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镖局的后院之外,有一片野生的竹林,夏日之中正是郁郁葱葱,风吹细香之所在。
然而此刻的竹林之中却是肃杀之声不断,只见棍棒夹着劲风卷起青绿的竹叶激荡在竹林之中,而劲风之中,执棍疯魔乱舞的正是刘风!
饭后,许情缠着刘恍而去,刘风不想自讨没趣,闲来无事,便在这片竹林中练习家传的棍法。竹林离许家镖局尚有些距离,所以平时没什么人光顾,所以这里成了刘风和许情平时戏耍练武的地方。而许情不在的话,这里便是刘风一个人的天地。
现在刘风使的这套棍法就是他家的家传棍法,刘风小时候听他父亲刘照说过,本来他们家也是个武学世家,家中几代人都是大官,武功了得。但是大约在四十年前,在他父亲也很小的时候,家中剧变,遭仇人追杀,幸亏当时刘风的祖父身边有一个得力侍卫叫李诚,带着当时还不懂事的刘照突出重围,一直逃到永昌城投靠当时还算富贵的刘恍的父亲——刘业。而这次突遭横祸,才四岁的刘照也没学到什么家传武功,只有一套李诚当时带出来的家传棍法。
这套棍法现在就在刘风手中,在他八岁的时候他父亲就开始指导他练习这套棍法,而学了不到两年,刘恍家不幸也遭劫难,CD王对刘恍家大肆屠杀,那一次刘恍和刘风都成了孤儿,幸而后来被许忠所救,才有安身之处。之后的刘风曾经一度自暴自弃,不过他本身就是开朗之人,时间久了就以练这套棍法以慰思念,之后凡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会耍起这套棍法,练到如今已是相当熟练。
这套棍法共有八种套路,分别是破枪式,破剑式,破刀式,破锤式,破鞭式,破拳式,破将式,破军式。每种套路也仅有十八招,招式大开大阖,充满着阳刚之气。虽然这每种套路只有十八招,但每招的后手和临阵的变化各有不同,其中变化之复杂,还是孩童时代的刘风花了整整一年才将各种套路和变化练熟。
而这八种套路各自又分别用于不同的临阵对敌。破枪式用于对敌持枪,持长矛,持戈,持戟等长柄类兵器;破剑式用于对敌持剑,持双鞭等点刺类武器;破刀式用于对敌持刀,持斧等劈砍类武器;破锤式用于对敌持双锤,持狼牙棒等重型武器;破鞭式用于对敌持长鞭,九节鞭等鞭类武器;破拳式用于对敌空手,主要应付一些空手夺白刃,近身的擒拿缠斗;破将式主要用于对于马战,由于在马背上一些动作不能充分的通过双脚来借力,而双脚也因为要控制马匹而不能自由的做些动作,所以马战的招式相对于脚踏实地的打斗还是不同,主要是通过腰和本身的臂力来发力。而在这个时代,将领之间的单挑被视为荣誉的象征,而骑兵的冲杀更是无坚不摧的利矛,所以在马背上的有独特的武功也是这个时代独特的风景;最后的破军式主要用于大军冲杀之时的群战。
刘风将这套棍法完整的练了两遍后已经汗流浃背了,正坐在院中的石凳子上低着头静静的发呆,然而飒飒的竹风却不是顷刻便能停下来的,一缕竹风卷起几片青绿又拂起他的发丝,显现出来的却不是刘风平时调笑不恭的脸,而是沉重愤怒的脸,只因他现在想的是仇恨!是CD王司马颖!是七年前那个杀戮的夜晚!
四十前的家破人亡他只是听父亲说起而已,总觉得离自己很远,而七年前的那一次,他却是亲眼所见。
那一夜,冰冷的屠刀面对鲜活的生命可曾有一丝犹豫,飞溅的鲜血映着狰狞的面容不见半点善悯,往日常与自己谈笑戏玩的玩伴顷刻间便成为没有声息的尸体离自己远去,昨天还在教导自己的父亲为掩护自己与CD王的军队浴血而战,当刘风却被刘恍的父亲刘业拖着离开时,他父亲刘照被淹没在CD王的军队中无法脱身,那时心中歇斯底里的刘风此刻却一言不发,他恨自己,最亲的人离开自己却无能为力,攥紧的拳头最明显的表明:仇比天高!!!
