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星域中心区域有着一座孤独漂浮在宇宙的仙山,这里就是修真界绝顶高手之一的年老的洞府。这年老成名时间超过万年,所以除了年老的几位老友,其他人都已经忘记了年老的姓名,只有年老这个称号延续了下来。
仙山外围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白色能量薄膜以抵御来自宇宙空间的危险。仙山内部仙雾袅袅,各种强大的仙兽欢快地嬉戏着。在仙山最顶端,有一处不甚华丽却大气恢弘的宫殿,那笼罩仙山的薄膜便是以此处为源逐渐散发开来的。
但不知为何,本应该与整个仙山和谐存在的宫殿,今日却透着阵阵与周围绝对不协调的紧张感。
大殿内,许多人都在讨论着什么。
“你说什么,年老被杀了?怎么可能?年老德高望重,而且为人和善,怎么会有人想杀他?再说年老的修为可是当世绝顶,就是其他的那几位高手也不见得就能杀得了年老,想杀年老,除非是那早已经消失无数年的仙人吧。”红发男子显然不相信年老被杀得消息。
“哎,开始我也和你一样,根本就不相信。但是我随着几位长老到了年老闭关的山洞前,亲眼见到了年老的尸体。大长老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说年老是中了涣灵散,然后被人偷袭而死。你也知道涣灵散的作用,那可是直接针对人的灵魂元婴啊!中了涣灵散的人在毒法前不会有丝毫的察觉,在七天之后,此人的元婴会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致使此人彻底失去真元。若只是这样,年老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人杀死啊!年老即便是失去了真元,但以他强大的精神修为,他完全可以用精神力拖住对方,等到众位长老的到来。但是那人完全是在年老元婴突然涣散,心神失守的一刹那出手偷袭的。你也知道,这仙山内有许多禁制和阵法,若是误闯进来,那么一定会极为危险,甚至是丢了性命,再不济也一定会惊扰仙山内的人。也就是说这件事是仙山内的人或者是和年老极为熟稔的人。在我和几位长老到达的时候,见到天赐眼睛通红地喊着念空的名字飞出仙山,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杀年老的凶手十有八九是念空。”说道后来,说话之人也是紧咬着牙,紧握着拳,一张黑脸竟是透出一抹淡红色,显然也是在极尽忍耐着什么。
红发男子闻言立时头发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了起来,咬着牙道:“念空,老子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着就要冲出去。
黑脸男子一把拉住他,但也是愤怒异常:“行了。你以为我不想么?你看看,这里都是被年老所救的人,他们就不想为年老报仇吗?可是我们有那个力量吗?我们去了只能制造混乱,让念空趁乱逃跑,所以大家虽然同样愤怒,所以没有贸然出动。现在天赐已经追出去了,二长老和三长老也出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这黑脸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大厅内所有人都感觉到整座仙山剧烈地晃动起来,还伴随着剧烈的爆炸声。所有人对视一样,随后都是腾空而起,迅速出现在了仙山外面。
距离仙山不远处的黑暗宇宙内,一个一身青衣的青年正愤怒地盯着一个同样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人,在青衣青年身后还有两位老者。
青衣青年头也不回,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青衣中年人,声音犹如来自九幽寒域地说道:“二师叔,三师叔,就是这个畜生杀了师父。我亲眼见到这个畜生用剑杀死了师父。这个仇,我一定要报。”这青衣青年就是年老唯一的徒弟——天赐。
天赐身后的两位老者闻言,脸色一变,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天赐的二师叔,也就是仙山的二长老冷声质问道:“念空,为什么?”
