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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月舞娘

胡越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行走在大路小路上,不敢得罪人不敢住旅店。十年前的梦靥,不时的在他心头,挥之不去。行了一日,他就到达了那个胡超丢失的县城,十年前的繁华若过眼云烟一样早就不在了。破败的城墙,寥落的路人。行色匆匆的人们惊慌的疾步快走。谁也没有注意这个面色青黄的小伙子。几个穿着道袍的道士情绪低落的从他面前走过。“师父还没有来,那个大鸟已经伤了我们好多人了。我看即使师父来了,也不一定是那畜生的对手啊。”一个小道士沮丧的说。“小点声,慧通,走漏了风声,小心师父拔掉你的舌头。”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道士告诫说。胡越听得明白,知道这是山里又出了什么大魔头,为害四方搅得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胡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面馆,坐定下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就笑嘻嘻地迎了出来。胡越肚子饿得急迫,看见有人出来顾不得礼貌,喊道:“有吃的吗?来碗面!”。抬头一看这妇人,白净面皮上浓妆艳抹,身穿紫色长裙,头上油光可鉴。款款而来,坐到胡越对面。“小兄弟是吃黑面,还是白面?”胡越一听,心内自忖道:“面都是白的,难不成还有黑得不成?”正当他纳闷之间,又有几个彪形大汉手持巨斧从后面闯了进来。“月舞娘,今天你不交出蓝魄金纱,你休想走出这月香斋。”说着几个大汉就气势汹汹地围拢了上来。这月舞娘眉眼含笑,一种说不出的风流姿态,但见她笑盈盈的把要站起来挺身而出的胡越按下去,走上前说:“蓝魄金纱是我祖传的宝贝,怎么成了你们巨斧寨的东西了。再说这月香斋本开就是我的地方我凭什么要走”。“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大汉们手持巨斧砍将过来。但见这月舞娘从腰间扯出一缕金纱,这金纱暗着蓝光,勾人摄魄,轻盈无比,迎着巨斧就去了。别看这女子弱不禁风,施展这蓝魄金纱却轻如凤舞九天,重若龙霆万钧。不时的变换着色彩,把几个大汉打的鼻青脸肿,也把胡越的眼睛都看花了。

几个大汉见一时半会儿赢不了这女子只得退回屋外,等待救援。“小兄弟,你赶紧走吧,你和这件事无关,他们不会伤害你的,要不然等虎头阎王来了,你我就都走不了了。”这女子双眉上蹙,一副悲伤神态。“我不会走的,虽说我们没有丝毫瓜葛,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既然让我遇见了就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说着胡越把那把锈迹斑斑的胡老三传给他的刀抽了出来。这妇人看见那把刀,失望的笑了一下。一丝被嘲讽的感觉滑过胡越的心头。

不一会儿,外面人声嘈杂了起来。一个声音嗡嗡的穿透墙壁震着胡越的耳朵。“没用的东西,连个蓝魄金纱都他妈拿不下,一群饭桶。”“轰”的一声,一个身高一丈的巨人,手持两把百斤巨斧把墙壁生生给砍掉一半。这月舞娘来不及细想,赶紧祭出金纱挡住了这巨人砍来的第二斧。说时迟那时快,这巨人狂怒的使着巨斧犹如巨灵神一般,上下翻飞,威风凛凛。在看这妇人,手持金纱,飘渺虚无,虽还能硬撑死扛但眼看着是不行了。或许是想早点结束战斗,这巨人把两把斧子放到地下,以手为锤,竟如打铁匠一样,一下一下的敲着两把重叠的斧子,火星四溅,声声震耳。不一会,铿锵之声戛然而止,两斧合一,足足大了一倍。月舞娘和胡越简直被这突如其来的犹如杂耍一般的变故吓呆了。直到这巨人又砍了过来,月舞娘才缓过神来迎了上去。但是这势大力沉的斧子已不似先前,再加上这巨人的神力,月舞娘祭纱的双手渐渐颤抖,保护圈也越来越小。虽然这月舞娘拼死一战,其眉眼始终含笑,但这巨斧几乎每下都震得她血气翻涌,逐渐的花容失色。眼看着月舞娘就要横死斧下了。胡越感到一股暖流犹如隔着千年一样不时的撞击着他的丹田。他的眼睛几乎就要凸出来了,一种没法释放的物质阻塞在他的胸口,他喘息急促,仿佛就要憋死了一样。这暖流越聚越大,越来越凶猛如猛涨的潮水一般。胡越也感到越来越憋闷,几乎窒息了。黑气从他的鼻里口中冒出来,如肚子里在着火一样。猛然间当这巨人的巨斧突破月舞娘的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胡越一声怒吼,一时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那巨人竟被胡越从肚腹之中吐出的黑气生生顶了回去。就在这巨人惊诧的一刹那,月舞娘用蓝魄

