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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壮士断腕

忽然唐宁仿佛听到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引擎低沉的呜呜声,桨叶划过空气的风声,这是幻觉吗?唐宁奋力抬起头,侧耳听着,空气中的震动确实不是幻觉。

唐宁用尽全力拔出腰间的激光剑,奋力的挥舞着,原本轻巧的剑柄,现在捏在手里感觉就像杠铃一般,红色的激光在并不茂盛,满是白雪的林地里分外醒目。

“中尉,看,那里有红外反应。”直升机飞行员指着红外扫描仪上的一个红点喊道,在这满是深蓝色的画面中那一点红色分外的明亮。

“快,靠过去。”贝鲁惊喜的喊道,找了整整5个小时,冒着被敌人击落的危险,在山区里来回搜寻,不知多少次将雪地里动物的热源反应看成唐宁,每一次的显示都让他心里一条,每一次的错误都让他心里越发沉重,地狱和天堂只见的来回游荡,让贝鲁有些筋疲力尽,但是这一次不同,因为那抹红色在挥动,在示意,他几乎都可以看到唐宁那严肃而期待的目光。

直升机越来越进,唐宁嘶哑着嗓子喊着,冰冷而干燥的寒风让唐宁的嗓子早已干燥欲裂,几乎听不到声音,直升机螺旋桨刮起的旋风夹杂着满天的雪花,是那么的美妙,死里逃生的喜悦,让他回光返照一般,抱着曹莹站了起来,几乎是奔跑着冲进了贝鲁的怀里。

基地医疗站里,安妮泪流满面,按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痛的看着医疗舱里的唐宁,由于冻伤严重,唐宁的脸部组织大面积坏死,看上去惨不忍睹,要通过医疗舱的再生,这些还好说,但是唐宁的左手,整个坏死,当接触到温暖的营养液时,冻成黑色的肌肉组织,居然一块一块脱落下来,医生不得不对他进行了截肢手术,医疗舱的作用是加速细胞再生,减少恢复时间,但是失去的肢体是无法再生的,也就是说唐宁将来后半生将是一个依靠着假肢生活的残疾人,他的后半生将无法再操作ms,安妮无法想想,这对于唐宁来说是怎么样一个打击。

“送来的时候,他体温只有16度,能活着就是个奇迹,你。。。。”医生看着安妮的表情,叹了口气,这么悲惨的事他实在不忍心说下去。

3个小时内,唐宁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面容渐渐康复,但左手却空空荡荡。淡黄色的液体中,唐宁缓缓睁开眼,看着医疗舱外的众人,唐宁微微一笑,液体中他无法说话,想和众人打个招呼,却忽然发现伸出的左手只是短短的一截。一连串气泡从唐宁口中冒出,他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手,摸了摸发现这不是幻觉,他忽然安静了,他看到安妮悲伤的目光,晶莹的泪水,让关心自己的女孩哭泣,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行为,唐宁勉强的冲着安妮笑了笑,用右手隔着玻璃对着安妮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营养液中没有人能看见他自己眼中奔腾的泪水。

“呜。。。。呜。。。。呜。。。呜”安妮再也承受不住,痛苦的跪坐在唐宁的医疗舱前,放声大哭。贝鲁抹了抹眼泪,希罗也面色痛苦的转过头,这时候的安慰实在是太过软弱和无力,医疗舱的治疗已经结束,众人悄悄的离开病房,只留下安妮。

医疗舱里,液体渐渐褪去,唐宁从容的拔掉身上的针头和贴片,打开舱体,用右手将安妮扶起,搂在怀里说道:“安妮,看着我。”

安妮抬起头,泪眼朦胧,唐宁平静了一下心情,对着安妮说:“安妮,以后你就是我的左手,好吗。”

安妮看着唐宁坚强而温柔的目光,抹了抹眼泪,坚定的说道:“好,你以后想别想甩开我,我一辈子都是你的左手。”

唐宁笑了,由衷的微笑,有伴如此,一只手又算的了什么呢?唐宁用右手搂住安妮,安妮栗色的头发摩挲着唐宁的面颊,自己不用独自面对灾难,自己也没有抛弃战友,唐宁很满足。

“等一切都结束了,你还有泰纱,我们三个一起到夜唐,找个安静的地方,不用打打杀杀,不用勾心斗角,咱们一起好好的。。。”安妮在唐宁怀里喃喃的说道,隔着病服她能感受到他平静的心跳。

“好,我们一起好好的生活,不打打杀杀。”唐宁笑着说道,眼神中满是憧憬。

柔情一番,安妮将唐宁扶到病床上,现在的唐宁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安妮在唐宁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飞快的跑出病房。

唐宁刚闭上眼,想睡一会儿,病房的滑门又打开了,医生尴尬的走进来,看着没了左手的唐宁欲言又止。

“医生,有什么事吗。”生死由命,唐宁已经看的很开了,这种豁达和以前他对生死的漠视是截然不同的,以前只是不去想,现在唐宁清楚,人生起伏跌宕,都是经历,没什么好怕的。

