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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战斗的终结是开始

“学校?”

在翡翠的搀扶下,断际的脸将所剩不多的力气全部用来挤出惊讶的表情。

对面的琥珀倒是泰然自若,带着一丝笑意自言自语:“时间过得真快啊,成长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持续着,竟然已经可以具现化到这个地步了。”接着又四处张望了下,摇了摇头,不无自嘲的补充道“不过,眼下没有可以使用的家具了啊。”

不过很显然,翡翠和断际都无暇去接琥珀的话茬,两个人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这场异变的中心。不过与其说是中心,不如说是站在中心处的赫拉。

赫拉旁若无人地站在扭曲的操场中央,以尖厉的声音狂笑不止,金色的眼睛从覆盖的指缝间一丝不漏地审视着所见的一切,这个运转着她所制定法则、创造空间的世界。

从她的身上四溢着几乎肉眼可视的巨大能量,不断震荡着自己周围已经近乎扭曲了的空间,使得弥漫的尘埃、细小的水滴、植被烧尽的扬灰由内至外,层层传递着这嘶叫的能量,好似海市蜃楼一般,而这外人看起来如此绮丽的一幕对于断际他们来说就简直就如同死亡的召唤。

每当赫拉的目光即将了过自己时,断际总是下意识的避让开,虽然戴着翡翠认真叮嘱过很有用的奇怪眼镜,但身体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绝对不能与赫拉对视!

一旁的翡翠则显得更加冷静沉着,不停地观察判断着当下的情况,不时地与赫拉凛冽的目光锋芒相错而过,几次观察后,翡翠与对面的琥珀很默契地对望一眼,便一个人拽着断际的衣角向远离赫拉的方向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转移。

“翡翠姐?”断际疑惑地看着翡翠,对于目前这种严重脱离了常识,只有超梦想的作品中才会出现的事件,断际的脑海中竟不停的跳跃着各种抽象的词汇,好像是十分想剖析,分解目前这个情况,但是犹如被业火不断灼烧的大脑,强制地禁止他进行这危险的探索。

疲惫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警告断际,如果他继续思索下去,那他极有可能晕倒在这个不安分的世界里,并且再也不会醒来。

“这种感觉……和以往去思索‘大学物理’那种的用脑程度相比……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嘛!”断际的大脑在好奇心与疼痛感这两极之间徘徊,甚至一度忘记了恐惧,在自我的意识中还不忘自嘲一下。

“嘘……别出声,你就这样悄悄地躲到安全……呃……越远的地方越好……”

不过翡翠的愿望很显然无法实现了,她的嘱咐话音未落,赫拉的笑声便顿然停滞,霎时一片死寂,好像是因为缺乏了笑声的支撑,这个诡异的空间一阵悸动,但之后却愈发稳定、愈发有节奏,一下、一下地搏动着,好似被注入了生命一样。

空气中的诡异气氛随着这异常的波动迅速膨胀开。

诡异的寂静没有持续多久,在众人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时候,赫拉一个箭步,便张开左手飞身冲向了断际与翡翠。

“切…”翡翠皱了皱眉头,左臂一挥,将断际推向身后,右手护在胸前挡住赫拉的左手……

但是,挡住了,就能接下么……结果是显然的。

“翡翠!”看到被赫拉一击轰飞的翡翠,控制不住感情的琥珀急切地呼喊着,而这一下的空隙面对现在的赫拉都是致命的,琥珀还没有回过神来,赫拉竟像无视了惯性一般,在击倒翡翠的同时停下移动,瞬间转过身来,以更快的速度回奔至琥珀面前也是一击打倒,两人究竟受到了什么力度的攻击,断际已无暇思考,因为正有这样一个攻击迎面而来!

依旧是张开左手奔袭而来!

“这样折返的攻击难道没有惯性吗?物理成绩差到已经可以这么明目地忽视法则了吗!还是需要距离来提高速度?”

