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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浩月的决意

年少的时光总是匆匆,转眼间又过了一年。这一年朱炅十七岁,浩月十八岁。

“对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到朱炅这家伙了,她现在还跟冰狼在一块修炼法术吗,她现在在哪里呢,怎么一直没有到阴阳师来找我?她现在实力又有长进吗?真期待下次再与她一起修行呢。”

盛夏的果实散发出浓烈香味,令夏末时节的空气也保留着醇厚、温暖的香味。夏末月光下的宁静夜晚,浩月躺在梨树下柔软的草地上,一边注视着璀璨的星海一边回忆着第一次与那个叫朱炅的女孩相遇的情景。无风的凌晨,自浩月的身旁渐渐升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温和的轻风抚在浩月的身上,带来了丝丝清凉,也吹散了空气中的香气。

那个小女孩眼睛的颜色和大多数人都不一样,是赤红色的,不知怎么的这总会让他联想到活脱脱的大白兔。那个女孩身披红色长袍的身影在他的意识中经常一晃而过,有时候她腿下骑着雪白的冰狼跑过,有时候则没有。感觉上那袭红色长袍对她来说就像希腊战神的战袍一样不可缺少。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浩月想起了一年前的那个小女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哈哈,浩月,想她了吗?你是在想那个叫朱炅的女孩吧?”月神从结满绿色叶子的树上跳了下来,却是一下子就猜中了浩月的心思。

“你在说什么呀,我只是在欣赏月光罢了。”虽然是自己已然熟悉的月神,但是在这个情窦初开的年龄,少年并不想把自己的火热的情怀表现给别的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亲人。

“恩,恩,你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了,每个人都会经过烦躁、搏动而又充满激情的发春期。”今天的月神不知为什么话特别的多。

“是思春期。”浩月不耐烦地补充道。

“发春期的少年整天想的无非就是那些东西,喜欢的女孩的内裤呀,自己的威猛雄风呀什么的。”月神似乎一时半会还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如果浩月现在口中含着一口水的话,那口水得正喷在月神的脸上。月神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呀。

“去找她吧。”月神的话锋一转,突然变得正经起来。

“什么?”

“去找朱炅吧,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们了,我也有点想念。留在朱炅和冰狼身上的银戒指上有我装的信号发生装置,我可以找到他们。”月神有让浩月不忍拒绝的理由。

浩月从来就不喜欢隐藏自己的想法,当下他和放下手中事务的月神两人就像戒指上所指示的位置而去。浩月默默凝神,风灵的力量开始在他身上涌现,足下仿佛有使不完的劲,现在他感到就算行一千里也不会觉得累。很快他的速度就超过了月神。

“从戒指传来的信息来看,朱炅和冰狼他们在两个方向。”一边和浩月在数十米高的树枝上飞驰,月神一边说道,“冰狼在极北冰原冰圈外围的森林里,朱炅在南方的一个极偏远的地方。”确定了朱炅的方向,两人又开始了行程。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旅程,两人从平原来到了南方的高山地,两人的面前是穷山和恶水。

“朱炅就在这种地方吗?”月神自言自语道。

难道她的修行需要来这种恶劣的环境?浩月心中也充满了疑惑。

已经是黄昏时分,两人渡过了一条小溪,来到了一间简陋的小土屋面前,戒指上的信号就在屋里。透过模糊不清的窗户玻璃,昏黄的光线传来,显示出现在这里还有人住。

浩月和月神站在屋前的石阶上正打算敲门,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浅白色的长袍从上身一直盖到了小腿处,只在颈部露出小小的三角形的肌肤,腰的部分是一个大大的红蝴蝶结,可爱又不显突兀,长袍里面的是一位貌美的妙龄少女。

月神没认出来来者是谁,倒是浩月一眼就看出了这是朱炅。朱炅正值女大十八变的年龄,今天的样子和昨天都不太一样。但是浩月认定她就是朱炅,因为她那清澈的眼睛始终没有改变。

“朱炅!”浩月脱口而出。

“浩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女孩的声音比一年前更加圆润了,不过还是一如银铃般动听。

