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风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了,屋内灯光闪闪,屋外一片黑暗。今夜无月,今日人醉,但求一醉解千愁,何故醒却离人泪。
裴忌风立身盘坐,玄功运转,真气在经脉内缓缓流动,驱除酒意。片刻,裴忌风完全清醒,不过此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今日喝得不多居然还醉了,依稀记得自己醉时仍念念不忘:“月儿”。
走出屋外时,看到小呆躺门后边,看样子好像它也醉了,裴忌风此刻更加奇怪了,一人一鸟都不是凡人可比,反倒醉得像条死狗。见老伯在准备饭菜,裴忌风忙去帮忙,顺便道:”陈伯,今日早晨我们喝得是什么酒?为何您未醉,我却醉得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是什么酒,喝了感觉身上很舒服,没想到你这孩子酒量这么浅,一下子就醉趴下了。”陈伯笑道:”晚上还喝不喝?”
“陈伯,这酒是您酿得吗?”裴忌风好奇地道。
“这是二壮让她娘送来的,说是特制的,这不还有小半壶。”
裴忌风拿过酒壶,倒了一杯,拿到鼻边一闻,顿时一阵清香入鼻,让人回味无穷,欲饮还休。裴忌风抬起酒杯道:“酒是好酒,却不宜多饮,陈伯,我们把这一杯干了。”
“好的,你这孩子,能知喝酒的道理,难得啊,难得!”陈伯有些感叹地道。
酒一入口,裴忌风真气运转,将酒水包裹,直入腹中,然后神念进入体内,分析着这酒液的特别。只见在真气的包裹和神念的观察下,点点灵气从酒液中散发,隐隐看见几丝火苗在酒液中翻滚,这酒竟蕴含丰富的火属灵力,而且更为特别的是酒液散发的香气对真气有一种刺激的作用,让真气的运行缓慢无比。
“这酒果然特别!”裴忌风心念一动,包裹这灵酒的真气散去,酒液化为一股气流在人肺腑中穿过,整个人有一种疲惫全消的感觉。
“这酒真是好酒啊,喝一口,我感觉精神百倍,年轻许多”陈伯也一旁赞道。
“周伯,您多喝点,这酒啊不是一般的酒,喝多了能延年益寿。”裴忌风一听陈伯的称赞,有种猜测,普通人与修练者不同,他们的身体很少吸纳天地中的灵气,故而对这些酒的纯粹灵力如久旱逢甘霖的土地,来者不拒,并且因为年龄大了身体中的灵气稀少,这点灵力的刺激对他起不了太大作用。而自己和小呆就不同,这酒就像催化剂,对真气越雄厚之人刺激越大。
吃过饭后,裴忌风回到房内,就开始了修练,勤练不辍,才能得以不断进步。这一修练,裴忌风便发现,吸纳元气产生真气,再将其转化为真元的速度竟快了不少。裴忌风也不管其原因,静下心来,慢慢体会修练的过程。
山海城内,一家当铺。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走到柜台,拿出一个旧木质盒子,递给里面的伙计,然后道:”掌柜的,你看一下里面那颗珍珠值多少钱?”
那伙计打开盒子,顿时一道白色光霞从中射出,伙计眼前一亮,只见一颗麻雀蛋大小的珍珠放于盒中,珍珠纯白无暇,一下子就把伙计的目光给吸引住。”大掌柜的,您过来一下,这儿有一件好一点的破烂。”
“掌柜的,那不是破烂,那是极品珍珠啊,您仔细看看。”横栏之外的男子一听伙计如此说,连忙急喊道。
“让我来看看”一头戴大毯冒,身穿皮衣的老掌柜走到伙计近前,拿起拿中的珍珠细看了起来。老掌柜看得时候,一脸严肃,仿佛对此珍珠完全看不上眼的样子,可是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他眼中隐隐泛出贪婪的神光。
“掌柜的,您看值多少银子?”五十多岁的老汉见那大掌柜看了半天却没什么反应,急道。
“别急,我看这珍珠也就大点,表面上看起来还不错,但是称不上极品。这样,给你当个十两银子,怎么样?”那大掌柜语气冷淡地道。
“怎么可能这么大,我家二壮说最少值个五六百两,要不是急着用钱,说什么也不会来当了。”男子见大掌柜的开口这么低,神情立刻不自在:“我不当了,你们把它还给我吧。”
“你这老汉,哪见过有这么值钱的珍珠,五六百两,亏你想得出来。这样吧,十五两。”老掌柜眯着眼道。
“没有二百两我不能当,掌柜的还给我吧!”老汉见老掌柜的出价太低,便道。
“何清,把珍珠给还他。”老掌柜把珍珠放入盒内,递给那伙计道。
“这——,好嘞,老汉啊,十五两已经很不错了,不当的话就走吧。”那伙计接过珍珠,有些疑惑,不过一看老掌柜的暗示,就将珍珠还了回去。
老汉拿着珍珠离开后,伙计连忙跑到内屋,对着坐在大椅上的老掌柜道:”老掌柜,您怎么……?”