正发呆着,突然有人在远处叫他“刘风兄弟”,正想在凶险之处的刘风心中一凛,回头看去,原来是镖局里的王老镖头,忙长吁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境。
王老镖头是表示整个镖局里年纪最大的,所以大家都戏称他为王老镖头,他为人稳重,在许家镖局相当于管家的角色。
刘风揉着自己的额头,以掩饰内心的澎湃,客气的问道:“王老镖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老镖头回道:“刘风兄弟,你果然在这里,总镖头找你呢,现在在书房。”
“好,我现在就去。”刘风言罢,便向书房赶去。
刘风刚到书房所在的后院门口,周威正冲冲的从院中出来,见到刘风到来,脸上闪过一丝不安,说道:“刘师弟,来找师父啊?师父在书房呢。”
刘风回道:“是啊,二师兄,师父也找你了吗?”
周威“嗯”了一声,道:“你快去吧。”说完便冲冲离开了。
刘风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来开门的是许复,刘风轻轻叫了声“大师兄”,踏进门后抬头望去,只见老夫人坐在书桌之前的椅子上,许忠和刘恍分别站在老夫人两侧,刘风刚想抱拳行礼,许复轻轻扯了他一下,示意不要说话。
老夫人看了下刚进门的刘风,没做理会,继续对许忠说道:“忠儿,自古皇家是最不讲信用的,他司马家要是讲信用,这个天下还会姓司马吗?”
听老夫人这么说,刘风就知道老夫人是在说上午托镖的事情,于是便随许复站于下首。
的确,自古帝王都以忠孝之说治天下,而司马氏当年身为曹魏臣子,却以下篡上,难以以忠诚服天下,所以司马氏上台后,晋朝只讲以孝治天下,却不敢提忠,就是怕人提及他们篡位之事。
许忠见刘风进来,便道:“老夫人,这事我稍后慢慢与你道来,现在风儿来了,我们还是说下到时候的安排吧。”
老夫人“嗯”了一声,道:“你安排吧。”
…………
三日后,就是盗侠笑天近留书宣称月圆之夜,踏风来取西域琉璃杯的日子。
许家镖局却与平常并无差别。众人在午饭后各行其事。刘恍被许忠叫去了书房,许情不敢去骚扰刘恍,便拉着刘风一起去洛阳街上逛逛,有美相伴刘风自然是一百个乐意。
两人从服饰店逛到到胭脂店,从首饰店逛到古玩店,连路边的小摊都逛的有滋有味,正逛到一家古玩店的时候,突然听到街上一阵喧哗吆喝声,只见一队身着黄色服饰的侍卫分开街上的人群,让出道路来,而街边看热闹的人群也聚拢了起来,一簇一簇殷殷切切地低头私语着什么。许情好奇,便向首饰店的掌柜问道:“掌柜,这些侍卫穿着黄色衣服,应该是宫里的吧,今天发生什么事了,是皇上游街吗?”按礼制来说,黄色是皇族的象征,就军队、侍卫而言,也只有皇宫的禁军和大内侍卫可以穿黄色的服饰,所以许情看到这一队穿着黄色服饰的侍卫变猜他们是宫里的。
首饰店掌柜“哈哈”一笑,道:“姑娘你只猜对了一半,他们的确是宫里的大内侍卫,但他们不是护送皇上游街,而是护送齐王府的小王爷去许家镖局。”
刘风和许情都不由一惊,几乎同时道:“小王爷,司马季?”掌柜见他们反应如此大颇觉奇怪,道:“齐王府还有几个小王爷呢?自然是司马季!你们不知道吗,前些日子盗侠笑天近下书说要偷齐王府的西域琉璃杯,这下把齐王府的人可急坏了,所以他们找了许家镖局来保这趟镖,还扬言说这次要和许总镖头许忠一起活捉盗侠呢。”掌柜言罢,复又摇摇头说道:“不过许家镖局的轻功虽然闻名天下,但我还是不信他能比得过来去无踪的盗侠。”
许情听他如此说,想起偷听到自己父亲曾经从盗侠手里夺回御用贡杯一事,不服气道:“哼,你又知道多少,许家镖局的许总镖头和盗侠交过手还赢了他,你知道吗?”许情的话刚出口,刘风便扯了下她的衣袖,打断她的话头道:“那掌柜的,你知道司马季这次去许家镖局是去干什么吗?”掌柜正在琢磨许情说的话,眼神疑惑的看了许情一眼,然后和刘风说道:“自然是送西域琉璃杯去许家镖局啊。要不他们怎么和许家镖局一起捉拿盗侠呢?”听闻此言,刘风转念一想,觉得应该将此事尽快告知许忠,便和许情道:“小师姐,我们也去街上看看热闹吧。”随后对掌柜道:“掌柜的,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便拉着许情往外走去。那首饰店的掌柜正想客气地回答刘风,又想追问许情关于盗侠和许总镖头交手的事情,结果刘风直接拉着许情就走了,落得他两句话一句都没说,站在哪里一时不知所措。
