿越来的。”

“…,血脉中极阳火毒还在不时的流动。”红袍老者自顾自的说着:“这孩子出生没多久,就被‘帝血魔魁’所伤,能活到现在亦属奇迹。现在看来,当时定然有高人为他抑阳转阴,逆天续命!…”

“老二,怎么样?”白袍老者打断了红袍老者的话语,问道。

“此子命格确有三极阳,骨龄也相符。”红袍老者此时看着偃喜的眼神,慈蔼了很多:“苦命的孩子。”

“十五年前,大哥传回的讯息,说弟妹诞下的那个男童,确是极阳之日所生。”此时,中年人悬着的心似乎也放了下来,语气间放松了很多。

“既然这样,那就进行最后一项。”白袍老者望向左右,询问另外两位老者的意思。

“就按大哥所言。”黑袍,红袍两位老者一起应道。同时“摄心眸”与“赤灵童”消失不见。

中年人见三位曾祖意见一致,转身走出厅堂,下去安排接下来的仪式。

“孩子,跟我们一起出去。”白袍老者慈祥的牵起偃喜的手,与另外两位老者一起,飘飘然走出宗祠。

……

宗祠外的族人,早已等候多时,无不急切的想知道结果。见三位曾祖牵着偃喜的手,走了出来,很多人的脸色瞬时变色,阴沉似水:也有人眼神闪烁,不知心里在打着什么算盘。

待走上广场中央的高台,已经做好准备的中年人,沉声高喊:“偃喜证询已过,下面合血归宗。”中年人的喊声,在广场上远远的回荡着。

六名下人将一张丈长的齐腰青石桌子抬上高台,隐约可见六人臂间肌肉交错凸显,看样子青石桌子分量不轻。十八名婢女,每人双手捧着一盏,双耳三足五彩玉石宽碗走上台,将五彩玉碗成三六九数,分三列放于青石桌子上。每只五彩玉碗里,均盛着一捧泛着光彩,不住流动的净水。

“为了不出现任何差错,这次的净水为‘一品上’!”中年人神情泰若的向族人说道。

“果然是大族!底蕴丰厚的恐怖。”偃喜心中惊讶的同时,惋惜的叹道:“这些生灵之水,如果带到外面,足以武装一个三流家族,在这里却被用来当净水,有够奢侈!”

“先请曾祖!”

三位老者,并未移动,均是向着青桌方向,轻轻一弹食指,三点殷红分别准确的落入第一列的三个碗中。

“偃喜该你了。”中年人转头对偃喜说道。

“该来的总是会来。”偃喜从一侧侍者手持的托盘上,取下一把银色匕首,刺破手指,将三滴血弹入之前的三个碗里。只见两滴鲜血化作两团红晕,相遇随之交融在一起,散在净水之中。

“再请叔父!”

五叔和其他五位中年人走上高台,纷纷将指尖鲜血,弹入碗中。

“还来?”偃喜想着,将指尖鲜血弹出

第二列玉碗中的鲜血同样交融消散,毫无异样。

“平辈!”

偃心兰领着两名少女和六名少年,与之前的长辈们一样,如法炮制,将指尖鲜血弹入最后一列的九个碗中。

“爷爷的,要是再麻烦点,我这点血都不够用的。”偃喜心中虽然不解,但是手上却不怠慢,将鲜血一一弹入。

鲜血入水片刻,二号玉碗中,将要相融的两滴鲜血,泾渭分明的对峙起来,偃喜感到自身的灵力受到气机牵引,隐隐欲动。

“就知道不会容易过关。”

偃喜沉下心来,双目凝神目光投向碗中,净水中的血滴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如蝌蚪般游向另一滴鲜血,渐渐的将其包住,沉入水中。

二号碗中的鲜血刚刚消融,四号,七号,八号中的血滴同时斗了起来。

“看你怎么办?”人群中三个人相视一笑,等着看笑话。

偃喜不再去看石桌,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血滴中的灵力。一心三用虽然不易,但也难不倒早已掌握互搏之术的的偃喜。

“给我散!”

三只碗中偃喜的血滴,化作三只泛金的血箭,将另外三滴鲜血同时击散。

“嗯…”三人站立不稳,全部坐在地上。周围的人好奇的看着三人,坐在地上的人羞愧难当,掩面不起。

“雕虫小技!”

偃喜戒备的看着每只玉碗中的情况,以防再有变化。看着偃喜的表现,三位老者,老怀慰藉的相视一笑。

半晌,见玉碗中再无动静,中年人正要准备宣布结果…

突然间,异象横生。

三号玉碗剧烈的震动起来,净水中的二滴鲜血,化作一金一青二色灵力,一下子弹开,接着又缠斗在一起,最后化作金青色的气旋,在碗中转了起来,水纹不断向外翻出,玉碗吃劲不住,应声而裂。

金青气旋在桌面上无规则的旋转,“乒乒乓乓”几声脆响,其余的玉碗全部被其撞碎。

随着圣灵之水交汇到一起,其余的血滴竟从水洇了出来,融在一起,化作一滴暗红色的血滴。此时,金青气旋不再转动,青色灵力闪动着游向暗红色血滴。须臾间,青色灵力消失不见,一团黑色的灵力取而代之,出现在金色灵力面前。

未等偃喜作出反应,黑色灵力化作狰狞的鬼首,张开巨大的双颚,一口将金色灵力吞了下去。

就在金色灵力被黑色鬼首吞噬的时候,偃喜突然感到体内的灵力莫名奇妙的随之极速流失。肢体无力,血脉翻腾,刺痛入骨的感觉同时传来。苦不堪言的偃喜眼前一黑,身体晃动,行将栽倒…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在此时回来!你不死谁死!”

看着台上身体左右晃动的偃喜。远处人群中,一人眼中凶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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