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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劫后余生

整理好办公桌上的一大摞散乱无序的资料,郑悦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晚上9点了。陆昊天还没有回来。进驻中天已经将近一个半月了,一个半月来,她和陆昊天以及另外两名同事成天都在中天大厦里的各个部门之间奔忙,隔三差五还要外出去中天的工厂进行实地考察。这么些天来,海天咨询的办公室,他们只回过不超过5次。人离家久了,思乡之情总在夜里油然而生,这几乎是亘古不变的真理。郑悦自打大学毕业进入海天咨询以来,就把那里当做是自己的第二个家。这次还是第一次跟着公司前辈出来做历时这么久的项目,尤其是跟着陆昊天——海天咨询出了名的魔鬼顾问。说他是魔鬼,原因是新进公司的咨询助理但凡是跟着陆昊天见习的,没有人能坚持到三个月。陆昊天对手下的冷酷和严厉在海天咨询是出了名的。因而,当不知内情的郑悦被经理分配给陆昊天时,领她进办公室的王萍直皱眉头。这样一来,郑悦的一年来的遭遇也可想而知,挨骂简直成了家常便饭。其实,像陆昊天这么一个毕业于斯密尔商学院的经济学高材生,内心的孤傲是可想而知的,可半年下来陆昊天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郑悦是他带过后辈中最优秀的。郑悦经手一项一项的业务也确实做得令公司领导满意。在接中天的这个项目之前,她本有机会调离陆昊天的团队,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她竟斩钉截铁地说要继续跟着陆老师,身边的同事听了都瞠目结舌。于是,就有了这一个半月以来的苦战。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匆匆走进了郑悦和陆昊天的临时办公室,来到了郑悦的办公桌跟前。

郑悦抬头一看,是中天集团财务部的高级会计师汪淑芬。她神色有些惊慌,提着手提包的双手不安地搓着手提包带。不知是长时间工作没来得及补充水分还是心急上火的缘故,她的嘴唇龟裂的不像是一个女人在夏天应有的嘴唇的饱满状态。“汪会计,难得过来,我给您倒杯水。您先坐。”郑悦放下手中的资料,取了桌上的纸杯,准备给汪淑芬倒水。“不用了,小郑。有样东西我想交给陆老师。”“可是老师刚才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那……”郑悦分明从汪淑芬的脸上读出了焦急与犹豫。“汪会计,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不妨把东西交给我,由我转交给老师,您看可以吗?”“这……”汪淑芬显得有些为难。

“汪会计,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呢,刘总让你到财务室把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领了,看来还不少呢。”郑悦认得那人,是刘学中的秘书孙正平。说来也怪,事业做到这个份上的刘学中竟然从未用过女秘书,刚来中天的时候,郑悦总为这个细节感到疑惑。

“那,郑顾问,我先走了。”孙正平还在门口等着汪淑芬。

“汪姐,”汪淑芬即将走出郑悦办公室的时候,郑悦想起刚才那件事,觉得还是有必要跟汪淑芬确认一下,可是看她那表情确实不大正常,再看孙正平,从进办公室到现在,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汪淑芬。于是,她决定还是把即将出口的话咽回去。“没事,您慢走,老师回来了我会跟他说您来过,这段时间我们可没少受您的照顾啊。您多喝点水,您看您,嘴唇都裂了。”汪淑芬点了点头,跟着孙正平黯然地离开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郑悦嘟起了嘴,她实在猜不透这里面暗藏的玄机,但却感觉其中定有蹊跷。恰在这时,陆昊天回来了。“干什么呢?工作时间发呆!要你整理的资料都整理好啦?”陆昊天的声音里带着他惯有的冷漠与怒气。

“快了,还有一点。”郑悦都不敢看陆昊天的眼睛,只是手忙脚乱地收起桌上尚未理好的资料文件,陆昊天也帮着整理余下的资料。“要我怎么说你好,一天到晚拖拖拉拉。你的效率呢?”郑悦若有所思,“老师!”陆昊天抬起头,“怎么,有事吗?”“刚才财务部的汪会计来找过你,你回来的时候没遇见她?他和刘总的秘书孙正平在一块儿。”“直接说是什么事!现在哪有时间听你说这些废话。”陆昊天有些不悦,继续埋头收拾桌上的资料。“她没说有什么事儿,就说有东西要交给你,但是你又不在,我就让她把东西给我,等你回来我再转交。可是她好像不太放心。再后来,孙秘书把她叫走了。”“没啦?”“没了呀。我就是觉着奇怪,她今天看起来怪怪的,好像出了什么事,神情挺慌的。还有,那个孙秘书也很奇怪,他来通知汪会计去财务室领工资和奖金,还说‘看来还不少’。你说奇怪不奇怪,哪有这么晚结算工资的?”陆昊天再次抬起头,望着郑悦有些讶异的表情,他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汪会计要给他的说不定是相当重要的东西,而她之所以在公司的大部分员工都下班了的时候给他,一定是不想引人注意。那么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难道是之前他和郑悦一直想看却看不到的公司的机密账本?这么说来的话,汪会计要把这个东西交给自己,极有可能是因为她……陆昊天不愿再联想下去。

出了中天大厦,郑悦回头看了一下中天大厦建筑上嵌着那轮巨大的金色太阳。“中天,如日中天。”郑悦轻声嘀咕了一句。她想自己已然明白了刘学中给集团命名的寓意所在。

“干嘛呢,还不快走。”陆昊天一想到汪会计的事不禁心烦意乱。

“哦。”郑悦低下头,快步跟上。他们还要把资料带回瀚海。

此刻,停车场出口处传来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但是很显然,这辆急速驶出的本田没有刹住。

只听见砰地一声,陆昊天回过头,看到郑悦被高高地抛向了半空中。

“郑悦……”陆昊天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了中天广场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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