念空,也就是那青衣中年人淡漠地说道:“这世界弱肉强食,年老已经老了,跟不上时代了,当然就要被淘汰。就是这么简单。”
念空的回答令对面三人更是气得浑身颤抖。
天赐突然面容一肃,冰冷地道:“念空,我天赐发誓,一定要杀了你,以祭师父在天之灵。血煞分身。”
随着天赐话音的落下,四道血红色的人影从天赐体内飞出,而且四道人影和天赐一模一样。
天赐的四个分身在出现的刹那就迅速出现在了念空的四方,而天赐自己则飞到了念空的正上方。五道身影构成了一个四棱锥体将念空困在了中间。念空见此,竟然丝毫不在意。
天赐此时对着两位长老说道:“两位师叔,请你们退远一些,以免受到伤害。”
二长老也并未阻止,只是有些落寞地道:“我们没用,已经追不上你的步伐了。天赐,记得一定要活着回来。”说到最后,二长老眼中竟然闪现出些许晶莹之色。
天赐没有回答,他的眼里现在只有念空。二长老见此,只能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带着三长老退向了远处。
这里只剩下天赐和念空,天赐眼神极为复杂地看着念空,但声音中的悲伤、愤怒和疯狂会让许多听到的心神为之震动。
“念空,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你把你们之间的情谊当做了什么?”
念空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要来就快点。”
这随意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天赐的怒火,天赐眼瞳瞬间变得血红,狂喝一声:“毁灭吧!”
那四道血红色的分身闪动起极为耀眼的血红色光芒,向着天赐本尊汇聚而去。
天赐心中大喊道:“物质,能量,空间,时间。融合,混沌。”
顿时,那四棱锥体内所有东西都湮灭了,全部化成了白色一片。
但是天赐没有丝毫松懈,反而脸色一变。那本应该完全化为混沌的地方忽然间亮起了蒙蒙绿光,将那白色一点点挤开了。这时天赐才见到了绿光的源头,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万——法——壶!”
此时念空的身影也是渐渐显现出来。念空平静地注视着愤怒的天赐道:“没错,这就是你死鬼师父的万法壶。虽然这东西不能用来直接对付你,不过你那法则力量也是已经无法奈我何了。你的法则力量实在是太恐怖了。那种力量让你完全拥有了轻易杀死我的能力,所以我不得不防。当然,如果你的修为再高一点,我即便拥有神器万法壶也没用。”
天赐胸膛急速起伏着,半晌后才渐渐平复下来,但是他心中的那抹疯狂也只有念空的死才能平息。
天赐疯狂大喊道:“念空,你个畜生,我要让你知道,我就算没有法则力量,我也能让你化为飞灰。”
念空闻言不屑地冷笑道:“是吗?有本事你就来吧。”说完,瞬移离开了。
天赐大吼一声,锁定了空间坐标,立刻瞬移跟了过去,只留下了两道无限落寞的苍老身影。
宇宙深处,一道道璀璨的光芒从一个巨大的恒星处爆发开来,若是天文学家看到这等奇景,他们必然会研究一番为何恒星能够发出这等美丽的光芒来。
来得近前,一股股恐怖的能量波动向外散发。远处,两个身着青色衣袍的人影互相交错,每当他们两人交错而过,那处空间便会产生波动,一道道流光也正是因他们的激烈碰撞而产生。
“念空,啊······,我要杀了你!”天赐在用神念大声喊道。
“哼,天赐,你与你那死鬼师傅一样,这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如果你比我强,我被你杀了我也没有任何怨言,但你真杀得了我吗?你那死鬼师傅都死在我手上,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天赐口中的念空低沉地道。
听得此话,天赐攻得更加疯狂,手中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划过一道凄厉的弧线直刺向念空的丹田。念空侧身让过,并将黑色长剑斜挑而起,架住了天赐狂猛的一剑。恰在此时,那颗离他们并不远的恒星似乎在怪罪天赐两人打扰了它的安宁,突然射出了一道耀眼的能量粒子流。但当这股粒子流即将要触及两人的身体时却被两人交锋时产生的凌厉能量冲散。那颗恒星似乎也知道无法拿两人怎么办,因此便沉寂了下去。但战斗中的两人却越发的疯狂。
天赐驾驭血红长剑逼退念空,立时又揉身而上,手上一松,长剑宛如死亡之光一般直射向念空。而念空眼中也现出了极度的谨慎,手上黑色长剑直刺,如黑色蛟龙临世一般,恍惚间仿佛听到了一声悠长雄浑的龙吟。两把剑仿佛突破了空间的束缚,甫一出击,便以剑尖相碰。
“叮!”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本不该出现任何声音的宇宙空间响起。顿时间两人如遭雷击,都突然止住了身形,仿佛除了这一道声音之外,别的一切动静都不应该存在。
这寂静维持了大概一个呼吸的时间,两道身影闪电般后退。并不是他们想退,而是两人皆是在那次对碰中受了不轻的伤,一时间后力不济,就是想动手不能。再看两人,均已狼狈不堪:嘴角挂着血迹,面如金纸,身上的衣服就连乞丐都是决计不会要的了。
这时那念空传出神念对天赐道:“天赐,呵呵,那个老家伙倒是对你期望很大,但是现在看来你也只能陪着那个老家伙走了。哈哈···天赐啊天赐,你现在还有力气吗?你还有力量为那老家伙报仇吗?”