刘风和许情跨出首饰店门口,抬头向青石板路的远端望去,只见不远处有两顶黄色的八抬大轿,两侧各有一队身穿黄色服饰的大内侍卫守着。许情眼尖,指着那个轿队前面骑马的人道:“小疯子,你看,那个骑马的人不是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黄副将吗?”刘风顺着许情所指看过去,只见轿队之前有两个人骑着马领着整个轿队前进,这两个人一前一后,所穿服饰正是上次黄副将来许家镖局的扮相,两人在马背上都是威武沉稳,一看便知是在马背上久经沙场的人,所骑的两匹马也是高大神武,都是上等的战马,而走在前面的那个不是黄副将又是谁?
刘风心道:看来这队人马是司马季的已经是无疑了,那其中一顶轿子里坐的是司马季,还有一顶轿子里坐的是谁呢?齐王司马冏吗?
刘风正思索着,身边的许情问起了刚才的事情,道“对了,小疯子,你刚刚干嘛拦着我不许我说?”刘风笑道:“小师姐,我们偷听来的事情你还到处乱讲,你这不是在找师父骂嘛。”许情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但又觉得刘风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气不过。
眼见侍卫开路和轿子的走向正是往许家镖局去的,刘风便和许情道:“小师姐,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告诉师父这件事情吧。”
两人走到许家镖局大门口时,看到王老镖头正在大门外的青石板路边和人交谈着什么,刘风见状便上前招呼到:“王老镖头,你们在聊什么呢?”
王老镖头闻言回头看到是刘风和许情,便匆匆上前道:“小姐,刘风兄弟,你们来的正好,我这不是刚刚看到我们镖局门口聚着好些人,还有好些是外乡人,便上前打听出了什么事,你们猜他们和我说什么?”
刘风与许情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等王老镖头继续说下去,王老镖头于是继续道:“他们说今天晚上齐王府的小王爷和我们总镖头要一起在这里捉拿盗侠笑天近!”王老镖头顿了一下,见刘风与许情并无惊诧之意,便问道:“小姐,刘风兄弟,你们刚刚在街上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刘风回道:“王老镖头,我们也是刚刚在街上听到此事,所以这才赶回来,而且那个小王爷司马季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现在估计已经到北大街了,最多还有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
王老镖头闻言急道:“啊?已经在路上了?不好,那我得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给总镖头。”
说完正要离开时,刘风叫住他,道:“对了,王老镖头,还有件事,他们来的是两顶轿子,我想可能齐王也来了。”
王老镖头这一惊可非同小可,颤声道:“齐王?不得了了,我马上去告诉总镖头。”说罢便急急走进镖局去找许忠了。
要知道齐王司马冏可是当今朝廷的真正实权者,而那个白痴皇帝司马衷只是个傀儡而已,司马冏要来许家镖局,那可就是相当于皇帝要来许家镖局。按礼节来说,皇帝无论亲临哪个王爷大臣的府邸,这家的王爷或者大臣都要全家跪迎,更何况现在时光顾一家普通的镖局?王老镖头在京城天子脚下混了大半辈子,这些礼节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一听齐王要来便知道事情的轻重,便急冲冲的向许忠汇报去了。
王老镖头走后,许情推了推刘风问道:“小疯子,你怎么知道另一顶轿子坐的是齐王呢?”刘风调侃道:“那小师姐你觉得还会是谁坐在那顶轿子里呢?司马季他老娘吗?再说,司马季上次来的时候就带了一个书童和一个武将,这次要没什么大人物的话怎么会带这么一大帮人呢?”