金纱猛地一甩不偏不倚正打在这巨人的脑门之上。“啊”,巨人发出一声惨叫。“快跑”,月舞娘展开金纱把胡越拽上去,念起咒语,这蓝魄金纱托起二人向城外飞去。

来到城外,月舞娘心有余悸的收了金纱,二人坐在城外颓圮的城墙上。月舞娘又恢复了他的媚态,嗔笑着说:“早知道你是个高手,还用得着我动手吗?你到底是什么人?”。胡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把两手一摊笑着说:“你看我像什么人?”

“别耍花招,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炼狱真气?”

“我哪会什么炼狱真气,那一招我小的时候就会,只不过威力没现在大而已。”

“胡说八道,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修炼了几十年几百年的人,倒不如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嘛?快说!你到底是谁,要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说着,这月舞娘抽出金纱,冷眉倒竖,照着胡越只一扫,胡越就从城墙上掉下去了。

“咯咯咯,想不到你真的什么都不会阿!”

胡越揉了揉被跌疼的屁股,一脸无辜的说:“我都跟你说我不会什么炼狱真气,只是在我生气的时候会那样而已。”

两人正玩笑着,城门外忽然聚集了二十多个修道之人。月舞娘按下胡越,悄悄地把金纱收了,一副惊恐的样子说:“蓝清明,他怎么都来了?难不成恶神再生了?”胡越朝着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两鬓略白得人看去,这人双目炯炯有神,脸上一副果敢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精干的人。这人在城门下正在安排什么,双手来回比划,听着徒弟的报告不时地把握剑的双手都气得发抖。

夕阳像血一样挂在山巅,黑森森的山林如猛兽的硬毛一样。天渐渐黑了下来,月亮就慢慢的升起来了。胡越看到这些道士朝着乌山的方向说着什么,就问月舞娘:“是那个山上出了什么怪物吗?”月舞娘摇摇头,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说:“乌山近来飞来一只大鸟,有月的夜晚便会向着月亮啼叫,那声音甚是凄惨,搅得附近的人心神不宁,可是也没见它伤什么人,难不成这些修道之人如此兴师动众要偷袭它?”正说着,那些人各自拔出佩剑,口中念决,御剑如雷电之光一样飞去。胡越暗暗称奇,唏嘘不已。那些修道之人显然个个功力极高,都有自己的兵器,且能御剑飞行,几乎每个人的修道水平都在月舞娘之上。

‘“走,去看看!”月舞娘从腰间掣出蓝魄金纱,带着胡越就赶了上去。胡越只感觉两耳生风,连眼睛吓得都睁不开。毕竟是修道水平有差异,这月舞娘是半路出家,只跟随自己同样是半路出家的师父,习得金纱口诀,别的一概是自己领悟来的。再看那些修道之人,毫不费劲的驾驭自己的武器,已把月舞娘落下了几里地。多亏这乌山离着小城并不远。一会儿的工夫,月舞娘带领胡越就到了半山腰。山间的冷风呜呜的响了起来,那松柏,果树沙沙作响。余下的便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胡越和月舞娘躲在一棵千年古树下面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那些修道之人还在部署着什么。忽然之间,皎洁的月色里,一只大鸟从洞中啁的飞了出来。这大鸟长着巨大的喙,通体铁片,双爪利于铁钩。向着月亮啼叫了起来,“啁”,这声音幽怨,凄厉,令人毛骨悚然。那些修道之人看来也是早有准备,围攻起来井井有条,丝毫不乱阵脚。这大鸟显然也是身经百战,有好几处地方也是伤痕累累。这一大战,整个山间仿佛所有的东西都被吵醒了。

大鸟一身铁片在惨白的月光下,发着乌青的光,那一身铁翎刀枪不入,刺啦啦作响。这些修道之人把大鸟围在半空之中,但这大鸟丝毫不落下风,并且越来越暴戾了。几个修道之人已在大鸟的利爪下丧掉了性命。那领头的道士双眉紧锁,御剑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他一直都没参战,他在观察,寻找这只大鸟的破绽。“师父,那大鸟着实厉害,要不我们去请师伯他们吧。”一个小道士战战兢兢的说。“放屁,连个畜生都收拾不了,还不得叫青松笑掉大牙。”那领头的道士愤怒的说。“是”小道士答应着退回去了。这蓝清明咬牙切齿,却并未盲目行事,在他的弟子拖住大鸟的时候,他悄悄俯低身子朝洞口潜行过去。

