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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启明

长安城王府,王尚在外面烽火燎天的情况下接待了几位客人,对方用着很奇怪的汉语和他交谈,王尚自认为博览群书,但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怪异的人。他们男性都好似遭过髡刑,每个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看似木质的铠甲。带头的是位女性,这些人刚刚杀了守在他门前的一队西凉军。而现在这群人面无表情的就在他面前无声的站着。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那个女人在他周围抚摸着家里的器具微笑着回答。

“对于第一个问题这个我似乎没有必要告诉你。不过你要大祸临头了。恩~~~王先生你家真富裕啊。这些上好的瓷器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女人继续把玩着一个瓷瓶,她慢悠悠的在大厅里寻找着下一样精美的器物,本来衣着华丽容颜俏媚的她不应该让王尚感到讨厌,但是始终挂在嘴边的那一丝冷笑让他不寒而栗。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刚刚攻击那队士兵的时候适当的放了一个回去。虽然不知道他会去哪,但是我觉得很快就会有人来保护你的安全了。”

“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随着王尚的质问,十几个满身是血的武士走了进来,他们没人提了个人头向他面前一扔,又站回队伍里。

“然后偶然发现你后面有一些对我们不友善的人。然后顺便帮你处理了他们。不用感谢我们了。”

王尚全都认得,而且其中一个是自己家的护院的教头。难道埋伏西凉军的人要提前出来了吗?这些到底是什么人!王尚在那一言不发。

“现在如果你还问‘我们是谁?想干什么。’那我只能不幸的告诉你,我们只不过来坐坐客,品尝下你家上好的茶水。然后就离开准备观看烟火。我在想这些器皿被人用大火焚烧是什么样的景色,你们藏在暗道里的护卫和你的一家老小的叫喊是不是会比烟火的声音更大呢?”

“要我干什么,说吧。”

“啊~这就算是有点共识了,首先我知道你们不受这些军人的欢迎,第二我知道如果这些人占领了这里你们估计都会死,最重要的是你们不想现在就死。所以我很大发慈悲的帮你赶走这些人。只要你听我的。”

“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那些士兵的武器全留给你。我们会帮你们消灭掉这附近的大部分士兵,然后你带着所有的武士跟着我们。如果我们成功了,你不会死我不会死,如果我们失败了,我相信这座城的新主人不会让你好过的。”

王尚看了看周围这些凶神恶煞的人,然后又看了看女人那张像狐狸一样的脸。一跺脚,一声长哨,在外面庭院的一处暗墙打开了,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一百多号人,出来的人明显显的比里面的人强壮。王尚看了看自己的人,然后又看了看站在他前面的这些士兵。他有些犹豫了。

“请吧,请和我们走一趟吧。我一定帮你守护好一切。”

少女看了他一眼咯咯的笑了。然后自顾自的走出了大厅

“请吧。王先生!”

王尚站了起来,再次看了看周围的人。招呼自己的护卫就跟在那个女子的后面。

“还好你没想着靠着这些人杀了我们。不然我还真只有放弃这个比较文雅的计划了。”

看到王尚跟了上来,女子戏谑的笑了笑。

“你怕被我杀了?”

王尚斜着眼着她,少女又笑了,她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一个手下提着个血淋淋的包袱过来,一抖一颗人头咕噜咕噜滚了出来。王尚认得这个人,是住在这附近的齐苘。。

“我怕人手不够。呵呵~~。”

王尚一边跟着这个叫做京极爱的少女,一边思考着这个少女的行动。出了家门之后,她就带着他走到其他的几个世家里,当干净利落的杀死了附近的西凉兵之后,就和对付自己一样到里面劝说那户人家带着自己的人加入。由于已经有了自己这样的先例,她只不过稍微说了说厉害关系就让对方带着家丁跟着自己了。现在长安的大小世族们很多都被她或说服或威逼的一个个加入,而她带着的人数越来越多这些世族一路上都充斥着各种抱怨。尽管如此她还是淡然的带着这一干人在长安里四处转悠,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又决定让这些人折回去。不管这些临时凑过来的人产生的猜忌。她依然故我的到处乱逛,直到走到一个很大的房子前。

“前面是谁家?看起来好大啊!”

