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艾奇跟着艾母来到了医院住院部,起初楼道里弥漫的药品试剂消毒水味让艾奇有些不适应,不过看着楼道两边一个个格子里的一张张百态脸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
艾奇跟着母亲来到了二楼的一间病房,刚推开门就见病房里中间一张病床,这是一个单人病房,屋子快站满了人,旁边桌子摆满了水果鲜花,大家有说有笑。
人群里躺在床上面容红肿但依旧透着红光的应该就是这位新晋妈妈了,艾奇搜寻了所有的记忆好像才和眼前的人对上一些。
不一会儿艾奇觉得没劲就独自出来了,第一次来医院,艾奇对这个见证生命出生、衰老、病痛而后离开的地方感到好奇,独自在医院逛了起来。
恐怕也没有人能有如此闲情逸致会在医院各大科室观光的了吧。
白色的墙漆的绿色的墙皮,医生护士行色匆匆,病人家属双双眼眸空洞,重症监护普通病房不一而足。
不一会儿艾奇出了楼来到后面的花园散步,远远瞧见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人挽着头发正和另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两个女人好似多年的老友,一个沉着端庄一个温文尔雅,其中一个便是简沫的母亲简慧。
“简阿姨,你好~”艾奇上前打招呼。
“哎,奇奇啊,你怎么在这儿?”简母也看见了艾奇,满脸惊讶。
“我和我妈来看望一位亲戚。”
“哦,没什么事吧~”
“恩,没什么。”
简母向旁边这位女士介绍,“这是我女儿同学艾奇,这小孩儿学习特别棒!”
“是吗,真好。”
女人始终面带微笑。
艾奇见这位阿姨虽也是中年,但是面容姣好皮肤白皙光滑,淡淡的妆容素色的衣裳却显得十分高贵优雅,身材瘦瘪更显气质不俗,眼眸淡然洒脱,自己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丽脱俗的女人。
“阿姨好。”
女人微笑回应。
“对了,奇奇,简沫说过两天是和你一起出去玩是吧。”
简母对简沫看管甚是严厉。
“嗯,是。”
“行,你两一起我就放心多了。”简母又对旁边说,“走吧,回去我再给你检查检查。”
“好。”
几人互道再见。
艾奇不曾想过,几年后自己还会再次遇见这个美丽的女人。
回到家中。
艾母埋怨,“你这么大了也不懂个事,没注意你就跑出来了,也不上前打个招呼。”叹气,“她老公政府当官,指不定以后能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我连认都不认识,太假了。”
“你这孩子。”
……
外面天气燥热,几天来艾奇一直在家闭门不出复习功课,正无聊翻书就听见电话响了。
“奇,明天上午5点半在北大门汽车站。”
“好,我知道了。”
“你只要穿一双舒服的运动鞋就行~”简沫叮嘱,“别的你就不用管了,剩下的我来置办就行。”
第二天。
早5点一刻天已经大亮,艾奇出现在约定地点,空气里尽是熟悉的味道,那是艾奇五年前每日训练时晨跑的味道。
大清早停车场的人已经很多了,有外地刚到这里旅游的客车,也有从这里准备往外发的大巴。
艾奇远远看见一个瘦弱女生背着一大包东西朝这边蹒跚走来正是简沫便赶忙迎了过去。
“哇,这么大一包,你连山都没爬就得散架了啊。”艾奇惊呼。
“不然嘞,咱们路上吃的喝的还有防晒霜雨伞雨衣什么的都得带。我妈说山上风大,所以我把我妈的防风衣也拿来了,到时候见山上风大的话咱们可以穿上,省的回头落个毛病。”
艾奇顿时说不出话来,两个女孩第一次出远门什么经验也没有,可简沫却准备了这么多再看自己只背一小包,还真是简沫说的带个人就行了。
一辆大巴上一位阿姨出来招呼简沫,是简慧的同事,这两人这便跟着上了车,一段新奇忐忑的旅行就这样上路了。
窗外的风景呼呼向后退去,如果刚开始的一个小时两人还觉得十分新鲜的话,那后两个小时就是在睡梦中度过了,年轻就是好,这么颠簸竟然能呼呼大睡。
到了目的地已经是上午将近十点钟,两人下车,艾奇和简沫换了背包,简沫不肯,艾奇便把一些轻质的东西塞到了简沫包,两人这才上山。
两人跟着领队,起初先走了一个小时的公路,简沫开始叫苦连天,艾奇一路搀扶没会儿也进了山,结果一段路陡峭崎岖,旁边都是灌木丛扎的腿直疼,二人还不得不双手扶着突起的石头爬,简沫走在前面,艾奇在后面一边防止简沫滑倒,一边给她加油打气。
别看平时艾奇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但是有时候却能给人安全感。
终于爬了半个多小时到了一段平缓开阔的小山坡,简沫说什么走不动了,两人便落在了队伍后面,打算一会儿跟着路过的人群,只要规定时间回去集合便好了。
两人已在半山腰,周围一片空地,俯望下去已经是一片崇山峻岭,浅绿深绿再到墨绿缓缓漫开,头顶蓝天脚踩大地,一片片絮状的白云就挂在广阔的天际,真是惬意极了。
两人补充了点能量开始枕着背包躺了下来。
“嘶~”简沫长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艾奇坐起身。
两人一直赶路,简沫刚才没注意结果一坐下来就觉得掌心疼痛,艾奇一眼看见了简沫手心一片血斑。
“什么情况!怎么搞的?”
“可能刚才不小心扎的吧。”
“你过来让我看看。”
艾奇两眼专注地盯着简沫伸过来的手,从中小心翼翼地拔出了一根刺,接着拿衣角蘸了点水小心地清理了一下伤口,最后扯出方巾包扎了一通。
艾奇从小磕磕碰碰,这些东西自不在话下。
“行了,看你细皮嫩肉的,今天有什么活儿我来就行了。”
二人接着躺下来。
“哇,真是舒服,真漂亮,我都不想回去了。”
“晚上在这里喂狼狗啊?”
“瞎扯,哪有狼狗。”
两人说说笑笑,简沫拿出手机打开音乐,一曲英文歌流淌在草丛白云间,声音都变得清澈悠长了,正是一首《PromisesDon'tComeEasy》,艾奇在英语课上唱过的那首。
“你怎么还记得这歌呢?”
“可不得,你唱的那么好听,我能不记得吗~”
伴着悠扬的女声,云也走过了一片又一片,阳光温煦的照拂,还有小草跃动的气息。
“奇?”
“嗯?”
“没事儿,”
“玩我呢!”
“不是,额,我是想问你,你说是不是以前的古人也是这样携手天涯游历四方的?”
“也许,我这辈子的理想就是找到一个人陪我携手天涯走遍山川湖海!”艾奇开玩笑的口吻。
“切,这么酸。”简沫鄙视。
远处传来牧羊人的口号声,一团一团的白色占据了一片绿色,后面有两顶帽沿渐渐冒出了地平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