风忽然之间大了起来,淡淡地乌云慢慢笼罩在了整个山头。大鸟一面同众人周旋一面用锐利而警惕的眼神来回巡视着。

这似雪如霜的月色映衬在山水之间,让胡越感到丝丝凉意不时的袭上心头。他的思绪是清晰的,至少现在是清晰的。大鸟如鹰的巨喙迎着冰冷的月光,一副誓死如归的神态。悄悄潜到洞门口的蓝清明就在大鸟分神的一刹那,嗖的一声飞进洞里去了。洞中奇石怪岩,突兀不平,黑漆漆一片。蓝清明把真气输入剑内,一缕黄晕从剑端点燃。他借着这光亮细细打量洞中情况。在洞底的最深处有四只巨卵安详的躺卧在枯草败叶之中。这卵形态与鸡卵无异,但足足比鸡卵大了百倍有余。通体雪白,外壳坚硬如铁,在黄光的照射下,渐已成型的小巨鸟在蛋壳里的影子看的清清楚楚。但见这狠心的道士,其心一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免得留下祸患。他纵身一跃,立于大卵之上,拔出宝剑,丹田运气,一股杀气瞬间凝成。“噗”的一声,这利剑带着凶狠死死地扎进了大卵里。一股血流夹杂着蛋液从破开的缝隙里流出来。又是三声短促的刺破声,这洞内血星四溅,泥肉模糊。

等那大鸟反应过来洞中之事,悲鸣一声,收紧铁翅,伸长脖颈朝洞里钻去。但外面的小道士岂肯罢休,这由剑阵组成的蛛网般的阵势密不透风,正应了那句,插翅难逃。但这巨鸟也是上古神物力大无穷自然不下凡品。但见它利爪紧收,嘶鸣一声双翅展开,火星四溅,铁片如锋,草木触之即断。正巧蓝清明从洞中出来,杀红了双眼。这巨鸟的神力眼看就要冲破剑阵,将他们撕成碎片,这蓝清明立即补住即将被打开的缺口。但见其不慌不忙,紧掣宝剑顶住大鸟扇起的飓风,避开铁片的锋利,从其双翅合围的间隙俯冲直下,一口罗星北斗剑虎虎生风,照着大鸟的脖项狠刺下去。原来这大鸟虽通体铁片,但其脖颈却最是薄弱,蓝清明在下面看的明白,这大鸟仅用双翅利爪,其脖项不敢轻易示人,肯定是其薄弱所在。这道士双目血红,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好扎进大鸟的脖项,打蛇打七寸,这鸟的脖项也成了它的七寸了。这一剑穿过大鸟的脖颈刺进岩石一尺多深,把大鸟死死地钉在了石头上。这大鸟浑身抽搐扭动着身子,血流满地,痛苦不已。

而在蓝清明撤出身子的时候,其定性较弱的弟子却被大鸟的巨翅裹进里面,顷刻成了肉泥。胡越时刻为这只大鸟莫名的紧张着,担心着,他几次想冲出来救大鸟一命却被月舞娘给死死的摁住了。“你不想活了,他是蓝清明,道教里面一等一的高手,我们这些三角猫的功夫还不够他刺一剑的呢。”月舞娘低声说。胡越眼看着大鸟被打死,怜悯之心就被激起了。特别是在大鸟被那把似曾相识的宝剑刺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也被重重的刺了一剑,胸口隐隐作疼。

他挣脱了月舞娘死死摁住的双手,从岩石里面走了出来。蓝清明及剩下的弟子脸色一变,又瞬间恢复了平静。“敢问阁下是什么帮派?躲在此处意欲何为?”胡越一步步走上前,愤怒的眼神里存着丝丝杀机,“我是谁你不用管,我问你,这大鸟到底什么地方触犯了你,你要把它斩草除根?”“它乃是北冥之巅青鸟的余孽,必须绞杀干净,不论触没触犯我!”蓝清明得意的说。胡越被他的话语激怒了,又逼近了几步。就在这时,蓝清明感觉自己的罗星北斗剑光芒四射,暴躁不安,像是遇见了极厉害的敌人。但蓝清明细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呼吸不匀,气脉不足连平常人的气力都没法比,何谈修道高手。在看着女子,妖冶异常,媚态百生,虽极妩媚风流,却显然不是正道中人,更没有什么实力与自己对抗。所以蓝清明放下心来,按耐住宝剑,面上露出微笑。胡越近前刚要发作,却感觉胸口憋闷了起来,竟一下摔倒在地上。就在这个间隙,蓝清明用宝剑迅速割下巨鸟的利爪交给徒弟,御剑飞去,用传音之法说:“年轻人不要管那么多事,还是先去看郎中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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