“这是太常屈老家。”

王尚看了看直接接口到。她想做什么这个问题一只环绕在他脑子里

“各位不觉得在这个时候里面很热闹吗?”

少女慢慢扭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这些一直跟在后面的世族老爷们。等他们察觉到可疑之后便又开始没有意义的议论。王尚看了看里面明亮的火光心里开始有些打鼓,他开始有点恐惧,这个少女想让他们做什么他大概猜到了。

“各位和我一起去拜访屈太常吧。”

少女微笑着指挥自己的十几个侍卫冲到屈府门前。她对那些外面守卫的士兵没有任何疑问的一律屠杀,当这些人打开屈家大门时,里面吵杂的声音一下就清晰起来,这是很平常的哭喊和求饶声但对世族来说这让人感到绝望。

“这屈老家啊~~这些人也太大胆了!”

“是啊!屈老乃九卿之首啊!他们这样做难道不怕天子震怒?”

“他们可是西凉董贼手下。这群人丧尽病狂啊!””

“坏了!坏了!难道他们还想搬一座城!我刚刚在这落下脚啊!”

“这怎么办啊!这些人还想洗劫一次我们吗!”

“我家业和祖坟都在这啊!都是你们这些洛阳人让这些扫把星过来的。”

“关我们什么事!我们也不是想来这个破地方的!”

这些世族们就这样在这个满目疮痍的庭院里相互争吵埋怨起来,而带他们看到的少女却不关心他们的争吵她淡然的指挥着自己的侍卫,一边提醒他们搜索和杀掉所有看到的西凉兵们,一边嘱咐着他们收集水缸,木板,砖头等一些杂物。王尚也让自己的人像她的人一样收集这些东西。至于有什么用他完全想不出来。

“各位你们准备让对方出来热烈隆重的迎接你们吗?”

少女稍微等待了片刻然后才提醒了这句,而听到这句话之后各家人都开始明白首先要做什么,他们动员起自己带来的家丁向剩下仓皇四蹿西凉兵杀去。看到这一幕,少女开始全然不顾这些已经慌了神的世族们,她不慌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条手绢垫在庭院中的一个石凳上。然后坐了下来,如果给她配个茶杯,也许会让人感觉她根本不是处于纷乱之中。当世族们手忙脚乱的指挥完自己的家丁,看到这个主谋者这么淡定不由得被她举动刺激的开始胡乱说话。

“女侠,姑奶奶,放我们回去吧!”

“是啊,我们一家老小还在家里,我带着家丁们回去。”

“你就放过我们吧!看在我家八旬老母的面子上。”

“这可怎么好啊!现在城门一定被封锁了,怎么也不可能出的去啊!”

“········”

王尚一边看着这些人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想法,一边看着那个少女一副丝毫不关心的样子,这一切都在她得计划中,她在等一个冷静的人。一个能让她有机会开口整合这一切的聪明人。

“你费劲周章把我们聚到一起,你准备怎么办,说吧!我们听你的。”

王尚开口了,听到这句话后这些世族开始安静下来,在各自思考了片刻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这个把他们聚到一起并带他们到这的女人,而那个少女不理睬众人的视线,眯着眼睛盯着王尚。嘴角露出轻轻地微笑让众人更加琢磨不透。有人就开始附和王尚说的话

“对啊对啊!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附和声开始越来越多,而少女终于开口了。

“我会带着我得人坚守在这里。我喊你们过来就是想让你们去埋伏到南门,等到南门有异动。就去偷袭驻守城门的人。不需要你强攻只要想办法引起那里混乱并让所有长安城里的人都知道,南门有异常就可以了。”

一听到偷袭城门,那些世族就有很多人吵了起来。

“我去,我去!”

“卓老四你去!你那几十个人去干什么?连点火都不够,我去,我有一百多人!”

“你那一百多人家仆还不够我这十几个武师塞牙缝的!”

叽里呱啦的争吵声持续不断。少女脸色一变。她身旁的一个近侍一声咆哮,所有声音都停下了。他们无助的看着少女

“你们都带着自己一半人去,剩下一半要留在这吸引西凉兵的注意。尽量拖延时间。”

“凭什么啊!”