现在的形式确实是对天赐非常不利。表面上两人都受了伤,但天赐本身修为就比对方差了一小截,之前的交手天赐虽然疯狂,但是也已经受了暗伤,虽然当时并不影响疯狂状态下的天赐,可是现在两人经过刚才那一次非常激烈的对攻,天赐是伤上加伤。而且现在的天赐虽然心里仍然疯狂,但是体内的力量却已经接近枯竭。这一切都被对面的念空看在眼里。
“念空,你怎么忍心对我师父下毒手?在你被困在影宗的煞风谷时,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在上百高手的围攻下把你救走的?在你丹田被破时,是谁满世界的寻找琉璃天婴草来救治你的?啊?你说呀?是谁?是谁呀?”天赐歇斯底里地对着对面的念空喊道。甚至天赐的眼睛也渐渐变得血红,最终天赐的瞳仁变得有如要滴出血一般。
念空沉默地低下了头,这是他与天赐战斗到现在头一次没有回答天赐。念空的眼中闪过了一道深沉的无奈。
念空缓缓抬起头,道:“天赐,我还是那句话,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师父就是被吃掉的弱者,这些你还不明白。但有一点你要知道,那就是今天如果你不能杀了我,那你就是弱者,而我,将继续踏着弱者的尸体一步步爬上去。”
说完,念空长剑一甩,剑尖下指,随后如闪电般射向天赐。
天赐此时并没有调整好,毕竟修为不如人,但他也不是待宰的鱼肉。只见他血红色的瞳仁中闪过一道疯狂之意,血色长剑突然崩碎,一片片碎片绕着天赐的身体盘旋而上。怒喝一声,天赐疯狂的冲向了念空。
念空看到天赐此时所施展的招数顿时变色。这招念空又岂能不知道。他清楚,天赐现在是真的拿命在拼了,如果他能把天赐周身的血色长剑碎片全部消耗光,那便是天赐命丧之时;若是他没能撑到长剑碎片消耗完毕,那剩下的碎片会直接将他撕碎。而这招便是天赐的师傅当年在一片碎石带看到大片的陨石将一颗不小的行星直接化为一堆陨石时所领悟的保命也是拼命的招数。
念空长剑画圆,转攻为守,一道道强横的力量随着长剑的游动而逐渐化为一个螺旋地带。此时的念空不得不小心应付,因为天赐现在所施展的招数还有个特性,招数越到末尾,碎片威力越强。
反观天赐,血红着双眼,根本不做什么防御,直接如流星一般向念空撞去。
“轰!”如炸雷般的声音在这片本就不平静的空间中响起。
天赐一头撞在了念空所布的螺旋地带上,冲击势头立刻减缓。但是念空的脸色反而越来越凝重。因为他感觉到一股股强横的剑气顺着他所布下的力量直冲而上,这让念空对此刻的天赐更加忌惮。念空手上长剑输出的力量也越来越大。若是此刻有人在远处观看的话会看到一副壮丽的景色:血红色的晶片物质带着强烈光芒撞在了一个碧绿色的锥体上。
但是当事的两人却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由他们制造出的美景,因为两人进入了相持的阶段,只要有一人稍显疏忽,那么这个人将永远失去纠正的机会。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好久,在这宇宙空间中没有办法去计算时间,也只能感觉到过了好久。突然的,念空就仿佛没有意识到现在境地有多么危险一般,对着天赐神念传音道:“天赐,我很矛盾。你说我是该杀了你呢,还是该留着你呢?”