浩月的眼睛飘向月神的方向,月神耸了耸肩,眼睛看向一边。

“我只是来这里……咳咳,恩,和月神来这里练习刺术。”浩月说道。

“是么?我还以为某人是因为要来看我才来的而高兴了一下呢。”朱炅的话也变得更加圆熟了。

月神在一旁偷笑着,且看这两个小孩子如何进展。

“我确实是来这里看你的。”浩月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原本的话。

“你这话我可就不信了,这明显是讨好的话。”朱炅撅起了嘴巴。

“嗯嗯……闲话说的差不多了吧?朱炅,我们大老远来的,不请我们进去坐一坐吗?”月神在一旁插嘴道。

土屋里老式的灯泡昏黄的光线在房子里弥漫。

“朱炅,这个女人是谁?”毕竟是年少轻狂,浩月鲁莽地指着朱炅旁边的人。

“我的姨妈。”看了看朱妍,朱炅说道。

“你从来没听说过你还有一个姨妈。”月神在一边插嘴道。

“在她告诉我家族的事之前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朱炅回答,“不过现在我知道了,我不仅有一个姨妈,以前还有一个母亲——虽然我对她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

“好了,大家,闲话就不要多说了。你们今天赶了很远的路吧,应该很累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就住下吧。我这地方虽然不大,住下四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朱妍这个时候说起话来倒挺有家庭主妇的风范。

“你告诉了这个孩子朱氏家族的事情?”月神的语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对朱妍说道。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屋中,几人就围坐在木头桌子旁吃起了早餐。餐毕,几个人说起话来。

“放心吧,该告诉她的,我告诉她了;不该告诉她的,我都没有告诉她。”朱妍的脸上堆满了笑。

“这样最好,不然的话,你应该清楚后果。”月神说道。

“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两个人在自己旁边说着什么,朱炅完全听不懂了,“月神,你干嘛对朱妍这么凶?”朱炅现在还不习惯称呼她姨妈。

“没事的朱炅,我跟月神在聊一些过去的事呢。是吧,月神?”朱妍脸上带着笑意,却没有人看到笑意背后的无奈。

“没错,我不仅和朱妍是旧识,朱氏家族的事情我也是一清二楚。”月神应和道。

“朱炅你给我记住了,月神和我们朱氏家族的渊源那可不是一点半点那么简单。”朱妍的手搭在了月神的肩上,“今后我们还得靠您多多帮忙。”

“客气的话不说,我看朱炅这孩子跟我徒弟浩月挺投缘,而且也是个学习法术的好苗子。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看能不能把她带到阴阳师和浩月一起修习,由我来做她的老师。当然这也得看你的意思。”月神说道。

“呵呵,月神,您这话可就见笑了。任谁人都知道你实力不菲,由月神你做她的老师当然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我这个侄女也是才和我见面没多久,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孤寡老人一个,我还想趁没死之前把朱炅留在我这里多住一些时候呢。”朱妍说道。

“恩……如果你不想的话那我也不勉强。那么浩月,我们这就回去吧。”月神说着站起身来。

“不再多坐一会,休息下再走吗?”朱妍说着客套话。

“不了,除了到这里来拜访你们以外,我和浩月还有别的事呢。”说着和浩月走出了土屋。

望着月神远去的背影,朱妍放下了手中紧握的玻璃质地的高脚杯,酒杯中鲜红色的葡萄酒正沸腾,气泡连续不断地跳跃着。朱妍放下酒杯,离开了餐桌。朱炅的手指在空气中画出美妙的轨迹,空中出现了金色火焰形成的文字:“朱妍,你和月神说的话中有什么瞒着我的?”朱妍看了看她留下的文字,一句话没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族的先祖们啊,求你们一定要保佑我把朱炅这孩子教导成一流的法师,报我族血洗之仇!”朱妍在黑暗的房间里虔诚地祷告着。就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她已经脱下了面具,由于泪腺已经坏死,遍布血丝的眼珠流出的是血液,血泪顺着干枯的白骨一样的脸颊流淌下来。

“不是来找朱炅的吗?我们这就回去?”走在林荫路上,浩月问道。

“是你要来看她的啊,你不是已经和她说上话了吗。我也知道互相喜欢的人分别一年这么点话是不够的,所以我想把她带回阴阳师和你做个伴来着,奈何别人姨妈不让,这也是不能强求的事。”月神说道。

“不过既然来了这里,我们现在也不能回去了,我准备带你到万藏洞修行。”月神继续说。

“万藏洞?那是什么地方?”浩月好奇起来。

“这个名字来源于人们的口口相传,相传这个洞里面埋藏着很多第四次冰河时期以前的人们留下的东西。那个时候人类的繁荣是你不能想象的,因此一定留下了稀有的宝物,也有一些是科学技术登峰造极的产物。”月神说道。

“这么厉害?那我们现在还不赶快去?”