一个人当场不乐意,显然这也有很多人附和,抱怨的话语又沸腾起来。这些人都自顾自的想多保存些自己人,女人站了起来,她狠狠地盯着那个人。

“如果我们这拖延的时间不够长或者根本不能引起对方注意。那么你们家,都会像这家一样。只有祈祷我们能多拖延些时间,我的计划能成功,他们退出这座城市你们才能完全保全自己的家人,财产和实力。”

“凭什么相信你啊!万一你失败了怎么办!”

女人看了看周围疑神疑鬼的这些人,嘴角轻轻一翘,露出了一股轻蔑的笑容

“不久之后我的同伴会引起暴动!这城里将发生的一切都是计划的一部分。这计划的目的就是赶走这些人。到时候是不是配合,你们自己思考吧!”

世族们听到这个解释都稍微平和起来,甚至过了一会有的人都开始指挥佣人开始清点人数思考到底留下多少人。而那个女人解释完之后又开始返回座位,悠闲地掏出了一个笛子吹了起来。她得笛子声似乎像是一场大雨遮盖了这个燃烧起来的房子。

“我可以和你一起在这守着吗?”

王尚决定了一个他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他怀疑自己开始迷上这个神秘的少女了

“为什么?”

少女停下笛子眯着眼微笑着问他

“这样安全些。”

女人咯咯的笑了,然后美妙的笛声又再一次响起来。王尚一边听着笛声一边想夜晚估计很快就会过去了。

········

“报!世族们暴动了,他们杀了我们还几队人,现在和熊将军在屈家对峙!”

“报!城里平民暴动了,他们现在见人就杀。张济将军带着部队去镇压。”

“报!南门失火了!好在南门的物资全部抢救到了军营里。”

“报!有一队人变装救走了天子!现在天子下落不明。”

“报!一队人马偷袭了北营。北营整个都烧起来了。”

“报!探子看到一队人马打着吕布军的旗号赶向了南门。”

“报!王方将军被杀了。首级被挂在屈家门前。”

“报!秦鞣叛变被天子下旨处死。卫尉卿冷俭带领南军攻击我们。”

“报!张将军在朱雀道附近被伏,张将军带着亲兵逃走了。”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被传令传到李傕和郭汜这,郭汜看着李傕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着急的不知道说什么!他反反复复在屋子里来回转悠,来一个通报的就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

“二位将军!属下回来了。”

李傕这时抬起头来,一个身上沾着血的卫士走了进来。他从怀里掏出两张黄布恭恭敬敬的递在了李傕面前。

“二位将军,这是圣旨。吾在宫中也抓了个阉人回来,就绑在门外。”

李傕简单的看了看两份圣旨。点了点头说道

“写这两个圣旨的官吏呢?”

杨德深深地举了个躬说道

“在下已经让他们去面见先帝了。”

李傕看了看他,这个副官让他一直都很放心,不然也不会让他坐上监军职位。

“做的不错,你先回去指挥你那队人护送东西会安定。回到安定我重重有赏。”

“是!属下告退。”

郭汜看了看李傕,不禁拿起其中一份圣旨看到。

“老李,现在这些圣旨有用吗?”

李傕拿过他手上的圣旨看了看然后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这份是没用了。看看这份。”

“护驾有功,特赏钱粮予以犒赏。这~这不是在说梦话啊!这长安城里现在已经一团乱了。谁会信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是假的的圣旨啊!”

李傕慢慢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老郭啊。你觉得为什么我们还可能在这平安无事?”

“这肯定啊!虽然现在长安城大乱,但是我们元气犹在,只要花些时日就可以完全占领长安平定暴动。”

“既然我们可以自己平定暴动为什么我们要回西凉?”

“这~~~~”

“北营虽然被袭但只伤了些许物资。外驻主力依旧强大。城内的一万人虽然大部叛变。但这一万人根本不足以和我们相庭抗争。”

“但是吕布还在外虎视眈眈。”

“对!不仅是吕布还有关东各诸侯都在虎视眈眈。汉庭遗老们也如此我们长守长安只能招来逆贼反臣的名号。”

“但这份圣旨有用吗?”

“会有用的。希望那个人知道事情利害。”

李傕慢慢的抬起头,外面的天空依旧开始发白,夜晚将要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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