天赐嘴角噙着一丝嘲讽,道:“怎么,你不是应该很想杀我吗?难道是你突然良心发现了不成吗?对了,问你一下,你还有良心吗?”
念空深知天赐对自己的恨,无奈叹道:“天赐,你对这个世界了解还是太少了,对你师父了解的也不够啊!”
天赐喊道:“是,我是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少,但我最起码知道道德心和羞耻心为何物。你呢,若你还有点良心,那你将永远受到良心的谴责。”
说罢,天赐突然加力,念空一时措手不及,长剑突然出现了一个停顿。天赐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立时用尽全身力量冲将而上,只需片刻便可杀了念空。而念空呢?念空心知此时已经回天乏术,以天赐心中的恨意,天赐势必不会就此停手。然而即便已经知道了结果,念空依然竭尽所能去抵挡暴射而来的长剑碎片,但其眼中却闪过了无奈、解脱以及欣慰。是的,就是欣慰。
这次天赐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是念空也不是那任人宰割的鱼肉,只见念空凝聚全身的力量于剑身,使得黑色长剑仿佛穿了件绿色外衣般,然后狠狠刺向天赐。
“嗞······!”刺耳的声音响起。只见这时天赐与念空已经只有一步之隔。两人同时冲上。
“轰!轰!轰!”三声巨响。仿佛天地将要毁灭一般。突然两道人影分射而出,其中一道仿佛流星一般射向远方,而另一道在一个呼吸之后便稳住了身形。那身形,原来是念空。但若是近前看向念空便会发现念空的身体变得有些虚幻了。
念空稳住身形后喃喃自语道:“我败了,我败给了这个小家伙。呵呵,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哈哈哈哈!”到得最后他竟大笑起来。他念空败了,也就意味着他即将消散,可是他却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笑罢,念空看向已经飞出去很远的天赐,手上突然出现一株通体七彩的小草,小草根部若仔细瞧便会发现那根部竟似一个小婴儿,念空将这株草用力量护住射向天赐。然后用神念大声对天赐喊道:“天赐,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而且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说完念空看看周围更加不稳定的空间,笑了一下,然后便完全消失了,仿佛这他从来就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反观天赐,天赐在被爆炸炸飞出去的时候神智还是清醒的,在不自主地飞了一段时间后发现一道七彩光芒向自己射来,最后射入自己体内,而周围的长剑碎片也如乳燕归巢般融入了天赐体内。就在这时天赐听到了念空的神念传音,以为念空不止没被自己杀死,还在借机讽刺自己,气极之下,又加重伤之身,终于晕了过去。
然而就在念空消散,天赐晕过去没多久,空间的不稳定度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突然一团光芒一闪,又突然收缩,然后比之前更强烈上千万甚至上亿倍的光闪耀而出,并伴随着大爆炸。
原来竟是天赐和念空最后的对碰力量实在太大,使得空间急剧波动,并波及到了不远处的恒星,结果直接导致了恒星爆炸。这使得原本还有悠长寿命的恒星意外提早死亡了。从此可见两人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了。
而天赐被爆炸的力量推动,前进速度突增,可是若没有奇迹降临,那么天赐也将消失在这爆炸之中。但在天赐没有被这爆炸的力量彻底吞噬之前,天赐前行的身体突然消失了。就那么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消失了。天赐到哪里去了?没有人知道。甚至就是天赐与念空的这场大战,知道的人也是寥寥可数。但这片宇宙空间却间接印证了两人的大战时多么的激烈与疯狂,因为这片宇宙空间中的任何东西都因为两人的战斗而消失了,只留下了那永恒的孤寂,以及一个疑问——天赐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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