伴随着周围景色无规则的波动,在断际惊诧于自己在如此紧张的时刻大脑还能如此开小差一般去分析的同时,也许是平时遭受琥珀的恶作剧所锻炼出来的身手,身体也立刻作出反应,勉强地一个后空翻躲过了赫拉的第一击。

但是还没等断际调整好呼吸,赫拉的手再度出现在他的眼前。

“喂喂,没有距离来加速怎么也这么快?”断际连滚带爬地躲闪着赫拉不可思议的攻击,光是看那攻击姿势,断际都彷佛能听到骨头咯啦咯啦的断裂声。

如果用慢镜头在远处观看,也许两人就是像是普通的小孩子那般嬉闹着,但是断际显然在这种嬉闹中时刻处于生死一线的境地。

几个回合下来,断际在空无一物的操场上竟然无路可退了,背后忽然凭空地出现一棵古树,断了断际的后路。

“就算是谁在操场地下种的种子,现在这也成长的太迅速了吧!”也许是一瞬间经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在断际绝望地呐喊中竟然有了一种“啊,这其实也是常识吧”的错觉。

而赫拉的突击并没有因为断际的绝境而有一丝缓和之意,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面对着赫拉的杀招,断际竟破釜沉舟般反身迎向赫拉扑去,由于双方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赫拉不仅失去了攻击空间还一下子撞到了断际的胸口中,结果就是……

俩人一起倒下,断际紧紧地握着赫拉的双手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也许是因为很突然,赫拉看向断际的脸的一瞬,身体忽然呆滞了一下,就这样躺在地上仰望着断际。

不过显然……经过刚才一番搏斗,翡翠的叮嘱早就抛到九霄云外,那就是……

四目相对。

“可恶……就算戴上了这个奇怪的眼镜……”断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一阵不知名的恐惧瞬间笼罩全身,一股力量似乎在制约着逐渐僵硬了的身体,背脊突然感到酸痛,浑身无力,冒着虚汗,意识也渐渐迷离。好冷……好累……好疼……

“断际少爷!”

“小断际!”

最后一丝意识也要逝去了,眼前的景物都出现了残像,视线逐渐溃散,一切都模糊不清,留在瞳孔里最后的是什么?犹如慢镜头:不顾自身安危向自己冲来的琥珀和翡翠,赫拉的发丝,破碎的天空和斑驳的满月。

周围景色随着合眼一齐陷入黑暗,突然一股庞大的力量将自己弹飞,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叫……

一场虎头蛇尾的遭遇战,就此落幕。

***落幕进行中***

同一个夜,同一个满月的照耀下。

“嘎~嘎~嘎~”乌鸦在用悲凉的声音描述着此处的景观。

这里是夜色笼罩下的一处丘陵,在月光几乎照不到的地方,隐约可以看见一座木屋。里面一盏油灯点滴光亮,似乎在与那夜色中唯一的月光私语。

而小屋门口,突然闪出一个黑影,背靠在门上,和小屋的主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你这家伙,确定?”屋内的女主人的话语中明显带有一丝疑虑。

“当然了,错不了,地点也很特殊,是在……”门外的少年满不在乎地自顾自说道。

“是么……看样子又要勾起一些往事了。也是时候带那家伙回去了……”说着说着,屋中的女性陷入了沉思。

不过门外的少年显然时间急迫:“哦呀哦呀,已经这么长时间了,快到极限了要走了呢~啊,忘了说了,这次你的任务是……”

“不让人舒服的任务。”

“当然了,所以这次小心些吧……似乎没期待你能完成哦~”

“被你这家伙关心,我是该笑呢还是哭呢?”

“哭笑不得吧,这样不是很喜感吗?我回去了哦~”

“那你走之前,最后送你一句话……”

“说吧,孩子~什么事?”

“你这种正太的样子很恶心。被现在这个样子的你称呼为‘孩子’更恶心。”

“哈哈哈,多谢夸奖~不过这是两句话了哦~”仿佛是预见到对方会这么说,门外的少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

随着笑声的渐渐消逝,黑影也好似融入夜色一般消失了,木屋里面的油灯,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不断地向远方散发出薄弱的光芒……

看来,离落幕为时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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