“不用问,快去把大爷、二爷找来”老掌柜眯着眼道,心里却打着算盘。
不到盏茶功夫,两个身穿锦袍,面目肥大的汉子走了进来,两人身高都高过老掌柜一个头,个头壮实的很,一进来,走在前面的一个中年人就开口道:“张老,找我们何事,听小何说有人来当过一颗极品珍珠,却被你给挡了?”
“大当家的有所不知,那珍珠极品不假,可是我不敢收啊,看那大小就是极品,还有珍珠色泽圆润,没有一丝瑕疵,这种货色可是千金难求啊!最重要的是我怀疑那老头手上不止一颗!”老掌柜一改刚才神色淡淡,感慨道。
“张掌柜,那你为何不把它收下?”另一中年人一听,一点都不客气的开口道。
“二当家的,放在当铺,他还有可能拿钱来赎回去,留下也无用,我看那老汉也是急着要钱用,不是真心想要当掉。”老掌柜慢悠悠地道,而后对着二人比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这不是天快黑了吗?如果——。”
“哈哈,张老,这些年来,还是头一次见您对一样东西动心啊?”那被称为大当家的中年人大笑,道:“张老你放心,我立刻派几个人去摸摸底细,如果没麻烦的话,就按张老说的办吧,哈哈。”中年人不知想到什么,又哈哈大笑。
从当铺走出来,老汉看了看天色,白天开始变黑了,一些店铺正在打烊。见此,老汉有些焦急,中午一赶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才就近找到这家当铺,想先把这颗珍珠当出去,可是掌柜的与伙计却磨蹭蹭到天黑。现在倒好,再去找珠宝行肯定来不及了,那些店铺都在城中心繁华区,走到那里估计就能见到星星和月亮了。
望了望身后的当铺,老汉有些犹豫,不过想了想儿子对自己说的话,老汉决定明天一早再来。为了给自己治病,为了给儿子调养身体,十五两银子虽然够了,但是因为近半个月没有工作,家里已经有些拮据,而且这珍珠是儿子用命换回来的,他不愿就这样贱买,与其如此,还不如直接送给村上最近来的那个年轻人,听说就是他救了自己儿子,还给老陈二十两银子让自己治病,这样的好人已经很少了,可却让自己给碰见,这是运气吧。
“回去找那年轻的恩人,换二十两银子,其它的就当是报答人家吧,反正家里还有二颗,够这辈子生活的了。”老汉边走边想着,很快就来到城外,向着小海村的方向走去。他没注意到,从他一踏出当铺大门没多久,就被几个人给盯上了。
三个时辰后,老汉回到了小海村,进入了自已一家三口生活的小屋。随后,小海村附近一片阴暗的地方,两个男人的私语声响起。
“这老家伙原来是个渔民,早知道路上直接下手算了。”
“现在动手也不晚,那老汉住的地方离其它人还有点距离,凭我们两个的功夫,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别瞎说,大当家和二当家让我们来监视他们,看看他们底细,可没让咱们做那买卖,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一点风险都没有。”
“嗯,说的有道理,不过你说那老头住的地方这么破,怎么会有珍珠呢?有的话也该早就拿去卖了,等不到现在的。”
“我哪儿知道?不过照你这么一说,这老头家不会还有些值钱的家什吧?不想那么多了,你先回去向两位爷报告,我在这儿盯着。”
小海村的早晨,海风吹来,让人神清气爽,不过这是对裴忌风而言,对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海风有点寒冷。裴忌风看着辽阔的大海,看着在大海中荡漾的渔船,心志有一种在磨练着的感觉,观万物而感理,明百态而知法,万物有理,天地纳法,这就是自然规则。
“嘎嘎,嘎嘎——”小呆在海边无事扑通着翅膀,似与海面上空的海鸥比试着飞行技巧。
“都两天了,陆离怎么还没来?”裴忌风看着村内早起的人们扬帆出海,为了生计操劳,心绪归于现实。他有他的事要做,感觉可惜的是不能在这里练拳、练腿,施展身法,因为那样会引起众人惊骇。
“可惜我的水性不太好,不然倒时起到海中看看。”裴忌风看着在水中游动的年青人,心中有点想下海的兴趣。以他现在的修为境界,将真气散布体外形成护罩倒时可以呆很长时间,可是见识过大海的力量的裴忌风并没有那样做。
“小呆,想不想到水里面去玩会儿?”裴忌风看了看飞来飞去的小呆,笑道。
“嘎嘎,我揍你——”小呆听懂了裴忌风的话,连忙飞得远远的,才嘎嘎的叫。
“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每天在水中游会儿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训练。”说完,裴忌风脱掉外面的衣服,只留下一条短裤,纵身一跳,落到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