“我还没有说完。关于这个名字的来历还有一说,有人说‘万藏洞’原来是叫做‘万葬洞’,是因为到那里去寻宝的人多半没有再回来,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不下一万人死在了那里,在黑黢黢的洞穴里死了又没人埋,所以叫‘万葬洞’。听到这个消息你还想去吗?”月神以轻松的口吻说着恐怖的话题。

“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初和威廉的一战里我胸口开了那么大一个洞我也没怕过,现在进一个满是财宝的洞又怎么会怕?”浩月仿佛已经可以看到满仓沉甸甸的黄金在向他招手,不过他可能搞错了,月神所说的宝物是对修习有利的东西,不一定是他所认为的财宝。

浩月和月神两个人速度全开的跑了一个小时,来到一潭湖水的面前。湖上游地湖口处不时有水补充进来,那里连着一条小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人就站在小河旁边却听不到任何流水的响声。湖水和小河的水一样是墨汁一样的浓黑,也因此看不出湖水的深浅。

“月神你不是要带我去万藏洞吗?怎么来了这么个鬼地方?”黑色的湖水把周围的景色全破坏掉了,浩月不满地说道。

“这里就是那个洞口的下游,这里的水就是由洞中流出来的。换句话说,逆流而上就能找到万藏洞。”

“那我们还不赶快去,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浩月毕竟是少年心性。

“我想先让你在这里至少修行一个星期再去。你应该也看到这里的水了吧,你觉得是什么原因使它那么黑呢?”月神冷静地说道。

“难道有人效法古人王羲之,在这里洗笔练字?”浩月问道。

“当然不是。水源在流进万藏洞之前也是澄清透明的,只是在流出来以后才变得这般黑,这应该是由于洞中有某样东西或者某个灵兽吸收光线非常厉害,这样流出的水中不含有一丝光线,才会这么黑。你要先在这黑水聚成的湖里适应一下再去,不然去了一定找不着北。”月神说道。

“你是说要我在这鬼湖里游一个星期泳再去?凭啥呀,我现在就要去!”

“我跟你说吧,那万藏洞对每个进去的人来说都是一个劫难,如果从中顺利走出来,功力一定会大增;反之,就是死亡。去那里面修行可不是闹着好玩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另外,这一个星期我也有重要的事,可没空陪你,自己觉得可以了的话就进万藏洞去。”月神说完就离开了,把浩月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今后的一个礼拜,浩月开始以在黑水聚集成的湖水中游泳作为每天的修习。湖水的周围是成片的榛树,榛树的花期已经过了,果期又还没到,现在成片的都是浓得荡不开的绿色。榛树下的草有些已经梢黄了,大部分还是保留着盛夏所有的深绿。好在黑水聚成的湖周围的景色还不错,浩月的修习才没有那么枯燥。

在黑水湖中游泳和在别处水中游泳感觉上倒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只是在这样墨一般的水中游泳,一般人一定会摸不着北,一开始的时候浩月也是这样,渐渐的,浩月知道利用他体内风灵的力量,将流动的风压缠绕在身体上,去感受水流的方向,从而可以知道哪里是湖水口,哪里是湖中央。浩月以为这墨水一般的湖中不会有鱼,可是当他潜水潜到湖水的中层才发现有不少滑滑的东西围着自己游来游去,用手去触它们也不跑。捞上岸来才发现是一种从来没见过的透明的鱼,鱼身呈长条形,尾鳍扁平,没有翅鳍跟眼睛。浩月当天晚上就捉了几只煮来吃,味道还不错。没有月神在一边叨扰,浩月过得倒也自由痛快,于是又在这湖水边露宿了一个晚上不提。

第二天一觉醒来,身边也没什么东西可带,浩月就这样空着手往上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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