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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话 生日

12月28日是双号,按照与书店的约定,她将会在下课后去那里打工。早上,吃着妈妈特地给她做的长寿面,爸爸还给她带上了她最喜欢的寿司作为午餐。晚上,由于父母要去渔村参加那里的村民婚礼,所以不得不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过夜。杉菜的一天就是这么开始的。

下午上完最后一堂《犯罪心理学》课后,她如时来到了角川书店,或许今天是周五的缘故,很多学生都赶着回家过周末,也可能是临近新年的关系,大家都想给自己放个假,所以书店里的人流量较之往常少了许多。因此老板也对店员们‘偷懒’放松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只要不影响营业,他也就不多加管束了。

杉菜今天并不忙碌,上午收到优纪的电话,给予她最真挚的祝福和最诚挚的道歉,因为优纪家里临时有事的关系,晚上不能陪她吃饭庆祝生日了。F3和其他的同学则都不知道今天对于她来说是特殊的,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只想平静地度过这一天,把今天当作一年中很普通的日子。捧着一本卢梭的《社会契约论》,找了一个靠边的走廊地方,杉菜开始心无旁笃地翻阅起来。这个位置容易看清整个书店布局和人员走向,却又相对的安静,所以不一会儿,她就看得津津有味入了迷。

只是没过多久,一个不大,却极有穿透力的响声,把她从书中来回了现实。

“抱歉,明天我真的有安排了,”那个人似乎是在打电话,声音虽心平气和却又不用置疑,“是,后天也做过安排了。今晚我有事情,所以,只有抱歉了。”拒绝之后,天草挂上了电话,他颇有些无奈摇了摇头,转过身子想去另一边的书架巡视,发现杉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打扰到你了。”他指了指杉菜手里的书,很明显刚才自己通话声把她从书本的海洋中拉了出来,“你在看《社会契约论》?是一本值得好好研究的书。”他点着头评价道,“虽然写于十八世纪中期,但是它的很多民主理念到现在都有很大的影响。”

天草和杉菜轻声探讨起了自己对于这本书的理解,此时的他仿佛不再是学校里,那个对任何事都表现得极为平淡,处之泰然的天草社长,也不是在书店里,对所有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天草店员。结合书中的重要知识点,再对杉菜进行循序渐进地教导,讲着自己对于书本的理解,是不是加一些对时政的看法,这时的他们两个,无论是他自己还是沉浸在书本里的杉菜都觉得很是美好。

“对不起,我接下电话。”他皱了下眉头,铃声又响了起来,对着杉菜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天草接通了自己的手机,“你好,哪位?”这就是天草清之介,无论是谁来的电,无论是什么事情,他总是一贯的常态,似乎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失去控制,让他喜形怒于色。

“嗯,是的,请您跟长辈们说一声,明天晚上我还有课要上,晚会我不参加了。嗯,就这样了,再见。”

“学长,今天,你好像很忙。”杉菜已经记不得第几次听见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了。

“嗯。是我父亲秘书打过来的。”他略微解释了下。学校里,他是公众人物,也是女生们共同追求的对象,从圣诞节开始起,他已经接到了类似请他参加各种约会,Party的邀请不计其数,只是刚刚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让他有些意外。

身为日本有名的政治世家,现在整个家族都在为明年的议员大选而努力,如今正逢新年,天草家也借此机会举办一个社交舞会,以此获得社会各界更多的支持。他知道爷爷和父亲都极力想把自己培养成天草家的第三代议员乃至以后更高的政治仕途,虽然他是喜欢政治,喜欢研究民主与法治,但他并不想和家里人一样走上从政的道路。

打完电话的天草,似乎失去了继续讨论的兴致,又回到了先前那一个内敛的,沉稳的他;而杉菜则是在一片疑惑中,对他的好奇心更加的强烈起来;

不知不觉中,到了晚上9点45分,老板已经走了,今天的日子估计不会有多少客人来光顾。所以他也赶着早些回去和家人团圆。其他的店员在老板走后也被天草放行,提早下班,率先回家过周末了。

“你今天晚上没有活动吗?”天草在做着最后的整理工作,他将书本安排序列号分类归档放到其原本的位置,杉菜在旁边帮他一本本的摆放整齐。

“嗯,我爸爸妈妈去吃喜酒了,弟弟在学校里住宿,所以今天晚上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杉菜回答着他的话,心里微微叹着气,尽管她不愿提起,也不想被记起,但是再过2个多小时,12月28日这个对她来说特殊的日子就将正式过去,而她也将开始她20岁人生新的一幕。

“你一个人太晚回家,也不安全,现在就回去好了。”天草将最后两本书放到相应的书架,搬起了角落里的一些旧书,往仓库走去。书店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将一些不常借阅和滞销的书本移至仓库,以此挪出新的空间来放新进的货源。他干完这项就差不多到了书店打样的时候。

“没关系的,两个人做,总比学长一个做来的快些。”杉菜没有回家,反而搬起书本跟他进了仓库。对于她来说,早些回去,和晚些回去,几乎没有区别。

天草看了眼正低头着专心搬书的杉菜,没有再出声拒绝,一时间书店安静了许多,各自干着自己的事情。整个空间里只剩下走廊几桟仍旧亮着的灯光,还有仓库里两个狭长的背影和劳作后的喘息声。

只是劳碌了一天的他们,都没有留意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此刻偷偷溜进了寂静的书店,小心又谨慎地将书店的卷帘门缓缓拉了下来,反锁后,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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