许情白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不过她自己也想不到除了齐王还有谁会坐在那顶轿子里面。刘风看小师姐不理自己,知道她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当下也不在意,便和那些聚集在镖局门口的人攀谈起来。
过不久,但听到远处喧哗声渐近,抬眼望去,只见几队大内侍卫护着两顶黄色轿子缓缓而来。这排场正是刘风、许情在洛阳大街上看到的排场,而许家镖局地处洛阳城北的偏僻之处,这一大堆人依此方向前进,目的地不是许家镖局又是何处?!
此时,许忠也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许复、刘恍、周威、王老镖头和其它镖局里的镖师。随着司马季轿队越走越近,许家镖局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许忠踏出大门便抱拳对聚集的人群道:“各位,很荣幸大家能赏脸来这里,我知道大家都很关心西域琉璃杯的安全,在这里我许复可以保证,既然这次我们许家镖局接了司马季小王爷的镖,就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西域琉璃杯的安全,请各位放心。”
此时人群中一个矮胖的汉子跳出来道:“哎,不对啊,许总镖头,不是说你要和齐王府的小王爷一起捉拿盗侠的嘛?”
许忠心中一笑,他等的便是这句话,若是直接了当的说,还真怕没人会有人相信。
于是许忠便假装诧异道:“什么?捉拿盗侠?下在可从来没这样说过,在下开的是镖局,又不是衙门,何来捉拿他之说?请问兄台,你是听谁说的我要捉拿盗侠?”
那矮胖的汉子道:“没听谁说,大家都这么说,现在怕是整个江湖都知道了你要和齐王府的小王爷一起捉拿盗侠笑天近,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为什么明明知道是盗侠要来偷西域琉璃杯,还要替司马季保这趟镖呢?”
许忠回道:“这位兄台,在下当初只是答应保镖,并没有答应捉拿盗侠之类的说法。再说,我相信盗侠行事素来侠义,若是此事当真关系到天下大义,我许忠就是亲手砸了这个牌匾也会助盗侠成就此事!”说着许忠抬手指向那“天下第一镖局”的牌匾。烈日下,那金字牌匾更显得耀眼。
众人见许忠如此气势响起一阵叫好之声,许忠又继续道:“但倘若是有人借盗侠之名而行偷窃之事,我许忠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语罢,人群中一阵议论,这时那矮胖汉子身边站出一个个子稍高的汉子来,道:“好!许总镖头好气势。那按许总镖头的意思来说,这次有可能是有人冒充盗侠来偷东西吗?”
许忠回道:“在下也是猜想,要不盗侠为什么要偷西域琉璃杯呢,不过大家不必多猜,到时候事情自然会水落石出。在下说句灭自己威风的话,如果真是盗侠要偷这个西域琉璃杯,在下拦得住吗?”
说到这里,人群中发出一阵赞同嬉笑之声,众人这才释然。那矮胖的汉子抱拳道:“许总镖头当真快人快语,在下刚才实在得罪。”
许忠心中一笑,忙还礼道:“哪里,哪里。”
此时,司马季的轿队也到达许家镖局了,依旧是一队开路的大内侍卫走在前头,率先分开道路,然后一步一岗的守在道路两侧以防止两侧围观的人群发生骚动。随后,一前一后两位骑着马的将军也领着整个轿队到达了,两位将军下得马来,也不理许忠,径直走到前面的一顶轿子前行礼道:“小王爷,许家镖局到了。”轿子中传出司马季的声音,道:“好,那落轿吧。”
待得司马季从轿中走出来,许忠带着众人上前行礼,司马季回道:“许总镖头客气了,今晚还要仰仗你的帮忙啊。”说着便往镖局的大门内走去,但见许忠一众人并未跟上,只是看着另一顶轿子,司马季恍然道:“哦,怡儿,你也下来吧。”
许忠心中纳闷道:怡儿?不是说是齐王吗?