医生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没事,你没事,我是想,曹莹少校。。。那个。。。”

“医生,曹莹少校是我的长官,也是我的战友,要我做什么,你就说好了。”唐宁笑着说道。

医生也被唐宁的豁达感染,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直说了,曹莹少校感染了一种病毒,这种病毒很奇特,一般人对它都有很强的免疫力,但是少校的体质很特殊,根本产生不了这种抗体,而且,这种抗体无法分离,也就是说没有办法获得血清,现在她在医疗舱里勉强控制住了病情,但是如果无法根治,她这辈子都得呆在里面,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个感染过这种病毒,血型和少校一样的人去,用仪器将两人的血管连接在一起,用那个人的血液来帮曹莹少校彻底解决问题。”医生缓了口气,看看唐宁继续说道:“这病毒我可以确定是从那个研究所里感染的,接触过的只有贝鲁,伊恩,还有你和曹莹少校,其他人的血型不对,现在再培养的话抗体浓度不够,只有请你。。。。”这个时候,医生为难的看着唐宁,意思再明白不过,只是唐宁刚少了一只手,心情低落,不知道现在讨论这个问题合适不合适。

“行,什么时候开始。”唐宁看着医生,平静的说道。

医生叹了口气说道:“最好现在就开始,越早治疗,越早康复,后遗症也越少,但是我告诉你,这是很痛苦的,抗体不断产生,身体接受了错误的信息,你会和曹莹少校一样连续高烧,甚至昏迷。。。。”

“没问题,我受得了,少了只手,血总还是够的。”唐宁回答的很干脆。

医生也不多说什么,将唐宁带到曹莹的病房,医疗舱里曹莹已经醒来,正睁着眼睛向门口张望,看到唐宁走经病房,病服的左袖空荡荡的,不由得心里一阵痛苦,唐宁却微笑着向自己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这傻子。。。。”曹莹心里想着,心里又是甜蜜又是伤痛。

看着医生将唐宁放在自己对面的医疗舱里,将针管插进唐宁的肘部静脉,红色的血液顺着透明的管道缓缓的流着,曹莹不知道医生打算干什么,直到自己手肘部静脉上的管子变成了红色,她这次明白,唐宁这是再一次用自己的生命来拯救自己。

“你不欠我什么,咱们两清。。。呵呵”对面医疗舱里,唐宁用唇语说道。

“谁说我不欠你,我欠你。。。。”曹莹用唇语说道,最后那几个字已经变形,变成了无声的嗫喏,唐宁看不清,只有曹莹自己才知道,最后的三个字是“一辈子”。早在雪地里,曹莹知道,自己这冰冷的心已经被眼前这个男人用微弱的剑光暖热,用他失去的左手悄悄的偷走了,自己大难不死,以后的人生她早就下定决心陪在他左右,哪怕他赶,也不能吧自己赶走。曹莹这么痴痴的想着,她心思单纯,但是认定一件事一定会坚持到底,更何况,现在自己身体里流动的血液有一半是他的,这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治疗过程很长,每天唐宁都会和曹莹交换一般的血液,身体反应很强烈,要发两个小时的高烧,因为身体本身是没有疾病的,副作用尤为强烈,最难受的是恶心和头晕,医生说这会持续一周左右,后面随着病毒的慢慢减少,身体适应性的增强,情况会慢慢好转。每天安妮都会陪着唐宁在基地里散散步。

安妮对于曹莹倒是没有什么反感,这次任务贝鲁将功劳全部推给唐宁,对于曹莹最后的失踪,解释为独自断后,这使得曹莹在这个基地里没有以前那样被排挤,时不时的还会有人来看看她,曹莹的健康也在逐渐的恢复,现在她已经可以不用在医疗舱里睡觉了,偶尔还能出来走动一下,安妮可以感觉到曹莹对于唐宁的温柔,这种温柔甚至将安妮都包括了进去,生生死死这么多个来回,安妮已经不在乎别的了,只要唐宁喜欢,她就喜欢。

随着曹莹的康复,唐宁每天的反应减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由于基地没有高质量的假肢,唐宁无法进行作战,希罗就每天给唐宁指导,分析战例,开始还只是对唐宁所做出的牺牲的一种带着报答性质的指导,但是越指导,希罗越发现,唐宁有着扎实的战术基础,敏锐的直觉,但这种素质,不同于尼米兹上校那种学院派军官,展示出来的明正严整的训练有素,而是在战争之中培养出来的类似本能一般直觉,唐宁思想天马行空,难能可贵的是他拥有开阔的战略眼光,这种在低级士兵成长起来的指挥官中,难能可贵,希罗年轻的时候接受过正统的军事教育,后来又在连年的战乱中百炼成钢,对于唐宁,希罗隐隐感到,自己很可能培养出一个惊天动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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