许忠正纳闷着,那顶轿子的帘子撩起,走出一个服饰扮相华丽的人,手中捧着一个锦盒,端正秀美的五官明确的告诉别人是个女儿身。许忠一时间愣住了,本以为走出来的会是齐王司马冏,没想到走出来之人分明便是个女子,一时间头脑混乱的在想:齐王是个女子吗?转眼之间便笑自己想法可笑,于是便转头看了看王老镖头。
王老镖头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见许忠瞧向自己,便也转头无辜的看着刘风,刘风这时也愣住了,看着轿中走出来的女子,心中纳闷道:难道真是的司马季的老娘来了?
那女子一下轿,看到许忠一行人你看我,我看你,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便不悦道:“怎么了,不认识本郡主了吗?胆小鬼!”
一提起“胆小鬼”许忠自然是记忆犹新,于是便正眼向那女子看去,那秀美的面容以及眉宇之间的胭脂之气,不正是三天前司马季边上的小书童吗!许忠暗暗心喜一把,自己当初猜想的果然没错,看来这女子果然便是司马季的宠姬。
许忠一行人中,许复和周威也知道此事,闻言也认了出来,而王老镖头和刘风等人并不清楚此事,这下子王老镖头和刘风更纳闷起来,刘风眼瞧着许忠毫不避嫌的盯着那女子看,更荒唐的想道:难道师父和司马季的老娘还有什么关系吗?
这时,司马季上前对那女子道:“怡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随后回头向许忠道:“许总镖头,这位是在下的堂妹,司马怡,怡郡主。”司马季一行人皆是一呆,迟迟才反应过来,行礼道:“见过怡郡主。”司马怡没好气的走向许忠,把手里的锦盒往许忠手里一塞,说道:“这是给你的。”许忠接住那个锦盒,不解的问道:“这是……?”司马怡回道:“自然是西域琉璃杯咯。”
许忠回头向司马季问道:“小王爷,这个…为什么要送到在下这里呢?”
司马季笑道:“许总镖头,你糊涂了吧,你保的镖不送到你这里来送到哪里去呢?”
许忠道:“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这个西域琉璃杯放在王爷府的话,有王爷府的侍卫协助,在下护起镖来也多一分胜算。”
司马季呵呵一笑,道:“非也,许总镖头你想想,我现在将这个西域琉璃杯放到你们镖局,如果今晚笑天近那个飞贼不知道,仍旧去我王爷府偷的话,那许总镖头你不是白拣一个便宜吗?”
许忠心道:以你这样的排场来送这个西域琉璃杯,估计就差没发皇榜昭告天下了,天下还有谁不知道这个杯子现在在许家镖局?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却故意问道:“小王爷刚刚说在下白拣一个便宜,这话怎么说呢?”
司马季笑道:“许总镖头你忘了吗?你我的约定是,你只要保住西域琉璃杯不丢失便可得到镖银。万一今天笑天近那个飞贼没来这里的话,那你说你是不是白拣一个便宜呢?”
许忠闻言一喜,心道:等的便是你这么一句话。于是也跟着笑道:“那便多谢小王爷了。”
聚集的人群方才听过许忠大义凛然,豪气万千的说辞,如今听得司马季的亲口佐证,心中皆佩服:许总镖头果然乃是信誉之人。
司马季仍不觉自己中了许忠的套,继续道:“不过许总镖头担心的呢,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带了这四队大内侍卫来,还有两位将军,以策安全。”
说着便引荐两位将军,道:“这位是黄勇黄副将,你们上次见过了,这位是秦超秦副将,这两位都是我父王手下的得力将军啊。”
两位将军同时回道:“小王爷过奖。”便与许忠一行人相互见礼。
众人来到大堂,一阵寒暄之后,司马季便觉无聊,于是留下黄勇在镖局,自己带了司马怡和秦超去洛阳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喝酒去了。
许忠则让王老镖头招待着黄勇和那群大内侍卫,自己将一干弟子召集到书房商讨今天晚上的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